“为什么这么说呢?”东方红很有兴趣地问道。
“库桥镇发生农民农葯中毒事件时,我刚好在老家休息。老妈突然跑了进来说隔壁的翁叔在田间洒农葯时中毒了,可能快不行了,让我老爸出去帮忙。我又哪里坐得住,也赶紧跑了出去。我赶到田间的时候,翁叔已经昏迷不醒了,牙关紧咬。我就和队上几个青年人一起把他抬起来往镇医院跑,到了镇医院时才发现中毒的还有好多人。因为我在县里当警察,和医院里很多医生和护士都很熟悉。当时就有人告诉我说,这里已经没有特效葯了,现在用的葯都只是生理盐水之类的,根本没有办法解毒。我当时就急了,就找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商量,把翁叔转移到县医院去。因为没有车,我们也想着把翁叔抬到马路边去拦过路车辆。没有想到镇里的干部却把路给封锁了,说中毒的病人不能随意搬动,要等县医院的救护车来。当时镇委书记张军民就在院长的办公室里打电话,我刚好经过那里,听到他嘴里在说着什么伍少,你可把我给害苦了,现在都死人了。因为伍少是个名人,所以我一听就记住了这个名字。现在想起来伍少肯定和农葯中毒事件有关联,估计那批农葯就是伍少提供的。”邹强回忆着说,语气比较肯定。
东方红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个伍少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肮脏的脚印!
“伍少在这鹦鹉县城里面有什么公司之类的产业吗?”东方红就问道。
“那可多着呢!您还不知道吧。这个东方宾馆听人家说伍少就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里面还请了俄罗斯女郎跳舞呢。生意火暴得很,里面有**交易,五楼上面还有赌场,听说每天都是好几十万的输赢。东方宾馆对面的商业城就是我们鹦鹉县城有名地红灯区。里面光是发廊就有上千家,做的都是不正经的买卖。”邹强看来对鹦鹉县城还是很熟悉。
“那你们警察都是干什么吃地,就不管吗?”东方红吃了一惊。就很气愤地反问道。
“刚开始我们公安局也偶尔去扫扫黄,胡东也很支持。后来就不让我们去了,听说罗安县长在大会上面专门批评了胡东,说什么政法机构要全面为县里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还算了一笔帐,说一千家发廊,每个发廊每年上缴一千的管理费用,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万呢。你把人家的生意搅黄了,县里的财政不就少了一百多万。”邹强有些气愤,也有些不理解。
“你们库桥镇为什么有人叫罗县长罗安光呢?”提到了罗安。东方红突然想起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罗安在库桥镇当过镇长,当时计划生育抓得挺严。动不动就是罚款。罗安经常在会议上面说。谁敢超生,就让谁家三光,倾家荡产!”邹强就说。
“哪三光啊?”东方红就问道。
“人抓光。猪赶光,稻谷拉光。”邹强很气愤地说。
“没有这么严重吧。”东方红知道计划生育是一项基本国策,是要严格执行,超生游击队可以说是限制农村经济发生的一个重要因素,对待这个问题,是要严肃对待,认真处理和执行。可是从法律角度来说。执行时也应该让农民保留基本的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品啊。如果实行这样的三光政策。未免有些过火吧。
“这还是轻地呢,当时在库桥镇还实行株连政策呢。要是超生的家庭交不起罚款。他地亲戚家,他地邻居家都要受牵连。我读大学时就因为我们队上有一家超生的人交不起罚款,把我家的黑白电视都给搬走了,还把我家地门踢烂了。这还是我毕业后当了警察之后才把电视机给搬了回来。对这些我也不太理解,东方县长,您说他们这样做是不是也有些过分呢?”邹强就问道。
“这个不太好说,基本国策肯定要认真执行,这是大前提,谁都不能违背。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也应该从实际出发,这个株连政策有带考证。”东方红也只能打着马虎眼说。
“罗安光的外号就是那个时候库桥镇的老百姓给取的,罗安在库桥镇的名声一直不太好。罗安自己的生活也不太检点,和镇上地好几个有夫之妇都有瓜葛。还有人说罗安**了一个镇招待所地一个姓黄的小姑娘,最后闹得很凶,后来罗安把那个小姑娘安排到东方宾馆上班才解决问题。”邹强说起这些事来居然刹不住嘴了,让东方红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有些八卦地嫌疑啊。
“好了,我们不回县政府了,先到那个什么红灯区去瞧瞧。”东方红就吩咐道。
“好的,不过,东方县长,您可要悠着点。”邹强打趣道,和东方红这个年轻的副县长打了几天交道,邹强有时也敢开开玩笑了。
“说什么啊,你,没大没小的。就是随便看看,了解了解情况。”东方红板着脸说道,可很快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方县长,我们先找个小饭馆吃饭吧,时间还早,要去红灯区,到晚上才能看到真实的东西。那家伙,**辉煌呢。”邹强就建议。
“好吧,你找家小饭馆吧,我请客。”东方红也觉得邹强说得有道理,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将军也不差饿兵嘛,人是铁,饭是刚,吃了饭做事情才有干劲,这话到哪里都有用。
“苟二麻子又在找人家的麻烦了,我去看看。”邹强突然停下了车,指着外面道。
东方红顺着邹强的手指看去,原来车子到了集贸市场,苟二麻子拐着腿,正在那里骂骂裂裂地。
“他到这里干什么啊。”东方红就问。
“还不是收管理费,其实就是变相的保护费。”邹强很气愤。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慢着,还是通知警察来吧。”东方红叫住了他。
邹强摸了摸头,还真是职业病啊。都忘了自己现在是停职审查了,有些异样地看着东方红,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打电话。”东方红就提醒道“给城关派出所打电话,提一下我也看到了这个事情。”
“好的。”邹强这才高兴了,跑到电话亭去打电话。
“年轻真好啊。”东方红喃喃地念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和邹强的年龄差不多了。
可能是听说副县长东方红有指示,警车很快就呼啸而来。下来几个警察。
让东方红想不到的是,当着几个警察地面。苟二麻子居然对着一个摆摊的摊主就是一个耳光。嘴里还大大咧咧地:“我让你叫警察,叫天王老子也没有用,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东方红看几个赶来地警察还有些犹豫。就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苟二麻子,你在干什么?”东方红呵斥道。
“没,没干什么,和这个兄弟开玩笑呢。”苟二麻子抬头一看是副县长东方红,吓了一跳。自己老爸苟不同虽说是检察长。也是副处级别,可是对东方红也特别忌惮。特别叮嘱自己一定不要惹他。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打你一个耳光试试。”东方红自然不会吃这一套。
说完,东方红又转过头,对着挨打的摊主说:“你不要害怕,我是副县长东方红,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摊主说:“东方县长,您可要替我做主啊。他来收管理费,我不给,他们就打我,还砸我的摊位。”
“他要收多少管理费?”东方红就问道。
“每个摊位收两百块的管理费。”摊主低声说道。
“给我把苟二麻子铐了,好好审审。”东方红就对着那几个警察说。这下那几个警察不再犹豫了,有副县长东方红做主,自己怕什么。这个东方红可太有名了,连市委副书记的儿子都敢收拾,别说这小小的苟二麻子。再说,早就看这个苟二麻子不顺眼了,根本就不把我们派出所放在眼里。
几个警察上前卡嚓一声就把苟二麻子给铐住了,苟二麻子也焉了,知道自己顽抗的话可能更加要吃苦头了,只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东方红,又看了看东方红身边地邹强。
邹强呸地一声,对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鼓着双眼瞪着苟二麻子,直到苟二麻子低下了头。
苞着苟二麻子的几个小混混一看情形不对,就往后面退,想开溜。
“把那几个人也带回去,好好问问。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们所长。”东方红自然不会放过这几个小混混。
几个小混混也不敢动了,以前是仗着苟二麻子撑腰,现在连苟二麻子都被铐起来了,自己再顽抗,那是自找苦吃了。
看着苟二麻子被带上警车,东方红地心情才好了一点。
“好了,大家别围观了,都去做生意吧,这样影响不好。以后再有这样地事情,你们不要怕,去找派出所,再不行就到县政府找我。我叫东方红。”东方红对着围观的群众说道,就转身上了车。
“好!”围观的群众集体鼓掌,欢送东方红上车。看来这个苟二麻子把他们给害苦了,让他们总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有个检查院地检查长老爹呢。
“东方县长,您这下是大快人心哪。”邹强也觉得很解气,高兴地说。
“正气总是压倒邪气的,你要有信心,党的光辉总是照耀大地嘛。这一点点的乌云能算得了什么,太阳一出来,就烟消云散了。”东方红也开始有模有样地打官腔了。
“也只有您镇得住他们,那个苟二麻子求着他老爹苟不同把我给停职审查了,还到处扬言要教训我呢。”邹强很气愤地说。这也很正常,换谁被停职了,还没有犯错误的情形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是不是还是想回公安局啊,我去找找胡东,应该有办法。”东方红就说,以为邹强还是喜欢拿枪的职业。
“不了,给您开车我挺开心的,您是真心替我们老百姓办事情地,又很有魄力,我服您,为您服务就是为老百姓服务。这个警察干得窝囊,我早就不想干了,也觉得耻辱。等哪天胡东下台了,我再考虑当警察,到时您再帮我吧。您现在能帮我平反我就高兴了,我不急,等您忙完了再考虑我地事情吧。要是您觉得满意,就给我加点工资得了。”邹强赶紧回答说,要是这个领导觉得自己不够真心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自己还靠他吃饭呢,跟着这样地领导干活,自己也觉得威风,扎实,实在,顺心,求都求不来的职业,可不能丢了这个饭碗!
“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人了,这可不好。我们年纪差不多大,跟我在一起,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腰杆给我挺直了,人无欲则刚,懂吗?警察就要有警察的样子,跟谁都低眉顺眼的,那还叫人民警察吗?在别人面前你是我的司机,没有人在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朋友,兄弟,随意一些,我没有那么小气,你放心。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东方红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的我不敢打包票,哪天我和你都吃不了公家饭了,给你我找个千把快钱每个月的工作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东方红就说道,给邹强也吃了个定心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