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永给爸爸抱在怀里,兴奋极了,头上的小皇冠歪了,斜挂在脑袋上,可他还是不管不顾“格格”地高声张嘴笑着,露出雪白的小牙齿。温泉如同镶嵌在山岩间的宝石,在清冷的夜晚,氤氲着乳白色的水汽。

 四周圆木砌的矮墙,头上是巨大的玻璃屋顶,冬天夜晚清楚的星座,闪烁的银河,只要抬头,都纳入眼里。冬和坐在水中,皮肤因为热气蒸得粉红,头发湿湿搭在额头上。他的眼睛离不开小永。

 小家伙穿着充气泡泡衣,漂在水面上,象只小乌龟。很显然小家伙非常喜欢水,一节节的小胖胳膊小胖腿打着水面,击起的水花喷在他的肚皮上,脸上,就高兴得“嘎嘎”地笑起来。冬和一伸手,扯着他的脚丫,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用手捧着水,浇在小家伙的身上,这让小永非常非常兴奋,四肢踢打得更加勤奋,手努力地靠近爸爸的身体,好不容易逮到爸爸的手指头,就往嘴里送。

 冬和吓得连忙抽回来:“不行,宝宝现在的牙齿跟鲨鱼一样,会把爸爸的手指咬断。你想吃奶吗?”小永没吃到爸爸的手,很不满足,嘴里“爸爸,爸爸”

 叫个不停。由于这是小永唯一的中文词汇,所以使用频率非常高,饿了要喊,困了要喊,高兴了要喊,委屈了要喊。

 反正爸爸就是他的小小的世界。冬和只好把小永从水里捞出来,脱了充气衣,用毛巾把光溜溜的小家伙给擦干,套上尿布,然后放在水边的篮子里,把奶瓶塞在小永的手里。

 最近他小永的活动量增加,长得也很快,胃口大很多,冰箱里大瓶大瓶的奶消耗得很快,杨牧开玩笑地说,得在院子里养头牛,才能满足供应。

 “小家伙吃完奶,就要困了吧?”杨牧悄悄潜到冬和的身边,手环上他的腰。冬和吓得浑身一僵:“吓死我,你怎么没有声音的?”“嘿嘿,”杨牧坏笑着“鳄鱼向猎物进攻的时候哪有发出声音的道理?”

 “噢,我还不知道你是鳄鱼呢!”“平时不是,现在是。”冬和在杨牧的眼睛里看见欲望的光彩。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永,宝宝闭着眼睛吃奶,已经快睡着了。

 “我们过来坐!”杨牧并不着急,拉着冬和的手,走到温泉的另外一边。温泉里的水引到一米多高的平台,再洒下来,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工瀑布。两个人坐在小瀑布的下面,感觉水流击打在脖子上,暖暖的,稍微带着力度,仿佛天然的按摩。

 “好舒服!”冬和不禁从心里感叹。“腰好一些了吗?”杨牧侧头问。“嗯,好很多了。要是整个冬天都泡在这里就好了。呵呵。”“你喜欢我们常来。”

 杨牧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看那里!那是不是北斗星?”冬和抬头顺着杨牧指的方向看去“嗯,好亮,好耀眼。”冬和收回目光,却发现杨牧仰头张着嘴呆在那里,于是问:“你在干什么?”

 杨牧忽然起身,带起巨大的水花,然后他好象在空中接到了什么,坐了回来,说:“接到了。”冬和皱着眉,一脸不解:“你在搞什么?接到什么了啊?”

 “北极星啊!那么大的一颗星星,太重,就掉下来了。正好给我用嘴接住。”冬和“扑嗤”地笑了“你骗小孩呢?小永都不会信你。”“我说真的,不然我把星星给你。你要不要?”

 “怎么给…”冬和还没说完,杨牧的嘴唇已经压上来,停在距离冬和的嘴唇一厘米的地方,低沉沙哑地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冬和从眼睛里开始微笑,一边迎上去,一边说:“要。”

 杨牧火热的嘴唇贴上冬和的,温柔地捕捉,在牙齿上一颗一颗地亲吻着,然后,舌头悄悄撬开冬和的牙齿,伸进他的口腔:“星星到了,接住。”舌头卷在一起,纠缠着,追逐着,无限的甘甜和芬芳就着水汽弥漫开去。

 杨牧的手托着冬和的头,嘴唇碾过绯红面颊,在耳边轻轻嘶咬,舌尖在耳廓处一舔,冬和的身子传出一阵颤栗筛动,喉咙间传出破碎的呻吟。

 杨牧继续在耳垂根肆磨,慢慢转到修长的脖颈,在喉咙的突起上,反复吻着,舔着,感到冬和咽了一下口水,他的下身随即抬起头来。杨牧来到精致的锁骨,在性感的凹陷出,用鼻子感受着,嘴唇碾动着。

 双手欺上胸前的两点的瞬间,听见冬和“啊”地叫了半声,剩下的全吞进肚子。他的手上开始用力,带着火一样的温度,烫着冬和平坦的小腹,瘦而不弱的腰身。

 感觉手里握着的身子越发热起来,呼吸也开始沉重,目光迷离,妩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冬和的双手抓着岸边的水草,紧咬着双唇,皮肤渗透着情欲的红。

 杨牧忽然抓住了他的下肢,一用力把他举在胸前,冬和顺势把腿搭上杨牧的肩膀,在杨牧的身后交盘着,杨牧的双手托着冬和紧致细窄的臀,一埋首,将他的欲望含在嘴里。

 “哥!”冬和努力压抑,可是还是没抵住那炽热的温度包围,终于喊出来“啊…哥!”杨牧吞吐吸纳,舌头配合着,舔在敏感的龟头,手慢慢退到后面,在臀门附近温柔挤压推按。

 见冬和没有抗拒,手指推进去,冬和身子僵了一下,杨牧另外一只手连忙安慰地拍着他的臀部,等他放松下来,慢慢地向深处插去,轻轻地转动,关节尝试着弯下来。

 就听见冬和再一次“啊”地呻吟出来,杨牧没有停,在冬和的体内,用各种姿势挑逗着,勾引着,久未经情事的冬和根本无法抵御这种温柔攻势。

 他的头后仰着,顶在粗糙的岩石上,双臂抓着水草紧绷着,盘在杨牧身后的双腿绞在一起,脚趾互相纠缠着,用力得仿佛要绞碎彼此,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四处流窜着,寻找出口。

 后面的麻痒,性器在杨牧的高温的吞吐下,已经到了兴奋的巅峰,所有的冲突和激荡都集中在被杨牧大力允吸的欲望,引而不能发。

 冬和睁开眼睛看着深蓝色的天鹅绒一样的天幕上,缀满亮晶晶的星子,忽然所有的星星都开始坠落,如同下雨一样,满天都在下星星,仿佛整个银河都倾泻下来。

 冬和感到那股热流停顿了一个瞬间,终于爆发一样冲了出去。星星在降临前带来一片耀眼光芒,冬和觉得整个意识都在那片夺目中暴光,爆发。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安静得如同…记忆好象给强风卷走了一扇门“忽”地回到分娩的那天。昏迷之前的一刻,是和此刻一样的寂静无声,是的,没有婴儿的啼声,他的孩子,没有哭。

 杨牧感到口中的欲望抖动中却又僵直,于是狠狠地吸了一下,随即离开,就在他吐出来的瞬间,白色的精液飞射出来。

 他抬头看着,冬和仰头看着天空,没有反应,然后盘在自己颈后的双腿慢慢顺着自己的肩膀滑落水间,双臂也舒展开,身子虚脱一般,软软地瘫下来。

 杨牧有一瞬间的闪神,冬和的身子沿着岩石退下来,无声地淹没在水里,直到水淹过冬和苍白如死的容颜的刹那,杨牧忽然意识过来,一把将他捞起来,那具身子象断了线的木偶,凭他怎么摇晃,竟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仓惶恐惧象冰雪一样封闭了杨牧全身的血液,半晌,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响彻漆黑的夜色之中:“冬冬!”***

 “你做的很好,宝宝在你身体里的八个多月,一直很健康,问题出在被胡茵囚禁的八个多小时里,子宫收缩得太厉害,导致胎儿的缺氧窒息。”

 杨牧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梳理着冬和的头发。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不象刚醒过来,得知孩子出生就死亡的时候,那么狂乱和绝望。现在的他,乖乖躺在床上,听着杨牧慢慢诉说当天晚上他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情。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因为身体上的无力,显得脆弱。他听到“窒息”两个字的时候,眉头不禁皱起来,明显地吸了口气,压抑着声音问:“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是,死的吗?”

 “不是,但呼吸很微弱,抢救了三四个小时无效,才…”“嗯,我知道了。”冬和闭上眼睛,向床里缩了缩身子,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蜷成一团:“他,长的什么样子?”

 “非常漂亮的孩子,很乖,很勇敢。”冬和带着眼泪笑了一下:“真能骗人,刚生下来的孩子红乎乎,皱巴巴的,能怎么好看?”

 “我没撒谎,是真的。他一直没睁开眼睛,可是我知道,那双眼睛一定象他爸爸一样动人,他总是蹶着嘴,就象我们之前在片子里看到的那样…”

 “别说了!”冬和打断杨牧,他的双手捂在脸上,哽咽的声音从指缝间挤出来:“别说,求求你…”冬和说着话,身子和腿蜷在一起,抖了起来,原本颤动的声音里开始倒着气地呻吟。

 杨牧感觉到不对,连忙把他抱在怀里,拉开他的双手。面色青白,双目紧闭,身体上不能控制的痉挛促使他的牙齿打架,杨牧熟练地掰着他的下颚,手立刻伸进去抵住他的舌头,顺便撬开他的牙齿,在他耳边坚定地说:“乖,别咬自己,好了,马上就好了。”

 冬和在杨牧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和熟悉的味道,紊乱的呼吸于是慢慢平静,身体上的抽搐缓解了。

 杨牧感到手指上的疼痛减轻,压力逐渐没了,才把自己的手从冬和的嘴里抽出来,话语开始温存:“好了,好了,没事儿了。”

 见冬和的脸上有了血色,眼眸睁开,视力集中能看人了,才腾出另外一只手把床头的水杯拿过来,喂到冬和的嘴边:“喝点水,来。”

 杨牧手上用力,扶冬和坐起来,让他就着自己的手,慢慢地饮水。冬和从那天得知孩子的事情,腹痛的毛病瞬间发作了,前两次发作的格外凶猛,嘴和舌头立刻就给咬破,疼得满床滚,最后都昏过去。

 后来虽然一提到孩子肚子还是会疼,但程度轻了很多,只要有人在身边顺着,情绪一稳定下来,疼痛就自然消逝了。喝过了水,杨牧把药丸放在手心,伸到冬和的面前:“把药吃了好不好?”

 冬和点了点头,把药吞到嘴里,喝水咽下去。杨牧让他躺下去,冬和却侧过身,面向杨牧:“哥,你让我靠一会儿?”

 杨牧脱鞋也上了床,躺在冬和的身边。冬和忽然靠上来,双手环抱着杨牧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却没有哭,只是长久地呆着,一声不响。

 杨牧一手在他腰间扶着,一手仍然抚弄着他柔软的头发:“小永想你想得总是哭,你要不要见见他?”冬和的手一下箍紧了,用力地往怀里钻,摇着头:“不要,我谁的孩子都不要见,别,别抱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