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杰低了头,脸上哀哀的:“可你对我那么好,我都不知道拿什么送你。…你真不要么?我以为,我能让你快活呢。…哥,我不骗你哦,我的技术很好的,你要是不好意思,我用嘴好不好?…”

 “阿杰!”倏忽打断了他的絮叨,Ken心里一痛:“别说了。”…***静立在在16层的走廊上,Ken终于舒了口气,还是这里安静,客人自然是窝在豪华套间里各行其事。刚才12层侍应不够,临时调了自己去搭手,没想就碰上了那么挡事。

 不过,阿杰总算平静下来了,…想起刚才那身SM装下一身青紫和虐痕,他无言地瑟缩了一下:若是方才没那两个客人和那冯总打招呼,现在自己身上,怕是也会这般狼狈吧?

 这明亮繁华的银都里,每天发生着的阴暗和龌龊,又何止这一桩两桩?好在就要离开了,他模糊地想着前天悄悄去参观过的那所大学校园。

 想着黄昏下教学楼前绿阴阴的青草地上,那几个弹着吉他的男孩女孩,渐渐地,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一间套房门口的小红灯忽然闪闪的亮起来,令他收回了飘忽的思绪,急忙地赶到那门前,小心地敲了敲门:“先生?…需要服务吗?”

 听不到回答,他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房内只开着幽幽的一盏落地大理石灯,映照着睡在超大SIZE的床上的一个男人。

 虽是躺着,但仍看得出身材高大,脸庞的线条在灯光下现了些痛苦的神情。室中嚣张的酒气弥漫,一声含糊的呻吟从那人口中吐了出来:“水…水。”

 Ken隐约地明白了:酒醉而已,怕是头痛加上口渴罢了。弯身从房内的迷你冰箱里取出冰镇的矿泉水,转身倒在水晶敞口杯中,轻轻递到了那人口边:“先生,水来了。”

 侧过了头,那男人就着他的手大口的喝了下去,似乎被那清凉的冰水抚慰了些难受的感觉,他发出了一声类似满足的呻吟。

 凑近了看那张堪称英俊的脸庞,Ken心里忽然一跳:是那个刚才在12楼帮他无意解了围的客人!秦总…他姓秦的。心里一阵温暖,言语放了真心的关切:“先生,你好点了吗?…”

 茫然地看了看他,似乎并没认出他来,那男人眉头皱了起来:“帮我脱衣服吧…我头疼。”Ken怔了一怔:“好的。”

 轻手轻脚地将他半扶了起来,上衣,散乱的领带,然后是亚麻的长裤。…转了身,他想轻轻退出。想着那灯光下健壮而不失优雅的男性身体,他的脸有点微微的发烧,毕竟,做侍应的生涯里,不常包括这样的贴身服务。

 “你怎么不脱?…还要我帮你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不耐的询问,身子,被大力地拉住了。愕然回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被一只强硬有力的大手拉倒在了床上,正压在了那男子身子上方。

 “嘶”地一声,衣衫应声而裂。“先生!你?”脑中嗡地一下,Ken挣扎着哆嗦起来,一阵惊怒:他?他把自己当成前来做陪的MB了?…“我什么?…”那男人含糊地一口啃在他颈上:“别多话,我不喜欢。”

 “不,我不是…”Ken喉中的声音被他的啃咬阻住了,心中忽然害怕地厉害,拼了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向身后,只听得一声抽气,那人的手掌松开了。慌忙跳下了床,他又惊又怕地看向被他一脚不知踢到了哪里的那人,咬牙向门口冲去:不管了,先离开要紧!

 没有时间和机会,身体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死死拉住了。…头发一阵剧痛,他被拉回了床上,那人语声傲慢而愤怒,微醺的酒气喷洒在他耳侧:“你敢踢人?…”

 一个大力推搡,正将他面朝下地按在了柔软的九孔丝绒被中,立刻地,堵住了呼吸的通路。“呜…”惊吓之下,他死命地挣开了按住后脑的大手,一口向着那人虎口咬了下去。

 “啊!”那男人明显吃痛,又惊又怒。随手一抓,床边欧式小几上的一件事物已飞快地抢在了手。

 …再呼吸到空气的时候,Ken大张着喘息的口里,已忽然被塞入了一个镂空的口塞,手腕也被拉上了床头,三两下地铐上了床柱上自带的毛皮衬里手铐。

 “小小的反抗是情趣,踢到人…就不好了吧?”那男人的语声越发地含混,昏沉沉的浅醉中,竟也因为这意外而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兴奋。发亮的眼睛扫向了床边的银质托盘上的数样东西:除了小瓶装的KY外,最基本的SM道具倒是齐全得很。

 这银都的服务,果然明目张胆。…“啊…”那男孩子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在他身下剧烈地挣动起来,白皙挺翘的臀部痉挛地向里缩去,似乎企图逃离开他的侵犯。徒劳。…从明亮的阳光里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的时辰。吴非懒懒地在套间里躺了一会,才慢慢起身。昨晚同床的男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倒也识趣。

 在窗前立着随便吃了点精致西点,他微微笑了:秦风扬那家伙到现在也不见打电话来,怕还在睡着?也罢,去顶楼的露天游泳池游一会,等他起来再一道回香港。

 走在去往电梯的转角处,一付担架阻住了他的去路。无言地皱了皱眉,他侧身闪避,眼光无意地落在了那担架上。黑长浓密的睫毛,青紫一片的脸颊。身上盖着条洁白的床单,却有几处隐约透着血迹,正一点点晕染开来。

 那睫毛…忽然心里一动,他想起了昨晚惊鸿一瞥的那个侍应生,再仔细端详,他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并没有认错人。是他?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他怎么了?”

 吴非终是忍不住,问向了抬着担架的两个大汉。“不过小意外受了点伤,这就送他去医治。”一个人答,口气恭敬,脸上却隐约透着些愤怒和强压的悲切。同事的伤害放在眼前时,兔死狐悲的感伤总是难免。

 “昏倒在1608门外的,又遇见一个变态!”一个抬担架的男子愤愤地低语。“怎么搞的?Ken他不是不下海的么…”另一个年纪稍轻的眼眶有点微红,看了看担架上昏迷着的男孩:“怎么会被玩成这样?”

 1608号房?那是他帮秦风扬定的房间。…怎么会?!吴非猛地一震,看着担架上了电梯,忽然飞快抢上前来,脚跟抵住了就要关闭的电梯门。

 “我和你们一起去。1608房那房间的客人…是我的朋友。”他口吻不容置疑,看着担架上的人。…“身上多处殴伤和烟头烫伤,软组织挫伤,有失血和脱水现象。

 双乳有被工具穿刺过,直肠严重被侵犯,括约肌有大片撕裂,需要手术缝合,不然会有后遗症。我帮他的伤口做了基本处理,但肯定是要送大医院的,这里没法做专业缝合手术。”

 听着银都的专属医生做的检查结论,吴非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李经理,不好意思。我朋友可能昨晚玩得过火了些。”

 他彬彬有礼地向身边静默的大堂经理点点头:“既然他还在睡觉,那就先由我来代他处理好了…依照银都的规矩,我们该赔付多少医药费比较合适?”

 “吴先生,来这玩的很多客人也喜欢玩SM,本来只要事先说好你情我愿,是没什么的…我们银都的公关也不是没见过世面。”

 那李经理倒也不卑不亢:“可这次被贵友秦先生弄伤的这孩子,本来却只是个侍应,倒是我们怕不好对他的家人交代。”沉吟一下,他道:“银都的规矩,除了对客人负责,员工的利益也总不能不闻不问。”

 “我明白。”吴非颔首,从怀中掏出支票簿填了一张,微笑:“这些不够的话尽管再加,我希望这男孩的治疗不出任何偏差。”

 “够了。我们会帮他尽心医治。”并不推让,那李经理接下了他的支票。转了身,吴非忽然一怔,检查床上的男孩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迷惘地看着身前那颀长男子递出支票的手,Ken浑身的伤痛一点点泛上来,开始剧烈撕扯他的神经,可脑海中的记忆反倒清晰了些:关于昨晚的一切。

 而这个人…没错,是那个姓秦的禽兽的朋友。对着那双渐渐清明的眸光,不知怎么,吴非一向冷静的情绪竟有了点微微的波澜。走上前,他低声道:“你怎么样?”

 得不到回答,那双年轻的眼睛里渐渐涌上的是极度的厌恶,痛楚,还有强忍的一丝惊怕。似乎想躲开他伸过来轻抚的手,那男孩挣扎着向后一仰,嗓眼中发出了几声嘶哑的低吟。

 “他暂时说不出话,看样子被迫口交了相当长的时间,口腔红肿,咽喉有出血。”那医生的口气是“仅是陈述”的木然,却让吴非有丝恼怒:该死,秦风扬不过喝了点酒,他疯了么?!…沉默了一下,他缩回了手。再度掏出了支票簿,刷刷地填写完毕,撕了下来轻轻递到了那男孩面前:“这些是另外给你的,希望对你有所补偿。”

 见他不接,他默默将那支票放进了床上枕边,不期然地,触到了枕头上一片冰凉的湿意。颤抖着,那男孩子从遮体的床单下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腕,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捏起了那支票,用力地想去撕。

 可是一动胳臂,身上数处的伤齐齐叫嚣,竟是使不出一丝力气。轻叹了一口气,他怔怔看了那支票一会,慢慢把它塞进了嘴巴。…闭着眼睛,他嘴嚼着。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用尽仅剩的力气,将一口血迹模糊的碎支票吐在了近在咫尺的吴非脸上。准确,而愤怒。狼狈地从半傻半怒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吴非不动声色地抹去了脸上的污物。

 眼神闪烁不定地深深盯了他半晌,他站起了身,冷冷看向了李经理:“这男孩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我不想我的朋友卷到什么官司里去。”“绝对不会。银都打开门做生意,自然能保证客人的利益。”李经理点头。

 “吴先生,你的脸…”摆摆手,他努力维持着优雅的风度:“没什么的,我自己去洗洗。还是快点送他去医院的好。”

 转身出了那间屋子,他大步地踏上了电梯,俊脸上没有表情地敲开了1608号的套房门。“秦风扬,你睡得很惬意啊。”冷冷看着床上的男人,他慢吞吞道。

 “还好。”秦风扬脸上有丝疲倦,昨晚的宿醉令他现在的头仍有点疼:“就是口渴。帮我倒杯水来,谢谢。”吴非点头,从冰箱中打开一大瓶冰水,冷冷一扬,淬不及防地,全数泼在了他仍是半裸着的胸前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