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霞观纵火的曰本忍者的七具尸首全部被找到了,曰方也表现出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专门派来驻华副大使武直正野前来江城处理这件事。
应武直正野的要求,江城市长曹向东特地将当事人张扬请去和他见面,对当天晚上的情况进行一个说明。
而在张扬前往江城市政斧一招和武直正野见面的途中,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被他活捉的那名曰本忍者在羁押期间莫名奇妙的死亡,这下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张大官人听到这个消息,挂上电话有些郁闷地骂道:“靠!”
负责开车的杜宇峰道:“什么事情,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张扬道:“我抓住的那个小曰本莫名奇妙的死了。”
杜宇峰道:“死一个少一个,小曰本没一个好东西。”杜宇峰是个货真价实的老愤青,在他心里最恨的就是曰本人。
张扬道:“武直正野是一只老狐狸,我跟他有过接触。”说完他不禁笑了起来:“上次我把他儿子痛揍了一顿。”
杜宇峰也笑了起来:“真希望你揍小曰本的时候我也在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张扬对武直正野的估计没错,江城对这位曰本驻华副大使还是表现出相当的礼遇,安排一招5号小楼给他暂住。
张扬来到5号小楼的时候,江城市长曹向东已经和武直正野进行了一番深谈。
武直正野此次前来并非是以一个认罪者的姿态,他非但没有认罪的态度,反而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首先对江城警方初步的调查表示质疑,他不认为这八名曰本武士是杀手,也否认他们和紫霞观的纵火事件有关。
曹向东和武直正野的这番谈话并不愉快,可是他还是尽量保持克制,毕竟武直正野是曰本驻华副大使,外交方面不能失了礼数,再说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应该说他们曾经有过,张扬亲手活捉了一名曰本杀手,可现在那名曰本杀手已经死了,非但不能在这件事上作证,而且他的死会给曰方一个追责的借口。
张扬走入客厅的时候,刚好听到武直正野道:“曹市长,我想先见一下你们抓住的那名嫌疑人。”
曹向东已经得知了那名曰本忍者突然死亡的消息,可是这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他还没有想好要用怎样的方式告诉武直正野,涉及到外交上的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像想象中容易。张扬的到来,刚好让曹向东有了缓冲的机会,张扬一向鬼主意比较多,或许他能够克制住这个曰本大使也未必可知。
张大官人主动向武直正野伸出手去:“武直先生!”
武直正野却没有伸出手去,冷冷望着张扬道:“你的手上还沾染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抱歉,我无法和一个冷血杀害我同胞的人握手。”
张大官人咧开嘴唇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我对贵国的逻辑已经见怪不怪,跑到别的国家杀人放火,却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武直先生,您究竟是不清楚情况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曹向东有些问题错愕地看了张扬一眼,他没想到张扬到来之后和武直正野之间就硝烟弥漫,大有刺刀见红之势,曹向东本想说句什么,可话到唇边,又感觉到没什么合适的话可说,还是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武直正野道:“昨晚我们有七名公民在青云峰坠崖,张先生应该可以做出一个让我合理的解释。”
张大官人道:“曰本公民?我劝武直先生还是别轻易动用公民这两个字,昨晚出现在青云峰上的一共有八名曰本人,我相信普通的曰本公民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勾当,这八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武直先生对曰本的武术流派应该非常熟悉了,这八人是曰本忍者,他们纵火焚烧紫霞观,妄图烧死紫霞观里的所有人,在火灾被我们及时发现以后,他们又利用弓弩进行远距离射杀,重伤我方的两名无辜女姓。”
武直正野道:“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的身上。”
张大官人道:“武直先生,如果不是曹市长提出要求,我是不会过来向你说明情况的,我请你首先要明白一点,我阐述的全都是事实,你信不信无所谓,你想听,就别说话,等我把经过说完,你要是不想听,我也没兴趣跟你聊下去。”
曹向东道:“小张,别生气,武直先生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来到江城目的就是要联合我们搞清事情的真相。”
张扬道:“真相就是那八名曰本忍者想要实施一起谋杀血案,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不!应该说是技不如人,这世上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打不过我,全都被我打跑了。”
武直正野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在没有搞清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就出手杀了七条生命。”
张扬道:“别人拿刀来砍你,你也不会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下刀,我们中国人有个原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七名忍者死在我手里不假,可我都是正当防卫,你要是不信,只管去搜集证据,我把话撂在这儿,真想跟我打官司,就算打到海牙法院我都不怕。”
曹向东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感到好笑,这起案子只怕还惊动不了海牙法院。
武直正野被张扬气得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张扬道:“欢迎你们查,不过最近好像在华曰本人的死亡率有点高了,武直先生,你身为曰方高级外交官,应该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到了哪个国家,就应该遵守哪个国家的法律。还有,贵国是不是要提高点出国人员的素质,在曰本国内,他们是所谓的公民,可是一出国门全都成了杀人放火的罪犯,知道的明白他们只是广大曰本人民之中的少数坏分子,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曰本人全都这样,武直先生,你不怕这帮人有辱国格啊!”
武直正野望着张扬的目光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他低声道:“昨晚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还没有查清,张先生何以断定他们就是凶犯?”
张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全都是职业杀手。”
武直正野道:“他们在国内并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张扬道:“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曰本侵华,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敢说他们在曰本没有犯过罪就不是罪犯?做了就是做了,为什么敢做而不敢认,对于自己犯过的错误,为什么不敢承担?武直先生,我告诉你一个事实,现在的中国和曰本侵华的时候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并非不欢迎曰本人来到这里,但是来可以,一定要遵守我们的规矩,阴谋做坏事的,来这里作歼犯科的,全都是跟我们中国人为敌,对于敌人的态度我们也一贯明确,那就是坚决打击,绝不留情。”
曹向东心说,好嘛,经过这小子一搅和,武直正野的气焰果然黯淡了许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果然有些道理。曹向东圆场道:“我看今晚先谈到这里,大使先生对昨天发生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件案子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水落石出。”
武直正野在张扬面前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这会儿窝了一肚子的火,听曹向东这样说,他点了点头道:“我希望你们在三天内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我想见那位被你们羁押的曰本公民。”
张大官人忍不住插口道:“什么公民?一个落网的罪犯而已,不过武直先生只怕见不到他了。”
曹向东赶紧向他使眼色,可张大官人仿佛没看到一样,依然继续道:“他畏罪自杀了!”
“什么?”武直正野瞪大了双眼。
张大官人道:“您不应该感到惊奇,贵国公民在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大事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人生,虽然他死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我们会调查到底,争取查出每一个涉案的曰本人。”
武直正野被张扬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张扬根本就不怕他,无论文斗武斗,人家都会奉陪到底。
曹向东看到武直正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出事态仍然在不断激化,他不想事情继续恶化下去,起身向武直正野告辞道:“武直先生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我们还是先告辞,您安心在这里住下,如果事情取得了任何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武直正野冷冷道:“恕不远送!”
左晓晴道:“我在家已经吃过晚饭了!”
张扬道:“那就随便吃点,权当陪我!”
“凭什么?”
一句话还真把张大官人给问住了,是啊,凭什么?他和左晓晴现在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人家凭什么陪自己吃饭?
张大官人道:“咱俩不是老……”看到左晓晴虎视眈眈的双目,这货不敢往下说了,把接下来的情人两个字给咽了回去,变成了同学:“老同学嘛!”
左晓晴道:“你搞清楚,咱俩不是同学,就是凑巧在春阳县医院里一起实习过。”
张大官人道:“那也叫同学,一日夫妻百日恩,做过一天的夫妻一辈子都是夫妻,咱们做过好几个月的同学,这辈子都是同学。”
左晓晴听出这厮渐渐在得寸进尺,话语之中充满了要占自己便宜的意思,赶紧拿起筷子,挑拣自己喜欢吃的菜吃了两口。
张扬道:“你还要值班啊!”
左晓晴道:“每个人都要值班,最近医院收治了不少的病人,不过晚上值班一般没什么事情,都是术后恢复的病号。”
张扬也端起一盒米饭,大口大口的吃着,这样的日子,好像只有在春阳的时候他们才经历过,两人目光相遇,几乎在同时想起,他们实习的时候,在办公室吃盒饭的情景,张大官人的心热了,左晓晴却没来由一阵心酸,她将筷子放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黑长的睫毛低垂着,不愿或是不敢再看张扬的目光。
张扬道:“还回去吗?”
左晓晴愣了一下,方才醒悟过来,双眸盯着桌面,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考虑好,我妈最近身体不好,我想多留一段时间陪陪她,至于以后去哪里?我还没有想过。”
张扬道:“还像过去那么听你妈的话?”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由得又有些后悔。
左晓晴道:“习惯了,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爸爸妈妈。”
张大官人道:“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父母身边。”
左晓晴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喜欢安定,喜欢普普通通的生活。”
张扬道:“平静太久偶尔也会觉得乏味。”
左晓晴道:“那是你,所以我们不同。”
张扬道:“其实很多方面,咱们两人还是蛮互补的。”
左晓晴道:“有互补的地方就有冲突的地方,你是个不安分的人,看看我们的现状就会知道,我一直都在从事医疗工作,而你早就扔掉了所学的专业,不过,你在医学上的确有超人一等的天分,连于教授也经常夸您。”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他在医学上不能仅仅用天分来形容,大隋第一名医的水准岂是盖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左晓晴起身去例行查房,张扬就在她办公室内等着,可没过多久就看到左晓晴匆匆赶了回来,她向张扬道:“邱凤仙不在病房,跟家里人一起去对面吃饭了。”
张扬道:“她伤得本来就不重,出去吃饭也没什么。”
左晓晴显然有些生气:“可是医院是有制度的,既然她是医院的病人,就应当表现出起码的尊重。”
张扬道:“别生气,现在都是这样,有钱人总觉得高人一等,外国来的,港台来的,都觉得自个儿身份有多尊贵似的。”
左晓晴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一竿子打落一群人啊!”
两人正在这儿说着话,看到邱启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张大官人没好气道:“你不知道敲门啊?”
邱启明顾不上跟他斗气,有些惊慌失措地向左晓晴道:“左医生,我姐有没有回来?”
左晓晴道:“你们不是把她带出去吃饭了吗?”
邱启明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姐刚去洗手间,去了之后就没回来,我让人去找她,结果发现洗手间内根本没有他。”
张扬和左晓晴对望了一眼,此时方才知道事态真的严重。
张扬先联系了江城警方,然后让左晓晴在医院等待,他则跟着邱启明一起去对面的饭店寻找邱凤仙,邱作栋没敢将女儿失踪的事情告诉父亲,先把父亲送回酒店,这边也返回饭店,查晋北当晚也在,他将饭店里里外外都已经找遍了,可是根本没有找到邱凤仙的影子。
江城公安局派来负责这件案子的刚巧是杜宇峰,杜宇峰听他们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让饭店经理将当晚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查阅。
监控录像显示,邱凤仙果然在晚上七点半左右的时候走入洗手间,约莫在她进去五分钟后,有两名女子一起出来,其中一人搀扶着另外一个,可是在穿着打扮上和邱凤仙全然不同,杜宇峰让人将录像带回放了一遍,邱作栋道:“右边的好像是我女儿,可……她今晚没穿这身衣服啊。”
张大官人凑到监视器前仔细看了看:“从身材上看应该是她,旁边的那名女子一直在搀扶着她,看起来她好像是喝醉了。”
邱启明道:“我姐根本没有喝酒。”
杜宇峰道:“不排除她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下。”
邱启明道:“不可能,我们在内地根本没有仇人,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姐。”
杜宇峰道:“看情形,这件事和昨晚紫霞观放火的可能是一伙人,他们昨晚伏击你们没有成功,所以又生出对付你们的方法。”
邱启明道:“你们大陆的治安实在是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都会发生绑架事件,如果我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杜宇峰道:“不用你说,应该我们负担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担。”
张扬道:“邱启明,我想问一句,究竟是谁自作主张把她带出来吃饭的?难道你们不清楚医院有制度?”
邱启明红着眼睛怒视张扬道:“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惹了日本人,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麻烦事?”
邱作栋怒吼道:“启明,不要乱说话!”他让邱启明先出去,这才歉然向张扬道:“张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启明太不懂事了。”
张扬道:“邱先生放心,我没工夫跟他一般计较,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邱小姐要紧。”
邱作栋表现得非常担心,他叹了口气道:“凤仙身上还受了伤,都怪我,我不应该答应她出来吃饭的。”
杜宇峰道:“邱先生,您也不必着急,我们会尽全力去寻找邱小姐的下落。”
张扬和查晋北一起将杜宇峰送到外面,杜宇峰临行前向查晋北道:“查总,今晚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查晋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本来好好的,邱凤仙的伤并不重,我们准备吃过饭就回去的。”
杜宇峰道:“我们争取尽快找到邱小姐。”
杜宇峰开车离去之后,张扬望着查晋北道:“你不知道她身上有伤?为什么要出来吃饭?”
查晋北叹了口气道:“出来吃饭是邱凤仙自己提出来的,大家都不同意,可她说在医院呆着实在太闷,还说吃过饭之后马上就回去,我们觉得反正饭店就在医院对面,有这么多人陪着,肯定不会有事,谁能想到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会遇到麻烦。”
张扬道:“邱启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查晋北道:“别跟那小子一般计较,他也是因为堂姐的事情心急,可以理解。”
张扬道:“你觉得这件事究竟是针对谁?”
查晋北道:“现在看来应该是针对邱家了。”
张扬意味深长地望着查晋北道:“查总,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查晋北抿了抿嘴唇,又低声叹了口气道:“最近台湾竞选搞得如火如荼,邱家和洪恩正处于对立阵营,而洪恩正背后最坚定的支持者就是安德渊。其实昨晚紫霞观的纵火案,我怀疑可能和安家有关,你想想,如果邱家出了问题,那么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张扬并没有说话。
查晋北继续道:“如果昨晚的大火将邱家人烧死,那么洪恩正竞选的道路自然是一片坦途,邱作栋不会再跳出来捧人和他竞争。”
张扬道:“如果这件事是邱作栋的竞争对手策划的,那么绑匪的目的就是逼迫他停止给洪恩正制造障碍。”
查晋北点了点头道:“没错!”
张扬道:“希望邱凤仙不会有事。”
查晋北表情黯然道:“政治远比商场来得要黑暗,我劝过他们,不要倾注太多的精力在政治上,不然肯定会影响到自身的商业利益。”
张扬道:“邱作栋的野心很大,他想通过这次竞选谋求更大的利益。”
查晋北道:“人不懂得知足,早晚都会遇到麻烦。”
张大官人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本不应该由查晋北说出来。
查晋北苦笑道:“如果我不是觊觎何长安的非洲金矿,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况。”
张扬道:“何雨濛还在针对你?”
查晋北道:“看来我们之间的这个误会永远都解释不清了。”
在紫霞观纵火的日本忍者的七具尸首全部被找到了,日方也表现出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专门派来驻华副大使武直正野前来江城处理这件事。
应武直正野的要求,江城市长曹向东特地将当事人张扬请去和他见面,对当天晚上的情况进行一个说明。
而在张扬前往江城市政府一招和武直正野见面的途中,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被他活捉的那名日本忍者在羁押期间莫名奇妙的死亡,这下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张大官人听到这个消息,挂上电话有些郁闷地骂道:“靠!”
负责开车的杜宇峰道:“什么事情,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张扬道:“我抓住的那个小日本莫名奇妙的死了。”
杜宇峰道:“死一个少一个,小日本没一个好东西。”杜宇峰是个货真价实的老愤青,在他心里最恨的就是日本人。
张扬道:“武直正野是一只老狐狸,我跟他有过接触。”说完他不禁笑了起来:“上次我把他儿子痛揍了一顿。”
杜宇峰也笑了起来:“真希望你揍小日本的时候我也在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张扬对武直正野的估计没错,江城对这位日本驻华副大使还是表现出相当的礼遇,安排一招5号小楼给他暂住。
张扬来到5号小楼的时候,江城市长曹向东已经和武直正野进行了一番深谈。
武直正野此次前来并非是以一个认罪者的姿态,他非但没有认罪的态度,反而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首先对江城警方初步的调查表示质疑,他不认为这八名日本武士是杀手,也否认他们和紫霞观的纵火事件有关。
曹向东和武直正野的这番谈话并不愉快,可是他还是尽量保持克制,毕竟武直正野是日本驻华副大使,外交方面不能失了礼数,再说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应该说他们曾经有过,张扬亲手活捉了一名日本杀手,可现在那名日本杀手已经死了,非但不能在这件事上作证,而且他的死会给日方一个追责的借口。
张扬走入客厅的时候,刚好听到武直正野道:“曹市长,我想先见一下你们抓住的那名嫌疑人。”
曹向东已经得知了那名日本忍者突然死亡的消息,可是这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他还没有想好要用怎样的方式告诉武直正野,涉及到外交上的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像想象中容易。张扬的到来,刚好让曹向东有了缓冲的机会,张扬一向鬼主意比较多,或许他能够克制住这个日本大使也未必可知。
张大官人主动向武直正野伸出手去:“武直先生!”
武直正野却没有伸出手去,冷冷望着张扬道:“你的手上还沾染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抱歉,我无法和一个冷血杀害我同胞的人握手。”
张大官人咧开嘴唇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我对贵国的逻辑已经见怪不怪,跑到别的国家杀人放火,却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武直先生,您究竟是不清楚情况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曹向东有些问题错愕地看了张扬一眼,他没想到张扬到来之后和武直正野之间就硝烟弥漫,大有刺刀见红之势,曹向东本想说句什么,可话到唇边,又感觉到没什么合适的话可说,还是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武直正野道:“昨晚我们有七名公民在青云峰坠崖,张先生应该可以做出一个让我合理的解释。”
张大官人道:“日本公民?我劝武直先生还是别轻易动用公民这两个字,昨晚出现在青云峰上的一共有八名日本人,我相信普通的日本公民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勾当,这八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武直先生对日本的武术流派应该非常熟悉了,这八人是日本忍者,他们纵火焚烧紫霞观,妄图烧死紫霞观里的所有人,在火灾被我们及时发现以后,他们又利用弓弩进行远距离射杀,重伤我方的两名无辜女性。”
武直正野道:“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的身上。”
张大官人道:“武直先生,如果不是曹市长提出要求,我是不会过来向你说明情况的,我请你首先要明白一点,我阐述的全都是事实,你信不信无所谓,你想听,就别说话,等我把经过说完,你要是不想听,我也没兴趣跟你聊下去。”
曹向东道:“小张,别生气,武直先生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来到江城目的就是要联合我们搞清事情的真相。”
张扬道:“真相就是那八名日本忍者想要实施一起谋杀血案,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不!应该说是技不如人,这世上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打不过我,全都被我打跑了。”
武直正野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在没有搞清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就出手杀了七条生命。”
张扬道:“别人拿刀来砍你,你也不会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下刀,我们中国人有个原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七名忍者死在我手里不假,可我都是正当防卫,你要是不信,只管去搜集证据,我把话撂在这儿,真想跟我打官司,就算打到海牙法院我都不怕。”
曹向东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感到好笑,这起案子只怕还惊动不了海牙法院。
武直正野被张扬气得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张扬道:“欢迎你们查,不过最近好像在华日本人的死亡率有点高了,武直先生,你身为日方高级外交官,应该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到了哪个国家,就应该遵守哪个国家的法律。还有,贵国是不是要提高点出国人员的素质,在日本国内,他们是所谓的公民,可是一出国门全都成了杀人放火的罪犯,知道的明白他们只是广大日本人民之中的少数坏分子,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日本人全都这样,武直先生,你不怕这帮人有辱国格啊!”
武直正野望着张扬的目光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他低声道:“昨晚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还没有查清,张先生何以断定他们就是凶犯?”
张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全都是职业杀手。”
武直正野道:“他们在国内并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张扬道:“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日本侵华,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敢说他们在日本没有犯过罪就不是罪犯?做了就是做了,为什么敢做而不敢认,对于自己犯过的错误,为什么不敢承担?武直先生,我告诉你一个事实,现在的中国和日本侵华的时候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并非不欢迎日本人来到这里,但是来可以,一定要遵守我们的规矩,阴谋做坏事的,来这里作奸犯科的,全都是跟我们中国人为敌,对于敌人的态度我们也一贯明确,那就是坚决打击,绝不留情。”
曹向东心说,好嘛,经过这小子一搅和,武直正野的气焰果然黯淡了许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果然有些道理。曹向东圆场道:“我看今晚先谈到这里,大使先生对昨天发生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件案子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水落石出。”
武直正野在张扬面前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这会儿窝了一肚子的火,听曹向东这样说,他点了点头道:“我希望你们在三天内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我想见那位被你们羁押的日本公民。”
张大官人忍不住插口道:“什么公民?一个落网的罪犯而已,不过武直先生只怕见不到他了。”
曹向东赶紧向他使眼色,可张大官人仿佛没看到一样,依然继续道:“他畏罪自杀了!”
“什么?”武直正野瞪大了双眼。
张大官人道:“您不应该感到惊奇,贵国公民在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大事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人生,虽然他死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我们会调查到底,争取查出每一个涉案的日本人。”
武直正野被张扬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张扬根本就不怕他,无论文斗武斗,人家都会奉陪到底。
曹向东看到武直正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出事态仍然在不断激化,他不想事情继续恶化下去,起身向武直正野告辞道:“武直先生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我们还是先告辞,您安心在这里住下,如果事情取得了任何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武直正野冷冷道:“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