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濂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文浩走了,又是气急,又是后悔。阿勇看在眼里,低声道:“阿濂,我去把他追回来吧。”

 楚濂摇摇头,忍住眼泪,狠狠说道:“算了,让他去吧!”两人回到家,阿勇把楚濂扶到床上,帮他脱了鞋子,检查他的伤势。看他的脚脖子青肿了一大块,心疼地说:“对不起,阿濂,我刚才太犯浑了!”

 楚濂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恍恍惚惚的,后悔刚才说话太冲了,也恨浩浩竟然误会他。安勇找来正红花油,要为他化血散淤。楚濂红着脸推开他“不用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安勇不依,蹲在地上,把他的脚握在手里,柔声道:“阿濂,这样好的快一点儿,你也不想一瘸一拐地去上班吧。可能会有一点儿疼,你忍着点儿!”他说着就用沾满药油的双手用力替他揉起来脚来。

 楚濂的脚被他宽大,温热的手掌用力搓揉着,又麻又痒,下面居然起了反应!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挣扎着把自己的脚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红着脸说:“阿勇,可以了,谢谢你。”

 阿勇愣了一下,看到楚濂的反应,脸也红了。楚濂脸色微红,睫毛微颤,嘴唇微张,安勇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顿时魂飞天外。

 他脑子一热,凑了上去,试图吻楚濂,楚濂躲闪了一下,安勇借着酒劲,强势地吻住了他。柔软的舌顶开了他紧闭的牙齿,在他的口腔里左冲右突,辗转缠绵,难分难解。

 楚濂震惊之下,一开始强烈地抵抗着,试图推开他。可是安勇温柔而又坚决地卷住他的舌头,揽住他的腰,他终于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安勇的热吻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楚濂回过神来,猛地推开阿勇,震惊地看着他道:“阿勇,你?”

 安勇执着地看着他,激动地说:“阿濂,我爱你!我爱了你很久了!我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个星期!阿濂,我爱你!”

 楚濂惊呼道:“可是,阿勇,我是男人啊!你不是喜欢月月的吗?你根本不是同性恋!”安勇道:“是的,我试着去喜欢月月了,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爱你!跟你接吻,我根本不觉得恶心!”

 楚濂没办法,放缓语气劝他道:“阿勇,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的,而且你是直的,你不要这样!

 像我这样有什么好?你也看到我和浩浩,即使那么相爱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各种压力之下要分手!阿勇,你还是做我的好朋友吧!”

 阿勇摇摇头,很诚恳地说:“阿濂,如果浩浩真的对你好,珍惜你,我也许一辈子不会把心里的话告诉你!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就是少爷脾气,根本不可能给你幸福!阿濂,你不讨厌我对不对?那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楚濂腾地站起来“不,阿勇!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我还是爱着浩浩的!”阿勇绝望地说:“阿濂,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好吗?我可以等的!我已经等了那么久,只要还有希望,我等多久都没关系!”

 楚濂听他这么说,狠狠心,冷冷道:“对不起,阿勇,你不要等,我永远不会爱你的!如果我可以爱你,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你了!所以你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阿勇也下了决心,要把一切都挑明,要么得到楚濂,要么就远远地走开,再也不做什么虚伪的好朋友了!他站了起来,扶着楚濂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阿濂,我爱你,我现在很郑重地向你表白!

 我也有钱,可能没有文浩多,但是足够供我们两个人到美国去留学。即使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去打工,总之决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毕业后可以去硅谷发展,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工程师,如果你支持我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创业!阿濂,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文浩得到你太容易,所以才不懂得珍惜,而我一定会很疼你的。

 阿濂,你考虑一下吧,你不用马上答复我,只要你愿意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美国就行了!”楚濂愣住了,没想到阿勇这么认真,居然把他们的未来都想好了,心中又感动又愧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安勇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阿濂,到时候我们就在国外不回来了,再也不用理会别人的看法,你说好不好?”楚濂有一瞬间也被他深情的表白感动了,可是他很快清醒过来,他并不爱阿勇,他不能够心软!

 想到这里,他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阿勇,你的想法很好,我也很感动,可惜我不可能跟你一起去完成!你还是应该找一个温柔的女孩子一起去追求幸福。

 阿勇,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能给你!”阿勇如坠冰窖,满脸失望地说:“阿濂,难道你真的永远不可能爱上我吗?”

 楚濂狠狠心,点点头道:“是的,永远不可能!”阿勇的眼泪差点涌了出来,他拼命忍住,深吸了一口气,凄然笑道:“阿濂,我不会放弃的,世事难料,你现在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所以阿濂,我只要你知道我永远都在等你就行了。!”楚濂急道:“阿勇,你不要这样,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死心呢?”

 阿勇含着眼泪摇摇头“阿濂,我爱你,愿意等你,这是我的事情,你根本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看来,今晚我也不方便留在这里了,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楚濂呆坐在床上,没想到一个晚上自己同时失去了爱人和最好的朋友,真是欲哭无泪!

 ***文浩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想起刚才那一幕,又后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去和阿濂和解的,可是看见他和阿勇在一起,就那么没有风度了,真是的!

 他拿起电话想要向楚濂道歉,可是总也没有人接。他生气地把电话摔到座椅上。突然,电话铃响了,他以为是楚濂打来的,赶忙接了,却是连景。

 “浩浩,你跑到哪儿去了?”文浩失望地说:“景哥,怎么是你?这么晚找我有事吗?”“你爸爸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了!你快点儿过来!”

 “什么!”文浩惊呆了,一踩油门向医院赶去。文浩赶到医院,手术进行中的红灯还亮着,连景正坐在手术室门外。

 “景哥,爸爸呢,他现在怎么样?”连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浩浩,他正在手术。这里的胸外科是最好的,送院又及时,不会有事的。”“怎么会这样呢?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的!”文浩焦急地说。

 “可能他一直有心脏病,却不自知,受了刺激就突然发作了。”

 “受了刺激?什么刺激?”连景拉他坐下来,迟疑了一下说道:“浩浩,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爸爸长期合作的那家厂商,突然宣布破产了,你爸爸刚预付了他们大笔款项,所以影响很大。”

 文浩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钱吗?钱没有了,可以再挣的,爸爸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这么看不开?”连景正色道:“浩浩,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最近家具业的格局变化很大,竞争越来越激烈,其实业内是处于生产过剩的状态。

 你爸爸原本一直是致力于国外高级家具进口的,虽然成本高,但是利润率也很高,所以一直经营得还不错。

 但是现在很多国外的家具厂商为了降低成本,也开始在国内加工,导致价格下降,利润率下降,这一行也开始不好做了。而你的父亲摊子铺得比较大,家具店都在顶级的商场,光是租金都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所以,浩浩,你父亲的生意现在是危机重重。”文浩看着连景,缓缓道:“景哥,你是说爸爸可能会破产吗?”连景安慰他道:“浩浩,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可能会有一个困难时期。”

 正在这时,手术灯熄灭了,文俊浑身插满管子被推了出来。文浩扑上去“爸爸!”然后他抓住医生焦急地问道:“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手术很顺利,你爸爸能够平安度过今天晚上就没事了。但是他以后都要安心静养,不可以劳累或是过于激动。”

 文浩看着父亲苍白的病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心痛万分,眼泪也流了下来。连景走上去,扶住他“浩浩,你坚强一点儿,你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今天景哥陪你守着他,医生不是说过了今天晚上就会没事了吗?”文浩摇摇头,缓缓道:“景哥,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连景坚持道:“没关系的,浩浩,文叔也象我的父亲一样,我回去也没法放心的。”

 文浩默默地点点头,连景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给他鼓励。特护病房。监视器发出滴滴的声音,显示着微弱的心跳,呼吸器呼哧呼哧的响着,显示着父亲艰难的呼吸,这些声音,父亲惨白的脸,雪白的床单,一切的一切都让文浩充满了恐惧。

 父亲要离开他了吗?那个总是不苟言笑,高大威严的父亲居然会离开他吗?他从小没有妈妈,父亲就是他最亲的人,虽然他们矛盾重重,甚至都谈不上亲密。

 他总觉得父亲把母亲的死怪在他的身上,对他过分的苛责,所以自己刻意的逃避父亲。现在,父亲气若游丝,生命危在旦夕,他才意识到父亲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坐在父亲的床前,握着父亲的手,泪流不止,抽泣着说“景哥,爸爸的生意不顺利,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为他分担呢?”

 连景在他身后沉声道:“他是想再多干几年,积累一笔财富给你吧。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你实在不想接手生意的话,他就把公司卖了,留一笔钱给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他也可以去陪你妈妈了。”

 文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连景把文浩揽在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头,柔声安慰他道:“浩浩,不要怕,有景哥在呢!景哥会帮你的,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