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说话的居然会是张扬,袁孝商有些诧异地看着张扬,随即他的目光投向那个女服务生,那女孩垂着头,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体型颇佳。
戴琳听到张扬这样说,顿时好像受了侮辱一样,她起身就走,甚至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一声,陈青虹向那女孩道:“你抬起头来!”
那女孩儿抬起头,俏脸之上写满惶恐,虽然她的脸上没怎么化妆,可是她清秀绝伦的俏脸还是让所有人震撼了一把,再加上她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当真让人看在眼里自然而然的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触。祁山和袁孝商对望了一眼,两人虽然没说话,可是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赞叹,张扬的眼光真够毒的,这么水灵的一小妞一出现就被他给盯上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拿这女孩和戴琳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青虹道:“你新来的?”
那女孩泪光盈盈的点了点头道:“别赶我走,我第一天过来,以后我会好好做事,我家里真的等钱用……求求你了!”
陈青虹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道:“贝贝!”当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张大官人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眼神。
陈青虹道:“以你犯的错误,肯定不能留你,可张先生为你说情,我就饶你这一次。”
“谢谢经理!”
陈青虹道:“不用谢我,你招呼好张先生。”她看了看张扬,心说他的口味还真是独特,不过这眼光真的很毒,这个叫贝贝的女孩果真不错,即便是放在天街之中也是出类拔萃,不过一看就是初涉社会的少女,风情方面要差上许多。
贝贝低着头,怯生生来到张扬身边坐下,她帮张扬把酒倒上,张大官人倒是不客气,居然一伸手,拦住了女孩的纤腰,贝贝抗拒的拧了一下娇躯:“先生,对不起……我……我只负责倒酒。”
张大官人凑了过去,附在她耳边用传音入密道:“桑贝贝,我让你装,你跟我多久了?”原来这女招待竟然是桑贝贝装扮的。
谁也不知道张扬和桑贝贝之前就认识。
桑贝贝一双妙目向张扬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吐了吐舌尖,马上又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端起酒杯道:“先生我敬你!”
这杯酒可是满满的一大杯。
张扬笑道:“不能我自己喝啊!要不这样,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桑贝贝红着脸道:“我不会喝酒。”
大官人道:“不会喝可以慢慢学,女孩子有很多东西都要学习的。”
袁孝商发现自从这个名叫贝贝的女招待出现之后,张扬就对她产生了兴趣,不但频频喝酒,而且兴致高涨,袁孝商留意到这厮的手也没闲着,不时搂搂贝贝的纤腰,找机会还摸摸她的臀部,不过那女孩显然没经过这种场面,显得惶恐无助,连袁孝商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这厮绝非是柳下惠,遇到动心的还不是一样上下其手。
离去的时候,张大官人还慷慨地给了桑贝贝一千块的小费。
袁孝商看出张扬对她有意思,可能是碍于他自己的身份,不敢再有过份地举动。
临走之前,张扬把袁孝商叫到一边,低声道:“这女孩不错,别让外人欺负她!”
袁孝商笑道:“你放心,我会让人照顾她。”
张扬点了点头,拍了拍袁孝商的肩膀道:“你很好,以后有机会,咱们经常联络。”
袁孝商和陈青虹一起将张扬他们送到了电梯口,张扬离去之后,陈青虹向袁孝商道:“这人是不是滨海的县委书记?”
袁孝商淡然笑道:“你关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陈青虹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人家关心你嘛!”
袁孝商道:“查查刚才那个叫贝贝的女孩是什么来路,对了,张扬好像看中了她,给她安排点轻巧的活,不要让别人打她的主意。”
陈青虹道:“一个女招待而已,他的口味挺怪的。”
袁孝商道:“难道你不觉得那女孩真的挺漂亮的?”
陈青虹道:“他要是真心喜欢,怎么不提要求?”
袁孝商道:“他什么身份?再说了,他对我还缺乏信任。”
祁山和张扬一起来到停车场,祁山指了指自己的汽车道:“我送你!”
张扬笑道:“不必了,你就住在皇冠,回头我让司机过来接我,对了,咱们前面走走,我想问你几句话。”
祁山点了点头,有些话最好还是要说清楚。
两人离开皇冠,走向滨海大道,沿着大道向南走去,祁山道:“我和袁孝商合作水产生意,一直关系都很好,他知道我们的交情,所以提出想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张扬微笑道:“袁孝商这个人很不简单啊!”
祁山道:“很聪明,很有生意头脑,但是做事也很有原则,他们五兄弟之中,袁孝商是经商最成功的一个。”
张扬道:“我见过三个,袁孝商这个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他比他二哥要精明的多。”
祁山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听说了,袁孝商并不想和你为敌!”说到这里祁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我来掺和。”
张扬笑道:“你已经掺和进来了。”
祁山道:“我很少当和事佬。”
张扬在凭栏边站定,望着远方夜幕笼罩的海面,听着阵阵的涛声,微笑道:“其实我心中明白,袁孝农并不想招惹我,背后一定有人在挑唆,想要挑起我和袁家兄弟几个的矛盾。”
祁山道:“以你的眼光不会看不清这件事。”
张扬道:“袁孝农的脑筋并不灵光,可是袁孝商这个人很厉害,给我的感觉很邪,他对法律钻研的是不是真的很透?”
祁山点了点头道:“我绝对没有夸张,他如果去当律师一定很出色。”
张扬道:“天街是不是他的?”
祁山笑道:“我不知道,其实一个人真的有掌控企业命脉的能力,这企业写不写他的名字都是一样。”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祁山,我忽然发现这世上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祁山意味深长道:“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和你斗!”
张扬道:“错,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和国家为敌和法律对抗。”
祁山道:“官场上的规则我不懂,但是商业上有个原则,风险越大,利润越大,所以很多人会做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情,真正高明的人不会让法律抓住小辫子。”
张扬道:“我知道这种人不在少数,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走在边缘,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去,万一摔一个粉身碎骨,后悔就晚了。”
祁山道:“官场其实比商场凶险的多,所以我一直认为你的胆子比我大。”
张扬笑道:“前两天有人在白岛附近的海域伏击我,我中了一枪!”
祁山关切道:“你有没有事?”
张扬道:“如果有事,我现在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当时载我去白岛的那个船老大曾经是袁效农的员工。”
祁山静静望着张扬:“所以你就怀疑这件事和袁效农有关?怀疑是他策划伏击你?”
张扬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真正明白,有人想要挑起我和袁家兄弟之间的矛盾。”
祁山道:“我只知道你和袁效农发生了不快,并不知道有人伏击你的事情,袁孝商并没有跟我提起过。”
张扬道:“我敢说这个潜藏在背后捣鬼的人,十有八九是袁效农的敌人,或许是他生意上的对手。”
祁山道:“照你这么说,很有可能。”
张扬道:“我甚至认为无论是袁孝商还是袁效农可能都想到了这个人是谁,所以他们才会容忍我之前对他们所做的一切,主动向我示好求和。”
祁山笑道:“你希望通过我将这番话转述给袁孝商吗?”
张扬道:“跟你说,就不怕你向他通风报讯。”
祁山道:“我始终认为官商之间不该是敌对关系。”
张大官人笑道:“那应该是什么?”
祁山道:“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很经典,同行是冤家,初听没什么惊艳之处,可是仔细想想,你就会感觉到,这句话太有道理了,官员的仇人永远是官员,商人的对手才是商人,虽然他们都在追求利益,可是商人追求的只是经济利益,官员追求的却是政治利益,而一些官员追求的不仅是政治利益还会有经济利益,正是他们对经济利益的追逐才产生了官商勾结,狼狈为奸,进而产生了腐败,可既便如此,官商之间还不是对立关系。除非一个官员觊觎商人手中的那份经济利益,他们之间才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张大官人仔细品味着祁山的这番话,真的感觉到祁山对官商之间的关系理解到了一个极为透彻的层次,张扬道:“你好像在劝我放弃对袁家兄弟的仇视。”
祁山微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和他们的恩怨和我无关,我是商,你是官,我们之间追求的利益不同,我们和你永远都不会有矛盾!”
张扬和祁山分手之后,他正准备给周山虎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可他号码还没有拨出去,就听到身后响起突突突地轰鸣声,张大官人转过头去,却见桑贝贝骑着一辆踏板摩托车由远而近来到他的面前。
张扬不禁有些好奇,望着桑贝贝,桑贝贝取下头盔,摇了摇头,一双明眸笑盈盈看着他:“怎么?才几天没见面就不认识我了?”
张大官人一脸坏笑道:“不是给过你小费了吗?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桑贝贝道:“少废话,上车!”
张扬上了她的摩托车,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桑贝贝递给他一个头盔,张大官人把头盔带上。
桑贝贝加大油门,小摩托车倏然冲了出去,张大官人吃了一惊,身体习惯性的一仰,然后赶紧抱住桑贝贝,一双大手不小心碰到桑贝贝弹性惊人的胸部。
桑贝贝俏脸一热,在她看来,这厮就是故意占自己便宜。
小摩托车在街巷中穿行,没多久就来到北角海鲜市场旁边的夜市一条街。桑贝贝将摩托停好了,摘下头盔转向张扬,一双妙目瞪得滚圆:“你抱够了没有?”
张大官人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放下手去:“那啥……不好意思……我以为还没到呢。”他也摘下头盔递给了桑贝贝。
桑贝贝将头盔挂在车上,指了指不远处的海燕大排档:“我请你吃海鲜!”
张大官人笑道:“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吧。”
桑贝贝道:“今儿我遇到了一冤大头,给了我一千块消费!”
张大官人顿时无语,这冤大头分明说的是自己。不过这厮的脸皮可不是盖得:“那啥,你服务了嘛,应该的,付出就应该有回报。”
桑贝贝不由得想起这厮刚才在天街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猥琐模样,不禁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刚才可真够下流的,以后别跟人说你是党员干部。”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桑贝贝点了几个菜。
张大官人上下打量着桑贝贝。
“看什么看?你没见过啊?”
张扬道:“怪了啊,你说我怎么每次见你总觉着你变了一个人,刚才在天街,你清纯的跟邻家小妹似的,这会儿怎么像个黑社会太妹?”
桑贝贝道:“我啊,是属变色龙的。”
张扬道:“的确有点色!”
桑贝贝啐道:“那也不如你色!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刚才你怎么回事儿?你摸我干嘛?”
张大官人嘿嘿笑道:“那不是做戏嘛?到了那种地方我要是不随波逐流,别人肯定会觉着你有问题,我摸你是为了保护你。”
桑贝贝道:“合着你对我耍流氓,我最后还得说声谢谢!”
“不用谢!”
“张书记,你脸皮无敌了!”
“谢谢夸奖,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面对张扬这种人,桑贝贝还真拿他没辙。
张扬道:“贝贝啊,我挺纳闷的,你怎么忽然就到了天街?”
桑贝贝道:“很简单啊,看到你去皇冠吃饭,刚巧蓝色魅力招聘女服务生,所以我就去应聘了,算准了你得去天街潇洒,果不其然,让我抓了个正着。”
张扬笑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抓我干嘛?”他觉着桑贝贝的这个理由非常牵强,可信度很小。
桑贝贝道:“我要是不去,恐怕你这会儿已经跟那个女歌手滚床单了吧。”
张大官人哈哈笑了起来:“你当我饥不择食啊,要是滚床单我也挑你这样的。”
桑贝贝的脸居然有些发红了:“我说你能要点脸皮不?什么话都往外说,小心我跟你急啊!”
张大官人才不怕她急,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究竟是路过呢,还是打算长期潜伏下去?”
桑贝贝道:“什么意思?”
张扬道:“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觉得你出现的比较突然,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你出现,哪次不是麻烦接踵而至?”
桑贝贝道:“我要是说,这次我专门冲你过来的你相信吗?”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打死我都不信。”
桑贝贝笑道:“那你就别管我了,咱们各忙各的,有空坐一起喝个小酒,你要是还有兴致,没事多去天街几趟,多给我一点小费,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大官人道:“你还真准备在天街坐台了?”
桑贝贝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说话呢?你才坐台呢,我是当服务员,今儿不是你硬拉我坐台的吗?”
张大官人笑道:“坐台是我拉得,出台可是你自愿的。”
“滚你!”桑贝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张大官人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丫头,咱俩聊点正事儿。”
桑贝贝道:“你有正事吗?”
张扬道:“这天街啊,大有问题,这次你刚巧成了那里的服务员……”
桑贝贝何其聪明马上懂得了他的意思,打断他的话道:“怎么?想让我给你当卧底啊?”
张扬笑道:“聪明,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你办事我放心。”
“我可没答应帮你。”
张扬道:“你要是不答应啊,我就把你真实的背景全都告诉那个陈青虹,不管你是想赚钱维生,还是另有其他的目的,我都给你搅黄了。”
“好啊你,威胁我?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张扬道:“不是威胁,是合作,你想想啊,你留在天街当服务员对我有好处,以后这方面的应酬肯定少不了,我去天街,以后就是你的熟客,我每次都点你,都给你小费。”
桑贝贝瞪大双眼道:“我是服务员嗳,你把我当什么了?”
张扬道:“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你这么好的条件,窝在那里当服务员谁信!”
“张扬,我今儿才发现你这么龌龊!”
张扬道:“今天晚上的情景你都看到了,这么多人憋着劲的想要腐化我,我要是始终表现的拒腐蚀永不沾,肯定不能打入敌人的内部。”
“合着你把我当成你的敲门砖了!”
张扬道:“咱俩没有谁利用谁,合作关系,你的存在,就让我以后往天街跑具备了合理性,别人会把你当成我的缺点,会从你下手对我进行腐化,这样我就能发现北港的很多内幕。”
桑贝贝道:“那我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张扬道:“咱俩不是演戏嘛,又不是真干什么事,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你有人品吗?”
“刚刚的!”
袁孝农想不到四弟袁孝商这么晚了还会来找自己,他穿上睡衣来到客厅,打了个哈欠道:“老四,都这么晚了,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谈?”
袁孝商道:“今晚我请张扬吃饭了!”
袁孝农喔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头道:“你请他干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找我们麻烦,你请他?搞得跟我们理亏似的。咱们兄弟在北港怕过谁?他嚣张只能一时,等到风头过去,我找个人做掉他!”
袁孝商道:“最近你又接单了?”
袁孝农手中的茶杯停顿在那里,他低声道:“手下养着这么多人,总不能坐吃山空,不做生意,你让我等着喝西北风吗?”
袁孝商道:“大哥的话你忘记了?”
袁孝农道:“是,我知道你能干,大哥让我有事多和你商量,我又不是出去杀人放火,我只是做点生意,这都不行啊?你嫂子她叔叔的途径,稳妥的很。”
袁孝商道:“我嫂子从不参予你的生意。”
袁孝农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刘恬的叔叔。”
袁孝商道:“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兄弟说过的话,永远不要让女人介入我们的生意,刘恬什么货色?当初只不过是蓝色魅力的一个坐台小姐,你玩玩就算了,何必认真?”
袁孝农怒道:“老四,你什么意思?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好歹要表示出一些尊重。”
袁孝商道:“二哥,我今儿来是为了提醒你几件事,你找什么女人我不管,但是决不允许这个女人介入我们的生意。”
“这是我自己的生意,和你无关,跟你们所有人都无关。“袁孝商道:“还有一件事,你不要再惹张扬,那个人你惹不起!”
袁孝农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二哥,你眼中还有没有尊长?”
刘恬此时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惺惺作态道:“孝农干什么这是?自己兄弟搞得脸红脖子粗的,有那必要吗?”
袁孝商缓缓站起身,目光盯住刘恬道:“刘恬,你帮我告诉刘福江,他的货要是敢通过我们袁家的任何一条船,我保证北港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刘恬眼圈一红,泪水顿时落了下来,她充满委屈道:“孝农……”
袁孝农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向袁孝商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
袁孝商轻轻拍了拍袁孝农的手背,低声道:“我们兄弟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怎样才打拼到今天的地步,你难道都忘了?现在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对我这样,放手!你给我放手!”袁孝商忽然怒吼道。
袁孝农被他的威势所慑,刚才的那点气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孝商摆脱了他的双手,指着刘恬道:“你给我记住,出来卖也是有原则的,做好你的本份,一只野鸡永远别想飞上枝头成为凤凰!”
安语晨是从京城转机来到的北港,一出机场,就看到了张扬,这厮戴着墨镜,卡着蓝色的棒球帽,身上套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乍一看根本就是一个潮流青年,谁也想不到这位居然是滨海的县委书记。
无论张扬怎样打扮,安语晨总会第一眼就认出他,她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向张扬,走过去的过程中,眼圈居然有些红了。一段时间没见,安语晨比起过去丰满了一些,肌肤也越发的白嫩,褪去了昔日少女的青涩,整个人散发出诱人的成熟魅力。
张大官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微笑道:“我谁都没通知,一个人过来接你。”
安语晨道:“梦媛知道我今天会到,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两人的语气非常的平淡,可是他们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已经快把空气燃烧了起来。
张扬带着安语晨来到停车场,进入他的坐地虎越野车,张大官人刚刚坐好,安语晨就整个扑了上来,宛如一只小野猫一般将张扬扑倒在后排座椅上,灼热的唇印上张扬的嘴唇,两人在黑暗中默默缠绵着,安语晨思念的泪水沾湿了张扬的面庞:“张扬,我想你……”
张扬搂着安语晨的纤腰:“丫头,咱们儿子好吗?”
安语晨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没良心的东西,你只想他,不想我?”
张大官人道:“不知有多想,想的不能再想!”
“骗人!我怎么感觉不到?”
“不信你摸摸!”
“这不算,我要你心里想!”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想……”
“唔……你……你干什么……讨厌……”
“都被我儿子给吃大了!”
半个多小时后,张大官人的那辆坐地虎方才驶出了地下停车场,安语晨拉下化妆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到自己脸上仍然未褪的红潮,不禁娇嗔道:“你真讨厌啊,见面就这事儿。”
张大官人笑道:“我是为你考虑,你走了这么久,旱了这么久,我怕你饥渴难耐。”
“呸!我一辈子没这事儿也一样活的好好的。”
张大官人笑眯眯看了安语晨一眼:“丫头,恢复得不错,比起过去更漂亮了,更性感了。”
安语晨笑道:“你别酸了,真受不了你,官当得越大,人变得越假。”
张扬道:“我跟你从不说假话,那啥,生完孩子,还像过去那么紧……”
安语晨料到他没什么好话,一把已经拧住了他的耳朵,一脸的难为情道:“张扬,你要不要脸啊?”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安语晨放开他的耳朵:“懒得理你!”她觉得两腿之间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攥起拳头又在张扬的肩头砸了两下:“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张扬道:“今晚去滨海住吧,梦媛在那里等着呢,我说丫头,你约她过来这次有什么打算啊?”
安语晨把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两口,刚才还是消耗了不少热量,她轻声道:“没什么打算,我知道梦媛一直心情都不好,所以想开导开导她,明天我就去春阳,给爷爷扫墓去。”
张扬道:“合着你就没给我留点时间。”
安语晨道:“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去春阳啊,咱们可以24小时不分开!”
张扬道:“我回头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走开!”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却是傅长征打来的,傅长征的声音透着兴奋:“张书记,正式文件下来了,咱们滨海撤县改市的正式文件下来了。”
这本来就是张大官人意料中的事情,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笑了笑道:“好事啊!长征,恭喜你,马上你就是市委办公室主任了!”
张扬这边挂上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北港市长宫还山的电话:“小张啊,你尽快来市里一趟,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谈。”
张大官人真是无奈,他答应了一声。
安语晨对他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表现的相当理解:“真有事你赶紧去吧,我联系梦媛。”
张扬道:“我得去见市长,估计是关于滨海撤县改市的事情。”
安语晨道:“我去找梦媛。”
张扬道:“别介啊,车给你,你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喝茶,我去去就来!”
安语晨跟乔梦媛联络了一下,乔梦媛刚巧就在北港市内,她们约好了在海边的茶馆见面,张扬担心安语晨道路不熟,先把她送了过去,他也没开车,把车留给了安语晨。
自己打车去了市政府,张大官人将车留给安语晨,一是为了她方便,还有一个原因,他这辆坐地虎太招摇,进出市政府实在是太惹眼,好不容易最近围绕他的是非才稍稍减弱了一些,张大官人不想再惹人非议。
市长宫还山的心情并不好,虽然他早就接受了滨海撤县改市的现实,但是当真正拿到国务院下达文件的时候,宫还山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无论他承认与否,张扬到来之后,北港政坛的焦点人物除了一把手项诚,然后就要数到张扬,张扬的光芒在某种意义上将他这个市长已经映衬的黯然无光。
宫还山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到了威胁,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张扬就会进入北港常委圈,甚至会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因为重视所以紧张,宫还山太重视市委书记的位置了,他熬了这么多年,安分守己的跟在项诚身后这么多年,眼看距离市委书记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可是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物。
虽然宫还山无数次告诉自己,张扬和自己不存在任何的竞争,虽然滨海已经从县变成了市,可仍然是县级市,张扬也只是一个县处级干部,和自己这个正厅之间还存在不小的差距,按照常理来说,是必须要一步一步的来,宫还山过去从不相信奇迹,因为政治奇迹从未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面对张扬,他有些不淡定了,在他身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张扬来说却是再寻常不过,保税区落户滨海,滨海撤县改市,这一系列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政治奇迹,全都在张扬的努力下一一实现了,或许人家根本没有花费多大的气力。宫还山终于明白,政治奇迹都是专门为张扬这种人准备的。
张扬的表情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仍然是那副笑咪咪的样子,可是在宫还山看来,这厮今天显得格外得瑟,趾高气扬!其实张大官人没变,是宫市长的心态变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不但滨海撤县改市的文件正式下达,而且安语晨从瑞士来到了他的身边,张大官人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他笑道:“宫市长好!”
宫还山道:“坐!”
张扬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宫还山道:“国务院已经下达了关于批准滨海撤县改市的文件,正式文件你看到了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今儿我忙着在北港办事,没顾得上看呢。”
宫还山拿起桌上的文件,张扬起身接了过去,他浏览了一遍,喜形于色道:“宫市长,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们滨海就叫滨海市了?”
宫还山嗯了一声,心中暗道:“不就是个县级市,你得瑟什么?”
张大官人看到宫还山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高兴劲头,猜到滨海撤县改市成功,八成是刺激到了这厮,心中暗骂,你丫好歹也是一市长,滨海撤县改市成功,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你他妈居然一点高兴的表示都没有,这种心胸也配当市长?张大官人绝对是个喜欢往别人伤口撒盐的主儿,明知宫还山不高兴,还故意问了一句:“宫市长,那我以后就是市委书记了?”
宫还山差点没被这厮气得闭过气去,麻痹的,这不是存心气我吗?你叫我市长,你自称市委书记,难不成你这滨海的县级市市长要管我这个北港地级市市长?宫还山望着张扬:“小张,滨海还是过去的滨海,还是北港的辖市,自由主义要不得,政治上取得了一些进步,获得了一些成绩,我们都替你高兴,但是,你还年轻,年轻人不要因为取得的一丁点儿成绩而沾沾自喜,一定要戒骄戒躁,虚心才能进步。”
张扬道:“我一直都挺虚心的,宫市长,我知道您提醒我是好意,担心我因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翘尾巴。”
宫还山道:“你知道就好!”
张大官人接着道:“可这的确是大喜事,滨海上任领导为之努力奋斗而没有完成的事情,到了我手上,这才几个月就已经搞定了,我能不高兴吗?其实过去我心里一直都很忐忑的,省领导把我放在滨海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我生怕辜负他们的信任,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看好我,保税区落户滨海,多数人都认为我走了狗屎运,是瞎猫逮了一个死耗子,现在滨海撤县改市成功了,是我自身努力的结果,这下质疑我的那些人可以闭嘴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