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坐好。”杏田优子优雅的走进教室,嘴角依旧带着那标准化的笑容,就好像面前的这群不是她的学生,而是客户,准确的说的确是客户。

藤原木熏插着口袋走到最后一排,翘着脚没规矩的坐了下来。

“元少爷请进。”杏田优子对站在门外的元鹿唤道。

元鹿面无表情的走进班级,当他抬眸将自己的脸仰起时。全班人的目光都被他那张妖孽到令人心跳骤停的脸蛋给吸引了,接着迎来的自然是女同学们最默契的欢呼。

而元鹿的眼睛却没有半点波澜,这冷漠的气场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熟悉……

“安静一下,这位是元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元鹿少爷。元少爷,您坐在藤原大小姐旁边的那个位置就可以了。”杏田优子抬手指向最后一排。

“这里这里。”藤原木熏站起来高高的挥着手,生怕元鹿找不到她一般。而森田风则微微转头用余光睨了她一眼,嫌弃的冷哼一声,“真是色胚。”

……

“新来的,你家就是那个泡凯子开房一条龙的元氏呀。”藤原木熏兴致勃勃的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元鹿那完美的侧脸。

“藤原,元氏集团的主营业务是酒店和艺术园区,我没记错的话,元家和森田家可是有常年的生意往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合作伙伴。”坐在前排扎着高马尾戴着大大圆眼镜的女同学转了过来,严肃的纠正着。这个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学霸类型且自带惹人嫌体质的。

藤原木熏随意的摆了摆手,“一样一样,就你爱拽。这是我们班长,北本希雅,喜欢说教的呆子。”最后一句,她是遮着嘴对元鹿窃声吐槽的。

“你好,我是北本,康雅集团的准继承人,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和贵团合作。”北本希雅向元鹿一本正经的伸出手,可却被藤原木熏给拍掉了。

“北本你这也太贼了吧,故作正经的耍流氓,合作就合作摸人家手干嘛,要摸也是我先摸才行,还有,你个开药店的和人家开房的有什么好合作的,哦哦,计生用品是吧。”藤原木熏不留情面的调侃着,一点也不顾及北本希雅难看的脸色。

北本希雅有些微怒了,声音提了几分,“藤原!我们康雅是研制研发抗癌药物的顶尖集团,每年拯救了千千万万的人的性命,岂容你这般放肆!”

“我们假正经的班长怎么又生气啦,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克制,难道你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也是继承人的功课之一嘛。而且,你们确定你们康雅的药不是吸人血而是救人命吗?”藤原木熏牙尖嘴利,口无遮拦,不计后果的怼道。

“藤原你……”北本希雅猛的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大吼出声。

而这在原本还算安静的教室里瞬间引来了全班同学的目光,他们窃窃私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的模样。

“够了!元同学今天刚刚来,你们就要让他觉得我们班这么不和谐嘛!班长,你怎么回事,老是被藤原激怒,你明明知道她就是这么个讨厌的性子,她说的话你何必真听!”

训斥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倏然从元鹿耳边传来,元鹿瞥了他一眼,是森田风,他正不悦的瞪着这两个闹事的罪魁祸首。

北本希雅似乎从怒火中清醒了一点,她自责的看了一眼森田风,便走出了教室。

“小风,你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本小姐这桀骜不驯还有直爽不拘小节的性子嘛。”藤原木熏没心没肺的冲森田风抛了个媚眼,完全没有一点做错事的反省态度。

而森天风自是躲开她炙热的视线,故作嫌弃的撇了撇嘴,可耳根处却不曾察觉的漫上一丝淡淡的绯红。而这抹绯红却刚好刺了元鹿的眼,他低下眼帘,悄然的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酸楚。

“元同学,你好,我叫森田风,是这个班的副班长,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和我一起探究。对了,今天晚上刚好有狮子座流星雨,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森田风扬着阳光的笑容,友好和元鹿打着招呼。

可没等到元鹿的回应,藤原木熏就又插上了嘴,“我也要去,上个月那场天龙座流星雨我都没和你看呢。小风真是过分,我都在老地方准备好了,结果你居然接受了那个老女人的邀请去什么拍卖会,这拍卖会哪有流星好玩呀,而且错过哪场不好偏偏错过那场传说只要有情人一起看就会一辈子不分开的天龙座流星雨,我都期待好久的说。”

森田风白了她一眼,脱口而出的话有点酸,“你要一起看的人不应该是我吧。”

藤原木熏忍着窃喜继续耍赖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看,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一起看的,这辈子你都要和我看!逃不开的。”

“可现在我不想和你一起看了……”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一起,一起……”

他们像小孩般幼稚的斗嘴着,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完全无视了被夹在中间的元鹿。只是奇怪的是,对于他们的争吵,班上的同学并不感兴趣,似乎这样的场面与他们而言早已见怪不怪。

“流星雨……竟只过了一个月……”元鹿喃喃自语了一句,倏然间,一股痛楚蔓延至全身,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游离,最后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

‘……只不过短短月余,为何宛如隔世。想来今天便是周年庆了,你说的灵感我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知晓。那天的流星雨,你还记得嘛?能一辈子在一起的流星雨,难怪会被你说幼稚,原来真的都是自欺欺人的玩意……不对,即便是真的,应该也不会在你我身上灵验吧,毕竟你从未对我有过真心……’

元鹿低垂眼帘猛的站了起来,直径往外走去走,不顾旁人的茫然的眼光。

“他去哪呀?”

“不知道……”

藤原木熏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道:“……看来我们身边出现了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呀……小风……”

“不要……”

“小风……”

“哼……”

“真是别扭。”

z国美术系会展厅

“磊磊你不是痔疮了吧!”张氧一脸懵逼的看着撅着屁股躲在柱子后的吴垒,他露着半个眼睛正偷瞄着会场,这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张氧的声音不小,话语一出,身边的人纷纷看向了他们。吴垒眉头一皱,气急败坏的勾住张氧的脖子一把将他拖到柱子后,声音恼怒的压低道:“你胡说什么呀!而且别这么大声叫我,这要是被白教授听见了我还活不活了!”

张氧嘴一撇,但也配合着他,窃声道:“怎么还揪着那件事呀。你和教授他们不是天天见面嘛,我看也都没说什么,白教授肯定早就忘记了。”

“你懂什么!”吴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语气笃定,“天天见面那是大教室,他们有可能不好质问我的。今天就不一样了,场面很放松,人员也分散,这要是不小心单独撞见了,那很有可能就秋后算账,万事小心为上,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张氧眨了眨眼睛,直白道:“那你干脆别出来不就好了嘛,反正你的作品又没上展,没人会注意到你在不在的。”

吴垒慢慢的松开胳膊,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我也不想出来,可露露好不容易约我,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闫学姐不就是想问你小鹿退学的事情嘛。”张氧毫不客气的说出实情。

吴垒眼眸闪过一抹落寞,“我能不知道她找我做什么呀,可见到她总比见不到的好吧。”他顿了顿,无奈的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不过,你说这小鹿也是,说好只是去R国看个画展,怎么还看出个退学呀!早知道他这么无情我就多跟他借点钱,把他借到穷,看他还敢不敢跟我们玩失踪。”

“说到借钱,我的钱你还一次没还过呢。”张氧委屈巴巴的嘟起嘴,朝吴垒摆了摆手。

吴垒愣了愣,刚刚的失落立刻消失不见了,他拍掉张氧的手,讪笑道:“哎呀,兄弟最近手头紧,痒子你可是大漫画家,这么点小钱你就当接济一下你兄弟,等我以后发财了绝对还。”

“那我是等不到了。”张氧嫌弃的嘟起嘴,直白吐槽道。

“吴垒!”闫露露甜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吴垒一听立刻收起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异常的装!

“露露,这边。”他挥动着双手,这下到不怕引人注目了。

“张氧你也在。”

“闫学姐好。”

“你们的画展开始了吗?带我看看吧。我多拍几张,给他们瞧瞧。”闫露露摇了摇手里的相机,笑靥甚甜。

吴垒傻笑着连连点头,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塞在张氧手里,塞完也不看他,只是一个劲的把他往一旁推,边推边道:“痒子呀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给你钱,去买点吃的,然后你就可以不用回来了。”

“我……”

“哎呀,没事,这么点钱不用还,拿去花吧。”说完便和闫露露一起往里头走去。

只留下傻愣愣的张氧低头瞅着手里的一堆钢镚,迷惑的嘟囔着,“这是还钱的意思吗?借了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回头的耶,什么情况?”

……

“这副是我们系白云宋教授还有宋主任的画作,白教授的新作品可是很难得能看见的,今天让你开眼了。”吴垒和闫露露站在画的面前,吴垒虽然害怕云宋,可介绍去她的画却是一脸的自豪。

闫露露举起相机就要拍照,可刚拍几张,她的神情就有些不对了。她缓缓的放下相机,眼睛紧盯着那画上的一角,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她眼眸一转,喃喃自语了一句,“这画,怎么这么眼熟呀。”

吴垒一惊,偷偷的四下张望着,见无人听见那话,赶忙凑过去窃声道:“露露你可别乱说哦,这抄袭可是我们绘画界的一大禁忌,白教授不可能这么做的。”

闫露露一愣,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说画眼熟,是这画里的人。”

“人?”吴垒凑近了些,仔细的瞧着那画中于主角相比略微有些不起眼的人物背影,可瞅了半天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人怎么了?人的背影都一样吧。”

“不对。”闫露露凝重的低垂眼眸又仔细的盯着那背影,似乎有些肯定了,她隔空指着画中人的耳根后,道:“你看,这里有一个细节特点,四角星疤痕。这个人是……”

“是什么?”

闫露露眼睛一眯,笃定道:“是元鹿!”

吴垒一惊,“小鹿?露露你别开玩笑了,这不可能的,白教授的画,就算以现实中的人为参照物也应该画我们罗熙教授,怎么可能画小鹿呀。”

“你们罗教授的耳根后有这疤痕吗?”

“疤痕?”吴垒凑近了些,仔细的瞅了瞅,“还真有,白教授太厉害了,你看着画的太细致了。不过我不知道罗教授有没有,难道小鹿有?”

“对,元鹿耳根后的疤和这个一模一样。”

吴垒呆滞的眨了眨眼睛,可突然一咯噔,上下打量着闫露露,惊道:“不是,小鹿耳根后的疤你怎么知道的!”

“我……”望着吴垒审视的眼眸,闫露露不自然的躲开了视线,她自知自己暴露的过多了。

就在场面一度有些僵的时候,张氧这小子又蹭了出来,“磊磊,我宿舍钥匙忘记带了,给我。”

吴垒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将钥匙丢给他,接着立马转头看向闫露露,继续道:“露露?你刚刚说的……”

闫露露打断了他,“是我记错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哎,露露,露露……”吴垒望着闫露露匆忙开溜的背影,眉宇间的茫然越愈发浓重,他又转头看向那画上的背影,越看心越乱。

这画上的人真是越看越像小鹿,可应该是心理作用吧。不过这露露到底怎么会知道元鹿耳后有这种疤呢?难道,她!不可能不可能,露露不是那种女孩,她肯定,应该,大概,也许,绝对!天哪!不会偷看元鹿洗澡了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