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牛肉拉面,陆周沉把庄扬和沈幼送上车,自己打算再去趟医院。

关车门前,他嘱咐庄扬:“庄扬,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庄扬疯狂点头。

沈幼费解:“你不走吗?”

陆周沉一手搭着车门,一手摸摸沈幼的头,安抚她:“我还有点事儿。处理完了去找你。”

沈幼眉头皱起来:“你去哪里?”

“医院。”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回去休息。”

沈幼不乐意,准备下车,被陆周沉推回了车里:“听话!”

沈幼就更察觉不对了。

去医院而已,为什么不让她去?肯定是有事要发生。

“陆周沉!”

“沈幼,明天去领证,今天好好休息,好不好?”

“真的?”

“嗯。”

沈幼信了,也不执意跟他走了。

*

陆周沉看着他们的车走。

不远处,于行的车,慢慢开来。

“陆总。”

陆周沉拍拍于行的肩膀:“辛苦。”

于行摇头,替陆周沉开车门。

路上,陆周沉给人打电话。

“家属下来了吗?”

“没。”

刚才吃面的时候,陆周沉还接了个电话,医院那边来的,受伤工人的家属,上露台,以跳楼相威胁,要个说法。

这种场面,他一个人见就行了,沈幼在,他不能全心全意照顾她,索性不让她去。

他算着时间,给庄扬发信息,问他们到酒店没。

庄扬:【放心,沉哥,我们到酒店了。今天我会好好看着幼姐的。】

庄扬也知道出事了,但刚才陆周沉已经让他瞒下这件事。

无论鉴定结果如何,一双腿,如果再加上一条人命,沈幼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

陆周沉一到医院,到现场了解情况。

“家属情绪还有点激动。警察和消防,已经在布置救援,心理疏导的专家也上去了。”

说来,这事儿挺奇怪的,这还什么结果都没出来呢,家属这么闹成这样?

本来不算太大的事儿,这会儿倒是越闹越大了。

陆周沉眉头皱了皱,往四周看了看,准头对于行说:“于行,去看看,那门口两人是干什么的?”

*

“我老公没了两条腿,我自己身体也不好,你们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余晚香穿着睡衣,在露台上哭哭啼啼的。

听说她下午还好好地照顾她老公,到晚上,忽然闹了这一出,医院的护士,医生,医院的领导,也被吓得不轻。

陆周沉到的时候,离露台最近的门,堵了一圈人,就是没人敢过去。

“什么情况了?”陆周沉问了问离他最近的女护士。

女护士摇着头说:“不肯下来。闹闹闹,这一天到晚的,不知道要闹什么,让人觉都没得睡。”

女护士本来值班就挺累了,好不容易打了个盹儿,还被这事儿给闹起来了。

陆周沉点点头:“来,让让,我去看看。”

女护士打了个哈欠,让出一条道,等看清背影,困意全无,拉了拉一旁的同事:“我没看错吧?”

另一个女护士也不确定:“好像是。本人比新闻上的照片帅多了!”

两个女护士一时有些聒噪,前排的男医生看了她们一眼,她们这才不说话了。

陆周沉上了露台,跟心理疏导专家聊了聊。

专家说:“态度很坚决。”

陆周沉往露台上瞟了眼,淡淡地勾了勾唇:“未必。”

心理疏导专家微微挑了挑眉。

“我跟她聊聊。”

“那你小心。”

*

陆周沉上了露台,走到余晚香跟前儿,掐着腰说:“知道我是谁吗?”

夜幕太深,余晚香没看清来人:“不管你是谁,你去告诉他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陆周沉往露台边缘走了走,往下看了看。

有点高。

“这么急干什么?不是说了吗?事故原因还在查,查完会给你们交待的。如果确实是我们的责任,该怎么赔偿怎么赔偿,一分不会少你们。”

余晚香脸上闪过一丝顾虑。

“我不信你们。我要赔偿,今天就要。不给我就跳下去。”

陆周沉倒是轻佻地笑了:“跳下去?你连你老公的赔偿都拿不到了。”

余晚香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奸商,根本不打算赔偿!你们就想忽悠我们!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

陆周沉闲闲地往旁边靠了靠,看了眼手机,余晚香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两只野猫。

这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很危险。

陆周沉皱了皱没,余光瞥见门口的专家给他做了个手势。

他往余晚香那里走了几步,余晚香慌张起来。

“你要干嘛?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要跳了啊!”

“余晚香,他不是老公吧?”

余晚香惊恐地睁大眼睛:“你放|屁!”

“你别过来,我跳了啊!”

陆周沉大步一迈,余晚香惊吓之下,脚滑了一下,尖叫一声:“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陆周沉死命拉着余晚香。

余晚香在高空中瑟瑟发抖:“你……你……你别放手……”

陆周沉真是服了这女的了。没胆还学人跳楼?

“我、我不想死。”

陆周沉被她搞烦了:“闭嘴。保存体力。”

余晚香是不敢再说话了。

消防及时赶到,余晚香和陆周沉都没事,陆周沉救余晚香的时候,手扭了一下,破了点皮,到楼下去包扎。

*

“陆总,你是怎么知道那不是余晚香的老公的?”小护士好奇的要命。

陆周沉笑了笑:“瞎蒙的。”

小护士:“……”

上来前,陆周沉在医院门口听到一个外卖小哥在问谁是余晚香,电话打不通,把外卖放到门口的垃圾桶了。

谁想跳楼了还点个外卖?

显然,余晚香这跳楼的念头是临时兴起的。

他进来前,见门口那两人鬼鬼祟祟的,让于行打听一下,是受伤工人的工友。

原来,余晚香和受伤工人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余晚香老公另有其人,余晚香想赶紧要了这笔赔偿走人。

余晚香这跳楼的主意是谁出的,就有点意思了。

先不论连廊塌陷的原因,这结果还没出来,又是新闻采访,又是搞跳楼的,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小护士刚给陆周沉包扎完,外头有护士说:“陆总,你女朋友找你。”

陆周沉轻咳一声,挑了挑眉,还没想明白过来,沈幼已经出现在门口了,后面跟着庄扬。

沈幼气喘吁吁,慢慢走近。

陆周沉空着一只手,朝她招招手。

沈幼走过去,他摸摸她头上红了的地方,皱眉:“怎么搞的?就一会儿没见?”

“刚才跑得太着急,没注意玻璃门,撞的。”沈幼忍着气,讨老实,“那你呢?才一会儿没见,怎么这样了?”

沈幼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有点气他,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也不告诉她。

小护士剪了绷带,见他们有话说,赶紧把地方腾出来给他们。

陆周沉见她生气,赶紧卖惨:“手疼,亲我一下。”

沈幼真吻下去了,打算咬他一口,不想,陆周沉反客为主,用仅剩的那只手,扶着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正亲得难舍难分,病房门忽然开了。

另一个小护士拿着东西,愣了愣,又推出去:“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

沈幼:“……”

*

两天后,连廊塌陷原因找出来了。

事故当晚,受伤工人当晚喝了酒,拉了一车钢筋,想偷了卖钱,结果,压垮了连廊。

至于后续的事情……

陆周沉淡淡地说:“牛泰平干的。”

媒体也好,余晚香也好,都是牛泰平找人干的。

沈幼睁大了眼睛。

陆周沉倒是云淡风轻:“正常的。他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当初如果不是陆周沉跟他道了歉,很难想象,牛泰平会怎么对付沈幼。

沈幼咬咬唇,有些自责:“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陆周沉捏了捏她耳垂:“这些永远不是麻烦。能替你处理这些事儿,我乐意之至。”

她没回来前,他的生活,似乎没什么惊喜、意外,也没有值得在乎的事。

他曾以为,他会这样百无聊赖地过一生。

如今,他多了很多计划,所有和她有关的计划。

而且,他想,他一定要惜命,一定要活得比她久,要一直一直保护她。

*

当天,财经新闻报道了两个大消息。

一,徐氏以后由徐漳接管。

二,宏丰新上任没多久的董事撤了,陆周沉回归。

同时,两大集团宣布了一项合作计划。

新闻的字不多,但谁都知道,这背后的意义。

陆周沉回归前,宏丰内部有过一场激烈的讨论。

到底要不要请陆周沉回来?

最后,几个股东坐下来投票,赞成陆周沉回来的,以一票的优势,把陆周沉请回来。

很久以后,那些不赞成的股东才知道当时有多险,如果陆周沉不回来,下一步,也许就是自立门户,打击宏丰。

本来股东还心存侥幸,心想,无论如何,陆周沉和陆康是父子,两人总不会打起来,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狠,打起来,谁都不认谁。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传闻。

传闻怎么来的?没人能证实。

总之,事实就是,陆周沉回来了,宏丰的股价也一路攀升。

一个时代该落幕了。

另一个时代,即将到来。

*

事情解决完,陆周沉和沈幼回明城,把证给领了,手续是繁琐了点,好在,那天上午把这事儿给办了。

领完证,沈幼得回公司上班。

那天仿佛是稀松平常的一天,连空气似乎都是甜的。

陆周沉把人送到公司楼下,沈幼要下车的时候,他叫她等等。

“怎么了?”

陆周沉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来。

沈幼愣了愣。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打开看看。”

沈幼打开,是一对款式很简单的光板戒指,金的,还不是铂金的。

“我奶奶当初给的,先戴着,回头你再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再买。”

沈幼知道,陆周沉从小算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跟两个老人关系亲,这戒指,比什么都珍贵。

她小心翼翼从丝绒盒子里拿出戒指,往手上套了套,刚刚好。

她抬手,给他看看:“尺寸刚好。”

当然是刚好的,他偷偷让人改过的。

陆周沉也挺喜欢她戴着,沈幼这才发现,他也戴了。

小心思还挺多。

他还有事,沈幼就不耽误他了。

“那我去上班了。”

“就这么走了啊?”陆周沉看看她。

沈幼想了想,侧身,吻了一下他侧脸。

陆周沉抱着人不撒手:“证都领了,是不是该叫声老公?”

沈幼:“……”

憋了半天,没叫出来。

*

领完证第二天,陆周沉参加完一个经济会议后,接受当地一家媒体的采访。

采访是直播的。

主持人问了三个问题,不算尖锐。陆周沉都答了。

末了,主持人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替广大女同胞问一下,作为黄金单身汉,陆先生对结束单身这件事有什么打算?”

陆周沉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略过一丝温柔和得意:“纠正一下,我不是单身了,我昨天已经结婚了。”

主持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明明资料显示,陆周沉未婚的。

网上顿时一片热议。

*

庄扬刷到这段视频,吞了吞口水:“高姐高姐,我是不是看错了?”

高姐已经休完产假回来上班了,看庄扬大惊小怪的,赶紧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沈幼今天外勤,不在办公室,不然,高姐还能旁敲侧击一番。

*

高姐在群里说,今晚聚餐吃火锅,让沈幼早点回来。

沈幼匆匆忙忙从甲方爸爸那里回来,一回到公司,见他们几个人排排坐,等着她。

“你们都在等我?”沈幼喝口水。

高姐眼尖,看到她左手上的戒指。

“幼,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啊?”

沈幼不明所以,摇摇头。

高姐忙让庄扬放视频。

庄扬不但放了,还把声音调大,陆周沉的声音从视频里传过来。

“我不是单身了,我昨天已经结婚了。”

沈幼:“……”

庄扬可兴奋了:“幼姐,你们真结婚了?”

沈幼见瞒不过去了,抿了抿耳边的碎发说:“要不,我请你们吃火锅?”

高姐立马从凳子上起来了,把自己车钥匙丢给庄扬:“庄扬,去开车。”

沈幼摇摇头,笑着收拾一下东西。

这还只是开始,穆婉,徐莞尔,一个个都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真的。

陆周沉那里倒是安静。

其实也有人问,但就回答说是,就没了。

他这婚结得突然,周荷都有些懵,打电话问陆周沉,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周沉简单地说:“没定。回头我问问沈幼。”

周荷尊重他们的想法。

至于陆康,他已经隐退了,也不管事儿了,但对陆周沉和沈幼的事儿,始终没有松口。

陆周沉说,他喜欢就随他去。

他们父子,也许还能和解,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

陆周沉和沈幼的婚礼放在了七月份。

陆周沉到徐家送请帖,特意选在徐漳在的时候去的。

他问徐淮:“大哥在不在?”

陆周沉的事,徐漳没少给他提建议,两人关系大大增进,徐淮都有些吃醋了。

徐淮啃着梨:“在书房吧。”

陆周沉叫他:“一起去?”

“我不去。我怕我大哥训我。”

陆周沉:“……”

陆周沉也不勉强徐淮,自己上去找徐漳。

徐漳还真在书房。

陆周沉敲了门,得到应许后进了书房。

“有事?”徐漳淡声问。

陆周沉把请帖往徐漳跟前儿一放,随口道:“请你参加婚礼。”

徐漳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打算到时候送一份大礼去。

陆周沉看出他的意思来,喝口茶,漫不经心地说:“来不来随你。不过,沈幼有个师姐来,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徐漳心想,这陆周沉什么时候也有了作媒的爱好了?他更没兴趣了,刚准备拒绝,听陆周沉又说:“她师姐叫叶沛。”

徐漳到嘴边的话没往下说了。

陆周沉放下请柬就走了。

徐漳在窗口站了一会儿,点了根烟,思索良久。

陆周沉也是那天听沈幼说的,她记起来,好像是在她师姐那儿见过徐漳的照片,本来这种事,他没兴趣参与,可被她央着给徐漳送请柬,他居然还真来了。

*

婚礼前,沈幼去试婚纱,碰到了宁薇,一起喝了个咖啡。

宁薇早知道她会问,所以也解了沈幼的疑惑。

陆周沉的那场车祸,算是意外。

那天不知道是谁,在群里发了张照片,里面有个人影,看上去像沈幼。陆周沉当时正在往山上开,二话没说,就掉头,往山下开。

本来没什么事,只是他下山时,上山的人超车时没控制好车速,导致两辆车一起甩了出去,对方车上两人,无一人生还。

所幸,陆周沉的车被半山腰的树拦了一下,没掉下去,但也重伤,后来陆周沉恢复后,谁也没提那场车祸。

说完这事儿,宁薇又问:“听说前段时间冯婧为难你?”

沈幼笑笑:“不算为难。”

宁薇耸耸肩:“正常的。就你傻,还放弃陆周沉。陆周沉这样的男人,多少人盯着。你走后,冯婧跟陆周沉表过白的。”

沈幼一愣,心想,她不是……陆周沉朋友的女朋友吗?

宁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现在知道你老公抢手了吧?”

沈幼笑了笑,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望着宁薇,神采奕奕地说:“宁薇,你信不信,世上有两个人的命运,不管隔多远,不管隔多少年,始终牵扯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这就叫宿命。

就像他出车祸,她能梦到,他每一次有事情,她好像都能感应到。

他们分开八年,却冥冥之中仍有羁绊。

宁薇端着咖啡愣了愣。

又听见沈幼笃定的说:“我和陆周沉就是。”

说完,沈幼起身,着急要走:“我要回去给他煮汤了。”

*

于是,陆周沉到家时,就看到沈幼在厨房里忙。

领完证,她就搬过来跟他住了。

他在门口换鞋,厨房里,橘色的灯光亮着,桌上,有她烧了的几个菜。

陆周沉走到门口,抱着双臂看她。

沈幼舀起一勺藕汤:“尝尝,咸不咸?”

陆周沉尝了一口,吸吸鼻子:“有点咸了。”

“真的吗?”

沈幼刚准备自己试试,他伸手,替她关了火,搂住她,低头,吻了吻她。

“你尝尝,咸不咸?”

沈幼气恼!哪里咸了!

*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书桌前写东西。

是婚庆公司让准备的,给彼此的几句话。

沈幼趴着认认真真的写,陆周沉就闲闲地坐那,纸摊在面前,一动不动,时不时瞄沈幼一眼。

沈幼瞪他一眼,用手盖着自己的:“你写完了?”

陆周沉随性地笑了笑,扯了扯她睡衣上的带子:“要不,等会再写?”

沈幼:“……”

她笑着按住他手:“不行,快去写!你怎么这样?以前写作业也不这样啊。”

陆周沉颇为得意挠了挠眉毛:“我以前不怎么写作业。”

沈幼:“……”

好像是的……重复的他不做……

“那,这跟作业不一样,你快写!”

陆周沉摇着笑得不行,忽然附身,凑近了沈幼:“那你的借我看看。”

“那怎么行?自己写自己的!”

陆周沉趁机亲了沈幼一口:“那我写完有没有奖励?”

沈幼被他无赖得没了办法。

“写完了就有。”说是这么说,心跳却快了起来。

他最近忙,她又忙婚礼,两人确实很久没那啥了。

不料,沈幼刚答应,他就把她抱了起来。

“你耍赖!”

“我没耍赖。我早写完了。哪像你,还带打草稿的。”

沈幼:“……”

这天陆周沉像是要把这几天积累的都发泄出来,折腾了沈幼半宿,到最后的时候,他去拿小雨伞,沈幼阻止了他。

陆周沉满身是汗,亲了亲沈幼耳垂:“不行。”

沈幼摇头:“我已经很久没疼了。”

“那也不行。等稳定了再说。”

沈幼索性抬头,咬了他喉结一下,声音带着无限的温柔:“我要你。”

她声音苏苏的,陆周沉耳朵一热,喉结一紧,一个激灵,丢盔弃甲。

半夜,趁沈幼熟睡,陆周沉起来,一边抽烟,一边笑着补上了他的“作业”。

致陆太太:

很高兴,提笔时,你已经是我的太太了。

新婚快乐,我的新娘。

简单的几句话,却是他多年的夙愿,如今,他也算,夙愿得偿。

他抽罢一支烟,回床上,吻在沈幼耳边。

“新婚快乐。小傻瓜,我爱你。”

好像,她永远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有点傻,有点呆的姑娘。

沈幼闭着眼睛,微微动了动唇。

我也爱你,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