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从歌舞厅追出来,拦住正要打的的狄花儿。狄花儿没有理会李老师,她绕过李老师,冲另一个方向走去。李老师追上狄花儿,说我有个办法可以找到那个姓杨的。狄花儿停下逃跑的脚步,李老师把一个纸条递给她狄花儿,说这是他的车号,我把他那辆新奔驰车号记住了。你拿这个车号到车辆管理所一查就知道他是哪个单位的了。狄花儿接过纸条,还在不停地低声抽泣。李老师说想不到你也会哭,真没出息。狄花儿听李老师这么一说,突然就不哭了。李老师说让我开车送你吧?狄花儿摇头,自己拦了一辆的士,钻了进去。

 狄花儿用李老师给她的那个车号,查出了杨病中的地址。她从车管所出来,直奔那个地址而去。一幢大楼竖在她的面前,中天建材公司的招牌高挂在楼门上。她坐上电梯来到十层总经理办公室,看见杨病中正在里面打电话。她没敲门就闯了进去,说姓杨的,你让我好找啊!杨病中看见狄花儿,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他飞快地放下电话,说你怎么来了?狄花儿发出一声冷笑,说想不到吧。杨病中站起来为狄花儿泡了一杯茶,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说我正要去找你呢。狄花儿说算了吧,你连打电话都没时间,怎么会去找我?杨病中说最近公司出了一件麻烦事,我一直为这事烦着,所以没跟你联系。狄花儿说肯定是有人查你的帐,而且弄不好公司还会破产,对吗?杨病中的身子往前一倾,说你怎么知道的?狄花儿大笑起来。

 实际上,狄花儿说这话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真就让她说对了。

 她想尝尝坐老板椅是什么滋味儿,就把杨病中拉下座位,自己坐了上去,这一坐不要紧,吓了她一大跳,原来,在杨病中的办公桌上,正好摆放了一份协议书,上面的名头是:关于向蓟原大地建材公司供应红砖的协议蓟原大地建材公司?不正是爸爸开的公司吗?爸爸说,他的公司遭遇了一场辟司,一个姓杨的老板供应了他一批红砖不合格,出了质量事故,建筑公司起诉索赔,因为姓杨的隐姓埋名跑了,他只好呑这个苦果,自己赔偿了对方500万元的损失。

 看来,这个姓杨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采花骗色的杨病中啊。这个流氓不光是骗女人,连生意声上的伙伴也不放过啊!

 狄花儿心里暗暗吃惊,表面却装得异常镇静。她想,要想治住这姓杨的,绝不能打草惊蛇。得慢慢考虑对策…

 于是,她一改自己进屋时的愠怒的样子,马上拿出一副笑脸,佯装出陶醉于老板椅子上的神情,说,呵呵,如今我也成了大老板了!

 杨病中看着狄花儿,发现她笑的时候真是妩媚极了,他同时也捕捉到狄花儿嘴用带出的一丝嘲讽,想也许我低估了这个女孩儿的智商。以他的经验,大多数女孩儿遇到这种事都自认倒霉。聪明的当是得了教训,以后遇事多个心眼;愚蠢的就会呼天抢地。破罐子破摔。狄花儿好像不是属于这两种人的一种。狄花儿瞥了一眼满腹心事的杨病中,收住笑说,你们这些男人,我还不清楚吗?想要甩掉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就把自己说得很惨,不是破产就是坐牢,生怕我们缠住你们要经济赔偿。还有,你那个手机,怎么销了号了?杨病中吞吞吐吐刚要张口,狄花儿马上把他的话打住,说,不用说了,肯定是因为手机丢了,对不对?杨病中想不到这个女孩儿能把男人摸得这样透,他吞吞吐吐地说你看你说的…狄花儿说看来你是想从此销声匿迹甩掉我对不对?杨病中说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你就直说吧,你想怎么样?狄花儿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难道我会死抱住你不放手?你的感觉也太好了,我跟你,我就当是被狗咬了…杨病中说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你这性格谁不知道呀?好像是戳到了自己的痛处,狄花儿的眼泪一点一点冒出来。狄花儿声嘶力竭地嚷道谁说我不在乎?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杨病中有些吃惊,掏出一张面巾纸要为狄花儿抹泪。狄花儿把杨病中的手拨开说我要跟你结婚。杨病中把手缩回去,说你看你,又是哭又是笑的,还拿我们老实人来开玩笑。你狄花儿怎么会把自己的感情吊在一棵树上?你不是说你从来都不在乎感情吗?狄花儿说以前是,但是自从我认识你以后,我就发觉自己变了。我一直想否认这种感情,就是那天你爬到我身上,甚至住到我的屋子里,我都还没承认。直到那天你说难我安玻璃,我做了满满一桌菜,等你好几个小时,才发现我是爱上你了。

 狄花儿说得很动情,妩媚的脸上挂满了滑落的泪珠。杨病中发现狄花儿瘦了不少,脸出奇的白,像抹了一层墙粉,凹下去的两腮落下两片立体的阴影,只有丰满的嘴还如原来一般娇艳。杨病中的身体立即发生了某种原始的冲动,他用手为狄花儿擦泪,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对感情不在乎的人。狄花儿说这么多年来,我装疯卖傻,目的就是想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知道只要爱上某个人,我就会全心全意地去对他,自己一点一点地迷失,到头来受伤的一定是我。可是没想到,千躲万躲,我还是爱上了你。狄花儿抽泣着,杨病中一把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他征服一个漂亮而聪明的女孩儿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想当你追一个女孩儿的时候,你追她就跑,而你逃跑了,她一定会来追你,甩都甩不掉,这是一定的。杨病中用手抚摩着狄花儿的头发,说花儿,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给你打电话,不该不去看望你。你别伤心,其实我是爱你的。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狄花儿抬起头来,说不,是我不好,我太霸道,太不温柔了,相信我,以后我会改的。狄花儿的抽泣声被杨病中的嘴唇压住了,他们俩在办公室里吻了起来。吻到动情处,杨病中撩起花儿的裙子,要求做一次,狄花儿这时不敢装假反抗了。在整个过程中,她只是不断地问杨病中,你真的爱我吗?杨病中用实际回答狄花儿的问题。这种排山倒海的**营造了虚幻,杨病中想狄花儿是真心爱我的,不然她不会这么顺从我,在办公室里就主动迎合了我的要求。

 狄花儿从杨病中的公司回来,马上给爸爸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找到了骗他的那个杨老板。他还告诉爸爸要着急,等她慢慢拿到所有证据再找他算帐不迟。哪知爸爸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起来。说,不用等待了。蓟原市法院已经缺席审判了。只要找到杨病中,法院执行庭的人就会立即赶到他的公司,查封他的帐号,将那500万元的赔偿划拨到大地公司的帐号上。狄花儿听到这儿喜出望外,立即告诉了爸爸中天建材公司的办公地址和电话。爸爸要她进一步稳住这个杨病中,说是执行庭的人什么时候出发还不好说。狄花儿嗯嗯地答应了。手机看小说访问..

 杨病中与狄花儿合好之后,过去隐藏的毛病通通都暴露了出来:酗酒、赌博,还常常彻夜不归,有时会在酩酊大醉之后把酒满肚子的山珍海味带到狄花儿住的房间里来呕吐。吐过之后,他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狄花儿唱歌回来,才把他吐出来的东西收拾干净。但是屋子里免不了酒气熏天,连刘牡丹都捂了鼻子说,花儿,你怎么找了个酒鬼啊!这时,狄花儿不得不拿出自己珍藏的法国香水,喷洒了整个屋子。狄花儿对于自己这样的忍耐觉得奇怪,心想要是在以前,我早就把他一脚踹出大门了,我怎么变得这么有涵养?难道我是彻底向他投降了?

 正这么想着,狄花儿给杨病中打了个电话。手机里传来搓麻将的声音。狄花儿说你该回来了吧。杨病中说急什么,我现在手气正好呢。杨病中根本没让狄花儿说第二句话,就把手机给挂了。这样对杨病中进行了无数次催逼,狄花儿又适应了杨病中的打麻将。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狄花儿笑着对自己说,目的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为了实现它,它可以改变人的一切一切。

 有一天晚上,杨病中请他的哥们儿高个子和矮个子吃饭,他带着狄花儿早早来到那个知青饭店。坐进了当时请周大脑袋吃饭的那个包厢。杨病中说还记得这个包厢吗?狄花儿看看四周的墙壁,说这不是请周大脑袋吃饭的那个包厢吗?杨病中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当时你就是在这儿与周大脑袋搂抱亲热的。狄花儿说那时我喝醉了。这时,包厢的门推开了。高个子带着三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走进来。高个子说,大哥,我把她们给带来了。狄花儿皱了皱眉头,杨病中向那三上女的招手。那三个女的坐在杨病中和高个子的身边,她们亲热地拍打着杨病中的肩膀,说大哥,好久不见了,不理我们了。杨病中嬉皮笑脸地说我工作太忙了。有一个女的拿起杨病中的手机,说哟,又换手机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一个手机吗?杨病中说我说过吗?那个女的用手拧住杨病中的耳朵说你说过的,怎么不认帐了?你这是什么记性啊。杨病中说好吧,什么时候给你买一个。杨病中旁若无人地与几个女的打情骂俏,把狄花儿当了“透明。”一股怒气从狄花儿胸中升起,她站起来想走,可一转念又坐下了。杨病中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狄花儿,看她又坐下了感到有些奇怪。狄花儿把心头的火一点一点压下去,她想今天杨病中故地重来的目的是报复,他惦记着我跟周大脑袋的那一个吻,这说明他十分在乎我,千万别让他的伎俩破坏了我的大计。

 识破杨病中的阴谋,狄花儿出奇地平静。她本想故意生气,但是她奇怪自己怎么也生不起来,相反心理还有几分快意。她对那几个女的说,你们谁能把杨总灌醉了,我给你们买手机。杨病中说,花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狄花儿说你不是好这一口吗,今天我放你一码。

 这天晚上,樱花酒店里歌舞厅特别乱。来了几个小混混,相互为了争舞女,竟打了起来。警察来了一看,就把演出节目取消了。刚刚化了妆的狄花儿知道没“戏”了,就提前回到了住的地方。当她推开卧室的门时,一下子惊住了,杨病中竟和另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睡在她的床上。看到这一幕,开始她的眼前一黑,但是立即就稳住了自己,她在茶几上拿来了一把水果刀,朝杨病中冲过去。杨病中听到动静,手里抓起车钥匙,和那个女人赤身裸体逃出房间,钻进轿车,一溜烟地跑了。狄花儿从楼上追下来,把手里的刀对着那远去的轿车砸过去。刀子跌落在地上,狄花儿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轿车飞出了院门,她的脑袋轰的炸了一下,她这次是实在伤透了心。这些日子,她本来是一忍再忍的。可是杨病中像是故意刺伤她,处处与她作对。今天晚上,他把这最后的一点儿温情和脸面都撕破了。狄花儿觉得自己累极了。没有丝毫精力再去回想发生的事情和今后的事情。

 她回到卧室里,感到全身都不自在,好像哪儿很痛。她摸了摸胸口,那里好好的。她想,我犯得上为这么个人心痛吗?排除了杨病中的原因,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她吵醒。她拿起放射,里面传来杨病中的声音:花儿,对不起,我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的。狄花儿对着话筒咆哮,滚,你这个畜生,我永远也不要见你。说完,就狠狠地摔下话筒。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了这样?为了目的,恏曾想与狼共舞,装装样子假惺惺地与他过上一段情人的日子,可是,现在看来,这种装模作样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这是不是背叛了虎子哥,她的虎子哥在惩罚她呢?想到这儿,她的心口真的痛了起来。

 她实在躺不下去了,翻身下床,先是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是这个人想跑掉,问执行庭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爸爸说,现在法院虽然说得好,但是他报案之后,一直没有动作,看来,得打点打点才行。他告诉花儿,别着急,他在蓟原那边做做法院工作,争取早点儿让执行庭的人过去。

 狄花儿听了爸爸的话,马上有了几多的烦燥。接着,她打开微机,联上网络,再次启动了,上的虎子哥头像黑着脸木在那儿,毫无动作。这说明他一直没上网,也没发现的留言。她击活了他的头像,发现自己“我要去做歌女了”的警告还留在那儿,对方没有回应。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上网,或者是上网也没有看到。于是,情急之下,她来不及多想,顺手在留言框里敲打了以下几行字:虎子哥,我让一个大款骗了,你管不管我?

 狄花儿在电话里的咆哮将杨病中的耳朵震得发麻,接完电话,他就把手机扔了,舒舒服服地吁了一口气,像把一副担子从肩上卸了下来,随后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身边的女人,说多给你两张,压压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