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彰看到张扬走过来,他也不多说话,向前跨出一步,伸手去拿张扬的咽喉,他也正在气头上,刚才因为发生了剐蹭事故,正跟别人理论呢,可突然徐建国几个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向他出手,常彰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出手就将他们三个给放到了,看到张扬过来,心中恼火,暗忖,你们以为人多就牛逼啊,老子今天把你们这群人全都给打趴下。
常彰初来京城时间不久,他并不知道周兴国这帮人的身份背景,洪月是他姑妈常玉洁托人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今天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凡是个男人,谁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失了面子。洪月最近和徐建基冷战,她出来见面一是拗不过中间人的情面,二是对徐建基失望,其中也有负气的成分,可没想到就这么巧,居然能在迪厅遇到徐建基,进而上演了一出闹剧。
因为是初次见面,洪月也不可能向常彰解释清楚这群人的身份,看到事情越闹越大,洪月这会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张大官人看到常彰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锁喉,不由得心头火大,他左手一拍,将常彰的手臂拍到一旁,然后当胸一拳就砸在常彰的胸膛上,常彰被张扬这一拳打得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别看他轻轻松松将徐建国三人给放倒了,可遇到张大官人,这实力还是一天一地,差距太大。
常彰摔倒在自己的吉普车上,后背将挡风玻璃撞得粉碎。
张扬腾空跳起,不等常彰坐起身,用膝盖压住了他的身体,抓住他的领口,冷冷道:“哥们,够嚣张啊!”
常彰怒视张扬,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角色。
张扬击倒常彰之后,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常彰孤身一人敢跟这帮人对撼,足以证明他也是条汉子,张扬对硬气的人一向是比较欣赏的。
一辆警车和两辆军用吉普车先后来到了现场,警车上是前来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吉普车上下来了六名军人,为首的一个多数人都认识,他是秦鸿江的小儿子秦振堂。
秦振堂是听说表弟常彰和人发生了剐蹭事故,所以赶过来处理的,想不到正看到了张扬击倒常彰的一幕,秦振堂和张扬之间积怨甚深,他下车之后,手习惯性的向腰间摸去,可没等他走近张扬,周兴国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秦振堂在京城虽然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可是在周兴国、徐建基这帮人面前他是不敢放肆的。
秦振堂道:“原来是周哥,被打的我表弟。”
徐建基冷笑道:“秦振堂,我弟弟什么时候成了你表弟?我怎么不知道有你们这一门亲戚?”
秦振堂此时方才看到地上还躺着几个,徐建国、江光亚、袁新民他都是认识的,秦振堂不是傻子,马上就猜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厮变脸也是极快,呵呵笑道:“看来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我表弟刚到京城没多久,和大家不熟悉,想必产生了一些误会。”
袁新民捂着脸走了过来:“秦振堂,他是你表弟啊?也他妈太野蛮了,出手就伤人?”
秦振堂没理他,在他眼中袁新民、徐建国这几个都是小孩子,他的目光望着周兴国道:“周哥,我看今儿这事还是算了吧,闹大了没什么意思,还好大家都没受伤。”
张扬那边已经放开了常彰。
周兴国看了徐建基一眼,今天他才是主角。
徐建基道:“秦振堂,既然是你表弟,这事儿就算了,以后啊,你得多教他点事情,社会太复杂,万一闹出了什么事情,伤了大家的和气就不好了。”
秦振堂不敢再徐建基面前耍横,虽然心中对徐建基是极其的不满,他笑了笑道:“建基,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算了吧,我表弟来京城没几天。”他来到常彰身边,看了看常彰脸上的伤痕,目光投向张扬道:“张书记,出手够重的啊?我表弟得罪你了?”
张扬笑道:“我出手一向没轻没重的,你应该知道啊!”
秦振堂恨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拍了拍常彰的肩头示意他一起离开。
洪月站在那儿显得手足无措,她正在犹豫是不是跟常彰这帮人离去的时候,忽听徐建基冷冷道:“洪月,你给我站住。”
洪月果然停下了脚步,咬了咬嘴唇。
常彰怒视徐建基道:“朝女人耍什么威风?有种朝我来啊!”
徐建国这会儿缓过劲来了,怒吼道:“麻痹的,什么东西,我他妈废了你!”
张扬伸手将这小子给拖住。
现场最为难的是洪月,她根本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纠结万分,蹲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
查薇啐道:“你们这帮人,要不要脸啊,为难一个女孩子干什么?想打想杀,京城地儿大了,足够你们练的,别在这儿欺负人。”
秦振堂把常彰连拖带拽的拉上了车。
在查薇的劝慰下,洪月总算镇定了下来,她抽抽噎噎把今天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心底是喜欢徐建基的,和徐建基冷战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在徐建基身上,徐建基这小子在感情上也是个丰富多彩的主儿,除了洪月之外,他还有其他女朋友,被洪月发现了,所以才闹得这么僵。
几个人连哄带劝,让徐建基开车把洪月送回家,虽然徐建国几个小子不依不饶的要找常彰算账,可人都走了,他们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徐建基和洪月走后,大家也就各散东西,张扬拦了辆车,送查薇回家,查薇让出租车将她送到北辰停车场,她的汽车停在那边。
回到查薇的车内,查薇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这些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扬道:“怎么着?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把我也给骂进去啊?”
查薇道:“今晚的事情根本就怪徐建基,他在外面找女人,还想让洪月对他一心一意,人家就是交个普通朋友,他倒跟占了多大道理似的,你说这种人恶不恶心?”
张扬道:“话不能这么说啊,建基对洪月是真心的,不然他今晚也不会那么在乎了。”
查薇道:“他这种花心大萝卜,活该被人甩,我要是洪月,我根本就不搭理他。”
张扬笑道:“这世上啊,像我这样专情的好男人真是太少了。”
查薇道:“张扬,你真不要脸,你女朋友都快组成一个加强连了。”
张大官人道:“真要是有个加强连,我给你个连长干干。”
“呸!我跟你不搭界!”查薇说着启动了汽车。
张扬道:“今晚上本来还想好好玩玩的,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儿。”
查薇道:“都是你们自找的,张扬,你跟楚嫣然什么时候结婚啊?”
张大官人被问到了点子上,支支吾吾的嗯啊了起来。
查薇道:“别嗯嗯啊啊的,我问你话呢?”
张大官人道:“我要是真结婚了,你会不会受刺激啊?”
查薇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真的,我对你还真没什么想法,我理想中的情人不是你这样。”
张大官人笑道:“你存心的,故意的,想刺激我!”
查薇道:“你皮糙肉厚的,我能刺激了你?”她摇了摇头道:“爱一个人实在太累,真的,我懒,特不喜欢为爱花费那么大的精力,这辈子啊,最好能遇到一个对我好的,宠着我,爱着我,追着我,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想见他的时候,乖乖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是想一个人的时候,他滚得远远的。”
张扬道:“我觉得你还是养条狗吧,男人不适合你。”
查薇笑骂道:“滚!”
张扬道:“我其实也挺郁闷的,你说像我这种情商太高的人是不是容易欲求不满啊?”
查薇道:“你不是情商高,你是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张扬道:“我胃口好,别说是头大象,就是头座头鲸我都能吞下去。”
查薇忽然踩下刹车,摇了摇头道:“烦死了,只顾着跟你聊,这都到哪儿了?”
张扬道:“心乱了吧?真的,查薇,我发现了,你有点情况。”
查薇道:“张扬我真烦你!”她对张扬的感觉真的非常的复杂。
张扬道:“我也烦我自己,不过这事儿不赖我,要怪就得怪我爹妈,你说他们干嘛要把我生得这么优秀。”
查薇笑了起来:“马不知脸长,张扬,我以后真得离开你远点儿,跟你这种人相处久了,容易堕落。”
张大官人道:“有句话说得好,越堕落越快乐,谁不想追求快乐啊。”这货的话里充满了引人犯罪的味道.
查薇一双妙目盯住张扬道:“你以为,你能够给我快乐吗?”
张大官人在查薇目光的逼视下,忽然咽了口唾沫,喉头有些发干:“那啥……丫头,这边好像是西康门!”
张大官人这句话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被查薇从车上撵了下去,查薇指着公交站台道:“从西康门你可以抵达京城任何一个地方。”
望着查薇的小车绝尘而去,直到车灯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张大官人张开双臂,握紧双拳在空中用力地挥舞了一下,女人真是喜怒无常啊!
虽然下车的地方是公交站台,可是多数公交车都已经停运,张大官人等了二十多分钟才守到了一辆出租车,他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了北港驻京办。
张扬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遇到了项诚,他本以为项诚已经回去了,却没有想到他今天还在。
项诚也刚刚从外面回来,这两天他一直都在忙于薛老的后事,明显憔悴了许多,看到张扬,项诚点了点头道:“回来了!”
张扬道:“项书记也这么晚?”
项诚道:“刚去薛家,陪他们聊了聊。”他叹了一口气,忽然提出邀请道:“张扬,一起吃点东西吧。”
张大官人愣了一下,随后又点了点头。
项诚提议道:“这么晚了,咱们别麻烦厨房了,门口有家羊蝎子,我刚才经过的时候还亮着灯。”
张扬和项诚一起转身出门,果然看到对面的羊蝎子还在营业。
张扬叫了三斤羊蝎子,要了四个小菜,让老板开了瓶红星,给项诚倒了一杯。如果在北港,很难想像,他们两人有可能单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可是在京城这种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项诚端起酒杯低声道:“愿薛老一路走好。”
张扬并不喜欢这悲怆的祝酒词,可他还是端起酒杯和项诚碰了碰。这两天他们虽然都在薛家帮忙,可是真正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在张扬看来,薛老走后,项诚也失去了政治上的最大依靠,以后的仕途想必已经到了尽头。
项诚道:“张扬,说起来,咱们还是第一次单独喝酒聊天呢。”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道:“不瞒您说,刚才项书记邀请我的时候,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项诚笑道:“可能是我过去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太严肃了,张扬啊,你说句实话,你心里对我究竟怎么看?”
张扬道:“项书记,您是我上司,我不敢妄加评论。”
项诚微笑道:“没关系,这儿是京城,我们就是朋友,没什么上司和下属,你照实说,我保证不给你小鞋穿。”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你可没少给我小鞋穿,可惜咱家脚太大,骨头太硬,把你的小鞋给撑破了。张扬道:“项书记,您让我说,我就说两句,您给我的印象就是有点保守了。”
项诚道:“我觉得你做事情有些太激进了,看来咱们之间理念的确不一样。”
张扬道:“项书记,您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
项诚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道:“我更喜欢听话的。”说完他不由得笑了笑道:“其实当领导的,谁都喜欢听话的,换成你,你也不会喜欢一个整天和你对着干,唱对台戏的。”他缓缓放下酒杯道:“不过我做事一直都是对事不对人,我也承认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身上的确存在着很多的闪光点。滨海撤县改市成功,国家级保税区落户滨海,这都证明了你的能力,也是从这两件事开始,我逐渐改变了对你的看法。”项诚说得很坦诚。
张扬并不相信项诚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在张扬看来,项诚目前只是没有太多的精力顾及自己,单单是北港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张扬道:“项书记什么时候回去啊?”
项诚道:“明天一早,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我在京城还得处理一些事情。”
项诚道:“本来以为咱们能一起走呢。”
张扬并没有将乔老要前往滨海的事情告诉项城,他微笑道:“最近可能有个美国经贸团要前往滨海考察,到时候还希望项书记抽时间接见一下。”
项诚愉快答道:“没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今天在薛老的葬礼上,我遇到了一位中纪委的朋友,他说董正阳的家人仍然在上告。”
张扬道:“那件事我已经写了一份完整的报告,董正阳的死和我无关。”
项诚点了点头道:“说清楚最好。”
张扬不知项诚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而项诚的这番话把他重新拉回到现实中来,在京城的这些天,他忙于薛老的后事,几乎忘记了发生在滨海的这件事,项诚的话,让他意识到,董正阳之死的风波仍然没有完全过去。
两人聊了几句,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探讨过于深入的话题,不过张扬还是看出,薛老的死对项城来说是一个深重的打击。
张扬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午夜零点,他推开房门走进去,就觉察到轻微的呼吸声,张大官人闪电般冲了过去,不等对方袭击自己,已经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咽喉。
鼻息间闻到淡淡的体香,张大官人已经辨明这隐身在黑暗中的人是丽芙,他闪身来到丽芙身后,将她的娇躯拥入怀中,黑暗中贴近她的面颊道:“深更半夜,居然送上门来,这是不是叫做羊入虎口?”
丽芙吹气若兰,俏脸贴着他,两人耳鬓厮磨,丽芙道:“怕你不成?”
张大官人的大手探上丽芙诱人的双峰,轻轻揉捏道:“好像又大了些。”
丽芙低低啐了一声,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张大官人趁机将伊人压倒在床上,丽芙小声道:“一身的烟酒味儿,去洗个澡,我在床上等你。”
张大官人闻了闻丽芙,身上果然香喷喷的,他笑了笑,放开丽芙,飞快地去洗了个澡,钻入被窝里,发现丽芙仍然穿得齐齐整整,不由得诧异道:“你怎么还不脱衣服?难道是要等我来脱?”
丽芙勾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张扬道:“什么正事,也要等到咱俩办完正经事再说。”伸手去褪丽芙的衣衫。
丽芙抓住他的大手:“有人要对你不利!”
张大官人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低声道:“谁?”
丽芙道:“还记得金谷军事基地的事情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咱们差点死在那里。”
丽芙道:“当初金谷军事基地的负责人李昌普死在那里,他有个哥哥叫李昌杰,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情报,怀疑是你杀了他的兄弟。”
张扬道:“干我屁事啊?当初金谷军事基地发生爆炸的时候,咱们两人被埋在了地下,李昌普怎么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丽芙道:“不知是谁提供给了他这个消息,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李昌杰已经来到了京城,他的目的就是要查清这件事,为他的弟弟报仇。”
张扬道:“这棒槌,肯定让人给忽悠了。”
丽芙道:“我得到了这个消息,赶紧过来提醒你。”
张扬不屑道:“这儿是中国的底盘,他在北韩再牛逼,来到我们的地盘上也不敢放肆。”
丽芙道:“总之,你小心为妙,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
张扬道:“今晚你究竟是过来提醒我还是为了和我告别的?”
丽芙柔声道:“两者兼而有之。”
张大官人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北韩棒槌,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丽芙的纤手轻轻抓住他蓬勃欲出的部位,娇声道:“你自己才是个大棒槌!”
丽芙的消息显然是非常准确的,第二天上午,张扬就接到了李昌杰的电话,这位年轻的北韩将领邀请张扬前去吃饭,说是要感谢张扬为他父亲李银日解除病痛。
因为有了丽芙之前的提醒,张大官人已经意识到李昌杰这次肯定是宴无好宴,张扬和李昌杰从未打过交道,不过他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尽早弄清楚,逃避不是办法,如果李昌杰认定了自己就是杀死他兄弟的真凶,那么以后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张扬仔细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即便是李昌杰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张大官人也不怕他,以他的本领,就算李昌杰想对他不利,他也有足够的本领全身而退,更何况这里是在他的主场。
李昌杰住在锦绣园,这里是北韩方面在京城建设的一套拥有鲜明民族风格的一套建筑,平时北韩方面的重要人物来到京城疗养或看病,都会选择这里作为长期居住的地方。
张扬也不是第一次前来,过去为李银日诊病的时候,他就多次来过这里。
张扬和李昌杰从未打过交道,只知道李昌杰是李银日的长子,是北韩军中的少壮派人物。
张扬不认为自己和李昌杰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李家的恩人,如果不是他,李银日早就不在人世了。
张大官人此次登门表现出足够的气魄和胆色,他是一个人前往的。
在通报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名北韩军官又要求验证张扬的身份,张大官人心中就有些不爽了,这帮棒槌,现在是在中国的地盘上,有没有搞错?老子没查看你们的护照就不错了,张扬道:“我没带,在自己的国家里,我们没有带身份证出门的习惯。”
一句话把那名北韩军官给噎住了,他上下打量着张扬。
张大官人道:“你别看我,不是我要来,是你们李将军请我过来,要是你觉得我不方便进去,我现在就走。”
那北韩军官被张扬将了一军,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张扬作势要走:“我不为难你,我走了,如果你们李将军想见我的话,让他去找我。”
张扬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张书记,在下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张扬转过身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北韩军官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人正是李昌杰。
李昌杰现年三十七岁,曾经在中国留学多年,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回国后就投入北韩军界,因为深得父亲的器重,一直都被作为接班人来培养,虽然年纪轻轻,已经是少将军衔。
张扬淡淡笑道:“你一定是李将军了?”
李昌杰微笑点头,向张扬伸出手去,张扬和他握了握手。李昌杰道:“我的这些部下都是按照章程办事,得罪之处,还望张书记不要见怪。”
张扬听他直接把自己的官衔给叫了出来,想必在事前对自己有过一番详细的了解,通过昨晚丽芙的提醒,张扬知道李昌杰对自己没多少善意,这厮高度怀疑自己是杀死他弟弟的凶手。
李昌杰邀请张扬进入锦绣园,来到客厅内,刚才那名军官走过来为他们泡茶,茶是中国的信阳毛尖,李昌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自己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朴副官,让人准备酒菜。”
张扬道:“李将军不必客气,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和你见上一面,不知李将军找我有何见教?”
李昌杰道:“不瞒张书记,我这次来贵国之前,父亲专程交代,让我一定要当面对张书记表示感谢,并委托我给张书记带来了一些礼物。”
李昌杰从一旁拿出两盒高丽参来。
张扬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来一看,这两颗高丽参全都是上品,北韩那块土地上别的不说,出产的人参可都是上等的货色。张扬笑道:“李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李昌杰道:“张书记,你解除了我父亲的病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此时那个姓朴的副官已经安排好了酒菜,过来通知李昌杰。
李昌杰邀请张扬入座,菜式非常丰富,不过多数都是中国菜,用得酒是北韩特产春香酿,名字虽然雅道,可喝在嘴里跟东北烧刀子味儿差不许多。
在李昌杰这里做客,张大官人还是非常小心的,对酒菜都是观其色,嗅其味,确信其中没有下毒方才大胆饮下,酒过三巡。张扬道:“李将军的中国话说得真好。”
李昌杰道:“我在贵国留学五年,几乎每年还会来一次,对贵国的文化一直都很喜欢。”
张扬道:“李将军算得上一个中国通了。”
李昌杰道:“借用贵国最常说的一句话,中国地大物博,想要了解没那么容易。”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
李昌杰道:“张书记年初去我国的时候,我刚好带兵在外参加演戏,和张先生缘悭一面,所以这次过来,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和你见上一面。”
张扬道:“上次去贵国实在是有些匆忙,临行之时,本该去府上向尊父告辞,感谢他对我的招待,可是我听说府上出了一件丧事,所以就打消了登门的念头。”张大官人心说,你丫不就是怀疑我杀了你弟弟吗?老子懒得跟你绕弯子,开诚布公的把这件事查清楚。
李昌杰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张扬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叹了口气道:“张书记说得不错,当时我弟弟不幸遇害。”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盯住张扬的双目道:“张书记有没有见过我弟弟?”
张大官人的目光平静如水,直视李昌杰的目光道:“我知道令弟叫李昌普,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
李昌杰道:“可是我听说,张书记那时候正在金刚山游玩,不知这件事是否属实?”
张扬道:“金刚山?什么地方?我怎么毫无印象?”
李昌杰道:“张书记总应该记得元山吧?”
张扬道:“元山港,我知道,我也去过。”
李昌杰道:“张书记认识韩锡成吧?”
张扬已经确信,李昌杰是有备而来,而且他看来查到了不少的资料,自己去元山找韩锡成的事情一定被他查到了。
李昌杰举起右手,朴姓副官将几张照片交到他的手中,李昌杰递给张扬。
张扬接过一看,却见上面是韩锡成的照片,韩锡成被打得鼻青脸肿,从照片上已经能够看出这厮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李昌杰道:“北韩并不算大,如果我想找一个人,用不了花费太大的力气。”
张大官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李将军,这个人是谁?你把他的照片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李昌杰道:“我相信张书记一定否认见过他,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人叫韩锡成,他是潜藏在元山港的一个双重间谍,以出卖情报为生,我找到了他,而他提供给我一些资料。”他又拿出一张照片,倒回来放在桌面上,然后慢慢向张扬推了过去。
那张照片虽然模糊,可是仍然能够看出张扬就在照片中。张大官人暗叫不妙,看来自己在找韩锡成的时候已经被人偷偷拍摄了下来。
李昌杰道:“这张照片拍自于元山港,张书记想必有些印象吧?”
张扬微笑摇了摇头道:“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楚。”
李昌杰道:“张书记去元山为了什么?”
“旅游!”
李昌杰道:“韩锡成可不是什么导游。”
张扬望着李昌杰道:“李将军想说什么不妨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李昌杰道:“我从韩锡成的嘴里得到了一些情况,知道他见过张书记,在见你之前还见到了一个人,我父亲曾经的护士李婉姬,这个女人是南韩间谍,她一直都想谋害我的父亲。你和她一前一后出现在元山,不约而同都问起了金谷军事基地的事情。而在你出现后不久,金谷军事基地就受到攻击,我弟弟不幸遇害。”
张扬道:“你怀疑我和你弟弟的死有关?”
李昌杰的目光陡然转冷:“你以为呢?”
张扬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北韩军人中也有那么富有想象力的一代。”
李昌杰捻起酒杯,忽然狠狠向地上摔去,酒杯摔得粉碎,事先埋伏在大厅周围的十名北韩军人冲了出来,他们手中的枪口全都瞄准了张扬。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极其不屑地望着李昌杰:“李将军对中华文化果然了解颇深,居然懂得我们的摔杯为号。”
李昌杰冷冷道:“你或许根本就不该来。”
张大官人淡然笑道:“这里是中国的地盘,我有什么好怕的?”
李昌杰道:“在锦绣园中,我就算杀了你,一样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
张扬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李昌杰道:“我只是小看你罢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有个问题,你怀疑我和李婉姬联手杀死了你的兄弟,那么,我想问你,如果我想对你们家不利,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你父亲?李婉姬想要谋杀你父亲的时候,我又为什么要阻止她?”
李昌杰道:“那些事情,只不过是你为了蒙蔽我父亲,取得他信任的手段罢了,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我们北韩的军事机密。”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军事机密?你们那边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啊?就你们所谓的军事机密,在我们国家连乡镇民兵水平都算不上,我犯得着翻山涉水去得到你们所谓的军事机密吗?”
李昌杰双目骤然掠过一丝杀机,他从腰间掏出手枪,瞄准了张扬的额头。
张大官人依旧镇定自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杯酒道:“果然是宴无好宴,我们国家的东西让你们学了不少,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真正的精髓并不是你们能够学会的。”
李昌杰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RFIV型病毒的资料是不是被你拿走了?我弟弟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张扬道:“李昌杰,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单单是你用枪指着我的头,就够你死八百回的了。”
李昌杰颇为倨傲道:“现在枪握在我的手里,你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眼前忽然一晃,李昌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枪已经被张扬躲了过去,枪口瞄准了他的额头,周围那群北韩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发现李昌杰已经落入了张扬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