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吻印在舒河潮湿的眼角,秀气的鼻尖,优美的脖颈,瘦削的脸颊上,最后落在他冰凉的唇上。舒河闭上眼睛,张开紧闭的双唇,佳岚灵巧的舌突破了他牙齿的防线,在他的口腔里辗转流连和他的舌交结纠缠,难舍难分。

 这个吻是如此的温柔而绵长,仿佛是佳岚这么久以来爱情的诉说,缠绵悱恻,欲语还休。当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面色潮红,因为激动而微微喘息。舒河痴痴地看着佳岚,握住他受伤的手臂,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伤口,满脸歉疚地问:“对不起,很疼吗?”

 佳岚摇摇头,捉住他的手放到心口“我是这里疼,看你一直在折磨你自己我心里有多疼,你知道吗?”

 舒河的手轻轻拂过佳岚的脸颊,苦笑了一下道:“佳岚,你真傻,比我还傻!你不要再这么傻好吗?我想你幸福。”佳岚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舒河冰凉纤细的手指,带来犹如冰雪般洁净的感觉,让佳岚沉醉“你不幸福,我怎么会幸福?舒河,告诉我吧,让我为你分担,好不好?”

 舒河看着佳岚深情的眼睛凄凉的一笑,突然俯过身去,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佳岚的问话。佳岚有些惊异于舒河今晚的主动,舒河用力地吻着他,简直像是在撕咬他一样。

 不知不觉中佳岚感觉到脸上一片潮湿,他知道那是舒河的伤痛和眼泪,但是他无能为力。---第二天一早,佳岚醒来的时候,伸出手想要揽舒河入怀,却扑了个空,舒河已经不在床上。

 他猛地坐起来,闻到空气中飘来诱人的咖啡香气,厨房里传来嗤嗤声。佳岚精神一振,披上衣服就来到厨房,舒河果然正在厨房煎鸡蛋。听到佳岚的脚步声,舒河扭头对他一笑,问道:“煎鸡蛋你喜欢几成熟?”

 舒河的笑容在晨光中如同绽放的莲花一般光彩夺目,佳岚在惊艳之下,不禁有片刻的失神,片刻才反应过来道:“五成熟就行。”舒河会意地点点头“你去洗漱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佳岚回忆起他们昨晚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很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于是犹豫地走过去,从身后环住舒河纤细的腰身,在他的耳垂下轻轻地一吻。舒河的身子紧了紧,但是并没有抗拒,微微向后靠了靠,更加贴近了他的怀抱。

 佳岚放心地去了洗手间,刮胡子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哼起歌儿来。等佳岚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舒河已经把准备好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典型的西式早餐,咖啡,橙汁,土司和煎蛋。两人坐下静静地吃早餐,佳岚觉得今天早上舒河的笑容特别美,但是这种美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他看着舒河平静地将煎蛋的蛋黄抹在土司上,试探地问道:“舒河,都过去了吗?”舒河看着他微微一笑,虚无缥缈的一笑“嗯,都过去了。”他淡淡地说。---

 ***佳岚临走的时候叮嘱舒河:“今天晚上我来看你,你等我,我有东西送给你。”舒河温柔地看着佳岚“我帮你把领带重新打一下好吗?”

 佳岚微微弯下身子,配合舒河的高度,低头看着舒河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左右上下穿插着,他垂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象轻柔的羽毛一样,让他不禁一阵心荡神驰。

 很快,一个漂亮的领带结打好了,舒河走远几步端详了一下,又细心整理了一番,才满意地说:“好了。”

 佳岚对着镜子照了照,摆了一个耍帅的姿势,走到舒河面前,抱住他,亲了一下他的面颊,温柔地说:“谢谢,我走了。”舒河在他怀里依偎了片刻,才放开他“嗯,路上小心。”

 佳岚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抬头看了看舒河的窗台,发现舒河孤单的身影静静地立在窗前目送他,便对他挥了挥手。

 佳岚在去公司的路上就在思考舒河的事情,虽然他表现的平静下来,但是很显然他一直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才会让他有那么多反常的表现。

 他回想舒河说他们相遇的那个晚上他是故意撞自己的车,这个就很有问题,要等舒河自己亲口告诉他显然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自己去调查寻找答案。

 佳岚一到公司就吩咐助理找一家著名私家侦探社,他要调查五年前的一件事。电话很快接通了,佳岚把舒河的资料传过去,委托他们详细调查五年前舒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说因为时间久远,舒河又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所以调查有难度,要求最快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刚放下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居然是舒河打来的。舒河以前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到佳岚的办公室,所以佳岚接到电话的时候,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舒河吗?出什么事了吗?”

 舒河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没什么,不放心,看你是不是安全到达公司了。”佳岚轻轻笑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开车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吗?”舒河没有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嗯,我知道,不过你开车还是要小心啊。”

 佳岚舍不得挂断电话,还想享受甜蜜的感觉久一点儿,但是一时间居然也没有话说,舒河也像是等待着佳岚开口,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那,你忙吧,我挂了。”

 佳岚正要开口,可是卡塔一声,舒河已经挂断了电话。佳岚对着电话嘟嘟的忙音,发了一会儿呆,心里觉得舒河的这个电话实在是怪怪的,可是心中甜蜜的感觉超过了疑惑,他不禁对着空气微笑了。

 秘书正好走进来“老板,有什么喜事啊,怎么对着空气发花痴?”倒把佳岚窘了个大红脸。不知道为什么,佳岚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有些心神不宁,不巧一个工地又出了问题,他去过问了一下,一折腾就是大半天,等到工作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居然一天都没有给舒河打电话。

 他在赶往舒河家的途中,拨了电话过去,却没有人接,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佳岚开始担心起来,加大油门飞驰而去。佳岚赶到舒河的公寓,猛按了一通门铃,没人答应,他想起舒河以前曾经把钥匙留在门口的擦鞋垫下给他,就蹲下身摸了摸,果然找到了钥匙。

 打开门一看,房间里一片死寂和清冷,佳岚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打开客厅的灯,赫然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蛋糕,蛋糕上写着几个字:佳岚,对不起,我走了,不要找我,祝你幸福。”

 佳岚颓然地坐到沙发上,从怀中掏出要送给舒河的礼物。小巧的红色丝绒首饰盒里是一枚精致的白金指环,指环在射灯下发出晶莹的光泽。他想起昨天晚上舒河的眼泪和今天早上他反常的平静,暗自后悔自己的粗心。

 他懊恼地将首饰盒扔到地上,盒子落到地板上弹开了,戒指被弹了出来,发出一声脆响,转了几个圈后终于静静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舒河留下简单的16个字就这样不告而别,佳岚的心凉透了,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舒河还是把他关在了心房之外。他独自在舒河的房间里坐了很久,默默感受着舒河独自一人的寂寞和哀伤。

 他打开舒河的衣柜,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挂着,其中昂贵的衣服都是自己给他买的,他很少穿,但是都很仔细的保存着。

 佳岚发现舒河只带走了自己送他音乐会穿的那件GUCCI的深蓝色西装,那件衣服沾染了血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走那件呢?

 佳岚的手指轻轻滑过舒河的毛衣,T恤,柔软的衣物上,仿佛还带着他熟悉的气息。他发现茶几上有一支舒河未吸完的香烟,搁在烟灰缸的边缘,他把它拿起来放到唇间点燃了,然后终于在呛人的烟草气味中流下了眼泪。

 ---虽然明知道会徒劳无功,但佳岚还是派人调查了机场,火车站等地的记录,人海茫茫,舒河就像一滴水珠消失在了汪洋大海里。

 一个星期以后,私家侦探社给佳岚来电,约他面谈。当佳岚走进幽暗的咖啡厅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子向他招了招手。“你好罗先生,我姓张,我们通过电话。”张探长看起来沉稳干练。“我委托你调查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有定论,只是有一些疑点。”“请说。”“五年前,舒河临近高中毕业,他在校成绩平平,沉默寡言,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因为他来自福利院,而且容貌出众,所以老师们对他还有些印象。

 他在福利院也是典型的乖孩子,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心地善良,性格忍让,经常照顾年纪小的孩子。他在福利院曾经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两人形影不离,但是后来此人13岁时被人收养去了美国,两人断绝联系。

 此人走后,舒河的性格大变,变得有些孤僻和自闭。总的看来,他的人生很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佳岚打断他道:“这些我都有所了解,请你说一下重点,五年前的那天,我开车撞倒了他,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人点燃了一支烟“我查了一下那天所有的刑事案件记录,应该都与他无关,可是只有一件事情有些可疑。

 那天晚上,舒河所在的福利院遭到入室抢劫,当时的副院长还被刺伤,不过没有伤及性命。在后来的调查过程中,副院长也没有提供什么有利的线索,只说是蒙面歹徒逼他交出保险柜的钥匙,他反抗,就被歹徒刺伤了,歹徒的面目他也没有看清楚。

 当时因为涉及福利院,怕造成的影响不好,所以对媒体实行了封锁,报道不多。此案后来也没有什么进展,不了了之。”佳岚沉吟道:“那这件事跟舒河有什么关系?”

 那人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那天以后,舒河就没有回过孤儿院,也没有再去上学,所以说他高中并没有毕业。”“难道你认为是舒河刺伤了院长吗?他那么善良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佳岚突然想到舒河梦游的时候拿着刀时的表情,猛然闭了嘴。那人讳莫如深的一笑:“我并没有这么说,这可是你说的。而且有时候越是表面看起来善良无害的人,越有可能在刺激之下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什么样的刺激?”那人没有直接回答佳岚的问题“我问过厨房的吴妈,舒河经常在厨房帮忙,所以和吴妈的关系很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