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劫住他想挣扎的手,抓住他的腰。他无声的忍受着我的暴力,在黑暗中能听到他呼吸的频率中也有挣扎。

 他的手心微微有汗,想反抗,想阻止我,却又只是抓住我的手臂。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有任何一种让人意乱情迷的香水都无法达到的诱人。

 床,我看到床不清晰的轮廓。我急切的等着要发生的事情发生。…该死的电话铃。我从温暖的被子里伸出手来,眼睛都不想睁开。我还在想那个黑暗中的房间黑暗中的人。那种味道。“我找小雨…陈雨。”

 “你等一下。”我躺在那里叫“你电话”听见他在屋里乌涂的答。我急切的缩回到被子里,紧闭着眼睛,等着回到那个梦里。

 我要脱下他的裤子,我要脱下他的鞋和袜子,我要脱下他的内裤,…我要抽出猴皮筋做个弹弓打你们家玻璃…那个混蛋电话…***

 今天是最后一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天。我的东西昨天就都整理好了,一共也不过一个箱子一只包。2年,一切都可以装在里面带走,没什么需要留下。他从房间里出来,头发还乱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看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你怎么回去?”“打车呗。”“哦。”他迟疑了一下。我们已然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地步。他走到冰箱边上,从里面拿了一听可乐。一边喝一边问:“你妈知道你今天回去?”

 “知道了。”然后就是完全没有任何话可说了。连再见都可以免了。牙刷我用过的就扔进纸篓。他在我身后关上铁门。一切都结束了。***我醒来的时候闻到自己身上所散发的酒气,嘴里有很恶心的味道。

 我看着天花板发呆,看了很久才发现怎么忽然多出了蓝色的壁纸和一只难看的吊灯。我急着掀开被子下床才发现自己居然脱光光,大腿上还有干的精液留下的痕迹。感叹过后慢条斯理的我才发现旁边还躺着个人。他睡相安稳,呼吸均匀。

 背对着,脸埋在软软的枕头里。我一边嗑手指一边抽烟发蒙。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还是说我已经睡了好几天。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或者别人对我干了什么?…我不合时宜的想象力啊…我脑子里冒出黄色DVD里猛男们xx的画面,把他们的头像换成我的…然后然后…我怎么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为什么精彩的画面总是错过…他动了动。

 我竟然不好意思看他。他好像也根本不在意我的存在,只是伸出一只手探到床下,拽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从床上下来,进了卫生间。

 我望着他的背影,为什么他是穿着内裤的而我什么都没穿…难不成真的是我被他…我忙着穿衣服,觉得如果自己动作够快的话趁现在逃跑最好。他忽然探出头来,说,你一会儿也冲个澡吧,怪脏的。

 我慌乱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不仅仅是相信不相信自己眼睛的问题。我觉得我只不过是又做了一个错过重点的梦。人有很多梦想成真的方式。

 我属于最不可能成真的那一种人。我总是梦到他,可以在梦里与他做一千一万次。但我连话都没和他说过。vk说,人人都喜欢他,都想和他发生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很正常的gay男人而已。

 但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曾经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他从舞池中退下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鬼舞的人群。

 灯光胡乱的打在他脸上,他未眨眼,一瞬间有一副我从未见他有过的表情。我以为,那是他的寂寞。他望向我。无笑。失神的。只是看着。也或许他只是望向这边而什么都没有看到。至少不是在看我。从那以后,我总是梦到他,往往梦到和他做坏事。

 我以为我可以和他做更多纯洁的事。但总是只梦到那样的情景,且总不得手。我没有钱去约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和他说话。他也总有人邀约,总有人陪伴。寂寞不过是种表情。

 他再寂寞,也轮不到我去成为他的解药。我也想,但总想到,我连做梦都不成功,现实里必定更差。他从浴室里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条腿蜷放在床上,另一条耷拉着,看着我说,你不去吗?水温刚好。

 我由内到外的打冷战,昨天,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吧。他想了想,一笑“这要问你自己了”抬起胳臂,我看到他手腕上竟然有紫痕。难道真的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悔过还是偷笑。

 “可是,可是,我没有钱给你。”我觉得自己很丢人的在说这种话。不如找个地缝或者当即死翘翘。呵,昨天你给我看过你的钱包了,我知道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想在我淋浴的时候,他一定会走,至少应该让我来付住宿的钱。

 我出来的时候,他正穿得整齐躺在床上,闭着眼。他睁开一只眼,说,一起走吧。***有些人,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比如他。Vk给我杯啤酒,问我怎么最近总来。我没法回答他,我只是为了让某人看我一眼。

 Vk也认识雨,他以为我是因为分手了失恋了才总过来。无端的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而我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看到我总是望向那边,挑着他细秀的眉毛说,有些人,你最好永远不要想了。

 得到了也不过是惹火上身。他整个人就好像只猫。你很难说清一只猫的个性和情绪。它的依赖不代表忠诚。

 对一只猫再好,它也要在晚上出去夜游,也会在某个时刻背叛不归。终究,他要选择他自己的生活。那只不过是本性而已。每个人眼里都有不同版本的他。

 “他很性感啊。”“他也寂寞啊,怎么会不寂寞呢,做moneyboy的人心里都有苦衷,比如我嘛。”“我看见他对我笑就忍不住要去厕所手淫。”“他很善良啊。我看见他喂街上的野猫呢。”

 “他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呢,你看他穿的衣服用的东西。结果他家里败落了,才出来卖的。唉,这不也是形势所迫嘛。”

 “丫内分泌绝对有问题,不正常,曾经和十几个人纠缠了好几天呢,正常人怎么行。”…乌泱泱污泱泱。分不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故事。vk的版本。

 他啊,我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做moneyboy的。这店以前的主人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做了。就坐在那边的那个角上,每天都很早来,没关大灯的时候就坐在那里看书,等黑了以后就买杯可乐坐在那里等。

 没见他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总是那样,话不多。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呢。我觉得一年年这么多人来找他也未必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那时候他多大,他的年龄谁知道,一年年的他总是那个样子,没见他变啊。你看看我这,皮都松了呢。跑题了吗?他,我没见他和什么人特别长的。

 最多最多也就几个星期吧。要是好过一个月的,必然对方极有钱受得了他。不然,他会厌的。他把那个和感情分得很开的,喜欢钱甚于喜欢人吧。

 他骨子里一定是个性冷淡。切,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啊。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和人好过。他命太硬,克人呢。

 他和个小警察好过,三年。直到前年小警察在东街被人拿枪嘣了。(vk抖抖烟灰,长出一口气,停了很久。)小警察人很帅的,酷酷的表情,对别人都横得很,完全看不出来是个gay。

 我觉得我要是年轻20岁一定要去泡他。他们彼此喜欢上了,看得出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他要收山了。做moneyboy不能做一辈子,身体这东西卖卖就卖不动了不值钱了啊。

 可他没有,居然还出来,我想他们大概也长不了,谁能忍自己的人天天跟别人混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时候在一起,就坐在靠窗的最里面的位子上,看两个人还是好。

 那一年里大概有三个月,他就隐身了,我猜,是和小警察在一起呢。手机关掉,住在个秘密的地方,没人找得到他。也挺浪漫的是吧。…Vk很喜欢这个店,他和自己的老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200身高和250体重的一个巨人…上一个老板要离开的时候,vk就买了这家店。

 他希望这里也有人能相遇,然后他能看着他们也一好好上个十几年。Vk骨子里有种少女情怀。他喜欢给店里的人照相,在吧台的下面抽屉里就放着很大一本相册,里面都是常来这里讨他喜欢的人。

 他翻了半天,指给我一张照片,里面的猫正笑得开心,另个样貌英俊的男孩却面无表情的瞟着镜头。

 Vk说,当时忽然出现拍他们,小警察正生气呢。我能想象当时的情景,猫一定看到了偷偷摸摸的vk,只是不做声。直到闪光灯闪动,他才笑出声…vk看着照片说,唉,都是老早以前的照片了。

 你看,猫儿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他看看我,停了半天,忽然说,其实你有的角度还挺像那个小警察的呢。***

 我坐在吧台边上,一直看着门口等他出现。我希望他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人不适合恋爱。你总要有点资本才好。我想我以前的失败都是这样,并不是不够可爱并不是不够温柔。

 只是不够出色。总是人外有人,而我无话可说。我心里有很贱的想法,如果我能像那个小警察多好,即使是替身。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他是爱我还是另一个人。

 我的手紧按着放在仔裤后兜里的钱包。全是汗。Vk就一直看着我的样子笑。我是不是很蠢,我问他。他说,有点。我想象着他怎么走进来,怎么坐到他常坐的位置上,我怎么走过去,应该以什么样的语气说些什么恰到好处的话。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你在等谁呢?他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好像被老师抓到的学生。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家算了。他拿着个包过的盒子,递给我,说:“今天你生日吧,送你的。”

 我根本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只记得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你怎么知道的?”“你钱包里有你的身份证,我记得还对吧。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他转身的时候我终于抓住了他的胳臂…***我来不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陷了进去。我的身体远不及我的头脑来得清醒。

 整个身体都被欲望的热浪席卷,只期待得到满足而不想别的,来不及考虑就已经有了反应。本能,除此还能是什么。每个细胞都在争夺一个好位置能率先得到他的爱抚。

 它们排着队纷纷跪倒在地等待着一点点的恩泽。它们在大声喊叫着,企求着。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彻底的没尊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从那一秒起事情竟然就变成了这样…他的整个人都让人感到不真实,

 伏在我身上的时候很轻,仿佛没有重量的云。压在我身下的时候很软,仿佛没有体积的棉。这一次总算不是梦,我要记得每一个细节,惟恐以后再也没有没机会。可是却来不及,来不及…***

 他的指间在我手腕上划过就足以撩起我新的欲望。我从没这样过,即使和最相爱的人在最疯狂的时候。我知道我不爱他,这是个事实比他不可能爱我都清楚。

 但我的身体却被他彻底的收买或俘虏。我才知道他的可怕,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一掷千金。

 这就好像在体内被埋下了毒虫。我把他放在我身上,好让这感觉更真实。他真的很轻。让我恍惚。很瘦,但皮肤细软温柔令人从心底觉得舒服,

 任何一寸肌肉都好像有人精密的计算过重新排布。手或嘴都是具有魔力的武器,押送我踏上通往高潮之路。

 他不让我进入他,反而让我不可收拾的想要重新来过。我发觉我完了,却已经晚了。Vk说,和他上过的男人都和你一样,没有人想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