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亮不停陪着不是,又让人将张扬他们一行送到清平湖的木屋别墅休息。
冯景亮和他们会合之后,听说他们刚才的惊险历程,也是暗暗心惊,幸亏他没跟着过去,不然胆都要吓破了。
夜晚,他们几人就在木屋前方,清平湖畔的草地上点燃篝火,金永亮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不但将自己的木屋别墅借给了他们,还特地让山庄的厨子跟过去为他们烤全羊。冯景亮因为闹肚子,吃了药早早的去休息了,他没有参加他们的午夜狂欢。
虽然经历了一场凶险,可这帮太子爷的心情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尤其是薛伟童格外的兴奋,她讲述着张扬狩猎时候的表现。
周兴国在不锈钢茶缸内倒满了酒,递给张扬道:“咱们今晚能够狼口脱险全都靠了张扬,我提议,大伙儿一起敬张扬一杯怎么样?”
所有人同声响应。
张大官人本来还担心今晚的惊险境遇影响到这帮太子爷的心境,可看他们的样子,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的不快,反而一个个情绪高涨。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很多时候坏事也能够变成好事。
几个人喝到兴头上,薛伟童带着点晕度站了起来:“我说各位啊,光喝酒多没劲,来点音乐!咱们跳舞!”
徐建基去别墅将音响开得震天响,薛伟童拉着他们的手,带领他们在篝火旁跳起了蒙古舞。他们看起来都很放松,都很投入,甚至连一向老成持重的周兴国也表现出过去没有奔放,张扬看出他们现在的状态是极度紧张后的放松,在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机之后,每个人都感觉到生命的美好和可贵。
薛伟童道:“我有个提议!”
几个人都看着她,薛伟童摇摇晃晃拿起了酒瓶:“咱们算得上是共患难同生死的哥们,这样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干脆咱们结拜吧!”
周兴国笑眯眯看着薛伟童,这丫头兴头上来想什么是什么。
徐建基却道:“好啊!好啊!我去叫冯景量!”
薛伟童却道:“叫他干什么?他跟咱们同生死共患难了吗?”在薛伟童的心目中冯景量显然还欠缺和他们一起称兄道弟的份量,按理说张扬的身份和他们无法相提并论,可是薛伟童提出这件事,已经充分表明了对张扬的看重和欣赏。
周兴国始终都在微笑,他看出薛伟童的目光是清醒的,她提出结拜绝不是一时冲动,周兴国想起薛伟童下车伊始就确定了要在东江新城区投资,他认为薛伟童的这次结拜包含着很大的目的性,这丫头真是不简单。
对于结拜这种事张大官人在大隋朝那会儿曾经干过,不过隋炀帝杀他的时候,他的那帮结拜兄弟没有一个陪着他同生共死,他现在阴差阳错的来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当然也不会为那帮早已故去的结拜兄弟殉葬,结拜就是一个形式,不过和眼前这三位结拜,意味着对他能力的认可,意味着这个太子圈真真正正的接纳他,张大官人当然不会拒绝。
周兴国道:“好!就听你的!”他也有三分醉意。
最清醒的人是张扬。
薛伟童拉着他们叙年龄,他们之中周兴国最大,事实上张扬最小,不过这厮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改过,薛伟童二十六岁比张扬大两岁,可张扬当然不会把真实年龄公布出来,这样一来薛伟童成了老小,周兴国老大、徐建基老二、张扬老三。
张扬去别墅内把供奉财神的香炉给拿了出来,四个人当真就冲着正南方拜了把子。
薛伟童掏出军刀每人割破了手指,还喝了血酒。
结拜之后,薛伟童道:“以后你们谁都不能再叫我薛爷了!”
周兴国笑道:“叫习惯了,你让我们叫你什么?”
徐建基道:“叫你四妹还是小妹?”
薛伟童啐道:“切,女里女气的,这样,叫我四弟或者叫我老四!”
周兴国哈哈笑道:“成,以后别人也不用叫你薛爷了,都叫你四爷!”
薛伟童笑道:“你们就跟着我沾光了,大爷、二爷、三爷!”
张扬道:“我不习惯当爷,还是当哥吧!”
一夜无话,他们之间结拜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冯景量,如果冯景量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个进入内层圈子的机会,肯定后悔的要把头发给拔秃了。
猎场的事情,周兴国他们虽然并不介意,并不代表着张扬就会善罢甘休,他总觉着这件事中又阴谋,等周兴国这些人离开东江前往了上海,张大官人就调过头来找金永亮问个明白,金永亮和袁波很熟,他和张扬无怨无仇的当然不可能设下圈套害张扬,这件事发生之后,金永亮也是好不头疼,他猎场的猛兽区基本上都让张扬那帮人杀的片甲不留,两名当值的警卫也不在现场,金永亮本来担心这俩小子被吃了,可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并没死,其中一人在火车站准备乘车回老家的时候被金永亮给的人给堵住了,将他扭送到了猎场。
张扬和袁波一起过来灶金永亮要说法的时候,金永亮就把那个叫杨勇的警卫给推出来了,从杨勇鼻青脸肿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被揍得不轻,不过他嘴巴很紧,到现在都不说为什么要把猛兽房的大门都给打开。
金永亮当着张扬的面道:“杨勇,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交代清楚,我就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就你犯得这些事,肯定要判刑,别以为蹲几年这件事就能算完,我还得追究你给我造成的经济损失,单单那些狼和熊,你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
杨勇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别吓唬我,你开猎场合法吗?那些熊和狼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你只管去告,还不知道最后谁倒霉呢。”
金永亮气得满脸铁青,这件事搞得他是又害怕又难堪,幸亏没有闹出人命,如果因为这次的管理疏漏闹出了人命,不但他的猎场要关门,恐怕他还得承担刑事责任,杨勇有句话没说错,金永亮猎场的经营存在很多问题,并不完全合法。
张扬道:“金老板,我想和杨勇单独谈谈。”
金永亮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扬是何许人物,这次本来想通过袁波的关系攀他的高枝儿,谁曾想马屁没拍好,一下拍在马脚上了,花钱买了个不自在,金永亮心里也都是委屈。
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后,房间内只剩下杨勇和张扬,张扬缓步来到杨勇面前盯住他的面孔。
杨勇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张扬道:“你认识我吗?”
杨勇摇了摇头。
张扬道:“不认识我你干嘛害我?”
杨勇道:“你说话负责任啊,谁害你了?”这厮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扬起手,啪!地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打得杨勇带着板凳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张大官人出手何其重也,杨勇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张扬一把拎住他的领口,冷冷道:“我给你五秒钟考虑,不说实话,我有一百零八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杨勇张嘴想要啐张扬,却被张扬识破意图,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然后伸出手指点中了他小腹的穴道。
杨勇顿时感觉到下腹如同翻江倒海又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在肠腔中不停搅动,他疼得在地上打起滚来,刚刚叫出一声,又被张扬封住哑穴,杨勇根本受不了这种折磨,不多时,就挣扎着爬到张扬的脚下,伸手去拉张扬的裤脚,抬起头,一脸的祈求。
张扬道:“现在你肯说实话了?”
杨勇拼命点头。
张扬这才解开了他的穴道,杨勇喘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他颤声道:“陈彪给我两万块,让我把猛兽房给打开……”
张扬道:“陈彪是谁?”
杨勇道:“他开了精武特卫,东江最大的保安公司!也是他介绍我来八旗猎场当保卫的。”
张扬在脑子里仔细搜索着这个名字,可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奇怪,自己不认识他啊,这个陈彪跟自己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找人害自己?
杨勇道:“求求你,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我缺钱,我贪财,所以才走了歪路……你饶了我吧。”这会儿他知道害怕了。
张扬道:“你他妈知道吧几十头狼放出来的后果吗?”
杨勇道:“我已经后悔了!”
张扬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做人做事必须要用脑子,眼睛只盯着钱,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杨勇只是一个小角色,张大官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陈彪?他倒要看看,这个精武特卫的老板有多大的能量。
“精武特卫?”袁波听张扬说出幕后的指使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陈彪那个人我听说过,过去曾经是东江公安局的特警,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被降职使用,他因为接受不了,干脆就辞了职,开了精武特卫保安公司,经过几年的经营,已经成为东江同行业的老大。你跟他有仇吗?他为什么要害你?”
张扬道:“我都不认识他,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损的办法对付我?”
袁波道:“我倒是认识他,我们酒店的保安都是他提供的,干这一行的必须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陈彪这个人就是这一种,很有能力,张扬那个杨勇的话可信吗?会不会胡说八道?”
张扬冷笑道:“谅他不敢骗我。”
袁波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报警?”其实袁波心中是不想张扬报警的,虽然事情闹得不愉快,可毕竟没出人命,如果张扬报警,这次金永亮的猎场就得关门,搞不好还要承担一连串的责任,袁波道:“我认识老金很多年了,他这次真的是好心招待你们,没有加害你的意思。”
张扬道:“我分得清楚,你不用担心,我又没怪他!”
袁波道:“这件事不好处理啊。”
张扬笑道:“也没什么不好处理的,我没证据,就算是报警也没多少意义,不过,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要让他不自在,什么狗屁陈彪,我跟他无怨无仇的,他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坑我,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他算!”
张大官人非常的恼火,最近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的跳梁小丑纷纷出来跟他作对,难道自己好欺负吗?他仔细考虑了一下,是时候给对方一个教训了,如果自己不给这帮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这些隐藏在暗处的仇家肯定还会蹬鼻子上脸。
精武特卫的办公总部在东江西关阜新大厦,位于特百惠超市的上方,陈彪在东江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方方面面的关系很广,张扬来到公司总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提醒他先登记,张大官人心说,老子去见省委书记也没那么麻烦,一个保安公司的经理,牛逼什么?他今天过来可不是跟陈彪攀交情的,张大官人带着火起来的,目的就是要闹事,看着保安递过来的本子,抓起就扔到了一旁:“登什么登,你赶紧告诉陈彪,就说他大爷来了!”
保安一听这还了得,居然敢自称老板的大爷,他霍然站起身来,这厮也是个大个儿,身高在一米九零左右,膀阔腰圆,瞪圆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住张扬,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他妈说什……”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然后蓬!地一声,没错,他很清楚的听到了拳头砸在自己脸上的声音,不过说来奇怪,他竟然没感觉到疼,但是这拳的力量很快传到了他的全身,他的脑袋甩鞭一样扬起,鼻孔中喷出两串血珠,抛物线般甩向空中,诺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倒了下去,砸在他的座椅上,座椅被他砸得支零破碎。
大厅内还有两名保安,他们都愣了,从精武特卫开张以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到他们这里砸场子,张扬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两人向张扬走去。
张大官人缓步走向他们,在双方距离还剩下三米的时候对方突然加速,他们想要围攻张扬,可是在他们冲出两步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的目标消失了,张扬腾空飞起在半空之中,双腿左右分开,狠狠踏在两人的肩头,这两名保安的身体向两边飞出去,摔落在光滑的地面上,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滑动,一直撞在两边的墙面上方才停下。
张大官人不屑的探探裤脚,继续向总经理室走去。
推开总经理室的大门,发现其中只有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张扬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想到陈彪不在这里:“陈彪呢?”
张大官人的杀气还没有完全消褪,不怒自威的样子让女秘书有些胆战心惊,她指了指楼上道:“上面,健身房……”
陈彪今年三十七岁,他曾经是东江公安系统的自由搏击冠军,也多次参加过省级搏击比赛,并且获得过名次,张扬走入健身房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张扬已经在楼下干脆利落的放倒了他的三名手下。
陈彪赤裸着上半身,在健身房内击打着沙袋,一连串的组合拳过后,又转身跳起,来了一个旋风踢。在另外一边扛着沙袋的徒弟,因为无法卸去传来的力量,身体踉踉跄跄的向后倒去,坐倒在软垫上。
身后传来缓慢的掌声,这掌声充满着挑衅和嘲讽的味道,人类表达情绪的方式果然是多种多样,陈彪缓缓转过身去,看到了张扬,他和张扬虽然是第一次打照面,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扬环视这间足有一千平米的健身房,里面有二十多名汉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运动,张扬道:“打沙袋多没劲啊,还是找真人对练有意思。“陈彪拿起挂在器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阴森的目光直视张扬:“你是张扬张主任吧!找我有何贵干?”
张扬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心里应该有数。”
陈彪笑道:“我是个生意人,如果我没记错,我和张主任没有任何的生意来往。”
“过去没有,现在有了!杨勇是你手下的人?”
陈彪摇了摇头道:“不是!他是我的一个同乡,我帮他介绍过一份工作。”
张扬笑道:“什么工作?杀人还是放火?”
陈彪道:“张主任,说话还是注意点,这里是合法注册的保安公司,我们的一切行为都符合国家法律。”
张扬道:“我带朋友去八旗牧场打猎的时候,他私自打开了八旗猎场的猛兽房,将里面的五十多头狼给放了出来。”
陈彪道:“哦?不会吧,他是个老实人!”
张扬道:“你给了他两万块,让他做这件事!”
陈彪道:“你相信?”
张扬点了点头。
“我们好像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陈彪哈哈大笑起来:“把他叫来,让他跟我对质,张主任,你是当领导的,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别人蛊惑吧?”
张扬道:“很不幸,我相信了!”
“相信又能怎样?”
张扬道:“我会逼你承认!”
陈彪不屑望着张扬道:“你有这个能力吗?”
张扬笑眯眯道:“试试看!”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陈彪摇了摇头,健身房内二十多名正在锻炼的汉子全都走了过来,将张扬围在中心。
张扬道:“想要倚多为胜吗?”
陈彪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我会报警,先对一个非法侵入者实行正当防卫,然后再报警!”
张扬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陈彪向后退了两步,拿起窗台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看到张扬仍然站在中心,根本没有知难而退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道:“帮我送张主任!”
一名身材肌肉足以媲美阿诺德斯瓦辛格的壮汉,伸手向张扬的肩头搭去,张扬笑了笑:“来硬的?等着你呢!”他反手抓住那汉子的手腕,一个漂亮的大背,将那汉子重重摔倒在地上,这下张扬如同捅了马蜂窝。二十多名汉子一拥而上,将张扬团团围住。
陈彪皱了皱眉头,张扬的能耐他是听说过的,不过他并不相信张扬可以击败二十多名汉子的围攻,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并训练的保安,可以说是精武特卫中最精锐的小队,陈彪警察出身,过去还曾经在东江警校任职格斗教练,健身房内的这帮汉子他都是严格按照特警的标准进行训练,无论单兵作战还是协同作战能力绝不逊色于特警部队。
陈彪拿起手机,琢磨着究竟是应该先拨120还是先拨打110。
张扬被二十多名大汉围堵在中心,从陈彪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张大官人已经完全淹没在拳打脚踢形成的暴力海洋之中。
海洋中翻出了一朵浪花儿,确切地说那是一条大汉的身影,他惨叫着飞向上方的天花板,四肢胡乱挥舞着,如同一个被扔到湖心中不通水性的旱鸭子,他的后背重重撞击在天花板上,然后带着一片吊顶,仿佛背了一个龟壳一般加速向下俯冲而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一个又一个的身影飞起,不停地撞击,让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说这群保安组成了暴力海洋,那么张大官人就是翻江倒海的一条猛龙,二十多名壮汉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已经将这二十七名大汉尽数击倒,最后一个飞出去的大汉,是贴着地面滑出去的,以标准的喷气式一直冲向陈彪所在的位置。
陈彪抬起脚将那飞过来的身躯挡在脚下,他真切地感受到顺着脚心传到过来的力量,震得他气血虚浮,再看张扬,仍然完整无暇的站在那里,活动着右手的手腕,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轻声道:“你们这样的身手,怎么去保护别人?笑话!天大的笑话!”
陈彪怒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跨过了弟子的身体,然后脚步迅速加快,醋钵大小的拳头,如同威力巨大的攻城锤,冲着张扬的胸膛全力打去。
拳风飒然,张扬感觉到了陈彪的拳风,可他并没有躲开,任凭陈彪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蓬!地一声,张大官人纹丝不动,这一拳的威力全都攻击在他的身体上,然而张大官人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苦,这是因为对方的拳力无法渗透入他的体内,力量总得有个宣泄的出口,陈彪的眼角迅速颤抖了一下,他挥出的力量越大自身感到的痛苦就越大。右手感到痛彻骨髓的疼痛,他抬起脚向张扬的裆部踢去。
张大官人一侧身,陈彪踢了一个空,张扬的身影也消失在他的面前。
声音在他后方响起:“这点道行也敢为人师表?”
陈彪手臂平伸横扫而出,张扬岿然不动,陈彪的手臂扫在张扬的肩头,喀嚓一声,陈彪的手臂竟然被张扬震断,他捂着手臂,闷哼一声连连后退,这是害怕张扬出手,可张扬双手负在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向陈彪动过一根手指,啧啧叹道:“你干嘛打人呢?亏你还当过警察,打人是犯法的你不知道?”
陈彪有生以来还没遭遇过这么强硬的对手,他出了两拳一脚,人家根本没有还手,可这样他的手臂都已经骨折了,陈彪已经看清形势,自己和张扬的武功差得太远,如果张扬出手他还不知道要惨成什么样。
张扬道:“买通警卫,让他们故意打开猛兽房的大门,想要那群恶狼把我们吞得渣都不剩,陈彪,你好大的胆子!”
“你……血口喷人……”
张扬笑道:“我既然敢来找你,就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陈彪在他目光的逼视下不断后退,眼看就退到了墙角,他的目光不断向大门处望去,好像在期待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朋友!够猖狂的啊!”
张扬的脚步一停,原来陈彪还有帮手,开保安公司的,总得有几个高手压得住场面,不过这声音对张扬来说有些熟悉,张扬转过身去,刚刚走入大门的那人看清他的样子不由得咦了一声,惊呼道:“张主任!”
张扬也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钟长胜,钟长胜虽然名叫长胜,事实上却不止一次的败在张扬的手下,他曾经打过张扬的黑拳,后来触怒了乔老被赶出了乔家,不过钟长胜并没有因此而仇恨张扬,反而从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两年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除了保镖这一行,其他的事情也不会干,最早的时候他在安阳的一家保安公司任职,后来经人介绍来到东江,陈彪欣赏他的身手,高薪聘请他来精武特卫担任教练,事实上也没有任何具体的工作,就是为了防备有人上门砸场子。钟长胜在精武特卫干了还不满一个月,还没帮陈彪出过力,想不到第一次需要他出手的时候就遇到了张扬。
张扬笑眯眯朝着钟长胜点了点头道:“钟师傅,别来无恙!”
陈彪一听傻眼了,搞了半天张扬和钟长胜还认识,看情形,两人的关系好像不是仇家,这就麻烦了。
钟长胜道:“怎么回事?”
张扬道“私人恩怨,和钟师傅无关。”他说得客气,不过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这里没你的事情,你钟长胜最好别插手。
钟长胜当然明白,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他还会过问一下,现在是张扬闹事,他才懒得插手呢,事实上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没那么大的脑袋,上去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陈彪看到张扬和钟长胜说话,趁着他注意力转移的功夫,一脚又奔着张扬的下阴又去了,他是被张扬彻底激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正面打不过你,我偷袭,先把你放倒再说,可惜陈彪还是低估了张扬的武力。
张扬反手向后一拍,其实让陈彪踢中也没啥,不过张大官人可不想他弄脏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轻轻地一拍,能征善战的陈彪在张大官人的面前就像一个摸不得碰不得的瓷人儿,股骨又不争气的脱臼了。
股骨一断,陈彪就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孔疼得扭曲了起来。
张扬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你道德品质咋就这么败坏,看起来也算得上一条汉子怎么尽干些背后偷袭的勾当?”
外面响起警笛的声音,张扬道:“你报的警?”
陈彪恨恨看着张扬:“我要告你伤害罪!”
张扬转向钟长胜道:“钟师傅,我打他了吗?”
钟长胜如实回答道:“我没看到,都是他攻击你的!”钟长胜并不是刻意讨好张扬才这样说,这都是事实。
可在陈彪看来钟长胜的做法就是一种背叛,他咬牙切齿道:“吃里爬外的东西,从今天起你他妈再也不是我的员工!”
钟长胜听到这话反倒轻松了,刚才心中对陈彪仅有的一点负疚感也烟消云散,他走了过去,扬起手给了陈彪一记狠狠的耳光:“我虽然是你的员工,可你他妈跟我说话也要客气点!”人都有自尊,钟长胜的本性是很有些傲气的,跟在乔老身边多年,他还真不把一般的人放在眼里,只是在张扬那里受挫,这些年他才变得低调隐忍,可他仍然受不了这种小人得势的嚣张。
看到此情此境张扬心中暗乐,他向陈彪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就是一只疯狗,也不会突然就冲上来咬我,八旗猎场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你的右腿就废了,还有,四个人的精神损失费,我不找你多要,每人五十万一共是二百万元,至于你的这家精武特卫,从今天起就得给我关门!”
陈彪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
张扬看着他,不仅不满地说道:“看清楚,也记清楚,我是张扬!”
西城区公安局局长霍云忠亲自率队前来,他和陈彪过去曾经是同事,算得上师兄弟,所以接到精武特卫的报警之后,马上就率队赶到了现场,可当他搞清闹事的人是张扬,马上就知道这件事麻烦了,望着健身房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大汉,看到陈彪满脸的痛苦,霍云忠震惊于张扬强悍战斗力的同时又感到无奈,他真不知道陈彪这位老友为什么会招惹张扬这个煞星。
霍云忠向张扬道:“张主任,这是干什么?”
张扬指了指陈彪道:“你问他!”
一名警察上前查看了一下陈彪的伤势,来到霍云忠身边道:“霍局,他手脚都断了。“霍云忠内心一怔,陈彪的格斗能力他很清楚,陈彪手下的这二十多名精锐保安更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这么多人都不是张扬一个人的对手,被打成了这幅惨状,真是不可思议,可他马上又想到,你张扬再能耐,也不能违法,从陈彪现在的伤势来看,张扬有造成伤害罪的嫌疑,如果真的是他打得,他就惹了一个大麻烦。霍云忠一面让人叫救护车,一面装出关切的样子向张扬道:“张主任究竟怎么回事?”
张扬道:“我上楼来找陈彪问点事儿,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围殴我,我要是不还手,肯定被他们给打死了,所以我就正当防卫了两下,把这些人给放倒了。”
霍云忠暗自冷笑,正当防卫?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霍云忠犯不着得罪这厮,他的语气始终保持着温和:“陈彪怎么回事?”
张扬道:“他疯狗一样围着我就打,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还手了?”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动都没动,我要是还手,他连命都没有了!”他向陈彪笑嘻嘻道:“陈彪,我打你了没有?”
陈彪怒吼道:“就是你打得我!”
一旁钟长胜道:“我可以作证,张主任动都没动,是他自己把手脚震断的!”钟长胜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一种倒戈,他已经明白关键时刻要站在强者一方的道理,更何况他和陈彪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建立在金钱至上的雇佣关系往往是最不可靠的。
霍云忠道:“张主任,麻烦你跟我们去分局做个笔录。”
张大官人淡淡一笑:“我没时间,马上还要去和荣厅长喝下午茶,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霍云忠听到张扬把公安厅副厅长荣鹏飞拿出来压他,顿时无话好说,他点了点头,低声道:“请张主任保持电话畅通,我会随时联系您。”
张扬道:“我等你!”
他向钟长胜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离去。
霍云忠道:“那个人得留下!”
张扬道:“他和这件事无关,你想找他,就先找我!”
霍云忠被张扬的气势彻底给压制住,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