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东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村庄,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自己被乡亲誉为神童,十五岁就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学,乡亲们期盼着自己当大官,最起码也要是个大老板,可是自己都二十啦,却一事无成,就这么从城里灰溜溜地回来了。

 看着村口的那对儿很久以前就有的大石狮子,李振东再次心里愧疚:“娘,儿子对不起你,给你丢人,这次我要留在你身边好好伺候您。”

 出租车驶进这个小村,小村的面貌还显得比较富裕,平整的水泥街道,整齐的新房,特别是街道两边载着很多电线杆,上面很多的黑色电缆,一看就通上了电话,网线什么的,赶上电时代啦。

 李振东看着窗外,轻声说:“师傅, 前面十字路口,向西,第三个电线杆前,停下就成。”

 出租司机没说话,出租车却很快来到电线杆旁,李振东看着电线杆,心里一阵的澎湃,终于到家啦。

 方建民付了车费,跳下车,把自己的两个皮箱从出租车里拎下来,轻声问:“师傅,到家喝口水吧?”

 “不了,还赶着回去呢,呵呵。” 出租车快调头离去。

 李振东刚想走过电线杆,上前敲门,这时,街道上有人很大声地喊道:“这不是李振东吗?回来干嘛?你娘前几天去世,你都不会来,现在咋的就回来了呢?”

 李振东听着不顺耳,不过却知道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娘竟然去世啦,李振东才注意到电线杆上还贴着白色的纸,好想写着什么享年53岁。

 李振东感觉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李振东的爹死得早,他是自己娘一手带大的,生活刚好些,娘竟然去世啦,从不流泪的李振东,脸上无声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那位说话的老人满脸通红,神情很是愤怒,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身边有个女人想拦着他,可是那老人大声吼道:“滚,一边去,俺就是看不惯这种白眼狼,他娘多不容易,现在死了,他连回来看一眼都没,今天,老子就是要教训教训这小子。”

 看样子女人是老人的儿媳,挡在老人前面,伸手死死抱住老人的胳膊,大声说:“那是人家的事儿,爹,你别气坏了身子,你给俺回去安生,要是再找事儿,俺就不跟你儿子过啦。”

 这时,大街上,又走来个女人,来到李振东近前,高挑的女人伸出白白的手,伸手抓着李振东的胳膊,轻声说:“东子,回来就好,别哭了,哭的小婶儿心里难受。”

 高大的李振东此时却什么也不清晰“噗通”跪到地上,嚎啕大哭,眼泪滴答到地面上,很快湿了一大片,有力的大手按在地上,地面的脏,李振东根本顾不到了,只有一声声的痛哭。

 “喂,你小子要哭,去你姑的坟前哭,别在我们的大街上。”倔强的老头,虽然被自己的儿媳拉住,过不来,可是喊声还是很响亮的。

 “老迷叔,你少说些,东子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谁还没有些急事儿,东子起来,别理他,你嫂子没在家,先到婶儿家喝口水。”高挑的女人终于把东子拉了起来,毫不顾忌地把李振东的胳膊抱进自己的怀里,那对颤颤的小山,直接和李振东的胳膊磨蹭在一起。

 这时,第二根电线杆旁边的大门“咣当”大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的脸很长,眼睛很有神,皮肤暗红,看样子没少被太阳照射,披着件上衣,来到街上,四下一看,大声问道:“老迷叔,你闹个啥?”

 那高挑女人,看到瘦高男人,依旧抱着李振东的胳膊,很大方地说:“东子回来了,他嫂子又没在家,让他去俺家坐坐。”

 那个倔强老头子好像也气儿消了许多,被自己儿媳拉着走啦。

 “不用,一会儿,他嫂子就回来了,李全家的,你该忙啥,忙啥去吧。”男人的话,让高挑女人放开了李振东,转身回家去了。

 街道上,很快就只剩下大哭的李振东和这位披着上衣的男人。

 男人大步来到李振东前面,仔细看了眼,才低声说:“唉,东子,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李振东抬起头,看到披着上衣的男人,哭着说:“魁叔,我真的不知道啊!”“唉,是啊,你娘病危的时候,一直给你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她走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当时怎么就打不通你的手机呢?起来吧,先把你的东西放到家里,一会儿,我带你去你娘的坟上看看。”男人说着伸出大手,拉起李振东,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青年,陈大魁心说:“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耐看啦,给我家三妮正好配成一对儿。”

 李振东听着魁叔话,眼睛红了,朝着南方的天空,心里暗暗喝道:“石涛,金玫玫,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娘,原谅不孝的儿子,回来晚了。”

 正在这时,远远走来一个女人,李振东看出是自己的嫂子,心里不由得一阵乱跳,嫂子还是那么的漂亮,纤细的小腰扭动着,脚步还是那么的轻盈,齐耳的头黑亮光滑,样式虽然不时尚,可让李振东看的却是心里乱跳,特别是嫂子那双眼睛充满了智慧,还有那一丝丝李振东不敢乱想的东西。

 李振东看着嫂子,脑海里闪现出去年夏天那件事,心跳的就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