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
上报完了其他的调查问题,工作组又忙开了对张总编的调查。鉴于这个问题比较敏感,调查组只能秘密进行。
张总编停职了,组织上考虑为了正常的调查工作不被干扰,决定张界的秘书照常上班,日常工作改变为协助天赋副总编,工作性质不作改变。作为秘书,总编辑被停职自然对柳叶枚打击很大。当张总编被宣布停职的当天,她曾主动到工作组询问她还上不上班。
在调查张总编是否在报社包养情人的过程中,让工作组的同志没料到的是:他们走近了张界,也走了一幅幅令人动情的画面…
柳叶枚的真正身份是希腊籍华人,四年前从英国某大学新闻系毕业后,先后到过日本东北京大学和中国的人民大学进修。父亲和母亲的家族在当地都颇有名望。父亲原本指望她学成回到他身边,成为他跨国集团公司助手,可柳叶枚没有如父所愿,却在中国的一个地方报社做起了总编秘书。
张界认识柳叶枚是四年前的威尼斯,那年张界正好从美国回来,两个黄皮肤的人在油轮上用流利的英语对话,从世界的金融形势谈到亚洲的前景,从战争谈到和平,柳叶枚以为张界是日本人。当柳叶枚请张界谈谈日本经济在亚洲的前景时,张界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中国,从他对日本的不屑,柳叶枚明白了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那时的张界风度翩翩,谈吐不凡。也不清楚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柳叶枚发现对面这人,就是自己多年来梦里找的那个。回到船舱的时候,他们就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了。柳叶枚邀请张界到她的包舱里一聚,张界刚跨进柳叶枚的包舱,柳叶枚的贴身秘书立刻前来为他脱下外套,彬彬有礼把他请到了柳叶枚的商务间。进了枚叶枚的豪华套间,他就感觉到了柳叶枚不是一般的侨民,身份一定很特殊。
这时的柳叶枚像变了一个人,一改刚才的模样,歪着脑袋,撒娇般的对张界:“张先生,你能帮老乡一个忙吗?”
柳叶枚用流利的中文:“绰绰有余。”她邀请张界和她一起到希腊研究一个产业经济课题,希望张先生指导她。那时的张界受导师之托,也正好在做一个与希腊文化有关的课题。于是他:“指导不敢,提意见还是可以的。”柳叶枚高兴得跳了起来。她当即叫来贴身秘书,宣布她要为张界和她的希腊之行举办派对舞会,油轮上有身份的人士将得到邀请。
张界弄不明白,柳叶枚究竟是学者还是富家千金,但出于礼貌,这样的问题是不能打听的。舞会上柳叶自然和张界成了目光的焦点,别人都有意无意的照顾他们,舞会的第一曲和最后一曲都是他们俩独舞,所有的人客人和朋友在一旁替他俩鼓掌,这是一个愉快的夜晚。舞会后,张界把柳叶枚送回房间,柳叶枚主动拥抱了他,并轻轻的吻了他。
到了希腊张界才知道,柳叶枚是跨国集团总裁的宝贝千金。他俩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欢迎,连当地的市长也出面接待他们,这让张界受宠若惊。柳叶枚对于家族的辉煌却淡然处之。
柳叶枚的希腊研究课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倒是成全了张界的希腊文化课题研究,柳叶枚俨然成了他的秘书和生活助理,这让张界深感不安,柳叶却乐此不疲。论学问,柳叶枚不在张界之下,但在张界面前,柳叶枚总是表现的谦虚有余自信不足。
在离开希腊的时候,跨国公司总裁,也就是柳叶枚的父亲亲自接见了张界。在柳叶枚的极力褒扬下,总裁对张界赏识有加,并郑重其事的对张界:“年轻人,如果你留下来,你就可以成为公司的董事,工作由你自己挑选。”那时,柳叶枚是多么希望张界能答应下来。可张界的回答是:“我在美国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谢谢总裁的厚爱。”柳叶枚的父亲当然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顺水推舟:“好吧,年轻人,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想好了随时找我。”
柳叶枚知道,张界想着中国,他的梦想在中国。在希腊的那段时间里,张界不但完成了导师交给他的课题,同时把在希腊的各种见闻以新闻的形式写出来,发表在美国知名的大报上,这一系列报道后来获得了同年度普利策新闻奖的提名。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总裁又向他发现邀请,请他到法国公司去做董事总经理,张界还是婉言谢绝了。这期间柳叶枚每周都要和他通话,那时他正准备回国。他把回国的想法告诉了柳叶枚,相反,柳叶枚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支持他的选择。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柳叶枚居然也来到了中国,并一直陪在他身边。
张界回国之后就进了一家报社,一边工作一边研究中国媒体。凭借国外学习和工作的资历,很快就任该报总编。他多年没有在国内工作生活,对中国的实际情况缺乏了解,这家报社很快陷入亏损状态,柳叶枚拿出她的私房钱替张总编度过了难关,后来那家报纸获得了很好的发展,但柳叶枚的私房钱至今没有获偿,张界一直内疚,因为当时柳叶枚出钱是同有办理正常手续的。正当报社如日中天的时候,张界主动离开了报社。后来,在有关人员的邀请下,他来到了现在这家报社,柳叶枚也在这时跟着他进入这家报社。
现在张总编被停职,柳叶枚一定会再度让她父亲邀请他。当然这是后话。
工作组调查到这里,觉得张总编不但没有包养情人,反而觉得张总编是一个有民族情节的报人,值得尊敬,也值得挽留。
调查报告就这样打上去了:…应该给这样的知识分子提供更多的空间,让他能为新闻事业多探索出几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