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掏钱包的时候,waiter过来问他是不是记帐上。他一点头,waiter就走了…他说,你要想请客的话,就到楼下的麦当劳给我买圣代回来吧。他一边吃一边笑。我问他笑什么,他说,我对你真是太好了。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他说,我上次叫周瑞开车去肯德鸡给我买8个甜筒回来。

 他有的时候会非常像个小孩子,坐在我腿上,带着冰激凌的甜味吻我。我们的身体比灵魂更亲密,他们彼此相认。毫无间隙。他们窃窃私语,互道衷肠,互相温柔抚慰。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觉得有种热流,从趾端到发梢充满全身。

 他轻柔的吻我,软软的舌尖舔着我最敏感的皮肤。我把他抱到床边,脱掉他的上衣,不让他动,推倒他。咬他的肩膀,用力的。我想他是疼的,他紧抓着我的手臂,却没有出声。“开心了吗?”“还不够。”我说。

 “报复吗?”“是。”“那今天随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欠你的。”他直直的看着我。在他瞳孔里有依稀的欲火。“你这么说可别后悔。”我阴险的一笑。“你想干什么你…”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折腾他的机会。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在这方面还挺行的。呵呵。他总想找机会逃跑。但都被我逮了回来。他趴在床上,嘟囔:“你真是个讨厌的人。”“是吗?”我抚摸着他的肩膀和背,看着他似乎在微笑,在他耳边说:“我想进去。”

 “不行。我不做那个。”“你说的我想怎么都行。”我坐起来。他一只眼瞟我,很无奈的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安全套。他也坐起来,叹口气,撕开安全套的包装。我说:“我不想用这个。”

 他看了我一眼而没有停下来。我从他手里拽过来,扔在一边。他看着安全套说:“你觉得这个不好,我这里还有海螺样的呢,你要不要试试?”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皱了皱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捂住他的嘴不想听他说下去:“我会很温柔的…”

 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和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架战车和一只西装鸡的区别。做爱就更是件奇怪的事情,会忽然展现一个人的另一面。

 你会发现对方最隐秘的私处,你会看到他最不为人知的表情。在身体的融合和对抗中,恍惚出现另一个世界。

 你无法相信这样做的人是自己,也无法想象对方怎么会呈现这样的状态。此后你会体会身体被巨浪席卷的恐惧和快乐,会发现自己怎么能够如此沉溺。

 当这一切都平静下来,你才发现你和他忽然间变得亲密熟悉。至少两人的身体在冥冥安排中相认了,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疲惫的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搂着他。这样才真实。做爱的时候,少些谎言,结果和反应摆在眼前。可以作假,却很难掩饰。

 我很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或许因为看不到眼里的狡猾而只会感到他单纯得可爱。很均匀的呼吸。他不是趴在床上就是蜷成一团,两种样子都很像无抵抗力却又想防御的小动物。

 如果他能总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会非常投入的爱上他。可他总要醒来,真让人失望。他翻了个身,靠着我的身体。我摸他的脸,他微笑。***在一起过了一整个周末。他会做很好吃的饭菜,甚至会烤苹果馅的西式馅饼。

 “你要是个女人倒真不用愁嫁不出去。”他只是笑:“我奶奶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我呼噜呼噜的吃着:“你,你怎么不吃啊?”

 “我看着你吃很高兴啊。我特喜欢给人做饭看他吃。我家两个孩子嘛,我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和我爸妈住,我和爷爷奶奶住。我8岁就会做饭了呢。我奶奶手艺非常好,都传给我了。”

 “所以和爸妈关系不好,因为不和他们住?”“没什么不好。就是一般吧。”“觉得他们宠弟弟不宠你?”“我觉得那是应该的,因为我特喜欢编故事,幻想,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和我同学说,我爸是香港大老板后来跳楼了。你说你要是有这么一个孩子你能不头疼吗?”我笑。

 “他们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吧。”“他们知道我过的很开心就行了。反正我说什么他们也知道不能全信。”“开心吗?”他耸耸肩,拿了只碗说:“喝汤吗?”他拿汤过来的时候说:“我就是喜欢穿好衣服,用好东西,所以现在这样很满意。”

 “很满意。”我学着他的调子说“嗯,很满意。”“喝你的汤吧。”临出门的时候,他紧紧的抱了我一下,我却从中读出了虚假的味道。他说:“以后还是少见面吧。好好找个正经男朋友。”

 “那是我的事,你少管。”我甩下这句话,开门就走了。***我经常去找他,如果那时还没有人带走他,我就带走他。我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说不清对他的感觉或感情。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快乐,不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起。我不想让自己陷进去。我有点怕了。怕感情带来的伤。也怕被欺骗。并非没有投入的爱过。最后发现曾经那么相爱、那么快乐,最后也可以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空。

 很多话都可以是说说而已。即使当时那么认真和真心。更何况,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才是他的真心。有时候看他和别人喝酒。他笑着对别人说话。他的眼里可以写着这样的话:你是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看到的人都信以为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谈感情或爱,甚至喜欢。这样反而轻松自然。也没谈过钱。我俨然是一个喝花酒不付钱的嫖客。听音乐会。我们还真老安排些高雅的课程。回来的路上堵车。

 然后我说,咱们玩游戏吧。很简单,一个人说,我爱你。另一个人说,不要脸。可以增加很多内容,但一定要保持这个中心思想,就是一个犯贱,一个拒绝。先笑了的那个就输了。他说,好啊。没问题,我长项。我先当那个犯贱的。表情严肃说得天花乱缀的我爱你,最后被他那句“你吃棉花拉线真能扯啊。”

 给我弄得笑喷出来。他看着我的眼睛,迟疑了。我们好像真的没有这样近而又严肃的对视过,更何况他戴了眼镜。

 我看着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后面的车灯把光打在我们脸上。他忽然皱了眉,扭头看向窗外,把被我握着的手也抽离了。司机从反光镜里向我们张望…

 ***来往的次数多了,就会引起些流言蜚语。猫儿进了vk的酒吧,见我在就坐在我旁边和我说话。后面坐着的其他mb,就一边怪笑一边唱:“…郎啊,咱们俩是一条心啊…”他向后扫了一眼,他们就安静下来。不再说什么,拿了酒就坐到后面他常坐的位置上去了。vk酒吧一年一度的啤酒日。5分钟喝扎啤。记录下名字和成绩,喝得最多的人可以在酒吧免费消费一周。

 一拨人在狂饮,另一拨人在看热闹。我只是看着,并没打算参加。他和周瑞坐在一起,让我觉得很无趣。想走的时候,正好遇到陈雨进来。你好吗?他问我。还好,一般般。

 又是沉默。我赶紧说:你呢?你怎么样。还那样。他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和他怎么样?他只是动了动嘴角,发出哼的一声。

 他拿了一支烟,我给他点上,看着他吸了一口,整个身心松弛下来。他才有微笑。我们不再说那些让我们都干涩的话题。随便的聊聊足球啊,体育啊,工作啊,家里人啊。

 在某些时刻,气氛轻松愉快,仿佛最初。说着说着话,忽然停下来,两个人对视着,笑了。他低了下头,再抬头时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一个人吗?

 我正要回答,看见猫儿迅速的把眼光从我这边移开。一个人,不过,不全是。我听说了。大家都很八卦,你的事情很引人注意呢。

 他弹弹烟灰,我想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周瑞在连喝了7杯以后湿着脸,异常得意,大声宣布,如果有人能赢过他的话,他可以让猫儿来陪这个人过夜,而由他来付过夜费。

 很多人在笑,也有人故意凑上来。我很讨厌周瑞得意的样子。这时候vk过来拉我,说,你不试试?他也很周全的向陈雨点点头。

 “试试吧,一年一次。”他笑着向我眨眼。我并不是很明白他眨眼的意思,但是我也不想让周瑞这么得意的赢。我灭掉烟,对陈雨说:“你等我一下。”

 我喝到第6杯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行了。要吐了。水喝得太多太快甚至会从眼睛里冒出来。第8杯的时候,猫儿撞了我一下,啤酒洒了他和我一身。

 他拉我到走廊里,用纸巾给我擦,他的手很轻。以至仿佛是在抚摸。他抬头看我盯着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多无聊的比赛。”他说。

 “玩嘛。”他塞给我一条口香糖。“怎么?”我一边嚼一边问。“没什么。”他让我吐出来。他搂住我的动作非常突然,吻我的嘴却很温柔。

 我能感到他心跳的快速频率。他捂住我的眼睛。无人的走廊里忽然变得很静。仿佛与其它的世界相隔。只能听见重叠的心跳声。他停下的时候,我的身体感到非常不舍和失望。他微笑:“你和他一起回家吧。”

 “你说什么呢你。”“你看不出他是来找你的吗?你看不出他想跟你和好吗?”他微笑。他用食指挑挑我前额的头发,说:“忘了以前的事,好好恢复到遇到我以前的生活吧。你是那样的人,就应该过那样的日子。”

 他微笑:“忘了吧。”屋外的嘈杂声又响起,我听见周瑞在叫他。陈雨已经离开了,我追出去,还依稀看得到他的背影。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不快乐的事情,他想和我说,却又不愿意直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我追上他,并排走在夜色里,冷风把我身上的酒气吹散了。

 “你真的爱上他了吗?”他问。“没有。怎么可能?”我笑。想起刚被他吻过就如同被电击击中一次:“我也不知道。”

 他脸色沉下来:“别陷得太深了。你这个人太简单了,不是他的对手。”“我明白最后不会有结果的。你知道我的,我是老套的想长久的人。”

 他低垂着眼:“都怪我。”“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两个人的问题。”在十字路口的转弯处,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时,手机猛然响起,vk说:“你的东西忘在这儿了。”

 我摸摸身上的钱包,说:“没有啊,都在。”“傻瓜,来拿奖品吧。再晚,我就关门了。”他发出淫笑。我也笑了:“你说什么呢。”

 陈雨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我还没来得及叫他,他已经上了车。我回到vk的酒吧时,酒吧里只剩下vk在抽烟。Vk耸耸肩说:“他已经走了。”

 ***二姨家的母猫生了小猫,老妈非拉我去看,顺便给它们照几张照片留下。

 产后的母猫对小猫总是温柔异常,不停的一个个的舔它们的毛。小猫们也发出细嫩的叫声。都是白色的猫。只有一只,蜷缩在竹筐的角落,被冷落着。

 它的一只眼睛上有一个怪异的黑斑。二姨也很奇怪怎么会只有一只是这样的。公猫是白的,母猫也是白的。她笑着说:“难不成是婚外恋?”

 这只猫不受其它猫的欢迎,吃奶吃得少,异常瘦弱。腿似乎还有什么毛病,站也站不住,只在角落蜷缩。

 但我去摸它的时候,它却用爪子尽全力的抓了我一下,还用那诡异的黑眼狠狠的瞪着我。我拿了它来做生日礼物送给猫儿。他看着我:“你还记得啊。”

 “坏猫,正好配你。”我把它放到桌子上。它拖着条腿,很自然的走到他手旁,用毛绒绒的头蹭着他的手背。他把它捧在手心里,看着它的那只黑眼睛笑。“一定要送给我吗?”

 “一定。”“我怕我养不好。”他说,猫咪已经在舔他的脸。看它温柔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把它拿到手里,却被狠狠的爪尖刺入。

 “看来它就认得我。”“家里养着它,好好照顾它,不要让它那么容易死掉,以后不要到处疯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猫咪。笑着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养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