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官人笑道:“贵国从来都不喜欢正视历史。”
服部苍山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张扬忽然想起之前武直正野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可在张大官人看来这帮小日本跟仁自然是扯不上,智离开他们更远,他们最擅长的不就是依靠武力吗?张扬道:“服部先生这次来东江找我有什么事情?”
服部苍山道:“很简单,我专程来找张先生切磋一下。”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道:“武者之间的切磋。”
张大官人没想到服部苍山这么直接,他笑道:“服部先生,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服部苍山微笑道:“六十有二,张先生以为我老了?不屑和我一战?”
张扬道:“到了服部先生这种境界和年纪还会在乎胜败吗?”
服部苍山道:“我可以不在乎胜败,但是我却不可以不在乎服部家族的荣誉。”
张扬道:“荣誉这两个字也是见仁见智,我们中国人从不会主动跑到别人家门口找寻所谓的荣誉。”
服部苍山微笑道:“我不是中国人。”
站在一旁的傅长征有些紧张地望着张扬,只要张书记点头,他马上就会报警,让公安机关带走这个上门挑衅政府官员的日本老头儿。
张扬却摇了摇头,摇头分明是冲着傅长征,他轻声道:“时间、地点,任由您选。”
服部苍山道:“那我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张扬道:“主随客便!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
服部苍山道:“张先生如果愿意,我们现在去福隆港走一趟吧。”
张大官人微笑点头,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不相信服部苍山能够掀起多大浪花。
让张扬没想到的是,服部苍山这次居然是一个人过来的,这位登门挑战的忍术大师居然还搭上了张扬的顺风车。
张扬离开之前告诉傅长征,一定要帮忙保守秘密,这件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虽然那场海啸过去了二十多天,可福隆港仍然是一片狼藉,张扬将坐地虎停在码头的一块空地上,服部苍山指了指前面仍然没有完全倒塌的小楼道:“那里就是元和集团办公的地方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不错!”
服部苍山道:“在那里发现了三具尸体!”
张大官人心知肚明,当晚被他干掉的可不止三个,其他的尸体想必被海浪卷走,这会儿只怕让海洋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张扬道:“老天爷是不会分辨日本人还是中国人的。”
服部苍山道:“在应对地震海啸之类的天灾面前,你们要比日本差出许多。”
张扬道:“熟能生巧,你们的国家隔三岔五的发生地震海啸,所以你们习惯了,我们这块大陆平时都安宁的很。”
服部苍山道:“中国有句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过度的安宁容易让人丧失警惕性。”
张扬道:“服部先生来这里是为了和我切磋吗?”
服部苍山道:“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的忍术脱胎于《孙子兵法》,孙子兵法这本书不仅说的是兵法,也将各种对阵的变化融入其中,两军交战和两人之间的武功比拼并没有什么不同。”
张扬微笑道:“你说得这么清楚,不怕我摸到应对你的窍门。”
服部苍山指着不远处的小楼道:“张先生敢跟我来吗?“张扬叹了口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简单的道理服部先生没听说过吗?”
服部苍山道:“可君子又要一诺千金,张先生刚刚不是说过,时间,地点都由我来选吗?”他说完已经率先向小楼走去。
张大官人望着服部苍山瘦小的背影,开始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服部苍山显然要比他那两个儿子厉害得多,不然也不会成为服部家族的带头人,他这次单身前来向自己挑战,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自视甚高呢?不过张大官人知道服部苍山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服部苍山为了家族荣誉,自己比他境界要高,咱是为了国家荣誉,比就比,我还怕你个日本糟老头子吗?
服部苍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楼内。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这才缓步走入小楼,进入大堂,却发现服部苍山踪影全无。
张大官人微笑道:“服部先生,你不是想要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吗?怎么专程从日本跑过来和我玩藏猫猫了?”
服部苍山的声音从右前方响起:“兵不厌诈,对忍者来说,他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这个目标可以采用任何的手段……”
服部苍山的话音未落,张大官人一个箭步已经蹿了过去,随即一掌劈向声音发出的位置,他要逼服部苍山现形。
掌风落出,发出蓬!地一声,一团白烟炸裂开来,弥漫得到处都是,张大官人慌忙屏住呼吸,随即身体向上飞跃而起,脚下传来金属破空的声音,三只铁蒺藜呈品字型的方向朝着张扬的足底射来,与此同时,他的头顶也有三只铁蒺藜向下激射。
大官人不敢怠慢,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蜷曲起来,居然在空中改变了飞纵的方向,身体如同标枪般向正前方投射而去,这样一来射向他的六只铁蒺藜全都失去了准头,有两对先后撞击在一起,一时间火星四射。
张扬一拳将前方的墙壁砸得四分五裂,身体从墙洞中钻了进去,双脚落地,看到服部苍山正站在房间的对角,微笑望着自己……
张扬道:“装神弄鬼!”
服部苍山却道:“兵不厌诈!”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泓宛如秋水般的弯刀出现在掌心,双臂微微一震,那弯刀呼啸飞了出去,劈向张扬的面门。
张大官人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一拳隔空迎了上去,这倒不是张大官人要用血肉之躯硬撼对方的锋利弯刀,他的拳头在接触到对方刀锋之前,拳风先至。
弯刀在距离张扬一米左右的地方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向右前方划了一道弧线,刀锋斩向张扬的颞骨。
张大官人看得真切弯刀的尾部有纤细的金属丝和服部苍山的手相连,服部苍山虽然厉害,可是还不至于修炼到可以遥控弯刀自如改变方向的地步。
张扬身躯一矮,弯刀从他的头顶上方倏然飞过,在空中绕了一周重新回到服部苍山的掌心。
服部苍山道:“反应很快,难怪我两个儿子会先后败在你的手里。”
张扬道:“难道你没看出我礼让三分吗?”
服部苍山喝道:“无需你让,把真本事全都拿出来吧。”
张大官人腾空跃起,瞬间已经掠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忍术变化万千,张大官人之前也曾经多次领教过,知道对方也就是善于伪装、隐匿,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对方肯定要露出马脚。
明明就要来到服部苍山面前,服部苍山的身体却陡然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张大官人被强光射目,攻击的速度不由自主缓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服部苍山再度从他的眼前消失。
张扬正要落地,却发现地面上有几十个黑色小球滴溜溜地旋转,张扬暗叫不妙,这老家伙身上的暗器真是层出不穷,他双脚不敢落地,空中一个前翻,足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身体向后方反射而去,此时那几十颗小球弥散出白色的烟雾,转瞬之间小楼内到处都是,充斥着白色烟雾和刺鼻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下,为服部苍山的隐匿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张大官人退回到小楼的走道内,他闭上双目,利用大乘决他完全可以不用常规的呼吸方式,就算烟雾有毒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是无论他又多大能耐,他的双目也不可能在这四处弥漫的烟雾中清晰视物。
特定的条件下,敏锐的听力和感知力起到了最为关键的作用。
细微的破空声从后背传来,张大官人反手向后一抄,指尖已经准确无误地捏住了一只铁蒺藜,他旋即向后方投射而去。和偷袭向自己的弯刀相遇个正着,一阵刺耳的鸣响声传来,然后张大官人的身体向前飞奔,以惊人的速度踏上了前方的墙壁,数十只铁蒺藜呼啸射向他的后心,而张扬却踏着墙壁,借着惯性,一直跑到了天花板上,身体成功变向,然后俯冲而下,冲向隐匿在后方的服部苍山。
四把弯刀宛如锋利的獠牙,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张扬的身体攻击而去。刀速虽快,可是张大官人的速度更快,从四把弯刀中心的空隙中飞掠而出,一式升龙拳中的飞龙出海攻向前方。
张大官人这一拳攻击的范围极大,刚劲的拳风笼罩住通道内的每一个角落,白色烟雾在无坚不摧的拳风下倏然消散,服部苍山瘦小的身影也在烟雾中朦胧隐现。
他的左手向后一带,向回牵拉,四把弯刀调转方向攻向张扬的后心,而后他的双手指上多了两根寒光凛凛的分水刺,径直迎向对手声势骇人的一拳。
张大官人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服部苍山很强,但是他绝不认为服部苍山能够接得下自己雷霆万钧的一拳,一拳挥出,风云变色。分水刺卷起的两道寒光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全速向张扬的拳头迎去。服部苍山从张扬这一拳的声势已经意识到自己绝对无法接下这一拳,其实在刚才和张扬的交手过程中,服部苍山对张扬的真实武力已经有了正确地判断,所以他这一招并非是进攻,确切地说,进攻是为了更好的掩护他后退。两根分水刺锋刃和手柄在中途分裂,锋刃继续射向张扬,而服部苍山在分水刺分离的同时,脚步向后方移动。张大官人不闪不避,一拳击打在袭来的锋刃之上,拳风将两根分水刺震得寸寸而裂。服部苍山的身体就在此时重新隐没在烟雾之中。张扬一声闷喝,这一拳的拳势未歇,带着那分水刺碎裂的钢片射向前方缭绕的烟雾,一拳未歇,又一拳挥出,张大官人这一拳的目标是小楼的梁柱,钢筋混凝土铸成的梁柱极其坚固并没有被他一拳打得四分五裂,可张大官人随即就撞开一旁的墙壁,退到了小楼外面。梁柱此时方才龟裂开来,一条条蜿蜒行进的裂缝沿着小楼的主梁扩展开来,这小楼经历了之前的海啸本已岌岌可危,已经被列为高危建筑,现在哪还禁得起张大官人的这记重击。张大官人站在外面望着那座小楼,看到小楼的外墙也裂开了一条大缝,距离坍塌显然不远。张大官人叹道:“早就劝说过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偏偏不听!”张大官人原不想下此狠手,不过服部苍山诡计多端,几次对他施以杀手,张大官人也不再留情,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大官人干脆就将这小楼给拆了,让你这个小日本有去无回。此时,张大官人看到一条灰色的身影冲出迷雾,向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服部苍山刚刚逃出小楼,就听到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小楼开始坍塌,在他身后一堵近十二米的高墙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服部苍山听到身后动静已经大感不妙,他向前方扔出飞索,其实他也明白此时在动作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服部苍山并没有转身,哪怕是没有任何生机,他也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方面。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服部苍山的心头,他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重达千钧的断壁即将落在他的身体之上。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服部苍山投掷出去的飞索倏然绷紧,一股强大的力量沿着飞索传来,服部苍山向前飞纵,身体宛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向前方射出,比起他刚才奔行的速度快出数倍有余。关键时刻,却是张大官人一把将服部苍山投出的飞索抓住,帮助服部苍山从泰山压顶般的残垣下逃过死劫。服部苍山的身体还在空中,那断壁就完全坍塌,地面之上传来沉闷的震动,一时间烟尘四起。服部苍山踉踉跄跄在地上站稳了脚步,此时他方才顾得上回头去看,却见身后的那座小楼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服部苍山大半辈子经历的危机也算得上不计其数,但是今天险死还生的经历仍然让他惊魂未定,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过身再看张扬,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感激。张大官人却一脸的无所谓,微笑道:“服部先生忘了我刚才的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服部苍山抿了抿嘴唇,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却是有一辆警车赶过来了。前来的是滨海市公安局长程焱东,傅长征知道张扬和服部苍山出去切磋,思前想后还是给程焱东打了一个电话,他是担心张扬遇到什么麻烦。程焱东刚刚来到福隆港就看到小楼倒塌的场面,见到张扬和服部苍山都完好无恙程焱东方才放下心来,他来到张扬面前道:“张书记,您没事吧?”张扬道:“没事儿,倒是被你的警笛声吓了一跳,我说你们出警非得这么招摇?扰民不说,就算真有犯罪分子听到警笛声也跑得无影无踪了。”程焱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张扬道:“傅长征给你打小报告了吧?”程焱东道:“没……”这句话回答得显然没多少底气。两人说话的功夫,服部苍山一言不发地走了。程焱东望着服部苍山远去的背影,低声向张扬道:“张书记,要不要把这个人控制起来?”张扬道:“不用,人家就是找我聊聊天,又没危及到我的安全。”他转向刚刚倒塌,尘埃未定的小楼道:“焱东,跟负责安全的说一声,对市区范围内有安全隐患的建筑物一定要尽快排查。”程焱东道:“这事儿不归我管啊。”张扬道:“少给我推,你不是常委吗?常委就得管!”张扬本想去找乔梦媛邀她共进晚餐,可是汽车刚刚启动就接到了元和幸子的电话,元和幸子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张先生,我是元和幸子。”张扬道:“我能听出你的声音。”元和幸子道:“我义父有没有去找你?”张扬道:“有啊,我们刚刚才分开。”元和幸子道:“你没事吧?”张大官人沉默了下去,电话那头的元和幸子也沉默了下去,连元和幸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张大官人道:“没事!你很关心我啊?”元和幸子道:“毕竟朋友一场,我不想义父伤了你。”张扬笑道:“这事儿有点难度。”不是这厮托大,而是因为服部苍山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元和幸子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张扬道:“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元和幸子没说话。张扬道:“过去给你们用的办公楼刚刚倒塌了。”元和幸子道:“听起来应该是个很不好的兆头。”张扬道:“有时间当面谈一谈吗?”先送上两千字,避免大家等得着急,晚上还会有更新的。
元和幸子道:“有时间,可是我在日本!”
张大官人笑了起来,他向海边走了几步:“元和集团现在是谁当家?”
元和幸子道:“我仍然是元和集团的董事长。”
张扬道:“福隆港的事情怎么说?”
元和幸子道:“我正在解决这件事。”
张扬道:“福隆港的重建工作已经迫在眉睫了。”
元和幸子道:“集团内部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正在处理,我保证,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我就会前往滨海向贵方说明一切。”
张扬道:“元和秋直已经放话出来,要从滨海撤资,放弃福隆港的投资计划。”
元和幸子道:“他没有决定权。”
张扬道:“你有决定权,可是从海啸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天,你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身为元和集团的董事长,你没有任何官方或者私人的声明,一直出来说话的都是元和秋直,他说自己可以代表集团,贵方已经向我们正式提出了索赔诉讼,我不相信,所有这一切你都不知情?”
元和幸子叹了口气。
张扬道:“幸子,我知道你也很难做,如果我没猜错,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对集团内部的掌控。”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状况,张大官人推测到元和集团内部肯定存在着激烈的纷争,所以元和幸子才不得不留在日本解决集团内部的矛盾,甚至无法兼顾福隆港的问题。
元和幸子道:“给我一段时间,我可以将一切解决好。”
张扬道:“作为朋友我可以答应,可是作为滨海的领导,我无法答应,福隆港并不仅仅代表我个人的利益,这其中牵扯到太多的民众,我必须要让他们尽快看到未来。”
元和幸子道:“我争取下周前往滨海。”
张扬沉默了一下,意味深长道:“我等着你。”
张大官人挂上电话,却看到服部苍山去而复返,就站在不远处的码头上,双目静静望着自己。
张扬走了过去,微笑道:“服部先生是不是找我还有其他事?”
服部苍山低声道:“中华武学果然博大精深。”
张扬道:“我虽然侥幸得胜,可我代表不了中华武学,在这片土地上卧虎藏龙,比我厉害的人多得是。”他的这句话明着听是谦虚,可暗地里是又损了服部苍山一把,就你服部苍山的这点功力到滨海来还不是自取其辱。
服部苍山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他淡然笑道:“发言权总在胜利者的一边,我之前并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儿子会败给你,现在终于明白,他和你的本事实在差的太远。”
人家一谦虚,张大官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道:“其实大家各有所长。”
服部苍山道:“我不瞒你,这次我从日本而来,目的就是要试探一下你的本事。”
张扬道:“希望没有让服部先生失望。”
服部苍山道:“我这次返回日本之后,不会让服部家族再和你继续为敌。”服部苍山显然是明智的,他之所以说这句话,不仅仅是出于对张扬刚刚救了他一命的感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已经认识到,服部家族没有人可能是张扬的对手,日本人有武士道精神不假,可武士道绝不是盲目送死。
张扬道:“我从来就没把你们当成过敌人,当初在京城和服部一叶相遇,他和南韩剑客李道济两人一起围攻我,我当时本不想伤他,可是比武这种事很难说,一旦交上手,有些时候想停手都难。刚才我也险些在服部先生的攻势下受伤,这场胜利是我侥幸得来的。”张大官人这番话纯属胡扯,一个人的武功如果修炼到他这种地步,早已收放自如,什么时候应该收手,他当然清楚,当初之所以废掉服部一叶的手臂是因为一时义愤,不过他事后倒是想救服部一叶,就算服部一叶的手臂无法继续用刀,可是如果接受张扬的治疗,至少可以保证基本的机能,可是服部一叶心高气傲,拒绝了自己,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恶果,从而和服部家族结下了仇隙。
对于服部家的这帮日本忍者,张大官人是不害怕的,不过他也不想整天有忍者找自己的麻烦。冤家宜解不宜结,正是出于这样的念头,他才会在生死存亡之际,救了服部苍山。
服部苍山表面虽然平静,可是心头却极为沮丧,他修行大半辈子,想不到刚刚来到中国就败给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一直认为忍术千变万化,在应变方面超出中华武学甚多,可是今天见识到张扬拳术的刚猛霸道,方才意识到,什么样的变化在别人的超强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武功之道果然不应该取巧。
服部苍山道:“柳生正道死在中国,贵国政府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他的真正死因。”
张扬道:“这场海啸中死去的中国人更多。”柳生正道是当晚因为联通几名日本人对他和程焱东发动偷袭,所以被张扬一拳夺去了性命,这件事张大官人当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无论柳生正道那帮人当晚是否犯错在先,只要自己杀了那些日本人的事情泄露出去肯定要上升为一起国际纠纷,张大官人才不会自找麻烦,所以在这件事上给日方的交代就是意外死亡,日方想必理亏,至少在官方上没有揪住这件事不放,并没有深究。
服部苍山道:“可是日本有很多人都不是那么认为的,根据有人传来的消息,说柳生正道是死于某位中国高手之手。”服部苍山的目光盯住了张扬,似乎想看透张扬的内心。
张大官人笑道:“怎么可能,当时天崩地裂,风云变色,哪有人会选择这种时候杀他?而且这个人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有什么仇家吗?”
服部苍山道:“张先生不必误会,我只是转述自己听来的一些事,至于柳生正道,他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柳生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张扬道:“那又如何?”
服部苍山道:“不知柳生家是从何处得来了消息,他们认定柳生正道的死和你有关。”
张扬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找我来当面对质!”
服部苍山道:“柳生家近些年出了一位武学天才,他叫柳生义夫,在年青一代中绝对是翘楚人物。”
张大官人笑道:“服部先生的意思是,他要来找我的晦气?”
服部苍山微笑不语。
张扬道:“比起柳生义夫,我更感兴趣的是元和幸子,服部先生,她是你的干女儿吗?”
服部苍山点了点头道:“不错!”
张扬道:“服部先生,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认识她有多少年了?”
服部苍山道:“她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当时她还叫羽田幸子,六年前她二十二岁的时候嫁给了元和真洋,三年前元和真洋去世,幸子作为他的妻子继承了元和真洋的遗产。”
张扬道:“服部先生,元和幸子既然是你的干女儿,那么你对她应当是相当熟悉了?”
服部苍山道:“那是自然。”
张扬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年她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服部苍山经张扬一问忽然沉默了下去,他想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幸子父亲早就去世,羽田家族对她们母女并不好,所以这孩子从小就要强,她十五岁的时候母亲又死了,她母亲临终之前委托我帮忙照顾她,我本想将幸子接回家中,可是被她拒绝了,她依然生活在羽田家,后来出国留学,她的学业一直都很优秀,我本以为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在六年前她突然决定嫁给元和真洋。”服部苍山两道眉毛拧结在一起,直到今日他都不明白元和幸子的这个决定,他叹了口气道:“元和真洋很有钱,可是幸子在我的印象中从来都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张扬道:“可能是羽田家族留给她太多的阴影,所以她才想要通过嫁给元和真洋的这种方式获取地位和财富,通过这种方式去证明自己,甚至去报复羽田家族。”
服部苍山抿了抿嘴唇:“从那时起,我感觉她变了,距离我越来越远,再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女孩儿。”他的双目中流露出几许悲哀,几多无奈。
张扬道:“她已经成年,很多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服部苍山道:“因为元和秋直的事情,我和她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以至于后来的几年时间里我们都中断了联系,直到元和秋直去世。”
张扬道:“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岂不是顾佳彤离开自己的日子。
服部苍山点了点头道:“三年了,这三年间她从未和我主动联络过,可是有一天,她突然登门找到了我,却是元和秋直死了,她在元和家族内部孤苦无依,整个元和家族都因为元和秋直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她,而对她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