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纷纷道出自己的血型,但内容不外乎全是ABO阳性血型。然而…“抱歉﹗你们的血型与伤者的不吻合,不能输血给他。”医生冷静地道。

 “你说什么﹗﹖ABO血型我们全有了﹗为向还会血型不吻合﹗﹖”永相依激动地扯住医生的手术时穿着的卫生服,吓得医生慌措起来,幸亏伴星晨阻止他,才不至于一宗血案发生。

 “伤者的血型相当稀有,是RH阴性血型。根据计算机显示,国内所有医院的血库和捐血中心也没存有这种血型。

 原本伤者近这几年也有有捐血,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曾经有一个同样是RH阴性血型的病人当时急需要输血,我们得到伤者的同意后,已把血库的RH阴性血型输给那个病人。”

 “那事情便简单了。”耿谁急忙道。“只要利用医院里存有的病人资料,找那个人回来输血不就行了吗﹖”

 “遗憾的是,那个人不久前因为车祸而去逝了。”“什…么…那个什么RH阴性血型真的这么稀有吗﹖有这么难去找一个人来输血﹖”宁宁焦躁地问道。

 “调查所得,全世界的亚洲人中只有0。3%的人口才会拥有RH阴性血型,万中无一。”宁拥听及此,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一把扯起站在身边的永相依的衣领,怒吼﹕“混帐﹗你们不是他的亲生弟弟吗﹗﹖为啥血型会不一样﹗﹖”

 “你问我﹑我问谁﹗﹖”永相依也顾不得仪态,不再说[人家]地大喊道。“老婆,冷静点。”伴星晨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霍追也插口。

 “等等﹗RH阴性血型不是能接受A﹑B﹑O﹑RH阳性血型的吗﹗﹖”程未常强自镇定。

 “我们检验出伤者的血清有抗D抗体,但因为伤者危笃,我们已为他输了阳性血型,但这会引起预期性的迟延输血反应,以及发烧发冷等现象,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亦要同时为他输入RH阴性血型。”

 抗D抗体…ABO血型天生便会有抗D抗体,才会使A型血不能输给B型血等问题存在,但RH阴性血型的人体内没有自然的抗D抗体,所以这类人是能够接受ABO血型。

 然,RH阴性血型的人是有可能拥有抗D抗体,但却是八百份之一的人才会有可能拥有抗D抗体。换句话说,以0。3%RH阴性血型的亚洲人来说,当中只是八百份之一﹑亦每八百个RH阴性血型的人才有一个是拥有抗D抗体。

 “他…怪物…”什么微乎其微的可能也发生在永相随身上,程未常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相随最适合不过。“我们想请伤者的父母来输血,因为这种血型是经由基因遗传,伤者的父母其中一人必定是RH阴性血型。”医生又道。

 “父母﹖父母﹗”洛煌随便抹去脸上的泪,满怀希望地抓住永相恋的手。“你们的父母在哪﹗﹖”“父母…”永相恋的俊脸登时刷白,一阵晕眩。“哪里来的父母…早就死了…”

 “二哥…”从头到尾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永相印,唯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又不确定,于是呐呐地问﹕“爸爸是不是父母﹖”***爸爸是不是父母﹖爸爸不就是父吗﹖他到底在问什么﹖永相恋一楞,霎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爸爸…对啊﹗爸爸所在的精神病院就在这一区,距离不甚远﹗”永相依突地的呼叫声惊醒了永相恋。倏地想起在精神病院里的爸爸,永相恋立时脸露喜色,一把抓住永相印的脸,无视身旁俩位男士仇视的目光,猛力地在永相印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印﹗这次最聪明的是你呢﹗”“喂﹗”霍追扯过自己的情人,另一方面,耿谁亦把俩兄弟隔开。永相恋仿佛不觉自己干了什么另某俩人气愤的事,只是向着永相依和伴星晨,一喝﹕“依﹗星晨﹗”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接着,伴星晨背起永相依,运起气,施展他的轻功破窗跃飞,使不知情的医生吓青了一张脸。

 星晨因为长年累月地练武,武功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境界,倘若用他的轻功从这里去爸爸的精神病院,来回的时间应该用不着十分钟。

 况且还有依为他带路走快捷方式…思索间,他的嘴唇被人用衣袖猛烈地擦着,而他那被连累的可怜弟弟亦遭遇同样的命运。***“这边﹗”伴星晨背着永相依,带着街上行人惊异的目光在街灯上跳跃,如一只鹰般“嗖”的一声掠过,若没有立足地便轻盈的在别人的头上点足。如是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们便已经来到精神病院。伴星晨没有因为到达目的地而停顿,反而催谷自己到极限,冲进病院中,刻意忽视自己为病人与医生护士等惹起的混乱。

 依照永相依的指示,他奔至一间困着精神病人的病房前。“老公﹗等不及让他们开门了﹗”耳边传来永相依的焦虑,伴星晨全力运起内功,右手成掌“喝”的一声打在那道几层厚的钢门。钢门随即化成粉沫,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八面被白色软垫包围的房间,当中正坐着一名宛如没有灵魂的男人。

 永相依从伴星晨背上滑下来,踱步至永双飞的面前。伴星晨亦趁机回气,一双眼睛却好奇地打着永双飞。毕竟这是他初次听到﹑看到自己老婆的爸爸,过过为何会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爸,对不起,这次委屈你了。”说罢,永相依横抱起自己的爸爸。伴星晨伸出两手,接过永双飞,横抱在胸前,接着蹲下来,让永相依爬上他的背。

 “老婆,抓紧了。”“不用担心,快走吧﹗”就在二人步出房间之际,一名中年男人在背后叫住他们﹕“相依﹗你带双飞去哪﹗﹖”

 “陈医生﹗相随失血过多,需要爸来输血﹗”永相依皱着眉头地,眉宇间尽是担忧。“老公,快走﹗”“等等﹗什么输血﹗﹖双飞他…”语音还没消,伴星晨便从走廊的窗口一跃,消失在陈医生的眼前。

 “天﹗他们竟然就这样便走了﹗﹖”陈医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其后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口中喃喃的道﹕“相随交给我的质料…”***“回来了﹗”耿谁骤眼一看,从窗口望见伴星晨的身影。

 “他们回来了﹗”此时,伴星晨降落在医院前的一棵大树,然后再借力一跳,从耿谁所在的窗口跃进医院。

 “姑娘﹗能够捐血的人在这﹗”永相恋从伴星晨手中接过永双飞,放在一早已预备好的轮椅上。永相恋看着永双飞被护士推走,才回头,只见伴星晨呼吸急促,气喘如牛,汗流满面的。

 这也难怪,背着依走了一趟后,回来时却多了一个人,这样毫不停遏的来回,饶是武功过人的伴星晨亦承受不了。

 “星晨,这次真的谢谢你。”永相恋真诚地向伴星晨道谢。“说什么傻话。”他咽下喘息,掟放出斯文儒雅的微笑。

 “我们不是自己人吗﹖况且为了救回相随,流些许汗算得什么。”永相恋嘴角向上扬。“哎呀,二哥你不用和他客气啦,人家的老公可是很强壮喔。”

 也许因为及时把永双飞送到医院抽血,永相依一直紧缚的心亦放松了一半,又回复了那副扭腰摆臀﹑娇声嗲气的姿态。

 “老公,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去后人家会好好的奖赏你呢。”左眼悄皮的一眨,像是在向伴星晨暗示什么似的。红晕顿时爬上伴星晨白净的脸,他略微垂下眼,轻道﹕“只盼你别害我下不了床。”

 “讨厌,人家那有这么勇猛。”永相依撅着红唇。二人轻松的对话稍微解除了众人紧张不安的情绪,惹起一阵笑声,就连眼泪始终在眼眶中打转的永相印亦破涕而笑…虽然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然,如同在不安中解放气氛并未能影响另外三个不姓“永”的男人。宁拥因为好友首次伤势严重而徘徊于死亡边缘,心脏的冲击霎时间不能平复下来,只是发呆似的坐在长椅上;程未常手臂横压在墙壁上,额头靠着手臂,俯着的脸看不到表情,但是他冷冽的气息此刻却变得沉重不已,宛如在忧虑什么似的;而洛煌…

 洛煌失魂落魄的,双目没有焦距,痴呆地望住手术室的门。只要永相随没有恢复知觉,然后笑着对他说“我没事”洛煌也不会从害怕失去最爱的心情中释然。

 “对了,”永相依的声音再度响起。“刚刚人家遇见陈医生耶。”陈医生﹖洛煌的眼帘一抖。

 “那你们有没有告诉他相随现在…”永相恋撇过头,轻咬着唇,后面的几个字哽在喉间,说不出口。“有喔。不过他好象想叫住人家,人家急着赶回来,所以也没有理会他。”陈医生…洛煌举起手掌,可是上面却是洁净一片。

 “究竟他为何要叫住人家呢﹖”“陈医生”“等我”…洛煌倏地忆起在手掌上的血字,他立刻惊醒过来,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相依﹗那个陈医生…”他慌张地想向永相依问关于那个陈医生,然而,护士碰巧在此时把永双飞推回来。众人以为护士已为永双飞抽血完毕,正欲松一口气之际…“抱歉,这位先生的血型不属于RH阴性。”***

 猝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护士急切地询问那个把永双飞推回来的护士。“RH阴性血型准备好了没﹖之前为伤者输入的阳性血型还没有反应,再这样下去,伤者会…”

 护士的一句说话,就如炸弹一般把他们轰炸得体无完肤。耳边已是无声的世界,徒留下来的是承受不住的绝望深渊。失去了希望﹑没有了光明,将会失去最在乎的人的煎熬全降临在他们身上。

 难道相随真的会…不﹗不会的﹗只是此时此刻,他们又能做到什么﹖除了眼睁睁看着相随的生命逐渐消逝外,他们还能做到什么﹗﹖“可恶﹗”饶是平日甚少动气的永相恋,亦受不了被绝望笼罩住的煎熬而咒骂出声。

 “我们不能这么快便放弃,医生不是说RH阴生血型是经由基因遗传吗﹖既然不是遗传至父亲,那一定是从母亲遗传,只要现在立刻去接你们的母亲,应该还赶得及﹗”宁宁尝试着鼓励他们,可惜的是,响应她的却是一片肃静。

 “没用的…”永相恋哽咽道。“那个女人…早就化成了白骨…纵使我们从坟墓中把她挖出来,在一堆枯干的白骨中也渣不出一滴血…”偏偏是那个女人﹗“混帐﹗老子实在烦死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