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王子君接到了各色电话。最让他尴尬的,就是那些恭喜他升迁的电话。好像整个南江都在关注他的去向。这样的电话让王子君哭笑不得,却也不好作何解释,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他能说什么呢?随口附和含蓄的承认自己的调离就是升迁?还是让大家莫这么胡乱猜,其实我这次是难逃一劫呢?这两种说法都不是明智之言,他当然不会说。

    到目前为止,林泽远对他的事情只字未提,林书记都不表态,王子君除了猜测,剩下的就只有备受煎熬的难受了。毕竟林书记对他的关注,意味着他能不能尽快从现在的舆论苦海里尽快超生。

    但是,心里虽然郁闷,但是嘴上,消极的话却是不能随便说的。宦海沉浮多年,这点道理王子君懂。行走官场,不管你认为自己是如何的怀才不遇,也不能抱怨自己遇人不淑。遇事要多从自身找原因,而不是从领导那里挑毛病。试问,你怎么就认为领导对你不闻不问了呢?你这么说,岂不是认为自己的领导有眼无珠么?如果不是领导对你的关照,恐怕你是不会站得这么高,走得这么远的。这一句话就能把你噎死了!

    更何况,领导自有领导的用人方法,具体把你搁到哪个位置上,不是任由你来干涉的。如果你实在稳不住神儿,主动去套领导的话,岂不是让领导觉得,你一直在揣摩上意?将心比心,如果某个人一直在揣摩自己的意图,那么你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王子君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任凭自己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不能说任何带有倾向姓的话“申由甲,你到哪儿了?你倒是准备好了没有嘛?”电话刚刚接通,曹柯儿就撒娇似的问道。

    曹柯儿的男友申由甲,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是从国外留学的资历以及用短短的两年时间就打造了价值超过三千万的电子公司,堂而皇之的成了进入曹家眼帘的人物之一。

    这么一个商界奇才,对于曹柯儿却是言听计从,以致于曹柯儿经常故意捉弄他,乐此不疲的玩一种游戏,她一说天黑,他就要立马倒地呼呼大睡。俩人居然都能笑得有仰后合,喘不过气来。

    “哎哟宝贝儿,你交代我的事我还不得赶紧去办?你放心好了,我正在金豪大酒店呢,这儿有刚刚运过来的顶级鲍鱼,我让他们准备好了,保证让你满意。”

    “你看着办吧,我这就去接姐夫,你在酒店等着我们。”曹柯儿说话之间,不待申由甲反应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来到南江宾馆,曹柯儿就打通了阮震岳的电话。告诉阮震岳她在外面等,阮震岳答应很快就会下来。

    “柯儿妹妹,你怎么在这儿啊?”就在曹柯儿百无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里看手机时,就听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飘了过来。

    曹柯儿回头一看,这个打招呼的人她并不陌生,是省政斧接待处的科长李秀秀,李秀秀身材高挑,整个人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曹柯儿之所以认识李秀秀,完全都是一些好事之人的起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人对她和李秀秀并称为省委大院的两朵花。

    对于同事们的评头论足,曹柯儿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屑放在心上,她有她自己的骄傲,而这种骄傲,并不是李秀秀这种人可以理解的。你不就是仗着几分姿色爬上来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每上一个台阶,都得让一个官员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这样的漂亮不是漂亮,而妖气,你说,你在省委大院里招摇个什么劲儿嘛!

    俗话说得好,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那李秀秀和她见过一面之后,也不由自主的和她较起劲来。曹柯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既觉得好笑,又觉得不胜其烦。

    但是在表面上,和这个无聊女子,她还要尽可能的保持友善。尽管她不在乎得罪这么一个花瓶,却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伤了自己的脸面。

    “你好啊秀秀姐,今天有接待任务吗?”

    听到曹柯儿叫自己姐,李秀秀那细细的柳叶眉轻轻地挑了一下,然后笑吟吟的道:“是呀,今天金省长过来,点名要我在这里服务,真是命苦啊!”

    对于李秀秀挑眉的小动作,曹柯儿可是一点都没有放过,从和李秀秀的接触之中,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很不愿意让人自作主张喊她姐的,她保养得极好,衣服也是领导最新时尚潮流的,怎么会显老呢?

    发现了这个秘密的曹柯儿,几乎每一次见到李秀秀,都会甜甜的叫她一声姐,然后看她不舒服,却又发不出脾气的模样,心里觉得过瘾极了。

    “那李姐真是辛苦啦!”已经完成了自己小动作的曹柯儿,可是没心思和这个处处争强好胜、能量巨大又野心勃勃的女人浪费口舌,当下微微一笑,就闭口不言了。

    李秀秀笑了笑,刚准备说话,就见前面的贵宾电梯门被打开了。她赶紧对曹柯儿道:“柯儿妹妹,你等你的人,我先过去了,金省长出来啦。”

    看着李秀秀扭着姓感的腰肢朝前方走去,曹柯儿有一种哑然失笑的感觉。顺着李秀秀的方向一看,就见常委副省长金恒舜和姐夫阮震岳已经走了出来,曹柯儿站起来,迎着姐夫走了过去。

    “阮局长,您这次来南江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打扰您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下次您再来南江,可是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啊!”金恒舜握着阮震岳的手,亲热的说道。

    阮震岳的神色同样可亲道:“金省长,您老兄也知道我任务在身,实在是不得已呀。您的话我记在心里,也请您下次到了京城,给我一个机会。”

    李秀秀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就好似一个美丽的背景衬托着这两个交谈的男人。当她看到曹柯儿走过来的时候,先是一愣,却不敢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曹柯儿,这里是她的地盘,让曹柯儿不要往里闯。

    今天的曹柯儿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衬衫,黑短裙,颀长的双腿恰好到处的露出来,使得她娇好的身材以及白皙的皮肤,如春天的花一般绽放开来。再加上从小养尊处优,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无论如何都是学不来的。

    “柯儿过来了?”阮震岳看到曹柯儿,亲切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向金恒舜介绍道:“金省长,这是我爱人的妹妹曹柯儿。”

    “哈哈,柯儿可是我们南江省委大院公认的美女哟,我前些曰子还见到了曹主任,我当时还给曹主任说,他将柯儿留在我们南江发展,就是对我们南江最大的支持哟。”金恒舜看着曹柯儿,一副长辈的样子。

    知道两个人有事,金恒舜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和阮震岳握手之后,就告辞离开。

    带着阮震岳上了自己新买的松鼠车,曹柯儿这才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阮震岳对于自己的小姨子虽说也是宠溺有加,但是此时见她这般的开心,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柯儿,你这个坏丫头,你又怎么捉弄姐夫了?我哪里有不合适吗?”阮震岳下意识的看看自己,并没有发现不着调的痕迹。

    “没有,姐夫您和原来一样英俊潇洒,”曹柯儿忍着笑,乐不可支的解释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表情,心里特别痛快。谢谢你啊姐夫,虽然打一个小人物的脸并非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我心里就是高兴嘛!”阮震岳一向心细,此时听到曹柯儿这么说,就已经明白他说的是谁,当下就笑着道:“你说的是刚才那个女人吧,她怎么招惹我家小公主啦?告诉姐夫,要是她太不像话的话,就让她下乡锻炼两年得了。”

    “行了姐夫,你不用拿这个哄我开心。”曹柯儿说话之间,就发动了车。这辆松鼠很是小巧,里面被曹柯儿收拾的充满了女孩子的气息。

    “这辆车质量还不错,虽然比甲壳虫差了点儿,但是也不相上下了!”坐在干净整洁的后座上,阮震岳拍了拍后座,笑着道。

    “那当然,这是花了我五万大钞才买到手的。”曹柯儿对自己的车有些自豪,阮震岳的夸奖,让她又骄傲了一把。

    对于车市的行情,阮震岳自忖并不陌生,听曹柯儿说这辆车五万块钱,调侃道:“是不是你那个申老总故意哄你的?”

    “姐夫,你也太老土了吧,难道你不知道这款车造价就是五万吗,全国都卖了十几万辆啦!”曹柯儿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方向盘道:“这是松鼠,我支持国产。”

    “这就是王子君支持起来的松鼠吗?”阮震岳透过车窗,看着那已经在东宏街头几乎占了四分之一的松鼠标志,不无感慨的说道:“王子君在南江,还真是干了不少实事啊!”

    “姐夫,王部长这次是不是要调走了?”曹柯儿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此时听到阮震岳主动提起王子君,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沉声的问道。

    阮震岳看着曹柯儿,沉吟了瞬间,这才道:“王子君并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不会有事情。”

    “姐夫,你糊弄我!谁不知道你们来南江是为了什么?你放心,我的嘴巴紧着呢,你就告诉我吧。”曹柯儿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对阮震岳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