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伽爸爸是出?车祸离世的,她脑子里已经没有父亲的长相了。当时她才?两岁,是个在灵堂上?看着遗照,一直叫着‘爸爸’,不知?道悲伤和哭泣原因的小孩。

改嫁是她妈妈应琴那样?带着两个小孩的普通工人唯一的出?路。

但没有人愿意?要?她。应该说有人愿意?要?她,但没有人愿意?要?易伽和她哥哥。

最?后找个现在这个。其貌不扬,但看着敦厚老实。牵线的红娘说:袁费那人家里也?没钱,但肯吃苦。正好他要?不到孩子,你带着孩子,两个人搭伙不要?太好。

后来日子也?好过了,袁费跟着一个人开货车,虽然苦,但赚到了钱。

带着袁费开货车的男人也?带着袁费赚了钱,也?开了眼界,尝了赌博的滋味。他从来没想到以前一个温饱都成问题的人有一天也?能坐在一群老板中间喝喝酒。

学坏三天,很快,袁费身上?唯一的优点‘吃苦肯干’也?没了。赌博又把?家里也?败光了,他也?不肯再去拉货。

要?易伽说就是‘没有公主命但有公主病’,当了没几天人模狗样?的款,就真把?他当个有钱人了。

应琴身体越来越差也?没有办法再管束他。

酗酒成了袁费逃避的最?好办法,第一次打?完人后,等酒醒了他会跪在他们母子三个面?前,痛哭道歉。

他说他会改过自新的,他说他会重新去赚钱。

经济不景气的前两年,同样?的辛苦也?赚不到以前那么多钱,袁费的酗酒更严重了,但她和哥哥要?学费,应琴要?医药费。

……

易伽默不作声的将一片狼籍全部都收拾好,打?碎的相框找不到可以替换的了。她把?照片从碎玻璃后拿起来,抚掉上?面?的碎小玻璃,放回壁柜的抽屉里。已经发旧的抽屉里是厚厚一叠病历,全是应琴的名字。

易昊醒的时候,在他自己床上?,易伽刚做好早饭给他端了进来。

头有点疼,穿过窗户的阳光刺眼,他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问:“昨天怎么收场的?”

易伽把?小菜倒在了白粥上?面?,筷子搭在碗上?。转身在床头柜里翻着东西,眼眸垂着:“老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昏了袁费扔在那边。

在床头柜里翻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放在碗边:“有自己涂不到的地方挨打?了吗?”

易昊坐起身,掀起自己的上?衣,将后背展示给易伽看:“有吗?”

“没有。”

易昊从床上?起来,浑身酸疼的起身去厕所洗漱,兄妹两个隔着一个厕所门,忙着自己的事情。易伽站在衣柜的镜子前,看着额头上?的伤,伸手捋了捋头发。

等易昊洗漱完出?来,易伽拿着把?剪刀,给她自己剪了个刘海。

转身对着易昊,问:“奇怪吗?”

“挺好看的。”

易伽转过身又照了照镜子,挺奇怪的,但能把?她额头上?的伤挡住。易昊端着碗,看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好奇:“要?出?去?”

“表姐开了家奶茶店,叫我?过去帮忙,开工资的。”易伽戴上?帽子和口罩。

出?了房间门,袁费已经醒了。主卧的房门半开着,里面?传来了他们都太熟悉的道歉,每次都是这样?,等一顿毒打?之后又是这样?的保证。

保证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动手。

“我?不是人啊,我?打?女人打?孩子,下次再这样?你就报警,你就骂我?……”

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知?道他们不会。

屋前买菜回来的邻居拿着手帕擦着汗,有说有笑的经过他们门口。易昊昨天下午才?回来,一回来就他就闻见了酒味,然而那时候家里还没有到吃晚饭的点。中午的酒味到现在都没有消掉,可想而知?袁费是喝了多少。

他妈妈支支吾吾,还是邻居悄悄和他说,中午易伽回来已经挨了一顿打?了。

易昊把?妹妹送出?门,日光洒在门口,他一路把?易伽送去了公交站,看着游5号公交慢慢开来,:“我?明年大学毕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许斯昂这人看书还像个小孩子,捏着一整本,先飞快的让纸张的翻一遍,然后随手翻一翻看看有没有图画,再返回第一页,看两行叹了口气,开始跑神。

这个时候,是风是花都有趣。

陈逾司的考卷比他的笔记好看,看纪淮做他看都看不懂的题目也?比看认识的中文字有趣。

于是,伸长着脖子看陈逾司在草稿纸上?给纪淮推算,看了半天,他没懂,点了点头。

纪淮听?懂了,也?点了点头。

两个若有所思的样?子出?奇的一致,陈逾司摸着口袋里的烟盒,看见许斯昂那和纪淮一样?的小表情。

笑了:“怎么?你也?听?懂了?”

许斯昂没回他,而是问纪淮:“你听?懂了吗?”

“当然。”纪淮解题的大方向?没有错,听?陈逾司给她捋一遍她就能懂了。

许斯昂看纪淮下笔真就在那边写题了,还是不太信:“这数学就离谱,全是英文,你们怎么算出?的数字?”

陈逾司可不怕打?击他的积极性:“知?道吗?就算转了文科你以后还是要?学数学。如果你努力的考上?了一个大学你还有微积分高数。”

“所以我?读什么书?还不如去艾欧尼亚当ADC算了。”

“我?觉得你会被人口贩子拐卖去祖安下水道卖烤串。”

纪淮听?见‘拐卖’两个字,心头一颤,写字算题的手也?停了,抬头时候,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去了阳台抽烟。

一根烟的功夫,回来的时候两个在拌嘴。

陈逾司损他打?团技能乱放,说话的时候视线扫过还坐在座位上?的纪淮,她眼帘垂着,手虚虚的握着笔,发呆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发呆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她题目没有写完,不太像她这样?在学习上?认真的人会做出?来的举动。

等纪淮回过神来的时候,陈逾司给她从许斯昂那里坑来了一瓶奶茶。就一杯,他们两个不是爱喝这种的人。随手点的奶茶,开在学校那边,但味道还不错。

纪淮看了眼奶茶店的牌子记下了。

没两天许斯昂的奶奶打?电话来说想孙子了,许家宗正好出?院爷俩一个虚着一个残着,蒋云锦想把?纪淮也?接过去住,但是大姨夫那边的亲戚,她去住会有些别扭。

许斯昂知?道她拘束,开口帮她推脱:“我?要?能一个人住在家里,我?都开心的飞上?天了。老妈你不用担心她,给她钱,她能照顾好自己。”

临走?前偷偷给她泄了底,告诉纪淮,他下学期泡妞的启动资金藏在了他二楼原本房间的衣柜的鞋盒里,钱不够用就去拿。

周日陈逾司不和纪淮一起刷考卷,生产队的驴还有休息日呢。纪淮的生活很单调,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只会好好读书,没有培养过什么兴趣爱好。

毛笔字是外公教的,读书的爱好是外婆给她培养的。

陈逾司早上?起床在阳台上?给他的韭菜浇水,那样?子真像理发店里给顾客做完头发喷定?型喷雾的发廊小哥。

同样?的‘理发手法’他对着兰花也?来了一遍,:“那也?是发廊古天乐。”

纪淮托着腮,她没开空调,吹着上?午的自然风,人也?有点懒散没劲了:“你说没有学习的一天应该干嘛啊?好无聊。”

陈逾司从花架后面?抬头:“你把?刚才?的话往班级群里一发,马上?就有事可以做了。”

纪淮:“?”

不解的样?子就差问为什么了。

陈逾司将浇花的喷壶对着她:“挨骂。”

他是知?道许斯昂去了他奶奶家,问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风吹进房屋之间,解着热。最?近台风要?来了,手机和电视上?都报着台风预警。等刮到洵川已经是造成不了什么破坏的程度了。

“那也?不是我?奶奶。”

纪淮想到了她奶奶,一个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的老人。脊椎已经有些弧度的弯在那里,每天开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去服装厂里帮人干活。

陈逾司浇完花花菜菜的时候,她还托着腮坐在书桌前发呆。

他把?水壶放回原位,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带你玩个好玩的。”

……

纪淮看着第三次十?秒内被解决的战局,拿着手里的游戏手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电脑屏幕。

他放的是连招,一套连携技下来,纪淮选的角色都没动就倒地了。

纪淮:“这是只用看着,还是需要?我?按按键玩的?”

拳皇这一类的的确不适合纪淮这种游戏菜鸟。

只是换了个赛车类型的,她还是被套了一圈还多。埋怨质疑的小眼神还是那样?,看着他扭过头看着电脑屏幕:“你在羞辱我?吗?”

不能让她输的唯一办法就是当队友一起赢。

五分钟后,纪淮所有的复活机会都用完了,从楼下帮他拿了瓶可乐上?来。

十?五分钟后,纪淮仔仔细细的观摩了一遍他书架上?的手办和乐高模型。

二十?分钟后,纪淮倒在了沙发上?百无聊赖。

半个小时后,陈逾司一个人通关?了。

陈逾司放下游戏手柄,回头在房间找她,她懒散的躺在沙发上?,一截小腿垂在沙发边。

坐起身来看他的眼神依旧,像个被坑的小孩:“骗人,一点都不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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