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被分散开来,永相随独自一人在空地剪草,数步之距站着一个牢警,一双眼睛总是瞟向永相随,似是被那张惊天俊貌所吸引而移不开视线,又似是有意无意地守着他,使一直觊觎着他的囚犯不敢向他踏前一步。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订终生,这些理论…是完全不会实行在永相随身上﹗因为他一眼便能猎生,所有有意识的生物亦逃不过…看到他的第一眼。

 为此,可怜的牢警便再也逃不出永相随的深渊,纵使他将来聚妻生子,亦只能活在那个深渊中,怀着惦记与遗憾渡过这一生。另一厢,碰巧冷阙与小何剪草的地带邻近对方,小何一边剪,一边接近冷阙。

 “阙哥,他想…”小何小声地把他所“发现”的告诉冷阙,冷阙听罢没有反应,依旧修剪着绿草。“阙哥﹗”此时冷阙停下来,呆滞地凝望住眼前绿草好半刻。“阙哥﹗”他又唤。

 “你不能相信他,他的心机很重﹗”冷阙双手一震。“我也是这么认为。”另一个小个子的囚犯插进来,露出一排金牙。“那小子他妈的可怕,该死的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瞧﹗连下不都这么说﹗”下不,同仓的囚犯。

 冷阙瞪了他一眼,像是埋怨他干嘛加入话题,然后微微扭过头,眼梢偷偷瞄向永相随,当那完美的侧脸映入眼帘之际,侧脸的主人亦同时望向他们这边,向着冷阙绽放出温和得令人小鹿乱撞的笑容。

 他慌措得收回放在永相随身上的视线,红晕从脸上蔓廷至脖子,心脏噗通噗通的,控制不住那比往常更猛的跳动。“我相信他﹗”没有犹豫,笃定的语气。“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不,正确的说他不会害我们。”

 “阙哥…”“小何,算了,你看他那副蠢样,根本就是那些娘儿们发情的样子。”不过对象是那个刚进来便轰动这个牢狱的永相随,也能理解。若是说对他有那种念头就罢了,毕竟在这个牢狱,谁不会想染指他﹖只是,爱情…在牢狱中谈爱情…看不到未来。冷阙不理睬他们,心情极好的吹着哨子,换来牢警的喝止。

 ***到了洗澡时间,众人拿着自己的毛巾胶盘等等进入监仓内的澡堂,就在永相随准备进内之际,守仓的牢警却拦住他。“你待他们出来后才进去。”永相随怔了一下,明了牢警的用意,冲他感激一笑。“好的。”

 囚犯们失望透了,还以为在澡堂是个能够好好的污辱永相随的好机会,孰知那个牢警却多管闲事。冷阙悄悄松了口气。若他们全部起兽性,他也未必能制止。待囚犯们出来,牢警搜过澡堂没有囚犯留下,便让永相随进去,自己回去守仓,但因为从监仓的铁闸能看到澡堂的入口,牢警只要牢牢盯着澡堂的入口便能守着里面的永相随。

 二十多个男人貌似闲若无事地聊天,却莫不幻想着澡堂内的美丽“景致”结果,全部人同一时间勃起,多么壮观的画面。岁月如梭,日子渐渐流逝。

 这样的生活过了半年多,永相随被牢警的保护下,不仅没有受过丝毫委屈,相反的,在这段日子里,他跟同仓的囚犯却变得日渐友好。

 “喂,相随,你怎么总是把饭分给阙哥,再不就是当当他们,你早晚会饿死啦﹗我的饭分给你,你再分给别人,我可是会生气啊﹗还会好气好气﹗”

 “是﹑是,七七,想不到你蛮鸡婆呢。”“我是在关心你﹗”“相随,别理七七了,来,这本具立体感的三级女星写真集我好不容易才弄进来,拿去看。”“呃,下不,谢谢。”

 “相随﹗你说过今天陪当当聊的。”“好,当当想聊什么﹖”“相随﹗”“相随…”“相随…”小何无奈地看着大伙儿全围在永相随身旁。他当初猜中了一半,永相随着实要掠夺别人的心,却不只是阙哥一人,而是他们全部人。当他监仓内的兄弟们逐渐倾向他时,已经迟了,因为他自己也…“小何,你要不要一起看下不的写真集﹖”

 那抹温和迷人的笑容向着他绽放。“好﹗”小何亦加入他们。唉,这也好,自从相随来了后,这个监仓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呢。

 “相随﹗天…那不是我的写真集﹗”“咦﹖不是你弄来的吗﹖”“是我…但是该说我“弄来的三级女星”写真集,少了七个字,意思却大大不同﹗”二十多个男人立即发生大笑声,就连守仓的两名牢警,亦强忍着笑意。

 在这么开心的气氛下,唯一闷闷不乐的,却是冷阙。他当然不是忌妒相随的受欢迎程度,而是…已经过了半年,足足半年﹗他跟相随俩人相处的时候,亦是恋人﹑亦是友人,他们除了接吻外,便别无其它,他也不碰自己一下…

 唉﹗他曾经想过强上了相随,可如果不顾相随的意愿而做出那种事情,事后相随会不会恨他﹖况且,现在大伙儿全倾向他,若自己伤害了相随,大伙儿铁定跟他反面。

 冷阙想着有的没的,一直到了晚膳时候,拿了晚餐坐在永相随身旁,又在唉声叹气。“阙,你怎么了﹖”经过半年的相处,他们俩已能够互称对方的名字。

 “我在想你明明说过要我做你的人,怎么这半年都没有行动﹖”愿谅他的坦白,他从来也藏不住心底话。“喔,既然你想要,那么我今晚给你。”这人亦是同样坦白。如是者,又到了夜晚…“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监仓内,最左上角的下层木板床细细地响起男音。过了不到一秒,同样的男音又说﹕“等等,我那里好象洗得不干净…”这句话惹起清脆的笑声,然后又过了几秒…“等等,我这样子会不会好丑﹖”笑声的主人好象在他耳边安慰着。

 “等等…”“阙哥﹗你到底是不是要干的﹗﹖”下不气得把埋进毯子里的头突出来,拿出塞住耳朵的棉花,不耐烦地问。

 仔细一下,原来二十多个男人为了“成全”他们,用棉花塞住耳朵,把头深深地埋进毯子里,不看不听,只是看来棉花的效果不大。

 “对啊,阙哥你再不干,大伙儿快要窒息了。”对于监仓内的吵闹声,两个守仓的牢警佯将不知道的样子,不过他们的耳朵同样塞着绵花。

 “关你们啥事﹗﹖给老子回去睡觉﹗”冷阙在永相随身下红着脸叫道。“是…”他们只好可怜地用毯子裹着自己。

 “阙…”悦耳的声耳,宛如安眠曲般慢慢的钻进男人的耳里,安抚他的情绪。“不要紧,放松自己…”冷阙沉醉于永相随的在夜里更显性感的嗓音。喘息与吟哦融合在一起,身体的结合,这一晚,他们分享着彼此。

 ***小何曾经问过冷阙,为何他会愿意在永相随身下﹖冷阙却说他想象不到永相随在男人身下的模样,永相随是那种天生便能让人拆服的男性,也许是出于私心,他不想看到永相随在男人身下呻吟,饶是在自己身下也不能。

 那种心情,就像是一直倾慕的明星,转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发形那样,接受不来。后来,小何又问永相随,怎么看冷阙也没有任何能吸引人的地方,没有令人着迷的样貌﹑没有使人“一电致命”的眼神﹑没有令人陶醉当中的声线…什么也没有,相反,永相随却拥有以上的一切,还有更多更多…为何却要选择跟他完全相反的冷阙﹖

 ***洛煌亦不解,小何问了他心中的疑惑。永相随笑了,温柔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那么奇妙,越是要好的俩人,他们的分别便越大。”

 “为什么﹖”“你有没有听过影子﹖任何人的内心都会有与表面性格相反的一面,比方说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他的影子则是纤细且容易受伤害;一个拘谨老实的人,其影子则是大胆且不羁。

 这种情况就如光与影相互吸引,没有光便没有影,没有影则没有光的伴随。不管阙在别人眼中长得如何,但是他的内心如一片光明,而我…”

 柔和的目光沉下来。洛煌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举个例子,就如程未常跟永,程未常冷峻沉稳,影子实则是热情,会暴躁会不耐烦,亦会有强盛的欲望;永表面虽然和蔼可亲,笑脸迎人,看似有七情六欲的人,影子却是心如止水。

 换句话说,影子便是他们的内心,这俩人相互弥补,所以友好至今,宁拥跟永亦是一个例子。倘若冷阙是光,那么永便是影,因此互相吸引。“不过这只是心理学的解释。”永相随漾开柔情笑容,在洛煌的唇上轻啄一下。

 “感情没有理由。”故事仍然继续…***自由时间,康乐室囚犯们不是在玩康乐棋,便是在看电视。永相随与冷阙窝在一角,过着二人世界,自从发生了肉体关系,他们之间便更加亲昵,囚犯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永相随一手揽住冷阙的腰杆,另一手拿着永相恋透过牢警带给他的一本德汉字典阅读着,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不同语言的字典。

 他常常利用自由时间来自我增值,有些时候,他会弹琴,牢狱里当然没有钢琴给他弹,不过恋带了一个给小孩子玩耍的小琴,琴键很少,却仍能让他弹奏,只是音韵变得单调而已。

 当他弹小琴时,不仅阙,其它囚犯亦显得兴高采烈,单调的音韵依然能使他们陶醉在其中,他们最喜欢听的莫过于他爸爸至爱的那首,而阙亦爱听他最喜欢弹的---“Grief”他说清清淡淡的,很舒服的感觉。不管是弹小琴或是看书,阙总是靠在他的肩膊,陪伴着他,就像现在。

 冷阙倚着永相随,任由他揽住自己,陪着他看书。即使那些德文在他眼里是奇怪的蝌蚪或者是小蛇之类的物体,但他还是看得专注,因为,与恋人相拥着看书的气氛,是恁地温馨舒适。

 “喂﹗你们俩别只顾过二人世界嘛,跟大伙儿来唱卡拉OK。”“哪里来的卡拉OK﹖”冷阙瞪了那名囚犯,不满他打扰了自己的二人世界,却又好奇怎么会有卡拉OK。

 “他们只是把电视调较至没有声音,当有MTV播放时便跟着字幕唱罢了。”永相随笑说。“好﹗就让老子展现我的歌喉给你们见识见识﹗”

 虽然他比较想窝在相随身旁,无奈相随已闭上字典,那就唯有展现他的“雄风”“来﹗给点掌声给我们的阙哥﹗”

 掌声完毕,冷阙为了在恋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卖力地唱,卖力地现出,可惜的是…“阙哥…拜托你别唱了…我们的耳朵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