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旋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武直先生,咱们也是老朋友了,北韩人的性情和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么敏感的事情,针对的又是他们军方的重要人物,如果不能及时拿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我看这件事恐怕会非常的麻烦。”陈旋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其中充满了威胁的成分。
武直正野听着虽然有些不舒服,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反驳什么,陈旋所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陈旋又道:“之前在江城春阳发生了针对台湾友人的那起谋杀案还没有平息,这又闹出了谋杀北韩将军的事情,武直先生,我相信贵方政府对这一系列的事情毫不知情,可这并不代表贵方对发生过的事情不承担任何的责任,这些凶手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地区安全,对周边邻国关系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武直正野道:“陈部长,我已经向首相汇报,我方的调查组也会在明天赶赴京城,配合贵国将这件事彻底查清。”
陈旋正想说什么,此时他的秘书打电话进来,却是北韩方面李昌杰到了。
武直正野听说李昌杰到来,微笑道:“刚好当面了解一下详情。”
无论是武直正野还是陈旋都没有料到张扬会一起过来,不过他们第一时间就弄明白了,张扬今儿是个陪衬,李昌杰才是正主儿……
李昌杰对陈旋这位外交部副部长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尊敬,可当他转向武直正野的时候,马上一张脸就拉了下来,他用本国话叽里呱啦地向武直正野咕噜了一通,武直正野虽然也掌握了多国语言,可并不包括韩语在内,偏偏今儿李昌杰也没带翻译,弄得武直正野一头雾水。
陈旋也不懂韩语,他也听得糊里糊涂,从表情上能看出李昌杰很生气,陈旋正准备打电话叫翻译的时候,张大官人挺身而出了,如果他不出声,几个人还真忽略了他的存在。
张扬道:“陈副部长,武直先生,我帮李上校翻译一下。”
武直正野还没什么,陈旋俩眼珠子差点没惊出来,这货啥时候学会当翻译了?居然通晓韩语。
张扬道:“武直先生,我对日方昨天针对我父亲的暗杀表示强烈愤慨,我代表国家和我的父亲向日方提出三点要求!”张大官人停顿了一下,李昌杰又是叽里咕噜的来了一通,这俩人串通好的,李昌杰又不是不会说中国话,他们就是要刁难一下武直正野,给他一个难堪。
张大官人继续翻译道:“第一,限你们日本方面在一周内查出真凶,从重处理凶手及其幕后策划者,第二,要你们日本首相公开向我国道歉,第三,保证从今以后不发生类似损害我国安全的行为。”
武直正野听得直皱眉头。
陈旋看出来了,李昌杰是来兴师问罪的,张扬是来添乱的,唯恐天下不乱!
陈旋道:“两位先坐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情绪激动也于事无补,我们三方磋商一下,争取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武直正野跟着点了点头道:“陈部长说的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争吵和冲突对目前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我们还是先冷静的谈谈……”
李昌杰冷冷望着武直正野道:“跟你们日本人没有谈判的必要,三个条件你都听清楚了,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等待你们的就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这番话他是用中文说的,所以大家都听懂了。
张大官人也被他的话震惊了一下,没法不震惊,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李昌杰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武直正野对李昌杰的这番张狂的话语并没有太大反应,他不认为李昌杰有这个能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昌杰是拒绝和他对话的,事实上李昌杰也这样做了,提完要求之后,他先行离去。
张扬这位翻译官却没急着走。
武直正野现在见到这厮就头疼,借口有事匆匆逃开。
陈旋也不喜欢张扬,可人家没主动走,他也不好出口赶人,低声道:“你和李昌杰好像很熟啊!”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我跟他是结拜兄弟!”
陈旋心中暗叹,瞧瞧人家张扬,这都交得什么成色的朋友,自己那个儿子虽然有些才气,可在情商上始终无法和张扬相提并论。
陈旋道:“这个李昌杰也真是,起码的外交礼仪也不懂。”你张扬不是跟他结拜兄弟吗?我说他就是扫你的脸。
张大官人当然明白陈旋说这话的意图,咧开嘴笑了笑,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意,他的笑容让陈旋感到很不舒服。
张扬道:“我也不懂外交礼仪,我只是知道小日本绝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角色,明明就是小偷,但是你抓不住他的现形,狗日的就咬死口不承认。”
陈旋听到他张口就是粗话,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醒张扬道:“张扬,注意你的言行,哪还像个国家干部?”
张扬道:“人分三六九等,国家干部也是一样,不巧,我刚好属于素质比较差的那一类,不过还好,我这人还算真实不虚伪。”
陈旋听出张扬句句带刺,这小子显然不怕自己,陈旋道:“张扬,李昌杰的三个条件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帮他想出来的?”
张扬道:“陈副部长,现在是北韩和日本之间的矛盾,我就是跟过来翻译翻译,跟我毛的关系都没有。您看来是真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热爱和平,而且始终为了世界和平的大业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挑起他国的敌对矛盾呢?“陈旋道:“事情我了解了一些,但并不是全部,张扬,我听说你那天经历了全部过程,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扬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细节方面,李昌杰在那份报告上都说得清清楚楚,我承认,那名日本武士是被我给抓住的,当时如果我不在场,恐怕他就得逞了,您想想,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李银日将军在我们国家被杀,势必会影响到我们两国长久以来兄弟般的革命感情。”
陈旋一听他唱高调就开始头疼,咳嗽了一声道:“张扬,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等审理清楚了再说。”
张扬道:“您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当初在清台山,八名小日本联手刺杀邱作栋一家。”
陈旋道:“日方始终坚称那八人是游客……”
张扬冷笑道:“狗屁的游客!谁见过全副武装的游客?一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跑到咱们地盘来杀人放火,我靠啊!还当他妈是二三十年代,在咱们中国的地盘上敢肆意妄为?”
陈旋被他一连串的粗话弄得老脸发热,虽然明知道不是骂自己,可怎么听还是怎么不顺耳。陈旋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对日方的这些行径表示愤慨,但是我们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让他们低头认错,要以理服人。”
张扬摇了摇头道:“陈副部长,我觉得讲道理也要分对象,跟日本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陈旋道:“得,咱们先不说这事儿,我问你,关于外商投诉在滨海遭到不公平待遇那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张扬笑道:“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您居然还记在心上。”
陈旋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小事儿?从这句话就知道你的思想不对头,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很大的影响,国际影响,影响到我国的国际形象!”
张扬道:“陈副部长,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糊涂,咱们是个什么样的国际形象?”不等陈旋回答,他就道:“我觉得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和人和人之间没多大差别,你谦虚低调也得分对谁,对讲道理的人,你让三分风平浪静,可对野蛮人,你让三分他进三尺。处理和小日本的关系,以德报怨是不适用的,必须要以牙还牙,必须要让他们怕咱,这就叫立威。”
陈旋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小子居然教训起自己来了,陈旋道:“外交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张扬道:“陈副部长,您这么大一官儿操心的事儿实在太多,滨海这弹丸之地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千万别把事情想得多严重,几个日本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梁祈佑在得悉女儿决定要和安达文离婚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弃福隆港的投资方案,这就代表着他同时放弃了接手元和集团在中国国内的投资。
安达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梁祈佑已经返回香港,在随园他见到了刚刚抵达京城的父亲。
安德渊最近受了点风寒,始终都在咳嗽,儿子来的时候,他刚刚吃完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道:“阿文,坐下!”
安达文来到父亲身边坐下,隐约感觉到父亲此次突然前来和自己的婚姻有关。
安德渊道:“你和柏妮究竟怎么回事?”
安达文道:“没什么,只是……”
安德渊道:“是不是在外面玩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安达文没说话,这是某种意义上的默认。
安德渊笑道:“男人在外面风流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老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了。”
安达文知道父亲的性情,他尴尬道:“爸,对不起,这件事让您心烦了。”
安德渊道:“没什么好心烦的,咱们安家人就是这个样子,做事我行我素,敢作敢当!你爷爷一辈子都想当好人,可香港皇家警察始终把他当成坏人,盯了他几十年,你大伯好不容易当上了督察,可后来也落到被廉政公署调查免职的下场,明明是黑的,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变成白的?”安德渊摇了摇头:“我想不通!”
安达文低声道:“爸,时代变了!”
安德渊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老了,我的头脑和眼光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
安达文道:“爸,您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我有能力处理自己的事情,任何事。”
安德渊抿着嘴唇,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梁家的女儿,你不喜欢就算了,咱们安家也不缺钱,没必要强攀这个亲家。”
安达文道:“爸,您不是忙着帮洪叔叔竞选吗?这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安德渊道:“说起这件事非常的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有一笔巨额赞助打入了竞选基金账户。”
安达文微微一怔:“多少钱?”
安德渊道:“一千万美金!真是奇怪,什么人这么大方,捐助了这么大的一笔钱,居然还是匿名。”
安达文闭上双目苦苦思索着,他忽然睁开双目,惊呼道:“不好!”
安德渊被儿子突然的反应吓了一下:“怎么?”
安达文道:“爸,您还记不记得前两天邱家发生的事情?”
安德渊皱了皱眉头道:“邱家在清台山遭遇刺杀?而后邱作栋的独生女儿邱凤仙被人绑架?”
安达文点了点头道:“邱凤仙自从始终之后就宛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安德渊道:“这些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安达文摇了摇头道:“在外人看来,我们安家支持洪恩正竞选,邱作栋和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彼此的关系势同水火,邱家若是出事,获益最大的就是我们。”
安德渊低声道:“你是说,有人想让我们来背这个黑锅!”
安达文道:“爸,马上让人查清这一千万美金的来源,务必要谨慎处理。”
邱凤仙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张扬还是从查晋北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失踪近半个月后,邱凤仙被绑匪释放,她一直被人藏在江城,一方面当地警察的密集搜捕让绑匪无法顺利转移,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绑匪想到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干脆在江城警察的眼皮底下藏匿人质,这半个月,邱凤仙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和侵犯,警方在找到她之后,为她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一切正常,邱凤仙对绑匪的身份也一无所知,她所知道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绑匪勒索了一千万美金,她之所以能够平安获释,其根本原因是家人拿出了这笔赎金。
邱凤仙返回京城的第二天,查晋北为她摆酒压惊,身在京城的张大官人也在被邀请之列。
当天到的全都是熟人,查薇、江光亚、邱启明。邱凤仙是当仁不让的主角,虽然经历了半个月的被绑生涯,可看起来邱凤仙仍然是光鲜如故,容颜气质丝毫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
张扬来到金王府,见到邱凤仙,主动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欢迎平安归来!”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查薇啐道:“趁机占人家便宜!”
张大官人放开了邱凤仙笑道:“这半个月我一直都在担心,邱小姐天姿国色,遇到绑匪,只怕是羊入虎口,又去难回了。”
邱凤仙呵呵笑道:“这话说得,好像巴不得我别回来一样。”
张扬落座,查薇身边给他留好了位子,当然另外一边已经被不知趣的邱启明坐下了。
张扬在查薇的左手边坐下。
查晋北道:“我今天邀请各位前来,是为了给凤仙压压惊,希望从此以后凤仙无病无灾,平安一生。”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所有人一同响应。
张扬放下酒杯道:“邱小姐,这半个月,你被抓到了哪里?”
邱凤仙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那天吃饭中途,我去洗手间,遇到了一个女人,她拿出一管东西对我一喷,我吸入气体之后顿时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一座空旷无人的厂房内。”
查薇道:“这帮绑匪真是可恶!”
邱凤仙道:“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除了定时给我送饭,其他时间很少过来,几天前,他们突然失踪,我被饿了一天一夜,然后警察才过来找我,是他们提供的地址。”
江光亚道:“如此说来,这帮绑匪还算是有些良心。”
邱启明怒道:“绑匪有什么良心,如果不是我们拿出了一千万美金,他们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卑鄙的手段。”
张大官人一直都不待见这位,似笑非笑道:“邱公子很心疼这一千万美金吗?”
邱启明怒视张扬道:“你说什么?”
查晋北看出两人不睦,慌忙打圆场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对我们来说的最重要的就是凤仙能够平安归来,现在她平安无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张扬道:“这件事还是有些奇怪,这帮绑匪只是为了求财,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邱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攻击?”
邱凤仙道:“有些事我也搞不明白,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在清台山纵火行刺的和这次绑架我的应该不是同一拨人。”
查晋北道:“找出幕后的指使者并不难,只要监控资金的动向,看看最终流入了哪里,就能知道谁是疑凶。”
查薇点了点头道:“一千万美金不是小数目,不可能凭空消失。”
邱凤仙道:“不错,这笔钱的下落一定能够查到。”她对此表现的颇有信心。
查晋北道:“我听说最近一些外商联合去外交部抗议在你那里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吧?”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查总的消息总是特别灵通。”
邱凤仙道:“张扬,说起来这件事还和我们有着一定的关系,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们,你也不会得罪日本人。”
邱启明一旁道:“姐,这好像是两码事吧。”他在心底并不认为张扬帮了他们邱家多大的忙,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一连串的麻烦都是张扬给邱家带来的,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讨厌一个人,就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邱启明和张扬之间的矛盾始于查薇,虽然邱凤仙和查晋北都有意促成他们之间的姻缘,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查薇对他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对待张扬,查薇却是从不放过他的一个表情一句笑话,往往会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会心的笑容。邱启明看在眼里,心中妒火更盛。
张扬微笑道:“邱公子说得对,两回事,就算那天我在紫霞观不出手,你们也不会有事,我和日本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并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才引发的。”
邱凤仙却明白,如果那天在紫霞观张扬袖手旁观,那么他们邱家人就算有人侥幸逃生,也不敢保证全都安然无恙。除了她那位被妒火烧昏头脑的堂弟之外,邱家没有人否认这个事实。
邱凤仙道:“紫霞观的事情我们相当抱歉,我和爷爷商量了一下,紫霞观的一切损失我们邱家会承担,目前已经在安排重建事宜,会在紫霞观的原址上重建一座规模更为宏大的道观。”
张扬微笑道:“这件事我和李道长沟通过,他是个深信缘分造化的人,道观并不是全部焚毁,重建方面也有人愿意出资,邱小姐一家如果有这样的心愿,还是和道长商量一下善款的用途吧。”
邱凤仙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奇怪,究竟什么人,这么快就已经出资重建。
自从走入房间内,张扬始终都在观察着邱凤仙,他发现邱凤仙和过去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在经历绑架惊魂之后,如此迅速而平静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确是寻常人所不能,张大官人一直对邱凤仙被绑架的事情抱有怀疑,认为她很不简单,这次的绑架或许另有内情。
吃过饭之后,查晋北又邀请众人一起去打牌聊天,张扬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推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要说打牌还是查薇主动提起的,看到张扬要走,查薇也说自己下午有约,明眼人都看出她的变卦和张扬有关,邱启明虽然看得心头冒火,可也只能无可奈何。
张扬来到外面,看到查薇从后面走出过…来,笑着停下脚步道:“我不玩,你也不玩了,人家看到咱们这个样子,还不知要怎么想咱们之间的关系呢。”
查薇道:“爱怎么想怎么想去,你怕啊!”
张扬道:“我怕过谁啊?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怕你咬我不成?”
查薇啐了一口,眼睛眨了眨,轻声道:“去哪儿?我送你!”
张扬看了看查薇的那辆甲壳虫,笑道:“你得先答应我,别中途又把我给赶下去。”
查薇想起上次的事情,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可保不准,你要是害怕就别上。”
张大官人道:“有啥好怕的?大不了你咬我!”
张大官人坐进车内,查薇驱车离开金王府,拐入学士巷,突然停下车恶狠狠望着他,低下头毫不客气地在张大官人肩膀上咬了一口,张扬痛得直皱眉头。
查薇直到将张扬的肩头咬破,感到血液沾染在嘴唇的咸涩,方才松开口,抬起头来,美眸中荡漾着两点让人心动的泪光。
殷红色的血浸透了白色的衬衫,张大官人望着查薇,看到她满脸的幽怨,内心深处的某部分突然被她的表情触动,猛然将查薇拥入自己的怀中,亲吻着她的樱唇,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吻得如此用力,仿佛要将对方融化在自己的怀抱中。到最后,查薇低声哭了起来,不受控制地哭,哭起来再也止不住。
张大官人有点慌了:“那啥,我也没怎么着你,你别哭啊,再把警冇察招来,我说不清楚啊。”
查薇抽抽噎噎道:“要是把,…警冇察招来……我就说你非礼我……不,说你意图强茶……”
张大官人道:“得,丫头,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刚才只是报复性的冲动了一下,咱们还是别那么绝吧?”
查蒂道:“我恨你,我就要把事儿做绝,让你身败名裂,最好把你给弄进去,判你个无期,让你一辈子见不得天日。”
张大官人道:“你看,血都被你咬出来了,我都没舍得还手,我要是稍稍用上一点内力,你这满嘴的牙就没了,那时候多漂亮一小姑娘就无齿了,你说我多懂得怜香惜玉啊。”
“呸,你才无耻呢!”
此时张大官人发现一名警冇察走了过来,这厮有点郁闷了,怎么每次坐进这甲壳虫就能把警冇察给招来,以后看来对这小车得敬而远之了。
警冇察敲了敲车窗,向查薇道:“小冇姐,有麻烦吗?”
张大官人已经做好了被举报非礼的准备,可查薇瞪了那警冇察一眼:“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有时间去制止犯罪保护治安,偷看人家谈对象干什么?有病是不?”
那警冇察被查薇呵斥的脸都绿了,摇了摇头说了句:“不可理喻!”转身走了。
张大官人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丫头,我还以为你打冇算把我给供出去呢。”
查薇道:“我原本是打算告你的,可想了想,大家毕竟相识一场,我还是给你一个投案自首的机会。”
张扬道:“我还是别投案自首了,真要是去公冇安局投案,人家得问我,你犯了什么罪?”
查薇眨了眨眼睛道:“非礼良家妇女!呸!不对,非礼未婚少女。”
张大官人道:“只是非礼又没构成啥严重后果,估计最多也就是拘留,你不是想弄我个无期吗?我至少得犯强冇奸罪才行。”这厮说完又摇了摇头道:“也不行,大不了也就是几年,想无期得来点狠的,先奸后杀…查薇捂住嘴巴:“你好毒!”
张大官人阴森森笑道:“今天你才算认识我的本来面目,嘿嘿,查薇,我对你的美色凯觎很久了,今天真是天从人愿,我要将你先奸后杀,曝尸荒得…”张大官人宛如角色扮演般兴冇奋起来。
查薇却似乎进入了角色,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张大官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扬起她的右拳狠狠击打在张扬挺拔的鼻子上。如果张扬能够预见到后果,他是不会拿捏出一副歹徒的面孔面对查薇的。
查薇也不是一个文弱女子,从顾养养那里还是学会了一些防冇身功夫的,人在某些时候的行动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而且查薇的估计似乎出现了偏差,在她看来张扬是个永远不会被人伤害的强者,可她忘记了一件事,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在她面前,张大官人是绝对信任的,压根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意识。
查薇的这一拳正中张扬的鼻子,更麻烦的是,她的手上还带着星钻最新款的戒指。
直到这一拳结结实实揍在自己的脸上,张大官人才意识到自己是应该躲僻的,麻痹大意的结果他马上就看到了,女人是老虎,说不准哪会儿发威。
张大官人鼻血长流,在他记忆里的斗争史中好像还没有伤得如此狼狈的经历。
张大官人一把捂住了鼻子,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涌了出来,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很快就如同鲜花怒放般渲染了一大片:“真打啊!”
查薇完全愣住了,她是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一拳会有这样的威力,望着张扬鼻血长流的场面,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笨啊你,你怎么不躲啊!”
“我怎么知道你会真打啊!”张大官人委屈道。
那警冇察不知何时又绕了回来,看到车内血腥的一幕,他再度敲了敲车窗:“先生,有麻烦吗?”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没事!”
“那你鼻子怎冻流血了?”
“天干,我流鼻血不行啊?”
张大官人挨了一拳一口,查薇两度给予他肉体上的重创之后,也感到颇为内疚,拉着他去了百货公司,给他买了身衣服作为补偿。
张大官人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又变得精神抖擞了,不过鼻头还是有那么点红肿。
查薇看到他出来,微笑赞道:“好帅喔!”
张扬对这穿衣镜看了看自己的鼻子:“至少打了七折,丫头,你要是把我给毁容了,我就得让你以身相许。
查薇道:“别,等着给你以身相许的女孩子排队,我还是不凑热闹了。你等着啊,我去付账!”
张扬道:“别介啊,哪能让你掏钱呢?”
查薇道:“你都出血了,我出点钱算什么?就当给我个机会补偿一下吧!”
张大官人道:“血债血偿啊,别买身衣服就敷衍我!”
查薇格格笑着走了。
张大官人坐在那里等查薇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走过身边,却是京剧院的柳丹晨,她穿着颇具民族风的蓝色织锦上装,红色刺绣长裙,裙摆直到足踝,黑色秀发高高挽起,她并没有看到张杨,目光显得有些迷惘,看起来心不在焉。
张大官人咳嗽了一声。
柳丹晨听到这熟悉的咳嗽声,不禁转身向声音发出的位置望去,看到了张扬。
张大官人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嗨!柳丹晨,你不认识我了?”
柳丹晨的表情原本很严肃,可是看到张扬又红又肿的鼻子,在配上一脸的笑容,只觉得他说不出的滑稽,禁不住笑出声来,当真是笑靥如花,这一笑足以将冰雪消融。
张大官人因柳丹晨的笑而感到心曳神摇,他的心跳倏然加冇快,失去了平时的节奏,张大官人暗叫不妙,他慌忙低下头去,逃过柳丹晨的眼神,此时脑后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尖锥刺入了自己的后脑深处,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上,张扬双手伏在座椅上,转瞬之间脊背上已经布满冷汗。
柳丹晨面对张扬,自然看到他的变化,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张扬是蛊毒发作,他体冇内的蛊毒每发作一次,中毒就深了一分,蛊毒会沿着他的脊髓侵入他的大脑,最终完成种颅之术,到最后,张扬会丧失本来的意识,完全受到她的控制。柳丹晨看到张扬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正准备上前。
却听到一个女子关切的声音道:“张扬,你怎么了?”
查薇付账回来,看到张扬双手扶在长椅上,一张面孔失去了血色,额头上全都是冷汗,表情极其骇人。
查薇冲上来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抱住张扬的身躯,颤声道:“你怎样?你到底怎样?张扬,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查薇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一拳把张扬打出毛病来了。
张大官人虽然头痛可是头脑并不糊涂,他深吸了口气,短暂的剧痛过后,开始渐渐缓解。
周围不断有人过来围观,柳丹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趁着这个时候快步离去。
张扬向查薇道:“走,离开这里。”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进入查薇的甲壳虫内。
查薇打开一瓶纯净水递给张扬:“喝点水,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没那么娇贵,再说,什么病我自己都能治。”他心中明白刚才的头疼,是因为看到柳丹晨所以引发了体冇内的蛊毒,蛊毒上行,却遭遇陈雪事先在他体冇内种下的生死印,蛊毒虽然强横,可是无法突破生死印的封冇锁进入他的颅脑,所以才会在后脑产生如此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