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新抬起疲惫无神的双眼看向陆绅,缓缓地眨了眨眼后很快又被陆绅柔腻的亲吻上了眼睛。安久新闭上了哭得有些干涩的眼,而他的眼睑,睫毛,还在被陆绅热情又轻柔的舔吻着。

 又一次听见陆绅对他说喜欢了…为什么总要说喜欢他…为什么总要这样叫他,总叫得好像他真的对陆绅来说是那么的…

 真的喜欢吗,真的那么在意他吗…可是为什么还可以那么过分呢?他不是一直在说难受吗,为什么不可以停下来呢?

 为什么可以那么坏…又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说的那些明明就对他人来说匪夷所思的话?为什么相信了有狼人还是陪着他?为什么可以在危险时自己留下却让他离开?

 为什么…陆绅,脑子有洞…他不懂脑子坏掉的人是怎么想的。心跳又变快了…胸腔又滞滞的感觉好难受…他的头也好像有些晕眩…炙热的呼吸笼罩在安久新面上,温暖的体温环抱着他…

 很温暖,很舒服,很安心。他不想思考了,只想睡,什么都不想理了。安久新静静地贴着陆绅赤裸的躯体,娇小的身体窝在陆绅的怀里,渐渐呼吸平稳了下来。

 柔柔地又亲了亲安久新的脸颊后,陆绅轻轻地笑了,他的宝贝又睡着了呢…?…深夜的天空一片漆黑,不见月,不见星,唯有沉沉的阴云被冬日的寒风吹拂着缓缓移动。

 在大学城偏僻无人处的小树林外,石椅上躺着个孤零零地睡着了的漂亮孩子,微微蜷缩起的娇小身体倒是令石椅显得宽大得有些多余。

 那是个有着一头金棕色蓬松柔软卷发的混血儿,更是个异常精致漂亮,好似还年幼的男孩。睡着了的男孩一身略显复古的装束看起来就像个中世纪的贵族小少爷。

 而这样一个小少爷竟然一个人睡在荒凉无人的路边,究竟是他自己偷跑出来的,还是被什么人恶劣的戏弄了?很快,被冷风吹得浑身发凉的男孩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了浅蓝色的清透眼睛。

 “…”安久新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他知道这里是大学城…依旧是他曾在躲避狼人时曾经过的地方,可是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没有陆绅…也没有狼人…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安久新斜眼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这…这是陆绅买给他的。竟然又趁他睡着给他换衣服…死变态,恶趣味!只是他竟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好像很久没有穿过衣服了似的。

 要是他真的很久都跟个野人似的不穿衣服,也一定是陆绅害得!那陆绅呢?又不见了…安久新眼底浮起不安,从刚睡醒的茫然中恢复了意识。

 他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又是噩梦吗!难道又是月圆夜?等安久新抬眼眺望夜空,却看不见月亮,他无法判断时间。

 紧张地从石椅上坐起了身,安久新当即就想从身上找到手机打给陆绅…可是没有,他身上没有手机!沙沙…“…陆绅?”这时,坐在石椅上的安久新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期待地叫着陆绅的名转过了头,他希望出现的能是…“啊…”惊恐之色瞬间充满了安久新浅蓝色的眼,他身体剩余的感受,仅有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不!不要又是狼人!不要又是这只浑身漆黑的狼人!那一晚恐怖的疼痛与身体被侵入的恶心感好似一下回到了安久新身上…不要…要逃!努力摆脱身体因恐惧而来的僵硬发软,安久新从石椅上快速起身了…一切只是徒劳。

 安久新绝望地又被黑色的狼人压在了身下,身上穿着的那一身陆绅买给他的衣服被撕得粉碎…疼痛再次降临,被肆意凌虐的屈辱叫安久新紧闭的眼里再度充盈了泪水。

 陆绅…为什么又不见了…为什么又是只有他自己…不是说喜欢他吗…不是说要让他是陆绅一个人的吗?明明说得那么嚣张好像一定会轻松做到似的…可又为什么会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被…

 为什么他总是会遇见这种糟糕叫人反胃的事…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不理他不管他…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无能这么弱…好想…好想…想要变…那个漆黑色的狼人出现的月圆夜是噩梦的开始。可又不是噩梦。他知道,这是真实的,又是虚假的。狼人是真实的,又像是虚假的,陆绅也…同样像是真实的又像是虚假的。

 从黑色狼人出现的那一晚开始,他好像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每一次清醒后不是在被狼人…就是在与陆绅…明明是那么叫人讨厌的变态陆绅,可在那黑色狼人的对比下…

 狼人给他的难受太过真实…而陆绅对他的…每天,每天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了,他总是突然失去意识又突然清醒,每次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场景,每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每次中间隔了多少时间,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好像被什么人故意做了什么一样。是狼人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好像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循环吗?不…似乎从更早之前,在黑色的狼人出现前他就已经是这样了…和陆绅的…

 那也不是梦吧?为什么陆绅总是那么正常,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的自然样子?为什么陆绅从来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异常呢?难道只有他觉得奇怪吗?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像是幻觉却又那么真实?好奇怪。受不了了,好难受,不想继续了。***

 酒店套房的门口,陆绅牵着安久新的手一边在自己的衣袋里翻出房卡准备等会退房时用,又随意地问了声安久新东西有没有带全了。“宝贝没有漏东西吧?”

 “嗯,都收好了。”两手空空,只是被陆绅牵着手的安久新点点头,视线平静地扫了一眼陆绅身旁放在地上的唯一一个包,那里面装了两人行李。

 在陆绅提起包,关上房门,牵着安久新离开这间住了许多天的套房后,安久新神色不动地问了句:“但是有些东西我没找到,比如…你买给我的那些衣服呢?”

 “哼哼…宝贝你怎么才问啊?那些衣服那么多,等到走时再拿也太麻烦了,我早就都先拿回去了啊。”陆绅扬扬下巴一脸无辜又一副自己很聪明的样子笑着。

 “…哦。”安久新默默地垂下了头,并没有问陆绅是什么时候拿回去的,他又为什么不知道,他只是在下意识抓紧了陆绅的手后又忍不住抬头望着陆绅,神色平淡地缓缓眨了眨眼:“喂,你有在我身上闻到什么吗?你嗅觉很好的吧…”

 刚按好去一楼酒店大堂电梯按钮的陆绅闻言,浓黑的眉眼弯了弯,低下头隔着金棕色的刘海轻吻了安久新的额头后,便将帅气的脸亲昵地凑到了安久新颈窝与发间深嗅了起来。

 安久新并没有躲避,静静地由着陆绅,低垂了的视线移动着跟在陆绅的脸上,专注地望着陆绅的神情。

 在一阵仿佛极是陶醉的深呼吸后,陆绅抬起头又柔腻地吻了吻安久新的唇,这才以浓烈慑人的灿烂笑容愉悦地答道:“哼哼…只有浓浓的…我的气味!还有宝宝你自己香香的味道啊…”“…”安久新浅蓝色的眼看不出情绪地凝视着陆绅的笑颜,双睫微微颤动,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的,和陆绅的…果然吗?电梯到了。

 沉默地不再多言,安久新缓缓眨了眨眼,和陆绅一起走进了电梯…在今天,陆绅忽然跟他说,他们似乎差不多该回大学城了。陆绅说陆梓都有打电话来叫他们在外面玩够了的话就快点回去,学校最近突然开始很紧张请假外出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