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仙走后,张德放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既然邱小姐有要紧事,咱们也不好勉强,我们接着喝酒。”
顾明健微笑道:“想起来过得真是很快啊,表哥,当初咱们和张扬认识的时候,你还在保和县当公安局副局长呢。”
张德放笑道:“是啊,那天你们在清平湖吃饭,你和一帮司机发生了冲突,幸亏张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张扬也笑了起来,不经意之中已经过去三年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他们的关系从生疏到亲近,从亲近到疏远,地位的变化导致了他们间关系的不断变化。如果人的目标不同,那么彼此间很难走到一起,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现代社会也讲究同志,只有志趣相同才能保持稳定而恒久的关系,张扬和张德放之间的分歧从一开始就注定,而且越走越远。
顾明健举起酒杯道:“我现在特相信缘分,咱们能够坐在一起喝酒就是一种缘分,人活着多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够认识了,那就是缘分,认识了成为朋友,就更是有缘人,就更应该值得珍惜。”
张扬听出顾明健在好心的为他和张德放说和,张扬笑道:“柳延,明健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一句话把柳延说得俏脸绯红,心说这个张扬真是口无遮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破她和顾明健的关系。
张德放是个人精,他可不认为张扬是口无遮拦,张扬借着顾明健的那句话说,分明是说他不认同顾明健的话,他不会珍惜这种缘分。张德放始终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张扬的地方,当初张扬把抓唐兴生的大功让给他,这个人情让他得以当上了南锡市公安局代局长,可张德放始终记着这件事,张扬来到南锡,他给他接风,张扬却盯上了海天,把段金龙从海天踢走,断了他的财路,龚奇伟女儿被抓的事情上,张扬做得更有些过火,查出龚雅馨的藏身地却没有通知她,导致他们的行动严重滞后,成为全市的笑柄,现在到处都流传着抓罪犯宁找体委不找公安的混账话。
顾明健朝柳延使了一个眼色,柳延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起身借口去洗手间走开,钟海燕也识趣的跟随柳延一起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张扬、张德放和顾明健,张德放端起酒杯道:“张扬,这里没有外人,有些话我就不掖着藏着了,发生在君缘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张扬道:“张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必要解释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怎样解决问题。”
顾明健插口道:“我就欣赏张扬痛快,有什么说什么。”
张德放道:“我承认河西分局在这件事上负有很大的责任,可是这和我们整个南锡公安局没有关系,我已经向刘司令道歉并说明了情况,市里也给我很大的压力,要我一定要查出这件事的责任人。”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我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这是条件,交换条件,张德放决心牺牲一些人来换取自身的平安,但是首先他要看张扬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张扬做出让步,这件事或许可以止步于香河派出所,最多影响到河西分局,这是张德放心中理想的结果,要把事情的波及范围限定在河西分局,不能继续扩大。
张扬道:“张局查出到底谁才应该为这件事负责了?”
张德放道:“香河派出所当晚值勤的民警和负责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的态度很坚决,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可谁都清楚他是在弃卒保帅。
张扬道:“张局,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我想我不必再重复了。”
张德放当然知道张扬所指的就是公安局副局长孟允声,张德放和孟允声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自从他担任南锡市公安局代局长以来,下面也有不少老人对他能够这么快上位颇有微词,正是孟允声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他支持,而且张德放有很多事都是通过孟允声去做的,两人的搭档相当默契,如果让他向孟允声下手,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张德放道:“我会追究房心伟的领导责任!”则已经是张德放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为了平息这件事,他宁愿把房心伟也推出去,孟允声轻易不能舍弃,公安系统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孟允声的关系,如果把孟允声踢出去,他以后的工作该怎么开展下去?
张扬道:“孟允声、房心伟出来承担责任,这件风波就能够平息。”
张德放脸色骤然一变,他强忍心中怒火道:“张主任,君缘的事情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和孟允声有关,一件小事却要让一位分局和一位副局长下台,做事情不能想当然啊!”
张扬微笑道:“张局,我始终认为做人一定要有担当,既然敢惹事,就得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张德放唇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我是公安局长,也许最应该出来担当的是我!”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张扬道:“我相信你把我当成朋友!”
张德放道:“你还记得我们是朋友!”
顾明健看出气氛不对,慌忙打岔道:“我说咱们哥仨喝一杯,祝愿咱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张德放望着张扬道:“不要把自己看成正义的化身,我们虽然都是国家干部,可是分工不同,负责维护正义的人是我们,是我们这群人民警察。”
张扬道:“人心不同,对正义的理解也有所不同,如果警察可以利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去诬陷无辜的时候,他们就不配被称为人民警察,他们就对不起那颗金灿灿的国徽!”
张德放哈哈大笑:“谢谢你给我上得这一课,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不如张主任更了解这两个字的意义。”
张扬微笑道:“我是不懂装懂,可很多人是明明很懂,却装成不懂!”
张德放端起来得酒杯又缓缓落下,他低声道:“我累了!”
张扬道:“我也累了。”
顾明健望着他们两个,他并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何以会变得如此矛盾,表哥张德放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张扬为何要咄咄逼人?为什么不给人留些余地。但是顾明健没有再劝说他们,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他已经完成了今晚的任务,成功让张扬和张德放坐在了一起,可惜他们并没有谈拢。
顾明健把张扬送到了停车场,来到车前,张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你!”
顾明健反问道:“谢我什么?”
张扬道:“谢谢你的一番苦心。”
顾明健道:“张扬,我表哥也很为难。”
张扬相信顾明健并不知道张德放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微笑道:“我并不是针对他,孟允声这次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
顾明健叹了口气道:“得罪你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张扬哈哈笑道:“你这样说,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顾明健道:“我没那意思,不过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留点余地未尝不是好事。”
张扬道:“你的说法在商场上或许适用,可是在政治上却行不通。”
顾明健道:“政治上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张扬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星星,显得有些深沉。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这方面你应该去问问顾书记!”
张德放当晚去探望了在家养伤的孟允声,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河西分局局长房心伟也在孟允声家里,孟允声的脸还没有消肿,又痛又痒的感觉就像百爪挠心,孟允声连觉都睡不着。
房心伟探病是假,想探听孟允声的口风是真,现在因为君缘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军分区问责、市里问责、甚至连国台办都打电话过来追究责任,房心伟早就乱了方寸,在这件事上,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无辜受害者,如果不是为了讨好孟允声,如果他当晚选择敷衍了事,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张德放到的时候,房心伟坐下没多长时间,刚刚和孟允声寒暄了两句,还没有来及切入正题呢。看到张德放过来,房心伟慌忙站起身来,招呼道:“张局来了啊!”
张德放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也在啊!”
房心伟嗯了一声,看到张德放坐下,他才在一旁坐下了。
孟允声戴着墨镜,脸比平时还是大上了一号,他低声道:“张局,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张德放道:“和心伟同志一样,都是过来看看你。”
孟允声叹了口气道:“飞来横祸啊,这次真是让他给害惨了!”孟允声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张扬。
张德放道:“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了,谁能想到那群马蜂会突然盯上你?”张德放并没有把这笔帐算在张扬头上。
孟允声道:“我做了大半辈子警察,就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那群马蜂发疯一样蜇我,我又没捅马蜂窝,当时上班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唯独我这么倒霉?”
房心伟一旁听着,心里暗暗道:“马蜂蜇你只是轻的,张扬比马蜂毒多了,你招惹他,后果可比捅马蜂窝严重多了。”
张德放道:“老孟,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多想了,好好在家里养伤,争取早点恢复。”
孟允声道:“我越想越奇怪,在马蜂蜇我之前,我只和张扬说了几句话,他还拍了拍我的肩头,可后来又说没碰过我,我怀疑就是他碰我的时候做的手脚。”
张德放哭笑不得道:“老孟啊,谁有那个本事驾驭马蜂?”
孟允声道:“反正这小子邪性着呢,我这次是被他害惨了!”他认定自己现在这副惨样,全都是拜张扬所赐。
房心伟道:“我也听他说过要找孟局算账!”
张德放道:“就算你们猜得都对,可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是警察,对没有把握没有证据的事情能不能多一点慎重?”
房心伟和孟允声都不说话了。
孟允声道:“张局,我听说他把这件事捅到了国台办?”
张德放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我不想问,我也不想听理由,有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们,市里几位领导对这件事很恼火,军分区刘司令一定要我们拿出一个令他满意的交代。国台办也要我们给出解释,事情已经越闹越大了。”
孟允声和房心伟都是多年的老公安,从张德放的这句话就已经明白,这次一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换句话来说就是要背这个黑锅。
房心伟道:“都跟他解释好多遍了,一件误会而已,这位张主任根本就是一个阴谋论者,他认为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人策划,他认为我们阴谋害他,我们公安系统犯得着这样做吗?
张德放道:“我也相信是误会,可市里不相信,国台办也不相信。”
房心伟道:“警察只是例行查房,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如果我们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还当警察做什么?他一个国家干部有没有集体荣誉感,家丑不可外扬,一件小事他非得要无限扩大化,闹得人尽皆知,他到底是什么用心?”
房新伟情绪激动并不难理解,他憋屈,这件事实在太憋屈了,他已经预见到,自己是最可能被抛弃的一个,事情闹得越大,公安系统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他相信孟允声和张德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事到临头,谁也不会主动承担责任,房新伟并不埋怨他们,他也不想承担责任,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想把香河派出所的几名警员推出去,可事情已经闹到了国台办,绝不是处理两名低级别警员就能够搪塞过去的。作为一名从事领导工作多年的公安战士,房新伟不但拥有优秀的警觉性,也有一定的政治前瞻性,他知道自己要倒霉了,让张扬说准了。房新伟今天来看孟允声,也不是为了探望他的病情,他是想确认一下,孟允声这个罪魁祸首现在是不是有承担责任的勇气,还没有来得及深入话题,张德放就来了,而且一来到就提出了责任的问题。
孟允声道:“张局,他张扬以为我们公安系统是软柿子吗?上次龚市长女儿的事情,他就踩着我们出尽了风头,这次又利用小事大做文章,张局我们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啊!”
张德放道:“老孟,退一步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如果每个人都记得这句话,不做意气之争,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孟允声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如果那晚他不喝多,不主动挑衅张扬,的确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已经造成。
他们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张德放的目光在孟允声和房新伟之间徘徊,他在等待,看看两人谁有勇气出来承担责任。
孟允声道:“他到底想怎样?”
张德放道:“他想你们辞职!”
孟允声确信自己没听错,张德放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或者他,张扬是把他和房新伟一并恨上了,孟允声道:“他是体委主任,我们公安系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管了?”
张德放道:“现在军分区和国台办都盯住这件事不放,市里的态度也很明确,一定要搞清这件事的责任归属。”
孟允声道:“什么责任?难道我们警察遇到报案,连调查的权力都没有了吗?”他嘴上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内心却有些发虚,他害怕承担责任,熬了大半辈子才熬到了眼前的位置,就因为一次酒后失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不甘心也不情愿。
张德放知道孟允声底气不足,事情惹出来了,却又不敢顶上去承担责任。
房心伟很失望,不过他比孟允声看问题要清楚,他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是躲不过去了,与其等着上头处理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顶上去,房心伟道:“张局、孟局、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辖区范围内,如果说到责任,应当由我来承担,我决定正式提出辞职,辞去河西区公安分局局长一职,希望领导们能够批准,在此,我对自己给公安系统造成的不良影响表示深深地歉意。”房心伟表现出来的态度很诚恳,其实他是无奈之举,反正都要承担责任,不如主动一点,省得别人看低自己。
张德放欣赏的望着房心伟,在这种时候,房心伟能够主动顶上去,足以证明他还是有勇气的,反观孟允声,他甚至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指责张扬越是大声,越是证明他心虚害怕。张德放望着孟允声浮肿的已经失去模样的面庞,忽然想起那句老话,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在孟允声的身上体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孟允声此时内心非常的复杂,房心伟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让他松了口气,可是他又感觉到难堪,毕竟他才是这件事的导火索,房心伟只是一个帮凶,如果不是自己要求,房心伟是不可能被卷进来的,在这一点上,他非常愧对房心伟,可孟允声又缺乏主动承担的勇气,他心里还存在着一个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前局势不利,让房心伟出来顶一下,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启用他,把欠他的全都补偿给他,出于这样的想法孟允声道:“要不就换个别的部门?”他的话本来是好意,可房心伟听到却是心灰意冷,他认为孟允声实在太自私了,在这种时候,连一句人话都不说。
张德放没说话,孟允声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声道:“要不还是别辞职,先请个病假,趁机休息一下。”他认为自己的这个主意很好,咳嗽了一声道:“新伟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都没有机会好好放个大假,这次刚好可以休息一下,调整调整……”孟允声看到他们仍然没有什么反应,老脸有些发烧。
张德放低声道:“好主意,老孟啊,我看你也应该好好歇一歇了。”
张德放说出这句话绝非是为房心伟打抱不平,他对张扬很了解,这次招惹张扬的是孟允声,如果孟允声不离开,张扬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相比较而言,房心伟的问题反倒没那么严重,现在他主动辞职,过一段时间,只要风头过去,自己就可以找机会重新启用他,一个敢在关键时刻顶出来担当的人总是让人欣赏的。张德放也不想向张扬低头,可是他实在不想这场风波继续蔓延下去,目前为止他还只是一个公安局代局长,那个代字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
张德放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孟允声的家,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房心伟,来到楼下的时候,房心伟真诚的说了一句:“张局,谢谢!”
张德放低声道:“谢我什么?我又为你做不了什么?”
房心伟道:“谢谢你说了一句公道话。”
张德放笑了笑,他并没有急于上车,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递给了房心伟,房心伟接过,帮着他把香烟点燃,张德放抽了一口道:“我今晚去东江,希望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房心伟道:“明天上班我就会递出辞呈!”
张德放道:“不急,等我电话!”
张德放和房心伟在楼下交谈的时候,孟允声就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他很后悔,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他知道张德放不是什么好人,房心伟也不是,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鄙视他的人品,孟允声懊恼到了极点,其实自己应该表现的更有勇气一点。
南锡体育场地块终于正式竞拍了,参予竞拍的有省委书记乔振梁的公子乔鹏举、星钻集团方面的代表邱凤仙、金山集团总裁海瑟夫人,还有来自于南锡的两家当地开发公司。
因为市里已经把权力完全下放给了南锡市体委,所以这次竟然没有一位重要的市级领导过来参加,李长宇放权放得果然彻底。
拍卖现场也很简单,就是在老体委办公楼的二楼会议室内,除了南锡日报和南锡电视台两家媒体获准入内之外,其他的媒体记者一概谢绝。
张扬和体委的几位副主任,以及土地局、规划局、建委、公证处的领导一起来到了拍卖现场,他首先和几名竞拍代表见面,乔鹏举、邱凤仙这样的老朋友自然不必多说,来到海瑟夫人面前的时候,张扬笑着和她颔首致意道:“海瑟夫人,不知你什么时候对地产也感兴趣了?”
海瑟夫人微笑道:“一直都在做,张主任离开江城之后,我在江城的现代化影视娱乐城也是一个很大的地产开发项目。”
张扬笑道:“金山集团,我记得海瑟夫人过去的公司好像叫金莎?”
海瑟夫人淡然笑道:“我找风水先生看过,说金莎这个名字不吉利,沙尘是世上最不稳固的东西,建立在沙尘基础上的那是海市蜃楼,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这样,所以我改名为金山,是想恒久发展,讨个好点的口彩。”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道:“听海瑟夫人一说,我茅塞顿开。”
此时那边萧苕敏走过来提醒张扬时间快到了,让他去台上讲两句。张扬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时,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海瑟夫人,我听说你和董得志是老同学?”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海瑟夫人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她刹那间就恢复了镇定,淡然笑道:“你说的是前江城公安局的副局长吗?”
张扬点了点头:“是他!”
海瑟夫人道:“认识,普通朋友!”
张扬哦了一声,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大步走向了主席台,现场响起一片掌声。海瑟夫人一边鼓掌一边冷冷看着张扬,张扬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他是从哪里得知自己和董得志认识?难道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张扬整理了一下麦克风,乐呵呵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体委,应该说是老体委办公楼,我想今天应该是这里最后一次公开会议了,今天的拍卖结束之后,老体委和体育场地块就会迎来一位新的主人,这片记载着南锡体育辉煌和荣誉的地方必将永久的定格在历史的印记里。”
掌声响起,这次是梁成龙率先鼓掌,他虽然没有参加这次的竞拍,可是他很关心竞拍最后的结果,如果竞拍价格很高,他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工程款,他手头开工的工地太多,资金方面颇为紧张。
乔鹏举低声向梁成龙道:“张扬的口才越来越好了。”
梁成龙笑了笑,他压低声音道:“王均瑶来者不善啊,听说她的资金很雄厚,背后有美国财团的支持。”
乔鹏举不屑的笑了笑,论政治背景,他的父亲是省委书记,王均瑶只不过有一个省公安厅厅长哥哥,论经济实力,他的背后有何长安这只大鳄,他才不会怯场呢。乔鹏举低声道:“我反倒担心星钻多一些,查晋北和何总一向不对乎,如果他这次真的是为了搅局来的,恐怕就麻烦了。”
梁成龙小声道:“查晋北没来,只派了他的漂亮女助理,也许今天的火药味不会那么浓。”
张扬道:“南锡市委市政府把这次拍卖土地的事情交给了我们南锡市体委全权负责,我们会做好这次工作,秉着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让大家参与竞拍,我刚才看了看,缴过竞拍保证金的公司基本上都来了,现在是上午十点,我宣布,还没有到来的公司,你们的保证金被依法没收了!”
现场响起一片笑声,其实没来的只有星月集团,张扬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调剂一下现场的气氛,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正式宣布,南锡市体育场地块拍卖会正式开始,根据相关领导的指示,根据多方评估和测算,这块土地将作为商业用途,土地使用年限五十年,拍卖底价……”说到这里张扬故意停顿了一下,其实谁说到关键之处都会大喘气,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他才大声道:“八千万人民币!”
现场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说实话这个价格还算在意料之中,很多人当初预估南锡市政府会把这块地的起拍价定在一个亿,现在看来差不许多,这么多拥有雄厚实力的商家相互竞争,价格必然水涨船高,超过一个亿绝无悬念。
张扬道:“我就临时充当一次拍卖师,希望咱们能够拍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价格!”
梁成龙在下面道:“是希望拍出你自己满意的价格吧?”
现场又响起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