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我去看看。”
李伟道:“我和警方说好了,他们给你十分钟的会面时间。”
张扬点了点头:“何长安的意识清醒吗?”
李伟道:“据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何长安的情况比李伟所说的还要严重,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腊黄,气若游丝,能让张扬和何长安见面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两名警察就在张扬的身后严阵以待,以是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二是关注张扬和何长安说什么。
张扬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何长安的手腕,发现他另外一只手被铐在床边,张扬皱了皱眉头道:“人都病成这样了,需要铐着他吗?”
两名警察回答的很干脆:“上头的命令。”
何长安的脉息缓慢虚弱,宛如淤滞的河水,张扬悄悄将内息送入他的体内,脉息游走在何长安周身的经脉之中,何长安缓缓睁开双目,朦胧中看到张扬的面孔,他努力睁大双目,直到影像一点点变得清晰,方才舒了口气道:“你来了……”声音充满着疲惫,其中包含着张扬能够体会的欣慰。
张扬点了点头:“病得很重啊!”
何长安咳嗽了一声道:“病来如山倒……我也不知怎么了……看来这道坎,我过不去了。”
张扬笑道:“怎么会?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没什么治不好的病。”
何长安摇了摇头道:“天命不可违。”他望着张扬身后的两名警察,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连单独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他歇了歇,听到张扬在耳边道:“你放松,你的病没有大碍。”何长安看到后面的警察没有任何反应。又听张扬道:“我说话他们听不到。”何长安并不知道,张大官人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跟他说话,虽然两名警察近在咫尺,却根本听不到任何声息。
何长安低声道:“我生病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张扬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你放心,我正在联系萌萌,她如果回国,我会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何长安用力握住张扬的手,这是一份重托,张扬点了点头。
何长安道:“本来我还准备这个月去看看孩子,去给他过生日……看来……”他表情黯然,本来说好了这个暑期要陪外孙秦欢一起去玩,现在看来只能成为一个奢望了。
张扬安慰他道:“咱们中国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保重身体,还有的是好日子过,安心养病,等病好了积极改造,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你就会重获自由的。”
张大官人利用这十分钟的时间积极为何长安医病,以自身霸道的内力疏通何长安的体内经脉。这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已经过去了,两名警察示意张扬离开。
张扬和何长安握了握手,何长安低声道:“答应我!”
张扬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重重点了点头。
何长安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吗?天池先生还活着,我请你们钓鱼,你还送给我一幅字。”
张扬笑道:“记得!”
何长安道:“真想回到那时候。”
时光回不去,张大官人走出病房感叹着物似人非,感叹着世态炎凉。何长安担心的也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秦萌萌在得知父亲病重之后,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前来探望他?
何长安的病情经过他今天的治疗之后,会好转许多,至少没有性命之虞,有些人会不会散步何长安的病情,将秦萌萌引入瓮中?
让张扬郁闷的是,他始终无法联系上秦萌萌,他担心秦萌萌正在美国前往国内的飞机上,在这段时间他是联络不上她的,可是如果秦萌萌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主动和他联系?
李伟在楼下吉普车内等着张扬,张扬上车之后,他低声道:“我观察过,没有人跟踪你。”
张扬道:“我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就算是跟踪我我也不怕。”
李伟道:“夫人让我带你去见她。”
张扬点了点头道:“刚巧我也有话对她说。”
李伟启动了汽车。
罗慧宁选择见面的地点在天池先生的故居香山别院,这让张扬多少有些意外,本来他还以为是在文家。
来到香山别院,看到这里已经修葺一新,想起上次在这里和文玲大战一场,搞得狼藉一片,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完全修复了。
罗慧宁站在鱼池前喂着锦鲤,这些锦鲤都是她不久前买来的。
张扬走到她身边,恭敬道:“干妈!”
罗慧宁道:“自从先生走后,这里就变得没有生机。虽然把宅子给了你,你却很少过来,要不是陈雪那丫头时不时的过来打理,这里恐怕早已荒草丛生了。”
张扬笑了笑。
罗慧宁道:“最近陈雪也不太爱来了,我买了些锦鲤放在鱼池里,多少能够给这边增添一些生机。”
张扬望着鱼池中锦鲤争食的场景,倒是也显出几分热闹,他笑道:“我有工作,没办法在这里常驻,以后我找个人,专门维护这座院子。”
罗慧宁摇了摇头道:“先生不喜欢陌生人的。”她将手中的鱼食全都扔了下去,转向张扬打量着他。罗慧宁的脸上没有笑意,目光一如既往的明澈犀利,看得张大官人不禁一阵心慌,他咳嗽了一声,借以逃避罗慧宁的目光。
罗慧宁道:“我听说你和浩南最近闹得有些不愉快?”
张扬道:“只是一点误会,说起来全都怪我,是我误会了浩南哥。”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发生矛盾。”
张扬笑道:“放心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如果不是浩南哥帮我,我这次的麻烦恐怕大了。”
罗慧宁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听说有人跑到中纪委来告你的状。”
张扬道:“没什么事,干妈,您不用担心。”
罗慧宁拉着张扬在院落中的石桌坐下,夕阳下,张扬发现罗慧宁的鬓角新添了不少的白发,有些心疼道:“干妈,您最近多了好些白发。”
罗慧宁温婉笑道:“头发早就白了,过去一直都在染发,这阵子整个人变懒了,什么都不想做。”
张扬道:“我给你写付方子,应该可以改善一下。”
罗慧宁道:“老了就是老了,青春一去永远不可能追回,谁也不可能从头活过,你说是不是?”
张大官人两世为人当然不会认同罗慧宁的这句话,但是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拥有他这样的千古奇遇?他忽然想起了文玲,自从文玲被他废去武功之后,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张扬道:“最近没见玲姐。”
罗慧宁道:“她最近迷上了绘画和刺绣,随便她了,爱怎样就怎样。”
张扬笑道:“人总得有些寄托。”
罗慧宁叹道:“我的这对儿女啊,真是不省心,我一天天老了,已经管不了他们了。”
张扬笑道:“干妈,您还年轻啊,咱们娘儿俩走到大街上,别人准保把咱们俩当姐弟。”
罗慧宁笑道:“你这小子,就是会胡说八道,老了就是老了,你别拿话哄我开心。”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道:“那两个孩子,连哄我开心都懒得去做。”
张扬道:“干妈,跟您先说件喜事儿,我和嫣然决定了,争取今年元旦把婚事给办了。”
罗慧宁笑道:“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们两人的话不作数,一天没把婚结了,我就不相信。”
张扬道:“您别操心了,准备一份大礼给我们就行了。”
罗慧宁道:“少不了你们的礼物。”她的话题转到何长安的身上:“老何怎么样了?”
张扬道:“生病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罗慧宁充满遗憾道:“他聪明一世,却不明白本分经商这个道理,到头来晚节不保,真是让人惋惜。”
张扬道:“做生意我不懂,但是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循规蹈矩的生意人。”
罗慧宁道:“他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不该违法经营,第二,用人不当,李东山这次差点把他给咬死,还好在最后关头改变了念头,说了实话。”
张扬道:“走法律程序的话,何叔叔会判几年?”
罗慧宁道:“五年左右吧,他的问题都是早期的,近些年倒没有找到什么问题。”
张扬点了点头,脑筋转了转,或许自己可以故技重施,利用当初帮助范思琪的方法帮助何长安。
罗慧宁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老何做错了事,当然要为这段错误埋单。”
张扬道:“干妈,我好像是在北国山庄认识的何叔叔吧?”
罗慧宁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在那里,当时先生还在,我们陪着先生去那边钓鱼。”
张扬笑道:“我记得当时我还为他写了一幅字。”
罗慧宁道:“你记得还真是清楚,何长安对你的那幅字当时就爱不释手。”
张扬道:“他这一入狱,恐怕那山庄也是物是人非了。”
罗慧宁不知张扬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张扬并非是突然发问,而是今天何长安特地强调了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张扬感觉到其中必有隐情,或许何长安在北国山庄中收藏着某种秘密。
罗慧宁道:“老何那边你也不要再去了,不然对你会有些影响。”
张扬点了点头,何长安毕竟是商业犯罪,自己是体制中人,往何长安那里走的太多,会让纪委那帮人盯上自己,万一哪位领导兴头上来,要调查调查自己和何长安之间的关系,就算他没有接受过何长安的任何商业贿赂,也够他烦的了。
罗慧宁道:“你在滨海惹下的事情,我和中纪委那边打了招呼,这件事既然责任不在你,就不会随便处理你。”
张扬道:“干妈,真是不好意思,每次出事都要您操心。”
“既然叫我干妈,就别说那么多的客气话。”罗慧宁有些嗔怪道。
张扬道:“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应该再给您添心思了。”
“你们在我眼里始终都是孩子。”
张扬感动地点了点头:“干妈,最近干爸在忙什么?”
罗慧宁道:“忙不完的事情,下个月还要去北美出访,我也要陪他一起过去。”
张扬笑道:“那好啊,刚好让嫣然去找你们,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罗慧宁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去见见我的未来儿媳妇。”
李伟从外面走了进来,晚上罗慧宁还要参加一个外交宴会,自然是不能和张扬一起吃饭了,张扬道:“干妈,您忙去吧,我还得在京城呆一段日子。”
罗慧宁道:“是不是专程过来给薛老拜寿的?”
张扬并不隐瞒,他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何叔叔的事情,我会晚些时间再过来。”
罗慧宁道:“薛老大寿,我和你干爸都会过去,到时候,咱们约好了一起过去吧,你也有段时间没见你干爸了。”
张扬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罗慧宁走后,张扬又给秦萌萌打了一个电话,仍然联系不上,张扬想来想去,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身在美国的钟长胜,钟长胜经张扬介绍给何长安之后,就一直负责秦萌萌母子的安全,可钟长胜的回答让张扬有些失望,他现在专职负责秦欢的安全,至于何雨濛,他并不负责保护她。
张扬按照丽芙给他的联络方式,辗转发出了联络信号,一个小时后,丽芙回了他的电话,约他当晚去京城馨月湾的洛克酒吧见面。
香山别院里留有一辆光阳踏板摩托车,这辆小车还是张扬特地送给陈雪的,因为他看到陈雪平时往来辛苦,放在这里说是公用,其实是留给陈雪代步用的,陈雪却从没用过。
香山别院地处偏僻,张大官人这次没开车,而且也没打算搭乘罗慧宁的顺风车,这厮就将这辆遍布浮灰的踏板摩托车推了出,不过好在摩托车还能启动,踩了两脚就打起火来了。
张大官人的摩托车水准一直都不怎么样,晃悠悠骑了一会儿方才适应,来到山下将油箱加满,抽空洗了洗车,骑着这辆红色的踏板摩托车直奔馨月湾而去。
骑了约莫一个小时方才来到丽芙所说的洛克酒吧,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早,张扬就去旁边的面馆吃了碗炸酱面。
夜幕降临,酒吧的霓虹灯点亮,张大官人草草填饱了肚子,走入酒吧中,他找了个偏僻的号台坐下,叫了杯啤酒,一边品尝着,一边欣赏着音乐。
看来酒吧的生意很好,而且前来光顾的客人多数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张扬这种东方面孔反倒显得有些稀罕了,侍者也是老外,操着标准的英文。张大官人的英文水准已经不错,一般的英文对话他都能凑合。
在酒吧里等了二十多分钟,仍然不见丽芙到来,张大官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表,此时酒吧内响起了动感的音乐,西方人要热情奔放得多,很多人都走下舞池随着节奏摇摆起来。
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妞扭着屁股来到张扬身边,向他勾了勾手指,张大官人从这洋妞冰蓝色的美眸中找到了熟悉的目光,他认出这洋妞正是丽芙所扮,事实上丽芙本身就是中外混血,西方基因在她的身上更占优势,张扬站起身来,和丽芙相对起舞。
两人越舞越近,到最后拥在一起,脸部相贴,张大官人箍住丽芙的纤腰,低声道:“染了一头金毛,我险些没认出来。”
丽芙笑着在他肩上打了一下,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海样深蓝的美眸深情望着他道:“找我这么急,为了什么事情?”
张扬搂着她晃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低声将何长安的事情说了。
丽芙道:“你担心她会回来?”
张扬道:“我估计有人故意将何长安病重的消息散布出去,只要她回来肯定麻烦了。”
丽芙皱了皱眉头道:“他们这样针对何长安,难道紧紧因为图谋何长安的财产?”她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太过蹊跷了吗?”
张扬道:“我不管那么多,她是我干妹妹,小欢是我干儿子,我必须要确保他们母子平安。”
丽芙道:“你和何长安见面的时候,他有没有说起过什么?”
张扬摇了摇头,他和何长安见面的时候,全程都有警察监视,除了何长安给他北国山庄的暗示,其他的话都没有说。
丽芙道:“我会让人调查出入境记录,只要发现她,马上展开对她的保护。”
张扬道:“有了她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丽芙点了点头,小声道:“走吧!”
两人离开了洛克酒吧,丽芙看到张扬的那辆光阳踏板不禁笑了起来,张扬道:“笑什么?”
丽芙道:“这是哪一出啊?打算带我去京城看看夜景?”
张大官人道:“游车河还是骑着踏板舒服。”他跨上摩托车,丽芙坐在他的身后,张大官人乍一加速,然后迅速刹车,丽芙的娇躯因为惯性紧贴在他的身后,她笑着在张扬后背上打了一下。
“坐好了啊!”张大官人又是故技重施,丽芙这次有了防备,直接扑在他的身上。
在两人的欢笑声中,张大官人驾车驶入车河。
温暖的夜风让人微醺,张扬道:“丫头,咱俩是不是找个地方共度春宵啊!”
丽芙道:“我晚上还有事儿。”
“什么事?”
丽芙道:“你忘了,刚刚交给我的任务,送我去德安门。”
张大官人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道:“清风明月明明应该是一个浪漫之夜啊。”
丽芙笑道:“我怎么看像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呢?”
张大官人道:“贴切,我倒是真想杀了你,将你连皮带骨头的吞进去。”
丽芙啐道:“你好恶毒。”双臂却将张扬搂得更紧了,她小声道:“谁把谁吃了还不知道呢。”
张大官人笑了起来,的确,通常自己都是被吃的那一方。
骑着摩托带着女孩本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骑着一辆红色的光阳踏板,带着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妞,就不同了。即便是在车来车往的京城大街上,也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一辆黑色的高尔夫GTI从他们身边经过,车速明显放缓了,车窗落了下来,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从副驾位置探出头来,用力吹了一个响亮的呼哨,朝着张扬叫唤道:“行啊,小子,拍婆子拍了一洋妞,真给咱中国人长脸。”
张大官人笑了笑。
其实本来这话也没什么,可这货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我说哥们,睡洋妞的味道怎么样啊?下面的毛是不是金色的?”
丽芙可不是好惹的,一听这话,顿时火了,脱掉一只高跟鞋就飞了出去,高跟鞋在空中风车一般旋转,那小子看到黑乎乎一个物体飞来,想要把脑袋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鞋跟啪!地一下砸在他的鼻梁上,这下可不轻,顿时砸得这厮满脸开花,他大声惨叫着:“我操你大爷……”
丽芙飞出的这只高跟鞋可惹了麻烦,那辆黑色高尔夫一个转向拦在他们的踏板前,后面又有五辆小车围堵了过来。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丫头,何必跟这帮小流氓一般见识。”
丽芙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老实呆着,我今儿气不顺。”她翻身下了摩托车,连另外一只高跟鞋也脱了,赤着脚走了过去。
张大官人在后面提醒道:“宝贝儿,下手轻点,别沾一身的血。”
丽芙笑着啐道:“你真是啰嗦。”
一名魁梧的汉子从车内走了出来,他指着丽芙的鼻子道:“臭娘们,你他妈怎么随便伤人……”,夜色中丽芙已经向他冲了上来,这汉子愣了,因为他没想到这洋妞那么彪悍,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更加想不到,丽芙腾空跃起,只一脚就踹在他的面门上,将那汉子蹬得仰天倒在地上,两名同伙冲上来想要帮忙,丽芙一个回旋踢,顺带一个肘击,两人都被她放倒在地。
被丽芙高跟鞋砸中鼻梁的那小子捂着鼻子,手里拿着钢管,本来想冲上来报复呢,可看到丽芙惊人的战斗力,吓得屁都没放一个,拉开车门又坐了进去。
丽芙从地上捡起她那只沾上鲜血的高跟鞋,转身回到张扬身边,慢慢将两只高跟鞋穿上,双脚在地上顿了顿,重新跨上摩托车,搂住张扬的身躯,俏脸偎依在张扬的后背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如果没有看到刚才她出手的样子,谁也不会相信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金发女郎居然是一位出手很辣的煞星。
张大官人叹道:“太暴力了,女孩子家也不注意点形象。”
丽芙娇声道:“谁让你不出手。”
两人就在一帮混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情骂俏,然后开车走人,谁也不敢上来阻拦他们。
张扬将丽芙送到德安门,两人约好联系方式,就各奔东西,张扬发现国安出身的女孩子都是特别的洒脱,丽芙如此,桑贝贝也是如此,她们的性情特立独行,对自己的倚重远没有其他女孩那样。
张大官人和丽芙分手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香山别院,而是直接去了北国山庄,这座山庄是何长安用来收藏古董家具的地方,过去张扬曾经陪同天池先生一起来过,不过在他的记忆之中也仅仅一次。
张大官人记忆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来到山庄外,可以看到山庄的大门紧锁,贴上了封条,何长安出事之后不久这里就被查封。
张扬将摩托车停在距离山庄不远的大树下,自己悄然溜到山庄的外墙处,抬头看了看高墙,墙高三米,上方还有防盗网,这样的防盗措施自然难不住张大官人,确信四周无人,张大官人腾空跃入北国山庄内,山庄内一片漆黑,早在何长安着手转移财产之前,就已经将这里的藏品转移的差不多,张扬沿着记忆中的道路来到了何长安收藏家具的地方,发现那里也已经搬空。
在北国山庄的会客室内,张扬看到了墙上的一幅字——蓝田美玉生紫烟,想当初这幅字还是他写给何长安的,何长安对自己的欣赏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张扬走了过去,站在那幅字前端详了一会儿,方才发现那幅字乃是临摹之作,张扬发现条幅的落款处有何长安的一处题跋,旁边还摁着一个小小的指印,这指纹应该是属于孩子的,张扬想起了秦欢,他揭开条幅,后面就是白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稀奇,何长安今天特地提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他不会平白无故说起这件事。
张扬在墙壁上叩了叩,寻常人或许听不出什么,可是张扬的感知力超强,在修炼大乘诀之后,对周围环境的认知能力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张大官人马上感觉到墙内有异物,如果是一面整体,声音传导的反射会完全不同。
张扬向后退了一步,一拳击打在墙壁之上,墙壁被他打出了一个大洞,他的判断果然没错,在墙体内镶嵌着一个保险柜。
何长安绝对是心思缜密之人,这件事他应该只向张扬透露,即便是对亲生女儿也未说过,张扬将保险柜搬出,另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保险柜的密码是什么?他仔细回忆着今天和何长安会面时他所说的话。何长安最后所说的那些话信息含量很高,他问自己是否记得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又说眼看就是秦欢的生日了。
张扬不认为何长安会特地记住他们认识在哪一天,反倒是秦欢的生日何长安记得清清楚楚,张扬也记得,他按照秦欢的出生日期将密码输入进去,咔嚓一声,保险柜应声而开,里面只有一本书,一本名为《飘》的书,翻开扉页,上面有何长安的亲笔字迹,献给我最爱的女儿!
张扬小心将那本书收好,又看了看保险柜内,确信没有其他的东西,方才将保险柜抱起,来到外面,扔到了鱼池里。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三点,为了稳妥起见,张扬离开北国山庄之后,专门围着山庄转了一圈,的确没有人在跟踪他,这才骑着那辆光阳踏板,悠哉游哉地返回香山别院。
第二天张扬被一阵诱人的香气唤醒,他睁开双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张扬穿着拖鞋走下楼去,来到厨房内,看到陈雪正在那儿做饭。
上午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口照射进来,勾勒出陈雪完美的剪影,张大官人依靠在门前,笑眯眯望着她,就像欣赏着一幅绝美的图画。
陈雪早已察觉到他到来,但是并没有回头看他,淡然道:“你醒了?”
张扬道:“什么时候来的?”
陈雪道:“今天是星期六,我基本上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很熟练的向锅内打了一个鸡蛋,没多久就做好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阳春面,此时方才转过身。
张扬伸手去接面,陈雪啐道:“刷牙没有?”
张大官人乐道:“见你太高兴,我居然忘了!”
陈雪道:“还不快去?”
张扬洗漱之后,美美的吃了碗阳春面,这才发现别院已经清扫过了,原来陈雪七点钟就到了,已经做完了清理工作,自己睡得太熟居然毫无察觉。可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就算睡着了,感知力还是比普通人强上不少的,应该是陈雪知道自己到来,刻意减轻动静的结果,由此也能够看出陈雪的武功又有进境。
张扬吃碗面之后,陈雪将碗筷收走,去厨房刷完的时候,张扬也跟了过去,陈雪道:“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张扬道:“一阵子不见,心里还蛮想的。”
陈雪对他的情话儿充耳不闻,轻声道:“你还是应该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
张扬道:“如果一个人的生活中只剩下工作,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雪洗净碗筷放在沥水篮内,卷起的衣袖露出两段白嫩细腻的手臂,张大官人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陈雪刚巧此时转过脸来,看到这厮色授魂与的表情,俏脸不由得一热,美眸横了他一眼道:“你来京城该不是为了睡懒觉的吧?”
张扬道:“不是,我来办点事情,待会儿就得出去,对了,五一的时候赵静结婚你怎么没去?我本来以为你会过去呢。”
陈雪照实说道:“我和赵静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再说我也不想长途奔波,已经送上祝福了。”
张大官人道:“其实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沟通联系的,生活在社会之中,总不能独来独往。你也需要朋友,也需要感情,以后也会成立属于自己的家庭。”
陈雪对此表现的非常冷淡:“我不需要朋友,如果硬要给我派上一个,你勉强能算上一个。”
张大官人深表荣幸道:“我其实很不想成为你朋友的,要是你感情的部分有所需要,我倒是愿意尽力。”自从他和陈雪西藏之行以后,彼此心中已经有了默契,张大官人自然而然的得寸进尺,敢时不时的用言喻挑逗一下陈雪。
陈雪道:“你的感情真是泛滥,我答应你,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出席。”
张大官人嘿嘿一笑,陈雪道:“你笑起来怎么就不像好人?”
张大官人道:“我从没把自己当成好人。”
陈雪道:“你手机响了!”
张大官人微微一怔,倾耳听去,果然听到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声音,并非是他的听力弱于陈雪,只是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雪的身上,忽视了其他的动静,虽然如此,陈雪的听力也极其惊人,手机放在张扬的卧室之中,而且是振动模式,她在厨房内居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张扬回到房内,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从来电显示看出,电话是薛伟童打来的。
张扬给她回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薛伟童就连珠炮似的埋怨上了:“三哥,没你这样的,提前来京城为什么不说?”
张大官人笑道:“我这不是刚到吗?昨天被我干妈叫去问话,今天还有公务要办,如果我没记错,距离薛老的大寿还有三天呢。”
薛伟童道:“我还以为你提前来京城是为了给我帮忙呢,搞了半天还是为了公务啊。”
张扬道:“没办法,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这两天忙不完的事情,这样啊,等我把事情办完,第一时间赶过去给你帮忙。”
薛伟童道:“你是指望不上了,下周二之前你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给忙完,全心全意的给我帮忙。”
张扬笑道:“一定,一定!”他挂上电话之后,想起今天还要去乔老那里去一趟。乔梦媛委托他帮忙给乔老带了衣服,他要亲自送过去。
张扬联系了乔鹏飞,刚巧乔鹏飞还在京城,他直接开车过来接了张扬,张扬上了乔鹏飞的吉普车,拍了拍旅行包道:“我这次带任务来的,我们乔主任委托我给乔老爷子送衣服过来了。”
乔鹏飞笑道:“我还当她把爷爷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