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于闽在家已经无聊之极了,在北京也没什么亲戚,已经在家闷了四天了,想着林威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家亲戚那儿,怎么着也得初六、初七才能回来。

 没想到下午林威打电话来说有两张招待券,挺近的,就在翠宫饭店,问去不去玩,想着也好几天没见了,林威不的怎么样呢,好歹弄了两张招待券当幌子,于闽也就答应了。

 第一眼看见林威,于闽的心就动了一下,这几天没见,林威变瘦了,一张脸上就剩一双明媚的眼睛和诱人的红唇最突出了。

 今天林威难得带了隐形眼镜,把自己漂亮的眼睛露出来。因为两人是临时决定来的,没有约时间,所以壁球是玩不上了,林威又想游泳,所以就以游泳作为第一个项目。更衣室里林威白皙的肌肤引得几个“老男人”

 多看了两眼,被于闽一一瞪了回去,总算没过来搭讪。两个人是一起学的游泳,心里对彼此也都有个谱,竞赛似的游了两百米,林威首先叫了停。

 于闽看林威把泳镜推上去,露出漂亮的眼睛,戏谑的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孩就得叫停。”林威抹了把脸,放松的游着,偏头问:“为什么?”眼光随着水波一起流动。

 “想你小时候,游泳班里每次差那么几米就到头,你就不游,伸手就抓老师的杆儿每次都让老师拿杆打。”

 “谁说的,”林威见他揭老底,不禁有点恼了“现在反正我不是那样儿了。”“那刚才是谁差好几米呢就不游了,叫停。”于闽逗他玩“是哪只小狗?”

 “不是这只,”林威索性耍赖,在水里一翻身,快速地向前游走了。游了半天,林威见于闽没追上来,就回头看,发现他被一个女的给缠住了,就着恼了,有些赌气的来回游着。

 又到了池子边儿上,回头看那女的还缠着于闽,有些气恼的回头,心里暗自咒骂。抬眼却发现池子边儿上蹲着一人,低着头正看他。习惯了带眼镜才看清楚的感觉,没眼镜看得这么清晰还真让他有点不适应。

 警惕地看着岸上那人露出一嘴的白牙,冲他笑了笑。“我叫米扬,一起游怎么样?”看着那人摆出一个自以为很美的笑容,林威心里暗自道:“有病。”转身游走了。然而刚游两下,就听后面传来“扑嗵”的跳水声,回头见后面那个男人掀起一片白沫,朝他游过来。那男生的脸在自由泳的动作中,左一下,右一下的露出半个来,诡异的可怕。米扬在林威边上停下来,脸上的水还没流完,就冲他露齿一笑,张嘴要说话。

 可是就听面前的男生尖叫一声,然后一片水花打上他的脸。林威的一声尖叫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于闽的,于闽看着林威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自己游来,不禁也担上心,抛开边儿上缠着他的女人,迎着林威游上去。

 一侧身揽住了手忙脚乱的林威。“怎么了。”于闽拍着林威的背安慰他,嘴轻触林威的额头。

 “一个变态。”林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只手还往后面指去。目光也稍稍往那边一跟,乍一看,那人就在后面,更是大张了嘴,仿佛就要大喊,结果愣是没喊出来。

 “是你?”于闽挺诧异的看着那人,然后拍着林威的背:“没事儿,没事儿,他虽然讨厌,但还不算是变态。”刚刚缠着于闽的那个女人也游过来,凑趣道:“哎呦,他可是君驰公司的…”

 “是吗?”于闽有些冷淡的打断,回头对米扬说:“请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拉着林威游走了。米扬眯着眼睛,看他们离开。

 桑拿室里,于闽往石头上浇了一勺水,看着蒸汽腾腾的升起。林威平躺在最高的台子上,蓝色的浴巾平铺在他身下,更衬得他在朦胧的雾气中愈发瘦弱。

 “你小子还不赖啊!见着变态还知道跑。”于闽轻笑道,手轻轻的覆上他的胸膛,看他睁开眼,扭头看自己。“切!我的感觉,那敏锐。”林威有些得意的笑“我一看他就不像正常人。”“没那么严重。”于闽嗤笑。

 “哎,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原来去过酒吧两次,挺讨厌的!没事儿别理他。”于闽的手轻轻在林威身上移动。林威抬手把他的手扒拉下去,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要不是你跟那女的没完没了的,我能一人游,招一个变态?”

 “对对对,都是我不好,反正没事儿别理他,他估计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知道,我一看他那脸就恶心。”于闽放声大笑,雾气蒙蒙的没什么穿透力“别呀,我看人公子觉得自己长得挺帅的呢。”

 “切,那衰脸。”林威不屑的转过脸,又大力的动了一下,趴在台子上。“按摩按摩。”于闽任命的开始给他揉背“外面不是有按摩师,在里面你急什么?”林威闷闷地说:“那些人的手,还想摸我?哼,我可受不了。”

 “是,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啊。哎,心甘情愿的给你当小工吧。”“就是,别人想摸我还没门呢,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林威侧过脸来,瞄了他一眼。于闽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直冒火,拧了下他腰上的瘦肉“别在这儿招我啊,小孩儿。”横了他一眼“还好些没玩儿呢,出去再玩儿会儿的。””就是啊!哎,下学期搬过来住吗?”

 “没想好呢,回头再说。”接下来,林威几乎是提着杆儿跟屁虫一样和于闽打完了台球,两个人又玩了保龄和沙狐。虽然玩了这么多,但都不太痛快,两个人都感到角落里有个人盯着他们看。

 最后于闽把球扔了,有些气,拉着林威走了。开学后。林威的学习挺紧张的,本来开始没搬到于闽那儿,但三天两头的熬夜,被关在宿舍外面,所以一个月后也忍不了,干脆搬过去住了。

 跟他爸妈打了个招呼,也没掀起想象中应有的波澜,所以就更安心的搬过去住了。于闽也高兴起来,一扫一个月来的郁闷,几个人一商量,美其名曰庆祝于闽林威团聚,实为找个借口大吃一顿,去了海淀街里的韩国烤肉。

 这样一来,林威也更常去酒吧了,在他的一再要求下,酒吧开始供应蛋糕,主要就是为了林威自习完来酒吧里吃宵夜才加的。

 不过,反应倒是挺好的,不少人都有这需求,因此响应大家的呼吁,蛋糕从没名儿小店的变成味多美的,钟坚每天还跑一趟去拿。

 林威的画在酒吧挂着,还真卖出去不少,有不少人都是在酒吧看上画,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一点的,林威来了,商量好价钱就直接买走。

 而林威受了一天的摧残,那会儿都快挂了,自有一股疲惫混着沧桑的感觉,还真应了人们心中画家的那种劲儿,画儿就更容易卖出去了。而因为有了林威的画儿,酒吧也不再只来些学生了,很多杂人也混进来,总之,也使酒吧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

 2002年的夏天是林威觉得最热的一个夏天了,连续在专教赶了几天的图终于好了。林威挂着两个大眼袋出现在八点多的酒吧里。半数的常客都认识林威,叫唤着,心疼、宝贝儿累成这样儿什么的,反正林威一个也没理,直接摊到吧台上。

 而钟坚首先过来说今天来了一个人,说要看他的国画儿,约了明天下午来看。林威直接就着点头的劲儿把脑袋扔在吧台上,就着超长的吸管一瞬间消耗掉一杯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