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道:“怕他作甚,他要是敢公报私仇,我爸也饶不了他啊!”
张扬道:“别你爸你爸的,我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全都是依靠我自身的努力。”
楚嫣然笑道:“哟嗬,自尊心还挺强。”
“那是!”
此时外面传来玛格丽特呼唤楚嫣然的声音,两人走了出去,看到老太太坐在客厅内正在收看电视新闻,新闻中刚巧有张扬接受采访的场面,所以老太太才叫他们过来。
张扬笑道:“外婆,这不稀奇啊,我现在出镜率很高。”
楚嫣然望着电视中的张扬,又和真人对比了一下:“还别说,蛮上镜的。”
张大官人道:“真人更好看!”
楚嫣然笑道:“你这人就是说你胖你就喘,真受不了你。”
张大官人振振有辞道:“男人没点自信怎么行?”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道:“我赞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信。”
他们正说着话,张扬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却是萧国成,他听说楚嫣然和外婆一起来到滨海,特地邀请她们前往白岛观光。据萧国成所说,过去在美国的时候玛格丽特曾经给他过帮助,玛格丽特却想不起印象中有萧国成这个人,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听说白岛是北港最美丽的地方,去看看也好。”
当天下午萧国成的豪华游轮就开到了福隆港五号码头,这个码头是在这次海啸中受损最轻的一个,目前已经可供普通船只停靠。
张扬和楚嫣然一左一右陪着玛格丽特走上游艇,萧国成亲自前来迎接,来到玛格丽特面前,他很绅士地亲吻了一下老太太的手背,微笑道:“好心的女士,您还记得二十五前,您曾经救起一位在曼哈顿街头遭遇车祸的华人吗?”
玛格丽特望着萧国成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实在是记不起他的样子了,不过那件事我还有印象。”
萧国成笑道:“我就是那个被救的青年,如果没有您老的帮助,当年恐怕我早就死在曼哈顿街头了,当年您还为我垫付了医药费,等我出院之后,想去见您,可是您又去了国外,后来我去了加拿大,等我再次回到美国,几次要求和您见面都背您婉言谢绝了。”
玛格丽特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就全都想起来了,你就是每年都给我寄明信片的那个,你是山姆!”
萧国成笑道:“您终于把我想起来了。”
在萧国成的引领下几人登上他的豪华游艇,楚嫣然陪同外婆一起欣赏海景的时候,萧国成拿着两只酒杯一瓶红酒来到张扬的身边,他在杯中倒上红酒。
张扬端起了其中的一杯,望着洁白的海鸥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时而高飞时而俯冲,将大自然的美演绎的淋漓尽致,张扬抿了口红酒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惬意。”
萧国成道:“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张扬笑了起来:“是好话,我挺羡慕的。”
萧国成道:“楚小姐是贝宁财团的掌门人,你也是有钱人。”
张扬道:“我不花女人钱。”
萧国成道:“结婚后她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她的,何必分那么清楚。”
张大官人指了指自己的面庞道:“面子!”
萧国成被他的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人活在世上真的很累,多数时间都是为了这张面子,其实面子是最华而不实的东西,面子往往是做给人看的,落到实惠才是真的,说好听的就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张扬道:“跟你谈话总是让我获益匪浅。”
萧国成道:“每人身上都有值得别人学习的地方,我从你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张扬笑道:“我可没什么值得学习的。”
萧国成摇曳了一下手中的红酒,凑在鼻尖处闻了闻,方才抿了一口:“听说北港领导班子要有大动作了。”
张扬道:“是啊,省里对北港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视,经过慎重考虑之后,选拔了两位优秀干部过来。”他朝萧国成看了一眼道:“萧先生消息真是灵通啊,我也是刚刚听说,就连这两位新来领导的面还没有见到,想不到你已经知道了。”
萧国成道:“在国内做生意不得不关注政治啊。”
张扬道:“国外也是一样,政治和商业都是密不可分的,拿美国的驴象之争来说吧,真正能当上总统的,谁背后没有几个实力雄厚的财团支持?人家花钱捧你当了总统,为什么?难道是学雷锋做好事?不可能吧,肯定是要你代表人家的利益,谁也不会做白白付出的事情啊,所以无论古今中外政治和商界是密不可分的。”
萧国成道:“张扬,怎么你给我的感觉有些看破红尘的味道。”
张扬道:“只是抒发点感想,红尘我是看不破的,我要是看破了红尘,嫣然也饶不了我。”
萧国成微笑道:“新来的这两位市领导你应当非常熟悉吧?”
张扬道:“熟悉,也都打过交道。”
萧国成道:“无论谁来,你这样有能力的人都会得到重用。”
张扬笑道:“能力这个东西,领导说你有你才有,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别人不给你机会去证明,你也只能是废柴一个。”
萧国成道:“变了,你真的改变了不少。”
张扬的目光再度投向海面:“经历了这场风暴,多少会有些改变。”他拿起红酒又斟满了一杯,这厮喝红酒压根找不到半分绅士的优雅味道,牛饮了一口道:“元和集团正准备跟我们打官司呢。”
萧国成道:“这件事先不用着急,我正在和他们那边取得联络,当初是我一手把他们引入滨海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多少要承担一些责任。”
张扬道:“这件事和萧先生无关。”
萧国成道:“我听说你这次去京城期间遇到了一些麻烦。”
张扬笑道:“我发现但凡遇到点坏事儿,马上全世界都知道了。”
萧国成道:“你不要忘了,我在京城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就算你不告诉我,他们也会说。”
张扬点了点头,将京城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当然他在描述的过程中避重就轻。
萧国成感叹道:“天池先生是一代书法大师,想不到他去世之后居然会有这种风波。”
张扬道:“就算是风波也已经过去了。”他又喝了口酒道:“最近萧先生的身体怎样?”
萧国成道:“还好,自从你帮我治疗之后身体状况稳定了许多,一直没怎么发作过。”
张扬道:“这次刚好是个机会,我可以为萧先生检查一下身体。”
萧国成欣然道:“好!”
几个人来到白岛之上,萧国成安排他们在观邸一号居住,张扬和楚嫣然陪同玛格丽特在七彩湾转了转,凑巧遇到了前来白岛的袁孝商和袁孝兵兄弟,张扬向楚嫣然她们说了一声,迎向袁孝商兄弟两人,看到两人都带着白花,马上猜到两人这次来白岛和他们的大哥袁孝工有关。
袁孝商道:“张书记,这么巧您也来白岛了。”
袁孝兵也和张扬打了招呼,他显然还有事情,并没有停下和张扬说话,快步上船去了。
张扬伸出手去拍了拍袁孝商的肩膀道:“袁局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节哀顺变。”
袁孝商抿了抿嘴唇,目光中难以掩饰心中的悲伤。他们兄弟几个感情深笃,可以说是袁孝工这个大哥含辛茹苦的将他们拉扯大,最近一段时间先是老二袁孝农被杀,紧接着大哥袁孝工又在东江被害,袁家五兄弟如今只剩下了三个。
袁孝商道:“昨天我们才把大哥的骨灰从东江运回来,过去我在岛上买了一块地,准备盖别墅供我们兄弟几个颐养天年的,如今将那里改成了墓地,我二哥,大哥全都埋在那里。”说到这里他的眼圈有些发红。
张扬道:“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
袁孝商道:“策划这一切的人绝不是项诚。”
张大官人望着袁孝商的双目,内心中不由得一震,他意识到袁孝商应该知道什么,他低声道:“我和袁局相识一场,能否告诉我他的埋骨之地,我去送上一束鲜花略表存心?”
袁孝商道:“跟我来!”
袁孝工的骨灰埋在白岛的海燕峰,白岛一共有三座主峰,萧国成的观邸一号和七彩湾位于东南,位置绝佳,而海燕峰位于正北,这边的地价稍稍便宜一些,不过近年来也被北港地区的富商们盯上,通过关系买下土地在这里建设别墅会所。
袁孝商当初买下这块地的本意是想在这里修建两栋别墅,以供他们兄弟五个养老之用,当然这只是一个构想,一直都没有付诸实施,院墙早就拉起来了,里面栽种着很多的树木,近十亩地的院子里只有临时搭建的一栋木屋。
张扬和袁孝商一起走入树林,在院落的正中,树林的深处,他看到了花岗岩砌成的两座坟墓。
张扬将一束鲜花放在袁孝工的墓前,虽然他知道袁孝工绝非一个称职的国家干部,但是人已经死了,生者对于死者还是要表现出起码的尊重。
张扬此来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扫墓,他和袁孝工虽然有过交往,但是两人的交情还称不上深厚。
袁孝商低声道:“我大哥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他身上一共中了二十九刀,如果让我找到凶手,我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他。”
张大官人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毕竟手足之情,血浓于水,如果换成是他,可能他会比袁孝商更加渴望复仇。
袁孝商道:“项诚、宫还山、我大哥、苏荣添这些人的死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张扬道:“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相关部门正在积极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袁孝商道:“结果?”他摇了摇头道:“在中国往往很多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二哥的死有没有结果?现在又轮到了我大哥。”
张扬道:“北港的事情绝不会不了了之。”
袁孝商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听说正在调查项诚,市长宫还山好像也被牵连了进去。”
张扬道:“外界的传言并不可信。”
袁孝商道:“每逢风暴来临,倒霉的往往都是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却安然无恙。”
张扬道:“你说项诚是小鱼小虾?”
袁孝商道:“很多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如果上头要管,北港绝不会到今天的地步,之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有些人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他望着张扬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人永远正确,道德标准是人订的,法律规则也是人订的,所谓的规则与标准说穿了都是为自己的利益服务,你相信有人会甘心为别人付出一切吗?”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张扬道:“世界并非你想象中那么黑暗,还是有很多真善美的东西。”
袁孝商道:“我相信真善美的存在,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真善美,他们或许存在于我们的心中,却只占一部分,我面对亲人朋友的时候这部分会发挥作用,但是面对我的敌人……”袁孝商的话没有说完,脸上浮现出阴冷无情的杀机。
张扬望着面前的坟冢,轻声叹了口气。
袁孝商道:“我听说了一件事,你和龚副书记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张扬微微一怔,龚奇伟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在得悉龚奇伟遇害之后,张扬真情流露,这件事被很多人看到。
袁孝商道:“有人说你和龚副书记先后来到北港其实是上头在布局,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想要彻底解决北港的问题,你们之间的矛盾全都是故意表演给外面的人看的。”
张扬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淡然道:“人的想象力果然是无穷的。“袁孝商道:“开始我不信,可事后一想这件事的确很有可能。你来滨海之后做过的很多事情仔细品味一下,存在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
“比如桑贝贝的死,比如你和龚奇伟的交恶,我必须承认,我比较迟钝,直到龚奇伟被杀的消息传出,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局,我没有看破,但是有人看破了,所以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不惜干掉了项诚,这是为了将所有的线索切断,杀掉了龚奇伟,他是向你和你背后的人示威。”在袁孝商心中,张扬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宋怀明。
张扬道:“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是谁?”
袁孝商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杀了他。”
张扬道:“你可以,我们要处决一个人往往需要证据,而你不需要。”
袁孝商道:“如果我没猜错,桑贝贝意外死亡那件事应该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
张大官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看着袁孝商,面对一个聪明人向自己的摊牌,他根本无需打断,因为他知道袁孝商不会平白无故地向自己摊牌的。
袁孝商道:“一个人想获取别人的信任,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将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往往没有人会这样干,我不得不承认,你下了一手妙棋,我和陈岗都被你的行为蒙蔽了。”
张扬微笑道:“你们对我还算不错,没有去揭发告密。”
袁孝商道:“你救过我儿子。”
“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袁孝商道:“恩怨分明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大哥对我们兄弟有养育之恩,谁害死了他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谁能帮我复仇,谁就是我的朋友!”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双目灼灼生光。
张扬并没有回应袁孝商的这句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淡然道:“我该走了。”
张扬的反应显然出乎袁孝商的意料之外,望着张扬的背影渐行渐远,袁孝商道:“难道你就看着龚奇伟白白死去?”
张扬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帮不了你!”
白岛很美,但是还没有美到可以打动楚嫣然的地步,拿这里和神庙岛相比,前者显然要失色许多。
不过玛格丽特很开心,萧国成表现出的好客和热情给老太太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
张扬还没走入观邸一号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开怀的笑声。
萧国成因为所坐位置的缘故,率先看到了从门口走入的张扬,他笑道:“张扬回来了,刚刚去了哪里?”
楚嫣然刚才只是说张扬遇到了朋友,并没有说是哪一个,事实上她和袁孝商也不熟。
张扬在楚嫣然的身边坐下,楚嫣然给他倒了杯茶,他喝了口茶道:“在七彩湾码头刚巧遇到了袁孝商兄弟俩,我听说他们把袁孝工埋在了海燕峰,所以跟过去拜祭一下,毕竟一场同僚,过去相处的也算不错。”张扬没必要隐瞒这件事,白岛虽然有三座山峰,可是整个岛屿的面积并不大,自己刚才和袁孝商一起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萧国成道:“袁孝工死的很惨,想不到袁家兄弟今年就有两人遭遇不测,他的这帮兄弟们难免是要伤心的。”
张扬道:“亲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
萧国成道:“所以我们都要懂得珍惜身边人,珍惜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张扬、楚小姐,祝福你们!”
张扬微笑着握住了楚嫣然的纤手,楚嫣然羞涩地垂下头去。
当晚张扬他们就在萧国成的观邸一号住下,玛格丽特毕竟年事已高,早早就由楚嫣然陪着去睡了。
萧国成等到她们离去之后,微笑向张扬道:“怎样?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张扬道:“年底年初的样子,具体的日期还没定下来。”
萧国成道:“嫣然品性端庄,家世良好,这样的女孩子真是不多见,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张扬笑道:“我和嫣然在一起,每个人都认为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承认嫣然很好,可我也不差,要不怎么说是郎才女貌,这才叫登对。”这厮从来在夸赞自己方面都是毫不吝惜的。
萧国成哈哈大笑,笑声停歇之后,他主动将手腕放在和张扬之间的茶几之上:“不是说好了要帮我诊脉吗?”
张大官人装模作样道:“你要是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其实张扬此次前来白岛的主要目的就是探查一下萧国成的底细,随着事情的进展,他开始对萧国成产生了怀疑,如果项诚的幕后是薛世纶,那么萧国成也恨难说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没有关系,要知道他是薛老的干儿子,薛世纶的生意和他息息相关。
萧国成的表情并无异样,望着张扬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微笑道:“说来奇怪,自从上次你救我之后,其间我身上的蛊毒一次都没有发作过。”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你没发作过,我却发作了好几次,难道这玩意儿也带转移的?可根据他的了解,蛊毒应该不传染啊。
张扬道:“想要降低蛊毒发作的可能,必须要每隔一段时间用内力帮助你疏通一下体内的经脉。”
萧国成愉快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对身体有好处,你只管放手而为,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张大官人望着萧国成的双目从中找不到任何虚伪的成分,如果一个人对别人没有足够的信心,是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中的,张扬想到了之前自己将性命交给了陈雪,可是萧国成和自己相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彼此虽然关系不错,可还没有到彼此信任的地步,萧国成这样做还是冒有风险的,如果自己对他有加害之心,随时都能夺去他的性命。
张扬将真气游走道萧国成的经脉之中,他为萧国成疏通经脉是假,探察他体内的状况是真。不过从他感知到的情况来看,和上次相符,萧国成不会武功,而且他的确中了蛊毒。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张扬放开了萧国成的脉门,萧国成也随之睁开了双目,轻声道:“好像感觉舒服多了。”
张扬道:“疏通经脉的确有这样的功效,不过我仍然没办法彻底清除你体内的蛊毒。”
萧国成道:“我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就算这蛊毒要折磨我一生一世,我也不会怨天尤人。”
张大官人却叹了一口气。
萧国成道:“怎么?莫非我的病又有变数?”
张大官人眉头紧皱,表情颇为沉重:“萧先生,实不相瞒,你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是故意恐吓萧国成。
萧国成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失落之色,低声道:“我还能活多久?”
张扬道:“蛊毒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你的性命,可是正如我之前向你所说,蛊毒的发作间期会越来越短,发作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萧国成道:“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张扬道:“我给你举个例子,蛊毒好比是弹簧,我现在利用内力强行把它给压住了,如果我的内力能够镇住蛊毒,那么可以保证它短时间内不会反弹,但是,蛊毒并未被我清除,而是在不断发展,一旦我的内力镇不住它,那么蛊毒就会大举反扑。”
萧国成道:“听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死定了。”
张大官人道:“或许没那么严重,不过存在另外一种可能。”
萧国成对此显得非常关切,主动向张扬靠近了一些。
张扬道:“我查过相关的资料,蛊毒最开始控制一个人的四肢,后来逐步入侵他的中枢神经和大脑,下蛊常用的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循序渐进,就像你这种,还有一种叫种颅之术,利用某种神秘方法直接将蛊毒种入颅内,在短时间就可以控制和操纵对方的一切行为。”
萧国成道:“如果一个人的意识行为都被别人操纵,那么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张扬道:“我开始的时候认为蛊毒应该用内力强行压制住,可是后来方才意识到治疗蛊毒如同治理洪水,堵不如疏。”
萧国成听得很认真,他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说,用内力强行压制住蛊毒,反而让蛊毒在体内越积累越多,等积蓄到了一定程度,我就会像一个憋住气的皮球一样爆炸开来。”
张扬道:“蛊毒的每一次发作都是身体对蛊毒的一个缓冲过程,我如果早意识到这一点,就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帮你稳住病情。”
萧国成淡然笑道:“你不必想得太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上天注定我无法逃过这一劫,我提前离去就是了,没什么,我反倒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很好。至少不用因为频繁的蛊毒发作而痛苦。”
张扬道:“萧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萧国成点了点头。
“我可否再去您的密室一趟?”
萧国成沉默了下去,张扬所说的要去密室,只怕不是冲着他密室中收藏的宝贝,而是想去看看他妻子的遗体。
张扬道:“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萧国成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又不是没跟我去过。”
张扬跟随萧国成来到地下收藏室,走入密室之后,萧国成道:“这里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任何外人来过。”
张扬点了点头道:“萧先生放心,我会为您保守这个秘密。”
萧国成微笑道:“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带你来到这里。”打开冷库的密码门,来到存放他妻子的水晶棺旁,萧国成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浓重的悲怆之色,他低声道:“你想查看什么只管去查。”
张扬围绕水晶棺转了一周,萧国成似乎不忍卒看,转过身去。
张大官人盯着水晶棺中女人惨白的面孔,心中暗叹,她临死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从那对和田玉雕成的眼珠就能知道,她的大脑和双目一样应该被蛊虫啄食一空。看到眼前情景,张大官人心中也不禁一阵阵发毛,如果自己身上的蛊毒不能及时去处,到最后十有**也是这样的结果,大官人倒是不怕死,可死也要有尊严的死,不过现在他舍不得死,自己要是死了,这么多的孤儿寡母应该怎么办?
萧国成意识到张扬好半天没有动静这才转过身来,低声道:“怎样?发现什么了?”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没发现什么特别,想要查出结果,必须要……”其实上次张扬就有过开棺验尸的提议,但是萧国成没有同意,这次仍然是一样。
萧国成道:“她睡了这么久,就让她安安稳稳的一直睡下去吧。”
张扬点了点头,低下头去,忽然留意到尸体的颈部的左侧似乎有几道黑线,因为角度的缘故他看不清楚纹身的图案。
萧国成道:“咱们走吧!”
主人既然开口张大官人自然不好继续留下。
两人从冷库走回收藏室,张扬道:“萧先生,我记得您曾经提起过一个叫刀明君的女人,你有没有她的照片?”
萧国成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他摇了摇头道:“没有,自从她离开之后,我就销毁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望着张扬道:“我也在找她,如果能够证实这一切真的是她做得,我不会放过她。”
张扬回到客房,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却是楚嫣然衣冠整齐地出现在门外,张大官人展开双臂,楚嫣然投身入怀。张大官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穿着睡衣溜到我房间内。”
楚嫣然道:“你当我像你一样饥渴难耐,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儿。”
张扬道:“外婆睡了?”
楚嫣然点点头道:“所以让你陪我出去走走。”
张大官人道:“睡觉吧!我搂着你睡。”
“才不要,我要你陪我出去走走!”
两人携手走出观邸一号,没几步就来到了七彩湾,月光很好,照在七彩湾大大小小的卵石上,一颗颗亮晶晶,和天上的星辰相互辉映。海浪以舒缓的节奏拍打在海岸上,在这样的夜晚让人感到身心放松。
张扬揽住楚嫣然的纤腰,将她的娇躯拥入自己的怀中,已经入秋了,夜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楚嫣然道:“我来滨海已经有几天了,你还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以后你会做怎样的抉择?”
张大官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抉择?”
楚嫣然道:“你少装蒜,你究竟是想继续当官呢,还是以后跟我一起去管理贝宁。”
张大官人道:“你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咱们结婚之后,就让你进入贝宁公司,慢慢熟悉公司的运作,到最后我将公司的业务全都交给你负责,我就彻底退下来,在家里给你煮饭生孩子。”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想把贝宁这个包袱甩给我?”
楚嫣然道:“难道你想你老婆结婚之后还整天抛头露面?当然我不会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如果你坚持在仕途上走下去,我也只能表示祝福。”
张扬在一旁的礁石上坐下,抱着楚嫣然坐在他的双膝之上,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星辰似乎在考虑,想了一会儿方才道:“我的确对官场厌倦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滨海的事情没有解决,我做事必须要善始善终,等我将这里的事情解决掉,我就离开。“楚嫣然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性子,滨海的事情你要是不查出眉目,你是绝不肯离开的。”
张扬道:“就算我离开我也不想进入贝宁财团,我这人压根就不是经商的材料,所以啊,你选谁都别选我,如果硬要我选样事情做,我宁愿去你神庙岛上种地。”
“当真?”
张大官人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楚嫣然道:“你经常骗我,只是我傻,始终上你当。”
张大官人拥紧了她道:“我不但要你一辈子上我当,还要你一辈子上我床。”
楚嫣然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你就是个流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家伙。”
张扬道:“很多事都是闹不明白的,我从大隋朝跨越千年来到现代就是为了找你。”
楚嫣然道:“只怕你找的不仅仅是我吧。”
张大官人笑道:“丫头,挺好的一个夜晚,咱能老老实实谈情说爱吗?”
楚嫣然搂住他的脖子,额头和他抵在一起:“说真的,张扬,咱们现在都注册了,两夫妻是不是应该坦诚一点,有什么说什么?”
张大官人笑道:“我对你一直都很好啊!”
楚嫣然道:“你对我好我承认,可是我在说坦诚。”
张扬道:“我还不够坦诚吗?”
楚嫣然道:“清姐为什么会突然辞职?”
张大官人道:“可能她也像我一样对官场厌倦了,所以才想趁着年轻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楚嫣然道:“其实我蛮喜欢她的。”
张大官人笑了笑。
楚嫣然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张大官人早知道楚嫣然会有此问,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
“嗬,还真够理直气壮的,你知不知道你喜欢我,再去喜欢别人是很不道德的?”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道德观念差了一点,没办法,不怪我,我过去那朝代就兴这个。”
楚嫣然道:“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撒谎。”
张大官人道:“天地良心,我从来都没撒过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