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律砚勋当鬼的第一天,干。干干干…(以下自动省略)总之,干到天边去。

 X月X日律砚勋当鬼第七天妈的我今天竟然抽了两包烟,妈的!我以前两包烟可以挡一个月的!律砚勋最长只有离开过我两个星期,这回要三个月,我看了月历,发现三个月不是普通的长…我现在才发现三个月是翻月历三大张,周历十二张,日历九十张,没想到,我要过没有律砚勋的日子这么久。

 律砚勋还是天天传E-mail跟打电话,这回电话可以讲久一点,但是我希望更久,我想见他,不是看E-mail、照片跟听他的声音而已…该死!

 一定是律砚勋临走前讲的那句死法语,才会让我变成这样,我没事学什么法语当第三国语言?我没事自找麻烦,我该学非洲土语的,这样我就可以“听不懂”而不必为了“听得懂”

 在烦恼。X月X日律砚勋当鬼一个月呆今天总经理找我,我以为是因为我这一个月出的纰漏比较多,所以终于引起总经理的注意,要被大大的训诫一顿,结果没想到总经理竟然问我要不要去欧洲视察。

 欧洲…欧洲…我问多久,他说总期一个月,不过允许我休年假,多玩几天。我不知道总经理看出了什么,但是我很感激他,我回着说会考虑,总经理拍拍我的肩,说:“郡尧,你在我们饭店这么多年,都没有休息过吧?”

 “对,但是前些日子有…”我在饭店向来是以全勤铁金刚着称。“是时候给自己一点时间,轻松一下。你好好考虑,不急,嗯?”“嗯。谢谢总经理。”

 “去吧。”回家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律砚勋打电话来,我问了他现在人在那里,他回说冰岛,我想也不想的破口骂道:“你tmd跑那么远干什么屁?”

 他笑了,而且笑了很久,笑到我想挂电话,要不是想到这是国际电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挂断“笑够没!”“够了…”低沉的清朗嗓音犹含笑意,但他已经克制住了,我要相信他克制住,不然我怕我忍不住直接挂电话。

 “广告内容需要,所以才过来拍的。”“哦。”早说啊!“对了,我大概有三天不能打电话跟传E-mail。”“为什么?”我知道我不高兴了,因为我很清楚的听见我说出口的声音语调低了好几度。

 “因为接下来要进去收讯不到的地方,要连拍三天。”“哦…”认识律砚勋后,我开始相信他讲的话,他只要说定一个时间,没有不遵守,只有提前的份。以往,我总是在等杨文恭,总守着他说过的却没有遵守的承诺,但是律砚勋从来没有骗过我…

 “也许会迟个一两天,但是都是正常的,你不要担心,之后就是去西班牙、伦敦、布拉格拍了。”“我没有担心…”

 “哦。”“要是我五天后都没接到你的电话跟E-mail我要跟谁求救?有没有相关单位的电话什么的?”“啊?”“没。对了,你为什么会在义恭结婚前一天晚上对我告白?”

 这是我怎么也想不透的,之前我全没感觉到律砚勋对我有意,直到单身派对那一天。律砚勋沉默了下,才说:“因为有机会。”“什么?”我不懂,什么机会?“因为之前我都没机会,我怎么暗示你都没用,你反而躲我更远…”

 “废话,看见你要吃人的眼神跟表情还不躲吗?”这个人倒底有没有意识到他有多拽?“我以为那是我最热情的表示…原来你一直误会?”律砚勋肯定又笑了,我听得出来。

 “我才没误会,你那分明走要干架的挑衅眼神!”那种要吃人的眼神那里像热情的表白了?“好吧,我知道我表错情了,幸好我单身派对有去。”“你既然对我有意,为什么还要给我保险套要我去跟文恭…跟文恭…”“做爱?”

 “对!”他为什么讲得这么顺?难道是我太退流行了?“因为…”律砚勋话讲一半没再讲,我等得很心焦,刚要催他,他就开口:“我在试你有没有胆量,要是你真的要做,我会先捉过你去做,让你没办法面对杨义恭。”

 啊…怎么有人这么奸险可怕的啊…幸好律砚勋不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打得他鼻青脸肿,管他是不是靠脸吃饭的模特儿,先扁一顿泄了心头火再说!

 “你生气啦?”律砚勋轻问。“我…”律砚勋的电话似乎被什么人抢走了,我只听见他跟人在讲话,声音有距离“律砚勋?”“我在,蓓妮来找我。”果然,我听见蓓妮高亢的声音在叫律砚勋早点休息,明天五点要起床…不拉不拉的。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无法想象律砚勋有黑眼圈的样子。“我会想你的。”“我不一定会想你。”才怪,我知道我一定会一天照三餐碎念,碎念到他回来那一天为止。“那,你先挂。”

 “为什么!妈的你干脆一点好不好?”“好啦好啦,我先挂,再见哦!”“快挂啦!”我吼完又过了两秒律砚勋才挂,我看着手机,突然后悔叫他先挂。讲完电话,我又开始想着要不要接受视察的任务,最后我决定先问问要去那里再决定要不要去。

 我现在知道,我一定是整天都被鬼附身了,所以打出来的日记回头看都不像是我写的,都是律砚勋害的。白郡尧看着新闻播报的气象,一边做纪录“健太郎”在家中跑来跑去,玩来回折反跑的游戏。

 门铃突响,白郡尧由于太过专心,到“健太郎”去捉门才猛然惊醒,一边想着这么晚了会是谁,一边呼走“健太郎”一边开门。

 ““健太郎”嘘,快进去。”白郡尧低头见“健太郎”离开门才笑着抬头“不好意思,请问…”白郡尧笑容逸去,呆望着站在门外的杨文恭。

 “Hi,不请我进去吗?”杨文恭抬手算示意,但白郡尧看见他手中拿的啤酒罐,微扬眉,开门要让他进来时,才看见他脚边的旅行袋。“文恭?你怎么…”白郡尧侧过身,让杨文恭进门,见杨文恭没拿行李,于是探出头去替他拿进来才关上门。

 走回客厅,杨文恭人已瘫在沙发上,手中的啤酒倒地,流出麦色的液体“健太郎”不喜欢杨文恭,所以它站在沙发旁对他龇牙裂嘴。

 ““健太郎””白郡尧放下旅行袋,弯身抱起冲过来的“健太郎”低头看着杨文恭,先处理地上那滩啤酒海,开冰箱拿了醒酒茶,才拿了条毛巾蹲在杨文恭旁边。

 “文恭,文恭,醒醒。”杨文恭好一会儿才睁眼,认出白郡尧,笑了笑“郡尧…”“来,擦擦脸。”白郡尧将毛巾递给他,他接过,随意抹了抹脸,抬头朝白郡尧傻笑。白郡尧回他一个笑“怎么回事?”

 “我…馨仪跟我…也许完蛋了…”杨文恭一边打酒嗝一边笑,眼角隐带泪光。“你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白郡尧坐在茶几上,俯望杨文恭,微皱眉。

 “她一直跟我吵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才好…为什么我们会结婚呢?”“因为她有你的孩子。”白郡尧微微一笑,点烟,听见身后的电视正播送着罐头笑声,于是拿了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而且你们交往了很久,也是时候了,不是吗?”杨文恭吃力地坐起身,望着敦烟雾笼罩的白郡尧,朝他伸手,白郡尧会意,微抖烟盒,弄出一根烟,杨文恭拿走,白郡尧的火也送了过来。

 “天知道我身上只要有一点烟味,馨仪就受不了。”杨文恭干笑两声,狠狠吸口烟。“你知道吗?”

 “嗯?”“孕妇在怀孕期间,如果本身有吸烟或是有在吸二手烟的话,孩子很容易出问题,还有,孕妇在怀孕期间,很容易歇斯底里,那是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还背负着另一个人的生命,情绪自然不易受控制…这个是我们男人不会了解的,你也知道馨仪婚前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吧?”

 “我…”“你会跟她在一起也是因为爱她吧?会娶她更不只是因为她怀孕了吧?”“当然不是,我…”“你啊,要改改你那只会说不会做的性格。”“我又没怎么样。”杨文恭被白郡尧说的只能闷闷的抽烟。

 “你只是没办法适应两个人,乃至即将要到来的三人生活吧?你还没准备好要当个父亲,对吧?”

 白郡尧笑了笑,不知为何,看着杨文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一两个月他们都没有联络,反倒是柴平因为上回替他照顾“健太郎”他回请过柴平吃东西,至于蒋伟睿仍然是忙的不见人影,赵振豪则是全天候开机等候女友召唤,而杨文恭,很稀奇的,白郡尧竟然只想到他一两次,几次他打电话来,他没有接到,想到要回电时都已经很晚,也就忘了。

 “我觉得你在疏远我,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杨文恭不服气的说,他不知道白郡尧究竟是那里改变了,总觉他不再有求必应,也不再将自己摆在第一位。

 当然,他并不是要白郡尧像赵振豪等候他女友那样的全心全意,而是…而是,连杨文恭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他只是希望白郡尧跟以前一样罢了。

 “我们现在还是很好啊,只是我比较忙而已。”忙着他自己的事情,无法跟朋友分享的事情,不过其实他有约略跟柴平提过,柴平听了之后,只是拍拍他的肩,要他忠于自己,不论怎么样,他们都是哥儿们,不会改变。

 白郡尧明了柴平有在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大概是从那次律砚勋无照驾驶来接他开始吧,但是柴平一直没问,也没要他离开律砚勋,什么都没说。

 即便是白郡尧主动提起,柴平也只是淡淡的说句会站在他这边,他很感激柴平的支持,这让他更有勇气去面对律砚勋与其它好朋友。之前,他们有再聚过一次会,那次在柴平的鼓励之下,白郡尧comingout。

 蒋伟睿的反应很绝,竟是哈哈大笑,笑到流出眼泪,告一段落后,也只是拍拍他的肩,告诉他:“放心,我们还是朋友。”倒是赵振豪的反应像正常人,他楞了很久才问:“是开玩笑的吧?”

 白郡尧摇头,认真的回说:“是真的。”后,一直到聚会结束,他都没有回答白郡尧。但之后几天,赵振豪打电话来给他,跟他说:“我跟嘉雯谈过,她说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结果是:不论你是什么,变性人也罢,我们还是好朋友。”

 白郡尧听了之后,十分的感动,他觉得自己好幸运,拥有这样的朋友,以往他不曾用心看他们,现在他知道自己辜负了他们多久的情谊,他只希望,今后能用力的弥补回来。

 现在,他们这一群里,只剩下杨文恭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忙到连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杨文恭想找他商量时,他人都不在。

 “你打来我只是凑巧不在,后来想回电,时间已经很晚了。”白郡尧知道杨文恭每天固定十二点一定会上床睡,然后七点起来,因此只要过十二点,他绝对不会找杨文恭。

 “你还记得我的习性?”杨文恭环视整个客厅,视线最后落至身着CK罩衫与长裤的白郡尧身上,认出他身上衣服的品牌“你什么时候肯花钱置装了?”“什么?”

 白郡尧一愣,不明白杨文恭这两个问题的关联性。“我是说你最近交女朋友了吗?不然怎么感觉都不一样了。”杨文恭酒醒了大半,转移话题。“你是指衣服吗?”白郡尧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嗯。”“律砚勋给的,不用钱。”说起这个,律砚勋被蓓妮押走的隔天,快递送来了两个大行李箱,一打开全都是衣服,也不知他打那里知道他的尺寸,每一件衣物都刚好合,长裤有的裤管太长,但只要把裤脚折起来就好,白郡尧也不是很在意。

 律砚勋送来的衣服品牌多到白郡尧眼花了乱,也不想再去探究他是怎么A的,反正穿起来舒服就好。

 “你还跟他有联络?”杨文恭不知道白郡尧跟律砚勋怎么搭上的,但是最近从白郡尧口中听到律砚勋名字的比例愈来愈高。“他住我这儿呀!”白郡尧抖落烟灰至烟灰缸中,好笑的回着,杨文恭的语气好象律砚勋是洪水猛兽。

 “不过他人现在在欧洲拍广告,还要两个月才会回来。”“郡尧,我不是…”“文恭,有两件事我要跟你说。”

 “什么事?”“第一件事,祝你永远幸福,跟馨仪长长久久。”这句一直哽在喉间的祝福,白郡尧终于能毫无芥蒂地说出口了。“你明知道…”“如果你肯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你都只是在抱怨而已。”

 “我…”“第二件事,律砚勋是我男朋友,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他不是,因为这样我会很为难。”

 “什么?”杨文恭闻言,叼在口里的烟掉出来,烫到手,他忙甩手,白郡尧凑过去拿走烟,他全身一震,面露惊恐。

 “我只是要拿走你的烟,别紧张。”白郡尧不想让杨文恭彻夜难眠,于是决定不说出自己暗恋他好多年的事情,他口中那些往日的情谊,其实都是白郡尧怀有特别的情愫才会替他做很多事,甘心让他随传随到。

 人都是自私的,白郡尧做那些事是希望得到杨文恭的情感,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忍不住奢望,但到最后,他明白自己只是痴心妄想,过尽千帆,方知,那人于灯火阑珊处。

 若不是律砚勋,也许白郡尧一辈子就这么痛苦下去了,他只会一直钻牛角尖,不懂得放手去握住律砚勋的手,若不是单身派对那个晚上,若不是律砚勋的穷追不舍…“郡尧,你是开玩笑的吧?”

 杨文恭从来没想过他的朋友有人会是同性恋,而且还是最要好的白郡尧。白郡尧将烟捻熄“你说呢?”

 他不想强迫杨文恭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杨文恭本来就是一个只看眼前的人。“晚了,你到客房去睡吧,我明天要去欧洲考察一个月,所以这边你要住多久都可以,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对馨仪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的伤害。”

 白郡尧起身,招来“健太郎”“健太郎”冲到他面前,抬头,动了动耳朵,尾巴轻摇,任白郡尧拍拍它的头,然后晃头晃脑的跟着白郡尧进房。杨文恭则是瞪着关上的房门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敲。

 “郡尧,你开门。”没多久,身着睡衣的白郡尧开门,没有戴眼镜的他是眯着眼看杨文恭的。

 “怎么了?”“你刚跟我说的是真的吗?”“律砚勋跟我交往的事吗?”白郡尧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对。”杨文恭不得到答案,他今晚注定失眠。“没错,我跟他在交往。”

 只是当事人还不知道。他已经计划好了,一个月的考察结束,他要去找律砚勋,跟他见一面后再回来上班,他没有钱,没办法像律砚勋那样随便签个合约或是走个秀就有免费的手机跟衣服穿,他只有一颗心,而且还不是很完整的心,他只希望律砚勋不要嫌弃才好。

 “那意思是…你也是…也是…”“同性恋?”杨文恭点头,一脸难以置信。白郡尧想了下,郑重的点头。

 “我…郡尧,我…”“并不是很多人都能接受这种事,只是我想说的是,我没有作奸犯科,也有正常的职业,我不会随便发情,也不会趁人之危,如果你担心半夜被我侵犯的话,大可不必。”

 “我没这个意思…”“不然是什么意思?”白郡尧抬眼望着杨文恭,虽然视线模糊,但相对的,感觉敏锐了起来。“我只是很难接受…”“很难接受我是个同性恋?”白郡尧轻问。“嗯。”杨文恭点点头。

 “我明白,你毋需烦恼。”白郡尧笑了笑,杨文恭一愣,上前抱住白郡尧,白郡尧一呆,因感受到杨文恭的拥抱不带任何意思而放松,他轻叹口气,拍拍杨文恭的背。

 “如果你要跟我绝交的话,我不会反对。”“我需要时间想想。”杨文恭放开白郡尧,望着他,眸底思绪混杂千变万化,然而白郡尧因为没戴眼镜的关系,并没有发现。

 “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想。”白郡尧拍拍他的肩“去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杨文恭点点头,转身离开。白郡尧合上门,听见手机的铃声,他微微一笑,坐上床,接听。

 “尧?”律砚勋的声音传来。“嗯。”白郡尧轻应一声,脸上的笑意扩大。“今天好吗?”“好得很。”“你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不一样,有什么好事吗?”“问一件事,手机在国外的话也算是国际漫游吧?”

 “应该是吧…”“嗯…”“你要出国?去那里?要小心,不要去疫区,要带足够的衣服跟药物,最好带一瓶故乡的水…”

 “喂!你好啰嗦。”“我关心你啊,对了,我看新闻说台湾好象会有台风。”“你白痴啊,都要冬天了那来的台风,你是不是看错了。”“电视明明说台湾的啊…”“你也太容易被骗了吧?”“我担心你啊…”“你现在人在那里?”“马德里。”“哦,要待多久?”“不知道,应该很久吧。”“然后要到那里去?”“布拉格,最后是伦敦。尧,你好怪,为什么一直问我的行程?”

 “我关心你不行吗?”“真、真的吗?我好开心…”“开心个屁!”律砚勋笑得开怀“等伦敦的部份拍完了,我就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对了,我要跟你说,我比之前都更喜欢你,因为你只在我面前展现真正的你…亲爱的宝贝,我好爱你。”

 白郡尧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挤出的一句话却是:“我要睡了,晚安。”他挂断电话,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