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武听说弟弟回来了,也赶紧回来,最近他自己开了一家酒店,生意也算不错,手机也混上了,跟他回来的还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郎,是他新交的女朋友邵永红。
张扬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邵永红风尘味有些浓,徐立华看到赵立武又把邵永红带来了,心中有些不高兴,可今天楚嫣然回来,她也不好说什么。
赵家难得聚得这么齐,今晚只有赵静没到,一家人在客厅坐下,赵立武把邵永红介绍给张扬和楚嫣然认识。
赵铁生对两个亲生儿子的感情事都不太满意,大家坐好之后,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家之长的风范,端起酒杯道:“今天三儿把嫣然带回来了,咱们首先对嫣然表示欢迎,到了这里就是自己家,千万不要客气!”
楚嫣然笑着点了点头,俞美莲号召道:“来,咱们一起干杯,欢迎咱们赵家的新成员!”
张扬笑道:“大嫂,你还真能整词儿!”
俞美莲不无得意道:“那是,我在单位是宣传干事呢!”
张扬把那杯酒喝完了,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单位啊?”
俞美莲道:“保温瓶厂,三弟,我正想跟你说呢,你看是不是帮我给县里说说,把我调到县委宣传部行吗?”
张大官人心说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这素质也想当官?张扬还没回答,赵铁生已经抢先道:“三儿刚回来,你咋就那么多事情?你以为当干部就这么容易?不要让三儿犯错误!”
俞美莲对这个老公爹是相当的反感,眼睛翻了翻:“切!我不就是随口问问,谁不知道我三兄弟在省会当大官,嫣然的爸爸又是咱们平海省长……”
徐立华道:“跟你什么关系啊?”当妈的平时轻易不说话,一说话把俞美莲噎得够呛。
张大官人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楚嫣然,楚嫣然微笑望着他,手在桌下轻轻抓住张扬的大手,安慰他不要紧,楚嫣然对俞美莲的市侩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反感,她从小都在外公身边长大,虽然外公做得很好,可是仍然没有生活在这种家庭的氛围中,看到一家人吵吵闹闹反而觉着格外的亲切。
赵立武和邵永红端起酒杯敬张扬和楚嫣然。
赵立武道:“嫣然,这次来春阳多玩几天吧,你永红姐是开美容中心的,要是做发型美容啥的,只管去她那里。”
张大官人心中暗笑,打死楚嫣然,她都不会去那里美容的。
楚嫣然却很温和的笑道:“好啊,不过明天我们还得赶去东江,我答应了爸爸。”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赵铁生和徐立华明显对楚嫣然关爱有加,吃过晚饭之后,徐立华专门包了一个红包给楚嫣然,俞美莲的眼睛比较毒,单从红包的厚度就看出这里面应该有一万块。
赵铁生和徐立华没多少钱,这些钱也都是张扬平时寄给他们的,两人舍不得花,偷偷攒下来,楚嫣然第一次登门,虽然楚嫣然有钱,可那是人家的,作为张扬的父母,他们不能小气,更不能让亲家看不起。
楚嫣然道:“阿姨,不用,我真的不需要!”
徐立华坚持道:“嫣然,你必须拿着,这是见面礼!”
俞美莲也凑了上来,帮忙将红包塞给楚嫣然,事实上是偷偷捏了红包一把,确信里面装着的是一万块,俞美莲道:“嫣然,妈这么疼你,你一定得拿着,这是见面礼!”心中相当的不是滋味儿,想当初她第一次来赵家的时候,给她的见面礼才一千块,到了楚嫣然这里,多了十倍,要不怎么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都是赵家的儿媳妇,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其实要说到委屈邵永红比俞美莲还要委屈,她也是第一次登门,楚嫣然那儿得到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可看看自己,赵铁军夫妇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这倒不是因为赵铁生和徐立华势利,原因还在邵永红自己身上,她也是农机厂的子女,平时名声不太好,年轻的时候就混社会,在很多人的眼里,她不是个正经女孩子。
不过很快俞美莲和邵永红的不平衡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楚嫣然拿出了送给大家的礼物,几乎每个人都有礼物,有手表、品牌包、化妆品,每人都没有落空。
邵永红也得了一套名牌化妆品。
俞美莲和邵永红看到楚嫣然的出手,心中刚才的那点儿嫉妒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们的确和楚嫣然不能比,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自己还那么有钱,这样的儿媳妇谁不喜欢?
俞美莲今天收获颇丰,不但得了两千美元,而且还得了一块瑞士手表,一个名牌手包,所以她对楚嫣然也表现的格外殷勤,忙着去给张扬和楚嫣然准备休息的地方。
张扬虽然不在家里住,可他的房间始终都保留着,赵静就没那么好运,俞美莲和赵立军搬回来之后,就把她的房间给征用了,俞美莲对张扬还是很忌惮的,不但因为张扬的官位,还因为张扬当初因为她蛮横无理给过她一记耳光。
徐立华跟着准备房间的时候,有些犹豫,对俞美莲道:“美莲,你这么收拾,晚上三儿和嫣然一起住?他们还没正式结婚呢!”
俞美莲道:“妈,你还是那么封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大老远回家,你还准备让他们分房住啊!”
徐立华道:“可是……”
俞美莲道:“没什么可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开放得很。”
徐立华心说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可这话她没敢说,害怕得罪这个刁钻的儿媳妇。
俞美莲道:“再说了,咱们家也没多余房间了,您不让他们俩一起睡,就只能去住酒店,那不是更不礼貌?”
徐立华想想也只能作罢。
不过这件事谁也没提,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楚嫣然才知道她和张扬今晚在一个房间睡,如果在外面,她肯定不会觉着有什么,可这是在张扬家里,楚嫣然自然有些难为情,小声对张扬道:“喂!不好吧,咱俩还没结婚呢。”
张大官人笑道:“有什么不好啊,我家也没其他房间了,天儿这么冷,你让我一人去哪里睡去?”
楚嫣然红着脸道:“咱们住在一起,别人会觉着我太不自爱了!”
张扬笑道:“哪有那么多的顾虑,丫头,咱俩四年前可就一起睡过。”
楚嫣然含羞道:“你就会胡说八道!”
张大官人道:“不承认了,当初谁跟我在那辆牧马人里面躺了一夜?”
想起过去的事情,楚嫣然不禁格格笑了起来,心中却被柔情温暖着。
两人在客厅中又聊了一会儿,看到其他房间都已经熄了灯,张扬道:“你要是真觉着不方便,我就在客厅窝一夜。”
楚嫣然咬了咬樱唇道:“睡一起可以,但是,你不能欺负我。”
张大官人信誓旦旦道:“我疼你都来不及,哪舍得欺负你。”
楚嫣然最终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张扬来到他的房间内,十二月底的春阳已经很冷,房间的空调已经打开,室内温度还算凑合,两人洗漱完毕,坐在床沿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楚嫣然仰起头看着张扬道:“你啊,这么多年了好像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张扬道:“你变了,变得比过去更有女人味了,也更温柔了。”
楚嫣然道:“你嘴巴更甜了,更会哄人了,我算是被你骗惨了。”
张扬道:“咱们是不是上床聊啊?”
楚嫣然点了点头,声如蚊蚋道:“你去关灯!”
张扬起身去关灯的功夫,楚嫣然已经迅速上床钻入了被窝里。
张大官人脱掉衣服,只穿着一身内衣钻了进去,却发现楚嫣然居然还穿得整整齐齐,张扬不禁笑了起来。
楚嫣然道:“你笑什么?”
张扬道:“你穿这么多干什么?”
楚嫣然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你我得多加防范啊。”
“我是你未婚夫,你防我干什么?丫头,我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不会反悔。天这么冷,你说咱俩是不是应该用彼此的体温,温暖一下对方?”张大官人向前想贴近她的娇躯。
楚嫣然却向里面躲了躲,蜷曲在床的里面,小声道:“离开我远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丫头啊,你究竟是把我当未婚夫呢,还是把我当一流氓啊?”
楚嫣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声道:“两样都是,你即是我的未婚夫,又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大流氓。”
张大官人道:“没你这样的,我好歹也是一国家干部,你这是人身攻击,是诬蔑!”黑暗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楚嫣然脱去了外衣,仍然蜷曲在那里。
张扬的手试探着放在她的香肩之上,感觉到她内衣包裹的躯体烫得吓人。
张扬道:“到了冬天才发现,有个人帮我暖床真的是太幸福了!”
楚嫣然枕在张扬的手臂上,芳心中温暖而踏实,她小声道:“别闹,乖乖睡觉!”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向前靠了靠,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的贴在一起,他吻了吻楚嫣然晶莹的耳珠:“那啥……咱俩……是不是……”
“你这个人总是想得寸进尺!”楚嫣然说话的时候,感觉这厮的某处在自己身后某处悄然施加着压力,有些紧张的将身体抱成了一团,张扬小声道:“丫头,那啥……”
他听到楚嫣然舒缓而悠长的呼吸声,装睡?呃……面对楚嫣然,面对自己的这位未婚妻,张大官人居然犹豫了起来,他的手悄悄探入楚嫣然的内衣里,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惊喜的发现里面居然是真空的,大官人的双手终于得以攀上她胸膛的最高点,一直在假寐的楚嫣然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她隔着衣服抓住张扬那双可恶的大手,小声道:“不许乱动。”
张扬握住温暖丰挺的两团,低声道:“你说咱俩是不是……”
楚嫣然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乖,别闹,我真要睡了,你说过不会欺负我,我相信你!”
“那你让我干什么?”
“帮我暖床!”
楚嫣然转过身,依偎在张扬的怀里真的睡了,张大官人搂着楚嫣然诱人的娇躯,低声自语道:“帮你暖床?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望着楚嫣然海棠般美丽的睡姿,张扬的唇角露出会心的微笑,此时张大官人的境界突然升华了,他居然放弃了趁虚而入的念头,这丫头分明在考验自己,虽然张大官人清楚,如果自己坚持,嫣然一定不会拒绝,可既然自己已经等了四年,又何必在乎多等这一晚。
清晨楚嫣然醒的很早,听到张扬香甜的鼾声,身体稍稍一动,正碰到这厮茁壮挺拔的部分,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她蹑手蹑脚从张扬的身边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张大官人睁开一只眼,看着楚嫣然窈窕动人的娇躯,心中暗道:“考验我?哥是党员,革命意志比金坚!”
徐立华是最早起来的一个,正在厨房中准备早饭,楚嫣然洗漱之后,走了过去,含羞叫了声阿姨。
徐立华微笑看着嫣然:“嫣然,怎么这么早?”
原本很正常的一句问话,却让楚嫣然俏脸红的越发厉害。
楚嫣然道:“阿姨,我帮您做饭!”
徐立华笑着点点头,她开始做锅贴饺,楚嫣然在一旁给她帮忙,徐立华一边做饭一边给她讲张扬小时候的事情,楚嫣然听得非常开心,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徐立华感叹道:“三儿从小命苦,能有今天全都靠他自己努力,我这个当妈的没什么本事,什么也帮不上他。”
楚嫣然摇了摇头道:“阿姨,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对他这么多年的关爱,他也不会取得现在的成绩,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我知道缺乏母亲关爱的滋味。”
徐立华有些心疼的看着楚嫣然,轻声道:“嫣然,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吧!”
楚嫣然因为徐立华的这句话,眼圈儿有些发红,轻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小声叫道:“妈!”
“嗳!”徐立华激动地握住楚嫣然的手。
“哟嗬,这会儿不见,妈都叫上了!”俞美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楚嫣然羞得满脸通红。
徐立华瞪了俞美莲一眼:“美莲,你别瞎说!”
俞美莲格格笑道:“本来早就该叫妈了,昨儿妈不是给过改口钱了吗?”这句话说得酸溜溜的,想起那一万块,这可是她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徐立华向楚嫣然道:“嫣然,你别理她,你这个嫂子,想什么说什么,嘴巴没个把门的。”
楚嫣然笑了起来。
俞美莲道:“嫣然,咱妈最疼的就是你,以后你要是正式进了门,就更没我过得了。”
楚嫣然笑道:“嫂子,怎么会,刚才妈还在向我夸您心直口快,善良贤淑呢!”徐立华可没那么说过,楚嫣然的话充分表明了她很会做事。
徐立华对这个儿媳妇是越发的喜欢了,俞美莲听楚嫣然这么说不由得格格笑了起来:“嫣然,你别骗我了,妈才不会那么夸我呢。”
徐立华没好气道:“大清早的就来磨嘴皮子,美莲,赶紧帮我把稀饭盛了,招呼大家吃早饭了。”
张扬本以为楚嫣然会不适应自己的这个家庭,可是看到楚嫣然和每个人都相处的非常愉快,他明显觉察到嫣然离开的这段时间明显成熟了,不再像过去那般任性,懂得顾全大局,懂得为别人考虑。
即使是吃饭俞美莲的那张嘴仍然闲不住:“对了,嫣然,你和张扬打算什么时候正式结婚啊?”
张扬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热稀饭差点把他给呛着。
楚嫣然道:“不知道,我听他的!”好嘛,一句话全都推给张扬了。
张大官人道:“正考虑呢,这次我们去东江商量商量!”
徐立华道:“还商量什么?你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两人都不小了,是时候该把婚事给办了,要不这样,等今年春节前,我和你赵叔去东江一趟,向嫣然的爸爸提亲。”徐立华现在对这个儿媳妇是百分百满意,所以在婚事上变得积极主动,她现在也不再考虑什么地位悬殊了,楚嫣然虽然是高干子女,可身上一点娇娇之气都没有,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这样的女孩子到哪儿去找?
张扬笑道:“妈,您先别急,要不这样,我先去东江问问宋叔的意见!”
楚嫣然听到张扬的这句话,美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前往东江的路上,楚嫣然很少说话,张扬觉察到了她的异常,轻声道:“不开心?”
楚嫣然摇了摇头:“没有,我好的很!”
刚刚出了春阳没多久,天空中下起了大雪,雪很快就将大地染白,遮住了他们前行的视线,他们原打算今天直接前往东江的,看到这么大的雪,只能打消了当天赶到的念头,张扬直接将车开到了江城,带着楚嫣然来到了南湖水库旁的木屋别墅,自从张扬离开江城之后,这座木屋别墅多数时间都空闲下来,后来胡茵茹虽然来到江城制药厂,可是她也没有选择在这里居住,嫌这座别墅太大,加上这里距离药厂比较远,并不方便上下班,所以她干脆在药厂附近又找了房子,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人来这里打扫。
推开大门,张扬和楚嫣然抖了抖身上的落雪走了进去,室内很冷,张扬拉开电闸,打开了中央空调,看到楚嫣然仍然有些落落寡欢,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贴住她微凉的俏脸道:“丫头,生我气了?”
楚嫣然摇了摇头:“没有,真没有!”
张扬绕到她身前,楚嫣然却低下了头。
张扬捧起她的俏脸,看到楚嫣然黑长的睫毛下闪烁着迷蒙的泪光,张扬道:“嫣然……”
楚嫣然扑入他的怀中,轻声啜泣起来。
张大官人道:“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楚嫣然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没有,我想,可是……”张大官人忽然明白,楚嫣然之所以如此伤心,可能是因为早晨的事情,他低声道:“嫣然,我想娶你,可是……”
楚嫣然抬起泪眼,咬着樱唇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张扬苦笑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楚嫣然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你任何事宁愿和别人说都不愿告诉我,在你心中我根本就不重要!”
张大官人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谁都不知道!这事我有苦衷的。”
楚嫣然道:“你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
张大官人放开楚嫣然,默默走向窗前,望着外面纷飞的积雪,低声道:“嫣然,一直以来我的心里都很矛盾,我承认在感情上我并不忠诚,可是对我而言并没有道德观念的约束,我的道德标准和你们的根本就不一样!”
楚嫣然望着张扬的背影,悄然擦去泪水,轻声道:“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只管说,我已经足够坚强,任何事我都能够承受。”楚嫣然对张扬的感情世界清楚得很,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张扬的一切,即使她远在美国。她甚至想过,这世上能够让他们分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不再爱张扬,或者张扬不再爱她。
张扬道:“嫣然,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我从悬崖下救了你,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这世上最顶尖的登山队员,也做不到像我那样从容,不借助任何的辅助工具,徒手可以将你从山崖下背上来。”
楚嫣然道:“你的武功的确比多数人要厉害。”
张扬道:“我可以做到一苇渡江,我可以做到登萍渡水,我掌握了许多失传的医术,我可以让被医学专家宣判过死刑的人死而复生,你难道不觉着我这个人有些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