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夜晚没人注意,他穿的又是黑色,等回去的时候大概就会被人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吧。

 甚至最后一次那爪子都像是要立刻将他撕裂成两半…可到最后却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他为何能真的逃脱,难道是因为那狼人在抓住他后并不是用爪子划破他的血肉。

 而是将他甩了出去?后来他反应过来后是立刻爬起来继续跑了,并没有回头看过…等他逃到人多的地方后,狼人也再没出现过了。…直到这两天。他已经无法再装作没有经历过那一晚的事情了。

 想到这两天的遭遇,安久新有些发空的眼颤了颤,白了脸,下意识地咬紧了唇。该是时候认清现实了,他不能再逃避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是没有用的,像梦里那样站在原地不动是不行的。

 既然连狼人那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都有了,那么有什么他无法理解的超出常识范围的办法能潜入自己家里也不奇怪了。会有人这样猖狂地,无所顾忌地对他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了。那种糟糕的事,再也不想经历了…

 闭上眼,安久新安静地仍是窝在沙发里躺了许久。等再度睁开眼时,安久新浅蓝色的眼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受现实了的原因,对于那些事,他当然还是…但却能坦诚地承认自己确实经历过了这种事,不像昨天醒来后,自己骗自己的装作什么都没有。

 虽然还是不安,还是害怕,还是恐惧,还是厌恶,但却忽然有了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觉。但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他并不是一个会主动出击的人,他这个人总是十分被动的,在幼时自己主动去找父母却总是被拒绝,他只能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后,他就…

 现在的他总是想维持原状就好,拒绝别人,拒绝可能带来变数的选择。就像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即使茫然,他还是不想对任何人求助。

 而且,即使对他人求助,恐怕也是没有用的…先前他不愿多想,但现在仔细想想有些事情越发地让他觉得不对劲。

 最初的那个在逃的杀人犯被杀掉的事并没有在大学城引起多少重视,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即使知道的人,也都认为这样一条咬死人的疯狗,肯定很快就会被捉住的。

 即使没有被抓到,自己也不可能遇见,再说那个死掉的人不是他自己身上有血的问题吗,还是个杀人犯呢,根本死有余辜嘛,咬死这样一个坏蛋的狗其实还能说是条好狗呢,真不愧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只要不半夜跑到什么偏僻的地方他们才不会被袭击呢,作死地去了那些地方遇见了什么也根本自作孽嘛,只要注意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大家基本都是这样随便想想,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吧,可是在那件事后,他发现大学城内…他并不清楚其他地方如何,但就他知道的,N大在那之后就有三个学生一直没有回来了,两个是干脆联系不上了,有一个却是发了一条信息请假,再之后还是联系不上。

 信息什么的…不用本人也是可以操作的吧。大学向来是比较自由的地方,不像中小学对学生那么多约束,而失踪的也只有三个人,对整个N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相互之间也没有除了同学校的学生之外任何关系,更不是同样时间失踪的。

 到现在只是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会觉得很正常吧,那几个人肯定只是有什么事而已,现在的社会还是很和平的。就算是他也无法肯定地说那一定是狼人干的,可现在他就是莫名觉得有关联…

 这个大学城内,潜伏着一只吃人的狼人…他在那一夜后从未想过告诉别人这件事,不说别人会不会相信…

 他更怕那怪物会来找到他,那种像是只要稍微露出一点信息意图就会被感应到的危险感让他畏惧,所以他才会在日记中写到那一晚的事情后又忍不住撕掉。

 他还记得被狼人抓住甩出去前瞥见的森冷目光,似乎只要他稍有妄动,就会被撕成两半,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他当时在那样的目光下被丢出去后,还是不死心地逃了,虽然当时他根本就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但没想到还真的莫名其妙的成功逃脱了。

 到现在平静了这么些天,已经有十来天了吧,他还以为真的再也不会见到那种凶暴的生物了。可没想到…啊!是了…那狼人能随意进出他家,会不会连他的日记也看过了?可恶,等起来后去处理掉那本日记吧,再也不要无聊的写这种东西了!

 但只是处理掉日记有什么意义呢…安久新忽然悲观地有点绝望。…他这样明明这么弱还死撑着逞强装作自己很厉害的白痴,明明都是个成年人了还无能地跟个小孩子似的废物,死了也是活该!说起来死掉有什么不好呢,死掉算了吧,死掉就轻松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反正,按照他原本的计划继续生活的话,其实多活几年少活也没什么区别嘛,浑浑噩噩几十年过去还不是照样得死。死在狼人手里,还是种一般人得不到的特殊待遇呢!啊…有几个人能有他这样的经历啊,还有狼人帮着…

 别人没被撕碎就算好了吧,哪里还会有狼人来给他进行服务啊!嗯…是啊…赚到了呢…他的男性器官第一次泄在别人手里呢,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呢…

 而且那下流胚既然是狼人,他也不用担心名誉扫地秘密曝光了吧,随手就能撕碎他的怪物,怎么可能无聊地去散播传言呢。

 而他会遇见这种事,也都怪他自己啊…谁叫他后来一直因为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不再想去做手术,懒得去改变呢?

 幼时是因为父母,可长大后他明明可以自己决定这件事的呢…小时候总是找不到父母带他去做手术,他们总是在一边享受自己的生活一边叫他再等等,他们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这件事又不急,总是在说说不定他以后会改变主意。

 哼,以为他和他们一样幼稚任性吗!等大了他也放弃了,不想再去做那么麻烦的事情了。反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得过且过罢了,又不是无法忍耐。所以说到底,谁叫他一直装女人呢?

 被做了这种事,根本是他活该嘛!还一直为了伪装穿得特别女性化,总穿些一般女孩子都不好意思穿的东西,就算这些衣服都是那对总把他扔在一边的父母唯一热衷于为他准备的东西,他也没必要老老实实地都穿上吧…这就叫装逼遭雷劈啊!你不死谁死!活该!安久新神情平静地又闭上了眼,安静地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干脆就什么都不做继续等死算了。

 …既然都要死了,那死前被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嘛,就当最后的人生体验吧,反正也不会再糟糕到哪里去了。

 又在沙发上窝着许久后,安久新坐了起来,金棕色的卷发柔软又凌乱的披在肩上,背后,苍白着脸抿紧嘴,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肚子。下腹,肚子里,那个一直被…的地方,感觉有点痛。连续两天被这样…也难怪他吃不消,很正常嘛。

 面上并没有多少情绪,安久新垂眸站起身,神色又是一僵。脚踝好疼,昨晚果然扭到了啊,都肿起来了吧。还有那感觉湿湿黏黏从体内流出来的…其实也不过就是那个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没有,一点也不稀奇。

 挪动几步,安久新来到窗边,掀开遮住阳光的窗帘,啊…现在的时间应该还很早吧,最多不过七八点吧,外面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没什么多余感想地木着脸,安久新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去浴室,在他行走间,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沾湿了他穿着的白色丝袜,但他却没心思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