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不及有更深入的接触前,祈世子扔下柳残梦,转身走了出去。柳残梦眨了下眼,脸上还是笑吟吟的,一点异变都没有。过了会儿,手指缓缓抚过唇,闭上眼,笑意更深。

 “难为…就先放过你一次。”离开转波阁,顺着记忆的道路走向另一端的郁芳阁,熟悉的回廊风景点滴无差,廊外鲜花招摇,幽芳暗沁,时光似乎也停留在十年之前。

 那样一个郁闷的夏日,他随无尘离京,来到转波阁。无尘不喜人多,整座山庄几乎只有他们两个。

 他告诉无尘,靖王送的礼物有他一份功劳;他带她去看他费尽心思弄出来的花圃;他笑嘻嘻地等着她用喜悦赞赏的目光回望自己。

 以为早已忘怀的旧事,为何还是如此鲜明?愚蠢痴傻,只会用目光偷偷仰慕无尘,为能帮到她而满足的自己,终究比不过那个有着温柔皮相,疯狂内在,矛盾而阴鸷的寒惊鸿。

 停在郁芳阁的走廊上,门是开的。当初不愿住二楼,说像女子绣房,于是无尘便将起居改到了楼下。偌大的房间以屏风巧妙隔为几重,一道湘帘断去前后进,偏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肴。

 杯盏筷碟,无一不是精致。千巧站在桌旁等着,见到祈世子进来,嫣然一笑:“祈爷终于来了,不然这菜都要凉下来,又得重做了。”“耶,千巧姑娘千巧百灵慰体人意,区区何幸,能得姑娘侍奉,日夜为伴,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握住千巧纤纤素手,祈说得深情款款十分顺口,顺便探一下千巧的内功心法。千巧虽知祈情此举不安好心,但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这般俊美的脸,还有会醉人一般琥珀色眸子,顿时心跳加速,暗下叫苦…或许该建议庄主找个老翁来盯着祈世子,才有可能逃脱魔掌。

 眼见千巧脸色越来越红,被祈世子盯得呐呐不成言,门口之人轻咳一声:“千巧,祈王爷现在不需要人伺候,你可以下去了。”

 听得凤五下令,如蒙大赦,连礼也没施便急忙退了出去。祈世子失望地叹了口气,看向凤五,重振精神:“五公子屏退千巧姑娘,可是要自愿…与本王相谈吗?”

 “王爷真是好风度。”凤五对调笑听而不闻“虽成阶下囚,还是过得如鱼得水。”“因为本王没有阶下囚的感受啊!如果五公子将本王投入大牢,或许就有了。”祈世子坐下来开始吃饭,招呼道:“五公子要一起进餐吗?”

 “在下已吃过了。”凤五也在一旁坐下,看着祈世子挑肥拣瘦,一边吃一边皱眉挑剔。过了会儿,微微一笑:“王族的人吃起饭,总是按这个顺序啊…”祈世子停箸,看向凤五。凤五静静地回望他。

 “原来你也会笑啊!”祈又开始嚼着菜,心思却已不在上方。见凤五全无再说话之意,忍了半天,终问道:“你刚才说的王族…不知是指哪位?”

 “我有说过什么吗?”凤五轻笑,起身微微一欠:“在下有事,先告辞了。希望王爷在这能过得好。”凤五出去,祈世子放下杯箸干瞪眼,半晌,啐道:“被你这样吊胃口,区区过得好才怪。”

 凤五虽没明说,但与柳残梦关系最密切的王族,自是九王叔。在边关时虽曾听李凌文说个大约,但详情却未得知。九王叔对他们而言,亦师亦友,从未想过要追查他的事,但若因此搁下心事也是不好。

 盘算半晌,瞧滴漏已晚,正欲更衣就寝,却听不知何处传来乐声,音声萧索,悠长而凄厉,却难掩音下的拂郁慷慨之气。

 清泠繁复,婉转亭亭,不似中土之音。听了片刻,祈世子心下一动,循声而去。出了回廊,穿过花圃,走了半天,果然在落樱亭里,见到正在吹着短箫的蓝衣人。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大地一片苍白,白日里鲜艳妩媚的娇花,也被月色染上惨淡青灰。傍着花,依着藤,蓝衣青年专注地吹着短箫,睫毛微垂,瞬也不瞬。他的音律未必绝佳,但随着音律流传出来的复杂情绪,却轻易感染听到的每一人。

 那是胡音凄凄,一夜征人尽望乡的怨慕。曲声悠悠,嗖然止住。“祈兄来了,何不进来一谈?”吹曲之人开口相邀。

 “区区见柳兄如痴如醉,不敢打扰啊!”祈世子缓缓踏上台阶。柳残梦将短箫纳入袖中,笑道:“知音世所稀,在下不怕没人听,只愁没知音。”“区区不敢当柳兄知音人,只是听柳兄此曲充满故园情深…不知对柳兄而言,何处才是故园?”

 “故园吗?”柳残梦眸子微微一凝,看向天际。过了会儿,才将目光落在祈世子身上,伸手指着心口:“…在这里。”两人对视片刻。“武圣庄一切依旧,未曾稍改。柳兄他日有暇,不妨回头一观。”

 “多谢轩辕帝盛意,只是此路不归,无意回头啊!”笑叹一声夜色渐凉,静静看着祈世子“倒是祈兄这么晚还不睡,是否有什么心事?”“心事没有,问题倒不少。”“原来祈兄又有问题了,不知这次又是什么问题。”

 “简单!你与九王叔!”柳残梦眼睛眨了下,笑得十分老实善良。“祈兄,错过机会就该加利息。一次一个答案。”

 “什么?”祈世子一怔,看柳公子展开笑容,慢条斯理道:“条件交换啊!之前祈兄不肯问,现在在下不肯答了。非要在下答的话,就要一次换一个答案。祈兄这么聪明的人,该知道在下在说一次什么吧…”脸色乍红乍白乍青乍黑了片刻。

 “好。”祈世子回答得非常爽快,快得出乎柳残梦的意料,接着话锋却是一转。“不过伺候人总不如让人伺候好,只享受不是更好吗?不如就让我来伺候你吧!只要你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区区绝不反对。”

 天上有月,地上有花,一阵晚风吹来花香浓郁,正是花前月下花好月圆。柳残梦就着月色看了祈世子半天,从他得意飞扬的眉,到桀骜不驯的眼,过了会儿,低声一笑:“好。”

 “呃?”没想到柳残梦会回答得这么干脆,祈世子一时倒是有点呆怔…难道他不介意被人压在身下吗?“呃什么呃,不要的话,那我就收回这句话了。”

 柳残梦有些脸红地将目光转开,向花圃游移。“那可不行!”生怕难得的机会丢失,虽然这姓柳的家伙已不在他狩猎范围,但虽得可以扳回一城,错过了他作梦都会吐血。

 两人原本便靠得极近,祈世子说完,搂住柳残梦的腰就吻了下来。细细的碎吻在唇畔游移,感觉到对方双唇微启,忙趁虚而入。滑腻的舌尖交滑而过,祈猛然张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双眸微微闭着。

 有些怪异地重闭上眼,与以往一般,努力取悦着与自己唇舌交缠的人,但心下始终有些别扭,心跳也加快了点。

 因为眼前这个人身份实在大不相同…细吻由缓和转向激越,祈世子一边吻着,一边解开柳残梦的衣领,间或问道:“要在这里?”

 “对。”微带笑意的眸子睁开,看着祈世子在为自己的洁癖而苦恼“你不觉得气氛正好,回去后,我未必再有这个心情答应你了。”

 “光天化月下…”咕哝了声,祈不再抗议,脱下外衣摊平在地上,柳残梦很主动地坐了上去,祈比划一下姿势,不好直接推倒他,只得跪到他两腿之间,捧住他的脸,细吻从唇畔慢慢转向耳际。

 衣服一件一件地落地,吻也慢慢往下滑落,在柳残梦结实的胸肌上游移。柳残梦的手插入祈世子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呼吸渐渐急促。

 吻经过了平坦的小腹,再往下…祈世子抬头,与柳残梦交望一眼。手往下滑,握住了温热的脉动。两人神色都有些异样,柳残梦脸上动起情欲的潮红,祈世子也是第一次握到别人的欲望。

 他好奇地捏了捏,感觉它在手中潮热坚挺起来,昂扬彰示自己的存在。想起上次就是这个凶器在自己体内折腾了一整夜,害自己数日无法行动自如,只能坐轿,祈世子心情又变坏了,忍不住刻意粗鲁地摆弄着,在揉抚的同时,不忘将小指如羽翼轻拂般挑逗着手中玩物,轻颤着点过各个敏感处,若有若无,不肯给它一个满足。

 “唔…”胸膛急促起伏着,柳残梦喘息地看着眼神闪闪发亮,不知是在取悦还是在玩弄自己的祈世子,开口道:“你衣服不脱下来?”当然不脱!祈还没忘了自己小腹那个印记,翻了个白眼,只脱下裤子,欲望果然也在蠢蠢欲动。

 身子再度交缠在一起,光裸的肌肤相互摩娑,祈世子满足地轻吟了一声,俯下身,一口咬在柳残梦肩上。

 柳残梦的双手也在他背上轻轻抚着,隔着层衣物,感觉不是那么清晰,但痒痒的极是舒服。祈支起身,正想后退一点,直捣黄龙,却被柳残梦右手按住臀部,同时,柳残梦的左手撩起衣衫下,手指挤入他紧热的隙缝。

 “柳残梦!”祈惊呼一声,想要站起身,却挣不开腰间柳残梦右手的控制,被他一压,整个人都倒在了他身上,他的左手自然也更顺利地戳入了祈身体内部。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什么比成功在望却被倒打一耙更愤怒,祈再度想挣开,柳残梦右手上移,自背后扣在他左肩,微一施压,伤口的痛楚传遍全身。

 “你这骗子!”“我没骗你啊!”趁着祈世子无力,柳残梦又挤入了一只手指,有些困难地转动着,想让幽穴柔软一点“我这不就让你“伺候”着,又让你在“上”?”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屁!”什么叫与虎谋皮,就是这样…早知道柳残梦这小子是信不得的,但还是呆呆地将自己送上。气冲斗牛的祈世子还想再大骂,却觉下身除了异物入体的饱涨感,还有其它怪异的感觉。

 “你你你,你在涂什么?”“没什么,伤药啊!我怕弄伤了你,先给你涂上伤药,还是极品的香雪散。”柳残梦笑得很邀功,难得这个时候看起来居然还会很老实很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