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纯血孩子极有可能会在二十几岁时开始变得衰弱,然后直到死亡。所以纯血吸血鬼是种极少出现更是极易夭折的存在。这就是安久新的情况了,正是吸血鬼里最稀少的特例,他身体的特殊恐怕也是因为吸血鬼之间本就极难孕育后代,所以这样的孩子身上难免会出现点无伤大雅的小意外。

 而安久新的父母也正是因为不愿好不容易才意外又惊喜地生下的孩子在只陪伴了自己二十几年后就夭折,不愿在那之后无尽的岁月里自己都要为之遗憾痛苦地不断去回忆那仅有的二十几年,既然如此…

 那便干脆不要与这孩子多有接触了吧!只要这孩子过了那个极易夭折的年纪他们一定会将他接来身边的,反正二十几岁对于吸血鬼漫长的无尽岁月来说还只是个娇柔的幼崽不是吗?

 据他们所知纯血的吸血鬼孩子可是成长缓慢到至少要超过两百岁才有可能真正成年呢!这么算来二十几岁的纯血吸血鬼不也才相当于人类一岁的婴儿吗,还是不懂事的年龄呢!

 还小还小…就算一时生他们的气又如何呢,他们有得是时间慢慢修复关系。至于安久新的父母为什么要在他还年幼还有去做手术改变身体意愿之时施尽手段地妨碍,恐怕都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切除了某些部分也是没有意义的,以后必然还是会长回来。

 同时,他们更是清楚这样的手术还极有可能提高这个孩子将来夭折的几率,本来,这样脆弱的纯血统孩子都是只能听天由命完全无法控制生死的,但幸运又不幸的安久新却不同,他遇见了另一个同样特殊鲜有的存在,也就是狼人中的头狼。

 甚至他们的相遇,还意外地揭露了一个在过去或许从未有人发现过的事实,那便是幼生期的纯血幼崽能通过头狼的血液来确保自己能安然成长。

 一直以来,后天由人类转化的吸血鬼从不会考虑从狼人身上摄取能量来让自己保持精力充沛,因为普通狼人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是污秽的。

 虽然傅纱先前吸了孟书棋的血也没察觉到不对劲,但其实那只是因为低等吸血鬼对血液的要求限制较小,敏感度较低,且狼人血液中的能量也足够诱惑得她忽略其中的污秽。

 只是就算对她这样低等的吸血鬼来说狼人的血液能够食用,可事实上低等吸血鬼的能力会令得他们在面对狼人时只有被狼人吃掉的份。

 而够高等的吸血鬼则已经无法忍受狼人的血了。正是因为吸血鬼可以说从来不会去吸取狼人的血液,再加上无论是头狼还是纯血吸血鬼又都是极为稀有的存在,所以纯血吸血鬼能从头狼身上摄取能量这种事就算是活了几千年最是博学的吸血鬼都不一定知道。

 也就是头狼本身会本能地知晓一二,然而正常情况下,对于头狼来说,纯血吸血鬼可是他们天生的死敌,自己怎么可能去喂养对方呢。

 可如今,有了陆绅这样一个脑子有洞的头狼简直当自己是移动血库一般奢侈地主动为安久新不断提供饱含特殊能量的血液以及…

 安久新这才能在成年之前,更是在对于纯血吸血鬼来说还极为年幼的现在提前地有了第一次觉醒。在这次以后,他将再也不会有夭折的可能了,他一定会平稳地成长下去。

 直到他的身体彻底成长为成年人的形貌时…他将会成为最强大的那个即使在最猛烈的阳光下也不会有任何不适的吸血鬼!当然,这还有个前提。…将赤裸着身体昏睡过去的安久新轻轻放上床盖上被子后,陆绅垂首甜腻地亲了口那看着就元气充足的精致漂亮的混血儿脸蛋。

 在坏心眼地又捏了把安久新面色红润的脸颊,将那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捏得更红后,陆绅浑身透着股餍足气息地懒懒靠坐在了床边。

 “唉…”自从转化为狼人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纵欲过度,第一次满脸菜色的陆绅有点郁闷地抓了抓自己耳侧刺刺的短发,又无语地揪了揪自己头顶稍长一点的黑发,孩子气地撇撇嘴后垂下漆黑的眼凝视着酣睡中的安久新,无奈地自语:“我是不是傻了啊?

 今晚真是差点挂掉诶…我可是绝无仅有不知道多少年才或许会在狼人中偶然出现一个的只要不作死就是永生的头狼,根本就是传说级别的,无论在什么里面都该是大boss的那种…要是被个毫无攻击力的吸血鬼宝宝吸血至死也太丢人了…”

 简直像是自我吹捧地感叹完后,陆绅又满不在乎地歪着嘴晃了晃脑袋,黑沉沉的视线依旧低垂着凝在安久新身上。…算了!随便吧!谁叫那感觉太爽呢…就算是下次他大概也绝不会想停下,只会想尽情享受到最后!哼哼…况且,他只要努力把宝贝干晕就行了!这绝对是他最擅长的!望着昏睡过去的安久新,陆绅知道他的宝贝醒来后是肯定是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也不会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既然有了第一次,他觉得他已经可以期待下一次了…即使满脸菜色也挡不住那张帅气面容上的荡漾笑意,陆绅靠在床头眼神专注地俯视了安久新好一会后,才起身关掉了卧室的灯,脱掉一身已经微微变形的衣衫。

 接着陆绅便化作了漆黑的狼人形态瞬间消失在了室内。…嗷呜…继续去为他的吸血鬼宝宝猎食去吧!在陆绅走后没过多久,安睡在床上的混血儿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

 一如往常的浅蓝色双眼在略显茫然地缓缓来回扫了眼黑暗的卧室后渐渐恢复了清明。赤裸的安久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了身,淡定地将目光瞥向被随意地扔在被子上的那几件变形了的衣衫。那是陆绅今天穿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后,安久新起床了。

 卧室的灯没被打开,只有几缕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入黑暗的卧室。安久新完全没有在意室内的幽暗,在起床后直接走向衣柜找出了外穿的衣服穿了起来。

 他现在身上感觉非常干爽,大概是陆绅已经帮他清理过了,虽然下身还有点粘腻感…但他现在却没有去理会的心情。

 因为…陆绅又不见了,陆绅趁他睡着的时候出门了…他要去找陆绅。刚睡醒还处于思维钝化状态的安久新并没有去思考自己有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他只是想去而已。

 就算外面是漆黑的深夜,他也想去。明明是之前会让他紧张的夜晚,可今夜却突然让他感觉很舒服,他甚至觉得没有灯光也无所谓。

 被散乱的金棕色卷曲刘海遮掩了些许的浅蓝色眼眸忽然略显茫然地缓缓眨了眨,安久新不禁想到了他在刚刚睁眼前都在做的梦。

 都是因为那个吧…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了自己会飞,他梦见了自己有一对大大的翅膀可以让他在夜空中翱翔…在醒来后的现在,他好像莫名其妙地开始有点能理解为什么爸爸妈妈会到了夜晚反而更精神了…

 当安久新面无表情地弯下腰要给下身穿上衣服时,他的表情忽然微妙地变了,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流出来…

 在那张气色极好的混血儿面容于黑暗的卧室内闪过了一丝郁闷后,安久新终是无奈地耐着性子先去了卫生间,他得去处理一下身体内部的麻烦。

 回到卧室后,目光再度瞥见了那堆散落在床上的陆绅的衣服,安久新面无表情的淡定神色又微妙地多了些许烦躁地抿紧了唇,皱起了眉,眯起了眼,还扬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