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春风的味道真好闻。”小兔子坐在晃晃悠悠的公车上一边感叹着一边注视着路边的风景。

 昨天晚上他去看望了当初教他和林淼学习服装剪裁的老师。其实,小兔子最喜欢的还是赛车,之所以后来会喜欢做衣服完全是因为林淼。他想用这种方式来纪念林淼。昨天,和老师聊起了林淼,两个人都掉下了眼泪。

 小兔子决定今天去给林淼扫墓。小兔子扫墓清明是从来不去的。因为会碰见乔健。他最讨厌他。每一次都恨不得把他一枪毙了。时间,完全无法改变小兔子的仇恨。林淼的墓地选在了僻静的郊区墓园。是小兔子选的。

 因为林淼生来就喜欢安静。小兔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乔健那混蛋是如何得知的。反正,每一年的清明节他都会来扫墓。(还好,今天绝对不会碰上那个混蛋。)小兔子心想。下了车,闻到空气中清新的味道,小兔子伸了伸懒腰。“老伯,给我拿一个漂亮的花篮。”小兔子笑笑的说。

 “哎呀,老远看到就知道是你,来这儿的时髦青年就你一个。”

 老伯一边挑选着花篮一边跟小兔子打招呼。“哈哈,是吗?墓地里躺着的那个生前比我还时髦呢。”老伯呆呆的望着他。“你这次来气色好多了。”“嗯,是啊,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里啊。”小兔子笑笑的看着老伯。顺势坐在了地上。

 “地上多脏啊。我这儿还有椅子呢。”老伯慌忙拿出了一张小板凳。“就是矮点儿。”“没事。”小兔子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每天在这里风吹日晒啊。”

 “咳,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我老伴儿也跟这个墓地里躺着,就当陪陪她吧。”老伯的语气也很轻松。“哦。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啊。”小兔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都笑了。

 “对了,从来没问过你,你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来扫墓啊。而且既不是清明来,也不是他的忌日来。”

 “嗯,是啊。”小兔子抬头看了看蓝蓝的天。“那个人背景不简单啊。一到清明或者忌日,总有很多开著名牌轿车的人来扫墓。

 好像是他的家人,还有啊,清明的时候政治家乔震天的儿子也会来呢。你说多不得了。”老人说着,点起了烟袋锅子。“呵呵。”小兔子黯淡的笑了起来。

 “还没问过你和墓地里躺着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呢。我看过他的墓碑,年纪轻轻就没了啊。”“他…是我二哥。”小兔子看着天说“我来买墓地的那会儿,值班的还不是您呢。”

 “是吗?那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老伯惊奇的看着他。“才不是,他们跟我没关系。”小兔子说着站了起来。“老伯,把钱给您,我要上去了。”“行,最近山路有些台阶不结实了,你小心啊。”老伯在身后招呼着。

 “明白。”小兔子爬着山路,脚步轻盈。山上的桃花已经有开的了。只是零零星星不是很多。走到林淼的墓碑前,小兔子把花篮放在了祭台上。席地坐了下来。

 “二哥,我来看你了。今天你的心情好不好啊?”小兔子开始了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我最近过得挺开心的。不再闷闷不乐了。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个礼拜天一个朋友要拍摄咱们的工作室,还有我设计的服装。哈哈。”…“二哥,你的心里现在想着谁呢?”

 “那天啊,我又看了一遍咱们的相册。我最喜欢的还是在海边拍的那一张。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要带我环游世界…你说,…马上就回来…你说,咱们要在纽约定居…你说…”

 小兔子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二哥…”小兔子的嗓子已经快哭哑了。“你…你…你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啊!”小兔子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几乎失控了,连声的大喊几乎能让他失声。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兔子觉得浑身都瘫软了,他躺到了地上,看着天空中浮动的云,眼泪就是停不住。朦胧之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脚步声的接近。太阳被遮住了,一个人的影子覆盖了太阳的光亮。

 逆光,他看不出来者是谁。这个人刚想俯身接近小兔子,一把枪已经顶住了他的胸口。“小兔子,是我啊。”这个声音听起来并不陌生。

 “你怎么哭成这样了。”小兔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小猫儿。小猫伸手拉起了小兔子,递给了他一张面巾纸“擦擦脸吧。”“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吧?”小兔子满怀歉意的说。“没事,只要你别告诉我这不是模型是真枪。”小猫指着小兔子手里的枪说。

 “嗯…是真的。”“啊?你,你。”小猫真的被吓到了。“我来扫墓下意识的总会带枪。”小兔子黯淡的说。

 “为什么?”“我想杀一个人。”此时在小猫眼中的小兔子完全是陌生的。“这个人是?…”小猫看着林淼的墓碑问。“…我二哥。”“你爱他吧?”小猫看着他说。

 “爱?…爱到底是什么啊?”“能说的清就不是爱了。”“哈哈。”小兔子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啊?”他很是奇怪为什么会在墓地碰到小猫。“来看一个…我曾经爱过的人。”“他也…”“嗯…走了,哈哈哈,只不过是比我先到达了大海的另一边。”小猫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哀伤。

 “你能忘了他吗?”小兔子凝视着小猫。“能。因为生活改变了,时间流逝了,往事…就让它安心的走远吧。”“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啊。”小兔子看着坚定的小猫,心里由衷的佩服。“那是因为…你还不放他走啊。”小猫的话意味深长。“…对。我明白了。”

 “仇恨不能改变现实,即使你杀了所谓的仇人,躺在墓地里的人也不会在站起来。对吧。”…“走吧,一会儿太阳都快下山了。”小猫说着向山下走去。“对啊,该走了。”“晚上我请客,一起喝一杯。”“不错。”

 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太阳的余辉中。每个人的悲伤都有各自的理由,有的人能够找到出口,有的人迷失在悲伤之中。人生,长的看不到希望。短的,回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大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说着递给了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一包东西。“嗯,放下吧。”

 男人连头也没回,依旧看着窗外。“夫人最近总说身体不太舒服,她说想去别墅静养一些日子。”“是吗?”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看不清他的脸。“要开灯吗?”

 男人说着想伸手打开壁灯。“开吧。不知不觉时间都这么晚了啊。”灯光柔和的映衬着整个房间。

 “陈曦啊,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咱们都老了。”开口说话的男人表情似乎有些伤感。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目光锐利,似乎具有能够看穿一切的力量。他的脸五官刚毅,棱角分明。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

 “您…”陈曦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轻轻的一阵敲门声传入了房间。“进来。”男人从容的说到。开门进来的是一个身形丰满的女人。“乔先生,姜铃小姐的个人演唱会赞助商方面出了一点儿问题。”女人抱着一摞文件缓缓的走了过来。

 “知道了,你把资料放在这里我明天会看的。”“那好,我等您的指示。”女人放下文件,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大少爷,最近华业唱片好像想把姜铃挖过去。”“你看你,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没人的时候你能不能就叫我的名字啊。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真是见鬼了你这个木头脑袋。”

 “啊。是。”“姜铃的问题好办,她想跳槽就随她去。”“可是…乔健。”陈曦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他的名字。“姜铃如果跳了槽,首先对公司是很大的损失,她现在正当红,其次…她和您的关系…她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陈曦,我记得很多年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女人,就像一件衣服,不论刚刚买到的时候多么可心,穿久了你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乔健冷冷的说。

 “可是姜铃知道公司的很多事情。”“哼,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我想她也不会出卖我什么,她知道自己的立场。”“那姜铃走了,谁能顶替她的位置呢?”陈曦不禁皱了皱眉头。“哼。把你拿来的东西打开。你看看自然明白。”乔健坐了下来。

 “你也坐啊。真是个木头人。”“哦。是。”陈曦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一摞照片。“这是…”“我要把他们捧出来。”“您?”陈曦翻看着照片,忽然一惊。“我见过二小姐身边的这个男孩。”

 “嗯?”乔健皱了皱眉头。“啊。请原谅我失言,我…”“没事。你在那老头子身边呆久了,口改了是很自然的。”“对不起。”陈曦显得非常紧张。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啊。说说那人妖旁边的那个男孩吧。你在哪里见过他。”“嗯,几天以前夫人路上出了小事故。当时和夫人差点儿撞上的就是这小子。”“是吗?”

 乔健拿起了桌上的照片仔细的端详了起来。“你的记性可真好啊。”“是。怎么说呢…他…”陈曦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不敢。”“说。”

 乔健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语气严厉了起来。“我记住了他是因为…您…您有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儿像…”“林淼?”陈曦的话没有说完,乔健就打断了他。

 “…是。”“是的。但只是有点儿像。眼睛很像。”“那天,对不起,我忽略了,那天夫人跟他之间好像很不自然。”“不自然?”

 “是的,当时夫人神情紧张。而且之后就一直说身体不舒服,想要搬到别墅去住。”…“我知道了。”乔健的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让她搬过去吧。”

 “什么?”陈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欲擒故纵。”“我不明白。”“所以说你是木头人。”“那…二…不人妖那边也要继续监视吗?”“对,继续。”“大少爷…”

 “什么?”“不,乔健,我觉得你越陷越深了。”“哈哈哈…是吗?也许…收网的时候不远了。”“…我,我始终觉得…”

 “不要再说了。你跟我说了多少遍了,没用的。”“可是我…”“你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老头子又要多事了。”

 “是。那我告辞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乔健反复端详着手里的照片。“哈哈,是啊,真的挺像的,怪不得林洁会跟他走的那么近。哼…”乔健冷笑一声。“连性取向都一样啊。同性恋俱乐部驻唱的乐队。哈哈哈哈…”乔健把相片扔到了抽屉里,闭上了眼睛。相片在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上面是BLOODYROSE乐队初次登台的笑脸。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开心。***“人,其实生来都是不平等的,对吧?”小兔子盯着小猫的脸说。

 “什么?你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啊?”小猫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他们的对话刚刚还停留在关于时尚的话题上。

 咚…小兔子喝下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一动不动的趴在了桌上。“喂!你没事吧?”小猫试着晃动了一下身边的小兔子。结果更糟,哇…的一下,他忽然吐了。

 “靠,别在这儿吐啊!小兔子,小兔子。”任凭小猫怎么推他,他就是不省人事。“哎呦我的吗呀,他这是怎么了。”VK焦急的说着。“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喝了半天了,他都没事儿人似的,谁知道忽然一下就这样了。”小猫无辜的看着VK。

 “你们…你们呀…都喝了多长时间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千杯不醉啊。”VK数落着小猫,招呼着伙计。“阿光,你快来把这里收拾一下。”伙计赶忙跑上前来开始收拾。“你还不送他回去啊。”VK怒视着小猫。

 “这…这我也得知道他家在哪儿啊。”“随便你吧。”VK扔下了这句话,又去招呼别的桌儿的客人了。“小兔子!小兔子!”小猫契而不舍的试图把这个醉鬼叫醒。…“干吗?”谢天谢地,他终于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