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筱打开门,就见傅箐和司空月站在门前,此时天色有些昏暗,傅箐手上还提了个食盒。

傅箐看见墨筱,笑道:“墨姑娘,涅渊在吗?”

“在,只是你有什么事?”墨筱警惕的看着傅箐,她又想干什么?

“我们来找你们玩呀。”司空月甜甜道。

“正是了。”傅箐道,“墨姑娘何必对我防备。中午的事,是我不对;这涅渊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一个故人,才令手下稍加试探。如今发现是我认错了人,喏,我这亲手准备了几个小菜,特来登门赔罪。”

“这……”墨筱没想到傅箐会如此,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傅箐眉目甚美,一双眼睛仿若星辰,她话说的诚恳脸上有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时间,墨筱不知该如何应对。

“墨家姐姐,你不让我们进去吗?虽然待会下人也会送饭菜来,可我告诉你呀,他们烧的都没有傅姐姐烧得好吃。”这傅箐来昊天山庄并没有几天,司空月对她却特有好感。

“那,你们进来吧。”墨筱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她们,事实上面对傅箐这样的美人,她也不太想拒绝。只希望这顿饭能化干戈为玉帛,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心,这该不会又是一场试探吧?

傅箐进了屋,对涅渊表达了歉意,涅渊不安的接受了。见涅渊接受了歉意,傅箐也就没再多做纠缠。墨筱见此情景,心安下不少。

收了桌子,四人围坐一团。恰好下人送来了晚饭,等他们上好菜,傅箐打开食盒笑道:“月儿虽把我夸得厉害,其实我也没什么手艺。只是擅长做那茄子,这不就做了几道有关茄子的菜。今天中午的事实属一场误会,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说着端出了几道菜:肉末茄子、茄汁鸭肉、鱼香茄子煲……果然全是茄子。墨筱想到,涅渊是不吃茄子的。

谁知一回头,却见涅渊神色奇异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茄条放入了嘴中。

傅箐见状微微一笑道:“吃了我做的茄条,便是不怪我了。好吗?”

“好。”涅渊轻轻道,说完一惊,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由下意识地看向墨筱。

墨筱见这情景心里觉得怪异,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异,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傅庄主客气,既然是误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涅渊不会介意的,你也不必太放心上。”

“如此甚好,明日我们还要一同出去,总要彼此间没有嫌隙才好。”傅箐打量了一眼涅渊,好奇道,“不知墨姑娘和……涅渊是什么关系,今日听司空庄主说二位好事将近,不知……”

“你别听司空庄主乱说,我和涅渊……我和涅渊没什么的。”墨筱一笑,看着旁边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来脸红的涅渊,补充了一句道,“现在没什么,以后就不一定了。”

“原来是这样。”傅箐笑得了然。

墨筱看着傅箐,她应该还不知道涅渊奴隶的身份,更不了解涅渊的特殊。在她眼里,自己和涅渊应该只是一对普通的有情人吧。这样的感觉,让墨筱觉得很好。涅渊对墨筱这样的言语行为,已经适应很多,他如今更多的是包容的接受,曾今的不安与恐惧已经淡去很多。

吃晚饭,傅箐又略嘱咐几句明天一起出行的事,便和司空月一起离开了。明天的事她似乎很重视,墨筱也有些好奇,那个“八部天阵图”究竟是什么。

晚上,墨筱侧身,看着被她强行押着睡在里床的涅渊,问道:“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嗯。”涅渊的声音比以往更为沙哑,“毒已经解了,涅渊无事。”

“那就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睡意朦胧中,又补充一句,“记得离那个傅箐远一点。”

“好。”涅渊轻轻应道,不愿告诉墨筱他的头此刻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他的心。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涅渊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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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昊天山庄外的一处树荫之下。

“混账!”一个黑影立于属下眼光凌厉的扫向一旁的的佝偻男子,“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座?”

“属下不敢!”佝偻人影见状跪倒在地。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黑影声音中带着冷冽的怒意,“之前本座还在疑惑,为何阿五明明听到召唤却不来找本座,今天本座才算明了。”

黔嶂听言抬头看向黑影。

“阿五失去记忆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本座?你希望本座误会阿五叛教?”黑影声音淡淡。

黔嶂略微松了口气,道:“属下不敢。教主,属下只是不想你再找那奴隶。”

“起来说话。”黑影挥了挥手。

“谢教主。”黔嶂起身,“教主,那个奴隶是个灾祸。当初你既已狠下心放弃他,让他为我释天圣教牺牲,如今又何必再回头呢!”

“那时形式所逼,当初抛下他是我不对。”黑影声音里染了涩意。

“为教牺牲是光荣,他一个命带不祥的奴隶得此恩荣已是万幸。教主何必自责。”黔嶂不平道,“既然当初已舍了他,如今再舍一次又何妨。”

“你以为你的心思本座不知?”黑影淡淡道。

“教主。”黔嶂忽然紧张起来。

“不必喊我教主。”黑影看着黔嶂淡淡道,“这张□□你带了也有些年头了吧。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把自己藏在这面具里。旁人只记得你黔嶂是我释天教长老,怕是没多少人记得你七岁起便侍奉父亲左右,而你不过大我九岁。是不是,黔嶂哥哥?”

黔嶂浑身一颤。

黑影走出树下,月光洒在她身上,却不是傅箐是谁。

“当年父亲重伤,教内人心浮动。我尚年幼,是你一直忠于父亲,几乎舍了命去才稳住了局势。当年你带上那丑陋的鬼面将自己扮作佝偻,一方面是为了遮去霍一剑给你的伤痕,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怕年幼稚嫩不能服众才出此下策。”

“这些年你忠于释天忠于本座,可以说没有你本座撑不起这雾霭山庄,完不成父亲的计划与遗命。这些皇甫沁看在眼里,也一直记在心里。”傅箐,应该说是皇甫沁缓缓道。

“你恨当年霍一剑伤了你,却又无法向他寻仇,便将一切报复在他他儿子身上。那些年你为难阿五,本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当年本座更是听了你的劝,舍弃了阿五。你可知这些年来,本座有多悔?”

皇甫沁声音中涩意更重,“这或许就是天意,阿五他没死,他又出现在本座眼前,你让本座如何放手?”

“教主……”黔嶂想说些什么,皇甫沁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今日,我不再将你当属下,我只将你当黔嶂哥哥。”皇甫沁改了称呼,“黔嶂哥哥,我是你伴着长大的。我的心意你该比谁都了解,我要这天下,我也要阿五。”

黔嶂听着皇甫沁的话慢慢站直了,原来他并不佝偻。

“如今我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处事不周的稚子了。当年我按照计划击毙了父亲,为了大局放弃了阿五。这些年我的身边只有你,你可是真心待我?”

“教、沁儿,我自是真心侍奉你。”黔嶂的声音也有了涩意。

“那你就不该阻拦我。”皇甫沁说的坚定,“我要让阿五恢复记忆,那时他自会回到我身边。”

“那个墨筱你打算怎么办?”黔嶂似是认命的叹了口气,问道。

“墨筱?”皇甫沁的声音里带上了寒意,她想起中午饭桌上墨筱拉着涅渊手的那一幕,冷笑道,“看在她照顾阿五一场的份上本座会给她一个舒服的死法,你说,待阿五恢复记忆后,让阿五来亲手杀了她怎么样?”

“教主仁爱。”黔嶂道。

“黔嶂,本座不希望你再有任何小动作,更不希望你再有事瞒着本座。”

“属下明白。”

“去吧。”皇甫沁挥了挥手道。

“启禀教主,属下还有事要报。”黔嶂却并未离去,“昭阳、云泉和济壶传来消息,那蒋靖也算有些能力,昭阳山庄内制造的混乱并未达到预计的效果;云泉山庄那边,那南木芊虽年幼却也处事凌厉又有南木林相助,我们在北方制造的那些事,之前受过南应天的压制,如今更是无法施展;济壶那边因为有了南木安的介入,也……”

“就是说,各处事宜皆进展不顺了。”皇甫沁语气平淡,好像并未很在乎。

“正是如此。”

“罢了,通知下面都收手吧。”皇甫沁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本也就是给他们添些堵,这几大山庄的威名也不是摆着看的。云泉的“乾坤图”已经到手,眼下最重要的是取得“八部天阵图”,待凑齐二图,我们便能毁了那迷阵重返释天。”

“教主。”黔嶂有些不解,“如今的雾霭山庄不好吗?”韬光养晦了这些年,雾霭山庄的实力远比那些武林人士以为的雄厚。

“雾霭山庄再好,也只是旁支。当初按父亲的指使,顺了那些所谓正道人士的心意毁了释天,将一切化明为暗。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我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我释天圣教又回来了。”

皇甫沁站在月光下浅笑道:“黔嶂,你说那司空岱蠢不蠢?当初我们虽费了些唇舌,可他竟真的听我们的了,只因为惜物将释天仅仅是用奇门阵法、八卦机关给封上;你说当初他要是一把火把一切给烧了,咱们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

“教主说的是。”黔嶂应道。

“黔嶂,释天存在百年,其内里那些鲜为人知的暗室中有着先辈留下的大量宝典秘籍、名器珍宝,这都是短短二十多年的雾霭山庄无法相比的。所以我不仅仅是任性,只有释天教真正回来了,才能威震武林!”

“教主英明。”黔嶂深深跪下,其实不论是否是任性,眼前之人他都将誓死追随。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最大的一个伏笔揭晓了,其实本来伏笔该埋的更多一些,也更早一些的,但渊织怕被发现就暗搓搓的把一些零碎伏笔给抹了。。。。。。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