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照着他肩膀推了一把,提醒这厮还不赶紧过去。
顾明健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向里面走去。
来到父亲面前,顾明健什么都没说,又跪了下去。
顾允知道:“动不动就跪,你这膝盖还是那么不值钱。”
顾明健道:“爸,我知错了……”
顾允知道:“知错又怎样?要有实际行动。”
顾明健连连点头:“我改,爸,我一定改,以后,您老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顾允知叹了口气道:“我说什么未必都是正确的,怎样做还是靠你自己。”
张大官人听到里面父子两人的谈话,也露出会心的一笑,他向顾养养告辞,示意她不要惊动顾允知父子,顾养养将他送到门外,因为父亲终于原谅了哥哥,顾养养今晚的心情也格外愉悦,她笑道:“张扬哥,幸亏你今晚在这里,不然我爸没那么容易原谅我哥。”
张扬道:“你还以为爸当真记恨他?”他摇了摇头道:“父子两人哪有隔夜仇啊,别看爸因为他伤透了心,可心里仍然关心他。”
顾养养道:“我最希望的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张扬笑道:“这件事你筹划很久了吧?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我。”
顾养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也没有很久,刚巧我哥在京城处理一些生意相关的事情,平时我们一直都在联系,知道爸来京城,还是他主动提出要向爸当面道歉的。”
张扬点了点头道:“和好如初最好,爸心里也是希望你们都在他的身边。”
顾养养道:“等我忙完毕业设计,我就回去,这辈子都陪在爸身边,哪儿都不去。”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望着张扬,其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幽怨,张大官人望着顾养养清澈如水的双眸,内心中没来由一阵慌乱,他赶紧岔开话题道:“那啥……刚才你说薛世纶昨天对爸无礼,究竟怎么回事儿?”
顾养养这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张扬听完双眉紧皱,从顾养养所说的情况来看,薛世纶和顾允知之间无疑是有过节的,至少不像他们表现的那么好,顾允知不愿提起这段往事,究竟是怎样的过节才能让薛世纶记挂了这么多年?
张扬在感情上自然是倾向于顾允知的,任何人侮辱顾允知都是他无法容忍的,更何况薛世纶还利用佳彤的事情去刺激他。张扬道:“有机会,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顾养养道:“算了,我看爸不想提起这件事,而且薛老的葬礼之后,爸也不会和他再有什么联络,张扬哥,你还是别说了,没必要引起不快。”
张扬点了点头道:“好吧。”
虽然未到盛夏,可京城的天气却变得浮躁起来,薛老去世之后,雨一直都在下,这两天张扬留在薛家帮忙,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外界的消息却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毕竟薛伟童他们的这个圈子都是一些高干子弟,多数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士,最早提起乔振梁家丑的是袁新民,这小子当成新闻一样在张扬几人面前说起,袁新民一脸神秘道:“哥几个,你们听说了没有?乔家出大事了。”
张扬微微一怔,笑道:“你小子别满嘴放炮,有什么大事?”他本以为是乔振梁即将担任津海市委书记的事情。
袁新民道:“我刚刚听说的,乔部长的老婆给他戴了几十年的绿帽子,乔梦媛不是他亲生的。”
张大官人瞪大了双眼,这事儿一直被他视为隐秘,袁新民是怎么知道的?他最先是震惊,然后迅速转化为一种愤怒,火气自然冲着袁新民发了过去:“放屁吧你就!”
袁新民一脸的委屈:“张哥,我可是从外面听来的。”
张扬怒道:“谁他妈说得?谁胡说八道我抽他!”
袁新民道:“你跟我急什么?这话又不是我说得,我这不是跟哥几个添点谈资嘛?”
今天方才赶回来的周兴国道:“老三,你急什么?这事儿又不是小袁子胡说的,我也听说了。”
张扬也知道自己刚才的那通火有点发错了方向,他愤愤然道:“我最烦人家胡说八道,这件事要是让梦媛听到,她会怎么想?”
几个人和乔梦媛的关系也都算不错,徐建基道:“我看这件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过自从传出来之后,乔家的反应有点奇怪,他们既不承认,也不出来澄清。”
周兴国道:“澄清什么?这种事情,并不是你出面辟谣就能解释清楚的,有道是清者自清,乔家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方法没问题。”
徐建基道:“最近事情真多,薛家的事情接二连三,想不到乔家也不太平。”
这些人的议论让张扬不禁担心起来,他担心的是乔梦媛,既然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难保这些事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张扬来到院子里,掏出手机,他给乔梦媛打了个电话。
乔梦媛那边的声音没什么异常,轻声道:“张书记,这次去京城那么久,是不是有点乐不思蜀了?”
张扬笑了起来,调侃道:“怎么?乔主任想我了?”
乔梦媛道:“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她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让张扬稍稍放心下来,看来她并不知道这场在京城刚刚掀起的风波。
张扬道:“家里没事吧?”
乔梦媛道:“没事,一切正常。”
张扬道:“听你这么说我有种失落感,合着滨海有我没我都差不多,地球离开我照转不误啊!”
乔梦媛的心情看来不错,格格笑道:“本来你就没那么重要!”
张扬道:“你是说我对滨海呢,还是对你?如果是前者我还能接受,要是后者,那我肯定伤心,我要是一伤心,这辈子都不回滨海了。”
乔梦媛啐道:“谁稀罕!”过了一会儿,她又低声道:“你还是回来吧。”言语中充满了羞涩,这等于间接承认张扬对她很重要。
张大官人心中一暖,轻声道:“等忙完薛老的丧事我就赶回去。”
乔梦媛道:“我托你的事情你办好了没有?”
张扬笑道:“办好了,我亲手把衣服交给乔老了,他喜欢得很呢。”从乔梦媛的这句问话,张扬更加确信她并不知道乔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薛老走得突然,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遗愿,追悼会当日,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大部分亲临出席,这表达了对薛老这位元老的尊重。
张扬并没有去大厅内参加现场的追悼会,他不喜欢那样沉重的气氛,一个人站在殡仪馆外,耳边听着低沉的哀乐,张大官人心中也是异常的沉重,他想起薛老生前的音容笑貌,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薛老可能早已离开了人世,但是自己虽然治好了他的绝症,却仍然无法没有阻止他的离去,人的命运或许早已在冥冥中注定,并不是自己的意志能够转移的。
张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允知。
顾允知也没有去参加追悼会,而是静静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身上,垂着头,面对追悼大厅的方向,静静默哀,张扬走了过去,来到他的身边,并没有马上打扰他,直到哀乐声结束,顾允知抬起头来,向张扬点了点头道:“我走了!”
张扬指了指签到处:“爸,您不去签名?”
顾允知摇了摇头道:“真正怀念一个人是放在心里!”
望着顾允知渐行渐远的背影,张扬的目光中流露出钦佩的神情,在他所接触的官员之中,唯有顾允知能让他由衷的佩服,顾允知之所以没有前往追悼会现场,一是不想和官场中人寒暄,二可能是为了避免和薛世纶见面,从今天起,他想和某些人的关系彻彻底底的画上一个句号。
当天的葬礼结束之后,张扬接到了乔鹏飞的电话,邀请他去家里一趟。
张扬这才想起,当天并没有在葬礼上看到乔老,甚至没有见到乔家任何一个人。本来晚上周兴民约好了大家一起去吃顿饭放松一下心情,有了乔鹏飞的邀约,张扬只能推掉周兴民这边的事情。
想找张扬的是乔老,乔鹏飞直接将张扬引到书房前,向他道:“爷爷想问你点事情。”
张扬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猜度,这件事会不会和乔梦媛有关?
敲了敲书房的大门,得到应允后,张扬走了进去,看到乔老正在书案上写字,张大官人正想凑过去看看乔老写得什么,乔老却将已经写了一半的条幅,团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废纸篓里已经有了不少纸团儿。
乔老道:“心绪不宁,果然写不出什么东西来。”
张扬道:“您老是害怕我把您的本事学走了吧。”
乔老笑了笑。
张扬从他的笑容判断,乔老的心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差,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像乔老这种级数的政治高手,早已达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即便是他知道了乔梦媛的身世真相,他也会迅速面对现实,调整好心态。
乔老道:“薛老的葬礼还顺利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本以为您老会过去。”
乔老叹了口气道:“本来准备去,可临行之时又改变了想法,怀念一个人放在心里就好。”
张扬颇感错愕,想不到乔老和顾允知会不约而同的说出这句话。
乔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
张扬道:“在您老面前我还是站着舒服。”
乔老淡然笑道:“随你!”他端起桌上的紫砂茶杯喝了一口道:“这两天有没有和梦媛联系过?”
张扬道:“今儿还通电话呢,工作上的事情。”他明白乔老想问什么,所以委婉地传递给乔老一个信号,告诉乔老,梦媛一切正常。
乔老点了点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张扬道:“明天晚上的车。”
乔老道:“推迟一下吧,鹏飞后天去春阳,我打算和他一起去,不过我不去春阳,我想和你一起去滨海看看。”
张扬一听就明白了,乔老是不放心乔梦媛,这次去滨海绝不是为了视察滨海改革开放的成果,其目的是为了探望孙女儿。张扬道:“成,我马上让人把车票给退了。”
乔老缓缓放下茶杯道:“你孟阿姨死的时候,你一直都跟在她身边是不是?”
张扬点了点头道:“是。”
乔老道:“你孟阿姨临终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张扬道:“她并没有向我说过什么,不过她有没有对梦媛说过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张大官人当然不能把自己早就知道乔梦媛并非乔振梁亲生的事实说出来。
乔老叹了口气道:“我不瞒你,我这次去滨海,是想把我的孙女儿找回来,我不想到老了还留下什么遗憾。”
张扬道:“乔老,我明白。”
乔老并没有和张扬谈太久,虽然他有很多话想问张扬,但毕竟有些难以启齿。乔老这一生中少有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时候。
张扬在乔老书房内呆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告辞离开,乔鹏飞一直都在客厅内等着他,看到张扬出来,乔鹏飞道:“走,咱哥俩喝两杯去。”
张扬点了点头,看得出乔鹏飞这两天也颇为郁闷,乔鹏飞让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名为皇城根的酒吧,这家酒吧的最大特色就是中国味儿十足,有酒有小菜,更符合中国人的饮食习惯,乔鹏飞要了一瓶红星,四样小菜,和张扬在角落中坐了,拿起酒瓶倒了慢慢一玻璃杯道:“来,干一杯。”
张扬陪他干了这杯酒,皱了皱眉头道:“你好像有心事啊。”
乔鹏飞道:“张扬,咱们认识也不少年了,我拿你当兄弟,凡事我不喜欢掖着藏着,这两天关于我们乔家的流言你听说过没有?”
张扬捻起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咀嚼了一会儿,乔鹏飞的这个话题让他难以回答,其实乔家的事情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他如果说不知道就有点太过虚伪了,张扬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乔鹏飞道:“你相信吗?”
张扬道:“这种无聊的新闻几乎每天都会有。”
乔鹏飞道:“但是这次针对的是我们乔家。”
张扬道:“树大招风,我听说乔部长就要出任津海市委书记,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惹来的麻烦?”
乔鹏飞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伯母出家之后,梦媛就距离这个家远了好多?”
张扬道:“父母分开对子女总会有些打击,这也可以理解,鹏飞,你不要想得太多。”
乔鹏飞道:“张扬,如果没事,我爷爷不会亲自去滨海这一趟。”
张扬没说话,静静望着乔鹏飞。
乔鹏飞道:“我不去滨海了,爷爷也不让我跟着去,你帮我多多照顾他。”
张扬点了点头道:“放心吧!”
乔鹏飞道:“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选择为官这条道路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过去我以为你是个不喜欢受到约束的人,你选择为官,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乔鹏飞笑道:“你都能做官,我为什么不可以?你比我还要自由散漫。”
两人都笑了起来,乔鹏飞道:“我本不想为官,前些年,我想过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何不尽情享受人生?何必给自己太大压力?可是我大哥出事之后,我忽然意识到,我们这些官员子弟,从出生就已经打上了烙印,别人评估你的成就只会从官场出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财富、学识都无法成为衡量你能力的标准。我决定进入仕途,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几件事的刺激,更是因为我是乔家的子弟,我必须捍卫乔家的尊严,我要将家族的荣誉传承下去。”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给自己不小的压力。”
乔鹏飞道:“总得有人承担,到了我们这一代,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接过这个责任。”
张扬道:“鹏飞,我能够理解你。”
乔鹏飞道:“无论我能走到哪一步,我都会尽力去做。我能够看出,爷爷虽然不说,但是他也希望我们这一代中,能有一个人继承他的事业。”
张扬感觉乔鹏飞最近的变化很大,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年少轻狂目空一切的世家子,从他的这番话,就能够看出,乔鹏飞开始意识到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而且他正在为家门的荣誉而努力拼搏。在这一点上,乔鹏飞对乔家的责任感要远远超过乔鹏举。
张扬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做好承受种种风雨的准备。”
乔鹏飞道:“我的选择未必会让我快乐,但是我相信是值得的,人活在世上,总得为家里做点事,你说对不对?”
张扬点了点头。
此时徐建基打来了电话,叫他去宙斯迪厅去玩,手机里已经传来了狂野的音乐声。
张扬道:“我不喜欢那玩意儿。”
电话中传来查薇的声音:“你来不来啊,大家都在,就缺你一个了。”
张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乔鹏飞笑道:“你去吧!”
张扬道:“一起去,兴国、建基他们全都在。”
乔鹏飞道:“我不去了,最近家里很多烦心事儿,我想早点回去陪爷爷。”
张扬知道乔家最近颇不平静,所以也没有勉强乔鹏飞,两人将杯中酒喝完就各奔东西。
宙斯迪厅是京城规模最大的迪厅之一,这里的老板是黄善,张扬和他认识,因为黄善还是京城有名的夜店王府会馆的老板。
这几天兄弟几个都在为了薛老的身后事奔忙,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当晚大家吃晚饭之后,袁新民提议去迪厅放松一下,他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京城虽大,可是真正能够进入到他们圈子里的人并不多,周兴国过去一直都是这圈子里的带头人物,这次薛老寿辰,周家和乔家不约而同的缺席了寿宴,薛伟童这位结拜妹子对他产生了一些想法,这两天周兴国回来之后,也一直没有机会向薛伟童当面解释,他心中还是担心薛伟童因此而产生芥蒂。
这些高干子弟聚在一起,他们的话题难免会涉及到最近的一些变化,而最近的热点,一个是薛家,还有一个就是乔家。
袁新民对乔家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他又把听来的这段新闻说了一遍。
查薇提醒他道:“小袁子,你别胡说八道,这些话要是让张扬听到,他非跟你急不可。”
袁新民道:“今儿就跟我急眼了,我也是听来的,又不是编得瞎话,你说他跟我急什么?”
查薇道:“他和乔梦媛可是老朋友了。”
周兴国道:“最近外面的流言太多,咱们听听就算了,千万别认真,别管是不是真的,我认为咱们最好别投入太多的关注,鹏举、鹏飞、梦媛和咱们的关系都不错,谁家摊上这种事儿都够烦心的,作为朋友,咱们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该以讹传讹。”
徐建基道:“周哥这话我赞同,小袁子,你丫就是多事,今儿我要是不在场,张扬非得削你不可。”
袁新民撅了撅嘴道:“我才不怕他呢。”说会说,可想起张扬的变态武力,这厮在心底也不由得有些发颤。
查薇忽然道:“张扬来了,你不怕他,我把刚才那事说给他听。”
袁新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张扬挤开人群走了过来,他向查薇讨饶道:“查薇,我没得罪过你,你就别跟着搬弄是非了。”
查薇道:“呸!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当面不敢说,背后乱说别人坏话。”
张扬已经来到众人面前,笑了笑道:“说什么呢?”
袁新民道:“还不是说薛家的事情。”
张扬道:“不开心的事情别总抓住不放了。”
周兴国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拧开一瓶啤酒递给张扬。
张扬接过啤酒灌到了肚子里。
查薇道:“你晚上干什么去了?大家聚会,就缺你一个。”
张扬道:“乔鹏飞找我聊天。”
袁新民嘴快:“聊什么?是不是乔梦媛的事儿?”
张大官人瞪了他一眼:“你丫这么大人了,好奇心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袁新民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查薇却道:“女人怎么了?你怎么说话这是?看不起我们女性?”
张扬笑道:“我没说你,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查薇还想抗议,张扬却拖住她的手臂,拉着她走向舞池,两人随着激烈的节奏摇摆起来。
张扬赞道:“到底是学舞蹈出身的,腰是腰,腚是腚,怎么扭都是那么好看。”
查薇被他这句话说得满脸通红,还好现场灯光闪烁,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轻声啐道:“什么好话到你嘴里都那么难听,你真是粗俗。”
张扬道:“我要是不粗俗点儿怎么能衬托出你的高雅,我这叫自我牺牲精神,甘心给你当垫脚石,当今这个功利时代,像我这样乐于奉献的人已经不多了。”
查薇呸了一声,本想再骂他一句,却看到远处徐建国和江光亚带着两个女孩过来了。
张扬也看到了这俩小子,笑道:“今儿是怎么了?大聚会吗?”
查薇道:“这两天大家心情都不好,所以周兴国联络大家一起出来放松一下,徐建国他们是奔着徐建基过来的。”
两人说话的饿时候,江光亚带着许怡也进入舞池,看到了他们江光亚一边晃着一边靠近。
几个人晃了一会儿,张扬看到周兴国朝他招手,于是向查薇说了一声,先来到周兴国身边,原来是宙斯迪厅的老板黄善到了,黄善一脸的笑,其实这厮平时也是个喜欢端架子的人,可那得分对谁,面对这帮公子哥他不得不笑,黄善道:“张书记,您第一次来宙斯吧,欢迎多提宝贵意见。”
张扬道:“还好啊,迪厅都这个样子,太闹!”
黄善笑道:“闹才好,要得就是闹,平时大家工作生活压力就够大了,来这种地方,节奏一响,上下这么一抖,什么烦恼都抛到一边了。”
徐建国一旁道:“黄老板,你生意不错啊,赶明儿帮我布置布置,在我红旗农场那边开个分店吧。”
黄善笑道:“那感情好,不过,你那地儿有点偏。”
徐建国道:“偏啊,要不咱俩把地方换换。”
黄善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徐建国这小子可不好缠,这厮该不会惦记上自己的迪厅了吧?
徐建基笑道:“建国,你小子就没个正形,做生意方面你得跟黄老板多学习,除了吃喝玩乐,我还真看不出你的强项在哪儿。”
徐建国道:“哥,你别门缝里看人,我也有追求。”他忽然道:“咦,哥,那不是我嫂子吗?”
几个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洪月正在舞池中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相对跳舞,两人一边跳,一边在笑眯眯聊着什么。
真是无巧不成书,徐建国道:“怪了哎,哥,洪月姐是咱们家的媳妇儿,啥时候被人家给撬走了?”
徐建基也是个爱面子的主儿,一张脸臊得通红:“呃……”
周兴国道:“跳舞不正常吗?你小子跟着添什么乱?”
徐建国道:“那不成,我得问问她去。”
徐建基还没来得及制止,徐建国已经向洪月走去。
周兴国知道徐建国年轻气盛,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赶紧让张扬跟过去。
徐建国来到洪月面前晃啊晃啊,笑道:“洪月姐,真是您哪,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是来找我哥的吧。“洪月其实早就看到了徐建基他们一帮人,只是没过去打招呼,她笑道:“建国啊,我和朋友过来跳舞的,你玩你的。”
徐建国很不友好的挡在了那名男子身前,向洪月道:“洪月姐,我哥最近可惦记你了,他就在那边,你去跟他聊两句吧。”
和洪月一起过来的那名男子有些不爽地拍了拍徐建国的肩膀道:“朋友,你有事以后再说行吗?”
徐建国绝对是个充满尿性的人物,他一转身一拳冲着那名男子的面门就招呼过去了,嘴里骂咧咧道:“谁他妈跟你朋友?你丫配吗?”
徐建国是存心为大哥鸣不平,他认为自己这一拳一定要把那男子揍个满脸开花痛哭流涕。却没有想到那男子居然是个练家子,一侧身躲过徐建国的迎面一拳,然后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向怀中一拉,右膝顶在失去平衡前冲的徐建国的腹部,徐建国闷哼了一声,身体一个踉跄趴倒在地面上。
洪月见状赶紧拦住那名男子:“常彰算了!”
张扬也没有想到徐建国和那名男子刚说一句话就交起手来,他赶到的时候,徐建国已经被打倒。张扬虽然认识洪月,可是他心底却是站在徐建基这一边,张扬挡在徐建国身前,提防那个名叫常彰的男子第二次出手,周兴国、徐建基那帮人呼啦一下全都围过来了,这些人平时并不喜欢生事,可是看到徐建国被击倒,其中不少人已经按捺不住火气,其中以袁新民为最,他怒吼着向常彰冲去:“我操你大爷,你丫不长眼睛啊!”冲到中途已经被徐建基拦腰给抱住了。
常彰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冷看着袁新民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周兴国年龄最大,性情最为沉稳,他赶紧劝道:“都不是外人,干什么?让别人看笑话吗?”
徐建基望着洪月道:“洪月,至于吗?”
洪月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也是非常的委屈,怒道:“是你弟弟冲上来打人,反倒怪气我们来了。”
张扬扶着徐建国站起身来,徐建国想要去跟常彰拼命,被张扬一把拖住。
宙斯迪厅的老板黄善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劝说双方消气,洪月遇到这件事自然感觉到意兴阑珊,和常彰说了一声两人离去。
黄善好不容易才把这帮太子爷请到包房,让服务员送上了两瓶陈年芝华士。
徐建国愤愤然道:“我非弄死那孙子不可。”
徐建基斥道:“你有毛病啊,好好的,你冲上去就动手,人家得罪你了?”
徐建国道:“什么叫我有毛病,那孙子把我嫂子给撬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建基听他大放厥词,气得冲上去就像踹他,被张扬一把给拉了回去。
周兴国道:“你们兄弟俩闹够了没有?你们不觉得丢人,我们都觉得臊得慌。”一句话把两兄弟说得满脸通红。周兴国道:“洪月和建基也没定下来呢,谁规定就是你嫂子了,再说了,人家和同事跳跳舞也没什么,遇到了打个招呼就是,建国,你小子就是发神经,冲上去要揍人家,显得咱们多没风度。”
张扬道:“算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袁新民道:“不能这么算了,那个常彰什么东西?麻痹的,居然敢跟我们耍横。”
黄善道:“常彰是西北军区特种部队的,他刚来京城不久,说他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姑父秦鸿江你们一定知道。”
张扬听到秦鸿江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头。
周兴国道:“秦鸿江是他姑父?改天我找秦振堂说说,他这位表弟可不怎么懂事。”
徐建国道:“什么东西,我跟他没完。”
徐建基道:“够了!你给我回去!”
徐建国还想说什么,周兴国示意江光亚和袁新民先把他给劝走。
这群人也真是有些郁闷,本来这两天因为薛老的丧事都搞得心情沉重,专门出来放松,却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不顺心的事情,徐建基现在更是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了,他起身告辞道:“你们接着玩,我先走了。”
周兴国和张扬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担心徐建基,张扬笑了笑道:“这儿太吵,换个地方喝两杯去。”
周兴国道:“我看成。”
查薇道:“张扬,你回头得送我回家啊。”
张扬笑道:“怎么着?赖上我了?”
查薇啐道:“德性,我还真看不上你。”
几个人一起离开了宙斯迪厅,周兴国取了车,等他们上车之后,周兴国道:“韩国烤肉,日式料理,法国大餐,随便你们选,今儿晚上咱们不醉无归,当哥哥的请客。”
徐建基道:“算了吧,我看还是回家吧,知道哥几个对我好,其实我真没什么事情,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查薇道:“这话我可不爱听,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大男子主义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周兴国的电话又响了,电话是江光亚打来的,他声音有些惊慌道:“周大哥,你们赶紧来啊,他们又打上了。”
这世上经常存在狭路相逢的事情,本来常彰走了也就没事了,可他和洪月两人开车出门不久就跟别人发生了剐蹭,按理说没徐建国这帮人的事儿,可袁新民和江光亚送徐建国刚好经过这儿,徐建国看到常彰那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让江光亚停车,抄起一扳手就冲过去了。
袁新民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看到徐建国上前,他赶紧跟上去帮忙,常彰正跟人家理论呢,冷不防这俩小子上来就跟他干上了。
徐建国并没有从刚才的交锋中得到教训,常彰是特种部队出身,对付他们几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张扬这群人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徐建国和袁新民都被打倒在地,连江光亚也被常彰揍了一拳,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
张大官人本来一直抱着息事宁人的旁观者态度,可看到平时一贯老实的江光亚也被揍了,顿时火就上来了,别说他火了,徐建基也火了,常彰再牛逼也不过是秦鸿江的侄子,在京城,还真轮不到这号人耍横。徐建基想上前理论的时候,张大官人已经抢先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