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新习惯性的略微仰着头行走,显得有些性子好强,眼睛却因为无所事事地神游而半垂着,因走神而放空的目光只稍微关注了脚下的地面,垂下的眼帘令浓密卷翘的睫毛更为显眼,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使得他稚嫩的脸更显小巧。

 傍晚的夕阳光线带着有些发冷却又柔和的金红色,照耀在安久新的身上,柔化了他显得冷淡的神情,略浅的金棕色蓬松卷发仿佛在柔柔地闪动着光辉,与众不同的发色以及容貌甚至娇小的身材令得安久新即使是无意中也总在吸引着他人的视线。

 真是个精致又漂亮孩子,是个混血儿吧,来大学城找哥哥或者姐姐的吗?嗯…让这样像个小天使似的可爱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觉得会被坏人拐走啊…许多路过的不知道安久新已经是个成年人,并且是N大学生的行人总难免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路人的想法安久新自然不知,只昂着头自顾自地慢悠悠走着,微微抿着的唇时不时因为想到什么而动了动,那可爱软萌的样子更让路边看着他的人心底都有些软软的,真想把这孩子抱回家养着,再给他穿上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

 大概许多与安久新初见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但基本很快就会被他那一副冷硬淡漠的脾气,还有总扬着下巴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感给打击了,更不要说他这种更为偏向西方人的外貌本就给人距离感。

 也就是陆梓那样神经大条的萝莉控,才能无视安久新的冷淡吧!一个人的安久新自如地慢慢走向超市,买到了想要的东西离开时,天已经全黑了。看着天色安久新神色微变地咬了咬唇,提着购物袋,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

 回去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安静。还在建设中,不够繁华的大学城总让他觉得有些空旷,到了夜间,更让他隐约感觉有些身上发凉。

 早知道他先前应该动作更快点的,自从…他越来越不喜欢一个人在黑夜里行走了,即使还有其他路人,也无法让他觉得安全无虞。

 他总觉得那些人似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舞台上街道场景的背景板,只是摆着而已,就算有这些路人的存在,在这样的黑夜里也无法阻止…“嗷呜…嗷嗷,嗷呜…”

 突然听到这样类似狼叫的吠声,安久新的身体猛地一僵,清泠的浅蓝色眼睛慌乱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行人,确定一切如常又顿了一顿后安久新这才定神扫了一眼声源处,那只是一只看起来有些蠢萌的哈士奇罢了。

 咬着唇垂下眼,头却仰得更高,安久新继续往回走。哼,不过一只笨狗罢了。他哪会怕这种东西。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屋子,在深夜时分,门外响起了轻微的钥匙声,有人悄悄地打开大门走了进来。自如得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人影走进自然开着门的卧室轻轻放下手上拎着的包。

 …就决定是今晚了,啊…好兴奋啊!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如今这里的天气在夜间已不需要再开风扇或者空调,不但不热了还微微有些凉意。

 安静的卧室内睡在双人床中央的娇小孩子睡姿安分乖巧,一层薄被搭在身上,露出了浅色纯棉的圆领短袖睡衣与睡裤。

 站在床边歪头俯视睡得非常安稳放松,更因五官容貌而嘴角似有甜笑的安久新,陆绅安静地咧嘴笑了,浓黑的眉眼在深夜里显得有些阴测测地渗人。

 哼哼…安久新这幅睡着了比平日柔软得多的模样,简直…更让人想欺负了!?笑眯眯地凝视了一会儿安久新恬静的睡颜,弯腰贴近着深吸了口那隐隐带着鲜甜的气息,陆绅眯眼想象着把安久新弄哭后的模样,又可惜地撇了撇嘴。算啦,总会有机会的。收回视线,陆绅回身打开了他带来的包,以前所未有的轻柔动作开始了他的作案准备。

 …怀着对明天和陆梓出行的期待,安久新早早就睡了,并且睡眠质量非常好。一切都是为了明天能有一副好精神陪陆梓逛街。可渐渐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原本睡得安稳的安久新开始觉得有什么在动他身体似的,痒痒的,人也将醒未醒。恍惚中,他好像听见了“啪嗒”一声,就像是开灯的声音,眼睛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却还是一片漆黑。是他听错了吧?“呵呵…”似有谁在他身边轻笑…等等!安久新猛地惊醒,刚想动动身体,却发现他的身体在他睡着时被摆成了趴着的姿态,四肢被分别捆绑着!

 他眼前一片漆黑,是因为他的眼睛被戴上了眼罩!安久新被惊得全身汗毛竖立,怎么回事,有人潜入了他的住所吗!

 四肢被不知何物绑住牵连在了床的四角,眼睛也被戴上了眼罩,当想确认情况时他还是下意识地要抬起头,可刚一抬头,就有一双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伸向了他,并在他嘴里塞进了什么。

 “唔!唔…”安久新口中被突然塞入了一个球状物,嘴无法闭合,再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那双手紧接着又将那球状物连着的带子扣在他的脑后。

 可恶,哪个神经病居然对他做这种事!又是怎么潜入他家的!到底想做什么!看不见,无法说话,四肢也被绑着,不安笼罩了安久新,他想挣脱束缚,想摆脱这种无力的状态,身体开始用力地挣扎,四肢也试图扯开固定他手脚的东西。

 可是…没用,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难道他只能任人宰割吗?这座城市的夜晚已经不再炎热,正是温度适宜不冷不热的时候,可渐渐弱下挣扎的安久新却觉得周身发寒。

 开始未能察觉,可在挣扎的过程中,他已经感受到有一股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满是恶意的像在看他表演似的。那个把他绑起来,又戴上眼罩和那大概是口枷的东西的人,就在旁边看着他,静静的不出声的看着他。

 到底是哪个变态,为什么会这样,是他没睡醒吗?恐慌蔓延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还是无法挣脱,接下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那人有什么目的,想对他做什么,为什么盯上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呜…唔,唔…”虽然并没有多少意义,安久新还是抬起了头,转向感觉到视线的方向,趴伏的姿势让头的转动有些困难,安久新试图发出声音与那人沟通。

 这最好只是一个幼稚恶劣的玩笑,该停下来了,该住手了,松开他,否则太过分了!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只听见了窸窸窣窣像是脱衣服的声音响起,而后响起脚步声,逐渐远去,卫生间传来隐隐的水声,那脚步声又渐渐变大,停在了他身边。

 每传来一点声音都让他更为紧张的心跳加快,耳朵仿佛只听得见自己忽然变得很吵的心跳与那细碎的声响。

 被阻挠了对外界的感知后任何一点声音都犹如能传来画面进他脑海似的,让他能猜测到那人是做了什么事才发出这种声音。

 那些声响让安久新越加的不安,一个让他厌恶反感的猜测在心头不停回荡,当那人又停在身边时,安久新终于抗拒得又开始了挣扎,比之前更为激烈!不要!讨厌!恶心!“唔!呜,呜…”

 安久新眼罩下的浅蓝色眼睛微微泛出水汽,眼眶惊惧的泛红,紧张得咬紧了口中的口枷,脸都憋红了还不停在床上蹭着,想将眼罩弄掉!

 让他弄掉眼罩,让他摘掉这玩意,这样的话,那人被看见脸的话,就不敢继续了吧!他不要遇见这种事,讨厌为什么会遇见这种恶心龌龊让人反胃的事,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