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搂住秦清,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道:“放心,我以后尽量不做让你担心的事情。”
秦清在他耳朵上拧了一下:“我不是反对你,只是担心你,你那脾气,永远都是狗改不了那啥……”说到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大官人道:“你骂我是狗,你就是那啥,我这辈子都好你这一口。”
“滚你……”
黑暗中响起金鱼吃水的声音。
张大官人和清美人温柔缠绵的时候,鸿雁桥这边的打捞工作仍然在紧张进行着,那辆坠入河水中的别克商务车被拖了上来,车内发现了两具尸体,按照张扬的描述应该还有另外一具。
袁孝工自始至终表情严峻,根据目前的搜查结果,其中一名劫匪可能已经逃脱。
布置完现场的情况之后,袁孝工驱车来到了四弟袁孝商位于城中心富景丽城的家中。
袁孝工抵达之后方才发现二弟袁孝农、三弟袁孝兵都已经在客厅内坐着,让袁孝工不爽的是,袁孝农居然还带来了他的情妇刘恬。
袁孝工摘下警帽,袁孝商走过来接过警帽帮他挂在衣架上。
袁孝工一言不发的在沙发上坐下,接过三弟袁孝兵递来的茶杯,喝了口茶方才低声道:“光大怎样了?”
袁孝商张口想要说话,想不到刘恬已经抢先道:“刚才哭得很厉害,这会儿已经睡了。”
袁孝工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我没问你,这里也没你事。”
刘恬一张脸涨得通红,袁孝农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出去。
刘恬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拿起衣服出门而去。
当客厅内只剩下兄弟四个的时候,袁孝工深邃的双目冷冷盯住袁孝农道:“她来做什么?我们袁家的事情,你把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带来做什么?还以为不够乱?啊?你带她过来究竟是看热闹还是显摆你能耐?”
袁孝农耷拉着脑袋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袁孝工指着他的额头道:“老二,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风流我不管,但是你给我记清楚,这里是袁家,我不允许你带这个女人来这里招摇。”
“大哥,她也是出于关心……”
“收起那份关心,我们不需要!”
袁孝工霍然站起身来,他大声道:“你和张兰还没有离婚,你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你带那女人过来给谁看?你让明艳怎么和她相处?你让光大怎么称呼她?家里遇到这种事,你居然还有心情带着情妇过来逍遥,你真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混蛋东西。”
其实袁孝兵和袁孝商兄弟俩早就对今晚袁孝农的做法颇有微词,可毕竟他是二哥,两人都给他留有情面,袁孝工身为大哥,他可不管这一套,把袁孝农骂了个狗血喷头。
袁孝工站起身并不是要走,而是前往袁孝商的书房,三兄弟都跟了进去,知道有些话是必须要保密的,在客厅中私密性毕竟不够。
来到袁孝商的书房内,袁孝商将房门反锁,袁孝工在书桌旁坐下,其余三兄弟全都站在那里。
袁孝工没有继续骂老二,他低声道:“光大怎样了?”
这次没人抢着说话了,袁孝商道:“大哥,他已经睡了,受到点惊吓是难免的,不过我相信不会给他留下阴影。”
袁孝工点了点头道:“我们袁家的子孙都是好样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袁孝农的脸上掠过,袁孝农总觉着大哥的目光中充满了责备,他把头垂得更低。
袁孝商道:“这次多亏了张扬,如果不是他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袁孝工由衷感叹道:“我们袁家欠了人家一个还不起的大人情!”他抿起嘴唇道:“我们兄弟做事要对得起良心,要懂得知恩图报,你们给我记着,以后谁都不许和张扬为敌,过去的任何恩怨,必须要放下,只有我们欠人家的,没有人家欠咱们的。”袁孝工的这番话明显是冲着老二说的。
袁孝农点了点头道:“大哥,我记下了,以后我见他躲着走就是。”他也知道自己今晚惹怒了大哥,说话自然乖巧了许多。
袁孝兵道:“大哥,这件事很不寻常,有人竟敢公然劫持光大,这件事根本是冲着我们袁家来得。”
袁孝商点了点头道:“之前挑唆我们和张扬之间的关系,试图让我们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全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谋划,大哥,我估计绑架的事情和之前的那些事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袁孝工低声道:“我们兄弟在北港这么多年,得罪人是难免的,我一直提醒过你们,做事情不要锋芒太露,在这一点上,老三和老四做得还算不错,老二,你在兄弟三个之中年龄最大,可是做事最冲动,说白了就是愚蠢,我问你,当初乔梦媛的那辆越野车你为什么要冒着胆子接下?”
袁孝农尴尬道:“我……我不知道她的背景。”
袁孝工道:“做事情不能缺少胆色,但是胆色一定要建立在对别人深刻了解的基础上,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你惹不起一定要分清楚,你们既然是做生意,就要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到处树敌,到最后只能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袁孝兵道:“大哥,现在别人摆明了要对付我们!”
袁孝工道:“我告诉你们不要惹事,但是真要是事情到了我们的头上就不能怕事,谁敢动我们兄弟,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别人抢了你的钱可以忍,烧了你的房一样可以忍,但是如果他将手伸向了我们的家人,绝不可忍!”
袁孝农道:“只要让我查出是谁做得这件事,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袁孝工冷冷道:“狠话谁都会说,可是在没有把事情做好之前,最好不要说这种话,你不是执法者,有人触犯了法律,自然会有法律制裁,我现在需要你们几个做得就是恪守本份!”
袁孝兵道:“大哥,这个人一直在背后对我们出手不断,并不是我们恪守本分,他就会收手。”
袁孝工道:“这个人非常的阴险,他一开始从孝农下手,看准了孝农喜欢贪图小便宜,利用那辆越野车挑起我们和张扬之间的矛盾,因为我们的克制,这件事他没有能够挑唆成功,而现在他又将手伸向了孝商,老三说得不错,我们就算恪守本分,他仍然会对我们出手,他的目的就是想将我们置于死地。”
袁孝农道:“那还等什么?找出他干掉他!”
袁孝工道:“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们频繁动作只会给对方更多的把柄,正所谓以静制动,从现在起,我希望你们低调做人,守法经营,一定不要让人抓住毛病,你们懂吗?”
三兄弟一起点了点头。
袁孝工摆了摆手道:“老二留下来!”
袁孝商和袁孝兵离开了书房。
袁孝农独自站在大哥的面前,有些不安,他低声道:“大哥,我以后不会带刘恬过来了。”
袁孝工道:“你玩女人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让那个女人介入到生意中来。”
袁孝农道:“大哥,是不是老四说我什么了?”
袁孝工道:“不用他说,你以为你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有谁能够瞒得过我?”
袁孝农道:“大哥,她跟了我这么久,她对我是真心实意,我照顾一下她的亲戚也是……”
袁孝工指着袁效农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想照顾,自己去照顾,不要让她介入到袁家的生意中,你明白?”
袁孝农咬了咬嘴唇道:“大哥……我明白了。”
袁孝工道:“你是老二,本该是最能帮我分忧的一个,看看你这些年的作为,你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不停的在给我添乱。”
“大哥,我……”
袁孝工道:“老二,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清醒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尽量不要有什么行动,老四的事情,你不用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袁孝农道:“大哥,我知道我头脑不如他灵活,但是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吧?这些年,我为了咱们袁家没功劳也有苦劳。”
袁孝工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些年你有钱了,在社会上也算是有了一些身份地位,你看不清自己,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变得飘飘然,失去了当初的淳朴和诚实?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过去的你说的少做得多,可现在你恰恰反了过来,狠话你说得最多,可是真正让你去做事,你的胆子最小,你没有老三的勇气,更没有老四的智商,却总拿出二哥的气派去压制他们,以你的能力怎么能够让他们心服?”
袁效农被大哥说得一无是处,心中却非常的不服气,他强忍着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大哥的话不容辩驳。
袁孝工道:“你最近最好给我收敛一些,停业也好,放大假也好,总之你不要给我惹乱子,否则,我不会让你继续留在北港。”
袁孝兵和袁孝农两兄弟走后,袁孝工继续留了下来,他还有重要事情和四弟袁孝商商量,在袁孝工心中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四弟,袁孝商刚才又去看过儿子,现在儿子已经安然入睡,袁孝商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自从儿子被劫持的那刻开始,袁孝商的内心就一直处于纷乱之中,他顾不上考虑太多其他的事情,现在冷静下来,他开始分析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袁孝工低声道:“你觉得谁最可能做这件事?”
袁孝商道:“我们兄弟并没有多少仇家,我反复想过,这件事可能是竞争对手在做。”
袁孝工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道:“你是说……”
袁孝商道:“我怀疑是丁家,可是我们目前并没有证据。”
袁孝工沉吟片刻方才道:“如果他这么做,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袁孝商道:“这些年,我们抢了他不少的生意,丁高山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表面上对我们一团和气,好像相安无事,但是这个人的野心很大,做事不择手段。”
袁孝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低声道:“孝商,有句话我一直都想问你们,钱到底要有多少才能满足?你们才能感到幸福?”
袁孝商想了想道:“大哥,过去我一直都以为钱越多越好,而且无论多少钱都无法令我满足,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我忽然发现,钱未必代表着幸福,我很害怕,直到现在我都感到恐惧,就算我赚到了再多的钱,可是如果我失去了家人,那么我永远也不会感到幸福。”
袁孝工道:“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我们兄弟从困苦之中熬到现在,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艰辛,只有我们自己心中清楚。现在我们钱有了,权也有了,我们还需要什么?”
“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我们抹去身上的那些污点。”
袁孝工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一旦沾上污点,就是一辈子的印记,永远都抹不掉,孝商,我只是不想你们出事,不像你们越陷越深。”
袁孝商道:“经过这件事,我坚定了移民的念头,其实我从去年年初就开始办理,我准备投资移民去澳洲。”
袁孝工道:“走吧!如果可以你们全都走吧,结束这边的一切,在事情没有变坏之前离开。”
袁孝商道:“这些年我们兄弟赚得钱已经够花了,就算是光大的下一代也够了。”
袁孝工抬起头,向后枕靠在椅背上:“孝商,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造化,并非是我们能够安排的。”
袁孝商道:“大哥,我会暂停一切生意。”
袁孝工道:“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我不管,但是现在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你们,所以停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袁孝商道:“其实现在我反倒有些羡慕孝学,虽然他只是一个书呆子,可是他活得比我们要踏实,我只有三十多岁,可我却患上了失眠的毛病。”
袁孝工叹了一口气,他当然能够理解四弟为何而失眠,这些年来,他们承受的精神压力是巨大的。袁孝工对四弟很放心,知道他懂得怎样去做,这次的劫持事件给他们兄弟敲响了警钟,老四已经开始筹划退路了,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
袁孝商道:“大哥,二哥那边你还得多提醒他一下,他最近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很多话都听不进去。”
袁孝工有些厌烦的摇了摇头道:“不提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早晚会坏在女人手里。”
袁孝商道:“无论他们怎么想,我已经准备退出了。”
袁孝工又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感到不舍,可是他却明白,四弟的选择是最为明智的,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处于波峰之上,在落入波谷之前离开,绝对是理智的选择,他低声道:“这次的事情你们尽量不要私下调查,我们占尽了道理,动用法律手段是最好的途径。”
袁孝商道:“我明白,这次如果没有遇到张扬,光大肯定被人劫走了。”
袁孝工道:“咱们欠他一个人情,张扬这个人很不简单,无论背景还是能力都是超人一等的,就算我们无法成为他的朋友,也决不能成为他的敌人。”
袁孝商道:“谁成为他的敌人都会寝食难安。”
项诚最近也患上了失眠的毛病,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好,清晨来到办公室,一个人呆呆发愣,直到市委副书记蒋洪刚过来找他,他方才回到现实中来。
蒋洪刚一眼就看出项诚的精神不好,脸色有些发黄,眼里布满血丝,蒋洪刚道:“项书记昨晚没睡好啊?”
项诚道:“人年龄大了,睡眠就变得不好了,你还年轻,是不懂我的苦衷的。“
蒋洪刚笑了起来,项诚比他也就是大了八岁,年轻?蒋洪刚可不认为自己年轻。
项诚道:“笑什么?不赞同我的这句话?”
蒋洪刚道:“项书记身体一直都不错啊,最近可能是工作太忙,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项诚叹了一口气道:“烦心的事儿也挺多。”
蒋洪刚笑道:“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跟我说说,让我帮您分忧。”
项诚并没有提起因什么而烦心,其实蒋洪刚也是让他心烦的因素之一,最近蒋洪刚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听话,发生这种变化是省长周兴民来过之后,蒋洪刚似乎找到了靠山,整个人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的高调起来,居然敢在常委会上跟自己唱反调,项诚道:“洪刚啊,最近我要去省里开会,你要把家里的工作主动承担起来。“项诚的这番话说得很模糊,没说具体工作,只是让蒋洪刚承担起来,承担什么?就算项城走了,也从没轮到过蒋洪刚当家,对此,蒋洪刚心里明白得很。
蒋洪刚笑道:“项书记只管放心,我会做好份内的工作。”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你丫别膈应我,我把自己工作干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要是多管,你只怕要不高兴了。
蒋洪刚也没想让项诚高兴,他今天来找项诚是有目的的,和项诚虚情假意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他话锋一转,提起了昨晚袁孝商的儿子被劫持一案,虽然张扬想低调处理,可是那件劫持案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项诚并没听说,一大早没人告诉他这件事。项诚听蒋洪刚说完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真是讽刺,公安局长的侄子都被人劫持了,省里整天说我们北港治安差,现在都没话好说了吧?市中心公然发生劫持绑架案,他袁孝工是怎么维持社会治安的?连自己侄子的安全都不能保障,还谈什么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蒋洪刚道:“我听说当时刚巧张扬在场,是他出手救了袁光大那孩子。”
项诚从鼻息中哼了一声道:“这个张扬还真是不简单呐,哪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他这句话可没有丝毫夸奖张扬的意思。
蒋洪刚道:“我问过他,他说不知道。”
项诚道:“社会上的传言不可信,现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出现了一种很不好的现象,不经证实的东西到处传播,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态度。”
蒋洪刚听出项诚明摆着在说自己,他笑了笑道:“项书记,还有一件事已经证实了,萧国成答应拿出五个亿投资保税区建设。”
项诚愣了一下,他马上想起昨天张扬找自己要钱的事情来,自己把这件事给推了,想不到张扬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拉到了投资,如果一切属实,这厮的本领可真是不小,可项诚马上又想到,张扬和萧国成应该没这份交情,他究竟是利用什么方法打动了萧国成?
蒋洪刚道:“张扬这小子真的很有本事啊,有了五个亿的资金,保税区项目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项诚马上意识到蒋洪刚今儿是故意来气自己的,据他的了解,蒋洪刚和张扬之间目前走得很近,蒋洪刚应该清楚张扬找自己要钱遭到推托的事情,萧国成答应投资保税区,为什么只有蒋洪刚知道,说不定这件事就是张扬透露给他的。蒋洪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现在的北港已经不是他能够一手遮天了,他赞同的事情未必可以全部通过,他反对的事情也未必会寸步难行。
张扬自从来到滨海之后就在不停挑战者他的权威,这种现象在张扬担任滨海市委书记之后变得越发明显了。项诚道:“保税区有省里支持,只要上头资金及时到位,建设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我始终觉得可惜,我们没有能够留住泰鸿这个钢铁龙头企业啊。”
蒋洪刚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只能选择更有发展前景的一个。”
项诚微笑道:“洪刚啊,你好像很欣赏张扬?”
蒋洪刚点了点头道:“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当然值得欣赏,项书记,我最近听到消息,说让张扬进入常委层的呼声很高!”
项诚看似漫不经心道:“他不一早就是滨海市常委了吗?”他在装傻,当然清楚蒋洪刚所说的是北港市常委层。
蒋洪刚道:“最近这外面的消息满天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真是让人感到迷惘。”
项诚道:“洪刚啊,还是把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吧,传言那种东西不可信,以你的身份,整天关注这些小道消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成了笑话。”
蒋洪刚呵呵笑道:“我也就是在您面前唠叨几句,得!您权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走了啊,对了,您什么时候去东江?”
项诚道:“下周日过去,预计这次要呆个四五天。”
蒋洪刚道:“这次去刚好可以问问省里答应的保税区拨款什么时候能够批下来。”
项诚笑道:“这事儿恐怕咱们说了不算!”
蒋洪刚告辞离开,刚刚出了房门,就看到市长宫还山走了过来,蒋洪刚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还山,这么早啊!”
宫还山微微一怔,想不到蒋洪刚比自己还要早,他点了点头道:“我来找项书记汇报点情况。”
蒋洪刚道:“项书记身体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说话注意点啊!”
宫还山还没有咀嚼出他这句话的味道,蒋洪刚向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已经快步走了。
宫还山来到办公室内,第一句话就是:“项书记,听说您身体不太好……”
项诚道:“听谁说的?我身体不知有多好。”
宫还山笑了笑道:“刚才蒋洪刚说的。”
项诚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屑:“就知道是他!”心中对蒋洪刚越发的反感起来。
宫还山在项诚对面坐下,他也提起了昨晚袁孝商儿子被劫持的事情。
项诚有些不耐烦道:“这件事我听说了,蒋洪刚一大早就跑过来专门对我说这件事,还说萧国成答应投资五亿给保税区建设。”
宫还山道:“我正准备说这件事呢,想不到被他抢先了。”说到抢先两个字的时候,宫还山的内心中感到非常不悦,他意识到蒋洪刚正在变得越来越主动,政治上的主动意味着他有所图谋,图谋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项诚的位子,宫还山早就将北港市委书记一职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而过去的几年中,蒋洪刚一直表现的低调谦虚,甚至从未流露出要和他竞争的意思,想不到临近换届,这厮开始露出他的本质,不再隐藏他的野心和欲望。面对蒋洪刚这样一个竞争者,宫还山不得不防,虽然他仍然认为蒋洪刚和自己不具备可比性,方方面面的条件,自己都胜出蒋洪刚许多。
项诚道:“自从周省长这次来视察之后,他凡事都变得主动多了,变得喜欢出风头了。”
宫还山道:“项书记,我听说他和张扬走得很近啊!”
项诚道:“曲线救国!他的腰居然还真弯得下去。”
宫还山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有些话还是不方便当面说出来。
项诚非常了解宫还山,他也一直都把宫还山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谁都想找一个听话的人作为自己的继任,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领会自己的执政意图,才能让自己的权力延续的尽可能久一些。项诚道:“他刚才说起张扬进入常委层的事情。”
宫还山有些震惊的睁大双目:“什么?张扬进入常委层?项书记您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项诚笑道:“我虽然年龄大了,还不至于老糊涂,这样的决定岂不是要让所有人笑掉大牙。”
宫还山道:“北港的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县处级干部进入常委的先例。”
项诚没说话,目光盯住桌面呆呆出神,宫还山的话提醒他某种可能的存在,张扬距离下一步提升是不是越来越近了?蒋洪刚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件事,是不是听到了某种风声?
秦清在北港停留的时间很短,和张扬匆匆一聚,第二天清晨就启程返回东江,张大官人将她送到北港火车站,地下停车场内,搂住清美人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超长热吻,直到吻得秦清就快透不过气来,方才放开了她。
秦清喘息道:“还没亲够,再耽搁我就赶不上火车了。”
张扬抚摸着她洁白的粉颈,深情道:“月底我就过去。”
秦清点了点头,似乎不想继续感受这种令人伤感的离愁,她迅速推开车门下车,向张扬摆了摆手,快步向安全出口走去。
张扬望着秦清的背影消失在远方,他摇了摇头,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随心所欲,就像他的感情,很多感情无论多深多真,都是为世俗说不容的,都无法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坐地虎驶离地下停车场,张扬接到常海天的电话,常海天告诉他萧国成的五个亿已经到账了,这就意味着他们保税区的建设工作已经可以正式启动了,这对他们来说算得上一件大好事,不过常海天也告诉张扬,在人才的引进方面并不顺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招商方面的人才,保税区的招商工作严重滞后,在建设全面开始的同时,必须要增进招商工作,这方面的工作是重中之重,毕竟单靠政府投资是无法保证将整个保税区建设起来的。保税区的领导班子只是一个框架,仅仅依靠常海天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要抓紧人才引进。
张扬让常海天多些耐心,其实他也明白,随着保税区建设的全面开始,方方面面的工作会接踵而来,仅凭现在的管理团队,肯定应付不来,可是人才说起来容易,真正找起来没那么容易,张扬最早打得是常凌峰的主意,可常凌峰现在身在东江新城,而且他已经无意在政坛久留,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就会和章睿融一起去欧洲留学,作为朋友,也不好太过勉强人家。
张大官人脑子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思想开了小差,这一不留神,就闯了红灯,刚巧这两天全市交通大检查,几名交警都在路口旁候着呢,其中一人作手势让张扬把汽车停靠在道路旁。
带队的交警走了过来,张扬落下车窗,摘下墨镜,对方马上就把他给认出来了,那交警有些心虚道:“张书记……”
张扬不认识对方,可对方既然认识自己,想必会给自己面子,他笑道:“脑子里想着工作上的事情,一不留神,你看……”
那交警非常会做事,笑道:“我就是提醒张书记一下,工作千万不要太辛苦,您慢走!”这厮摆了摆手示意赶紧给张扬让行,张扬什么人物?最近北港公安系统内谁都知道了他的厉害,谁也犯不着得罪这号人。
张扬正准备走呢,却听到有人叫他,张扬举目望去,原来是萧玫红,萧玫红也被交警给扣了,原因是开车打手机,她被扣之后正准备给北港交巡警支队大队长打电话呢,刚巧看到了张扬的车,所以这个电话也省了。
这帮交警是不敢不给张扬面子的,萧玫红也跟着张扬一起离开了。
萧玫红邀请张扬去前面的金色港湾喝茶,张扬这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跟着她来到了金色港湾的茶餐厅。
萧玫红让人沏了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她微笑道:“总是要你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张扬笑道:“朋友之间帮点小忙算不上什么!”
萧玫红道:“我叔叔已经让我将五亿元划到了你们保税区的专用账户上。”
张扬道:“我正想说这件事,萧先生给我的那份投资计划书我已经研究过,计划书做得很完善,我代表滨海欢迎华光集团投资保税区。”
萧玫红笑道:“张书记的这番话说的很官方。”
张扬道:“不官方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
萧玫红道:“我叔叔这些年很少投资国内了,这次投资滨海连我都没有想到。”
张扬道:“是我主动求他帮忙的。”
萧玫红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叔叔出于感恩的心理所以才投资五亿?”不等张扬回答,她摇了摇头道:“商人往往会把生意和感情分得很开,我们虽然都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不会因为感激而做出盲目的决策。”
张大官人笑道:“听你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一直都觉着自己欠你们一个大人情。”
萧玫红道:“张书记在提醒我们欠你的人情吧?”
两人都笑了起来,止住笑声之后,萧玫红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张扬道:“大家相互帮助,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萧玫红道:“张书记,我叔叔的病情究竟怎样?是不是有根治的方法?”
张扬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查出他究竟中得是那种蛊毒,你放心,我会尽力治好他。”
萧玫红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拜托了!”
张扬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不远处,因为他看到了元和幸子正款款向他们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