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在职员薪金上的数目不少,公司…”海老才说了一半,永相随便了然地一笑。他开启自己的手提电脑,放在会议桌上。接着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再把手提电脑一转,让屏幕面对住众人。只见永业原本在下跌的股票回复原来的水平,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世界最大的贸易爱德华集团愿意和永业合作,这个消息才一传出去,股票便立刻上升,有数间公司更纷纷表示友好。”他随手把爱德华集团以及其它公司的合约丢在会议桌上。董事会拿起爱德华集团的合约,详细阅读后,一惊。

 “真的是爱德华集团的合约﹗怎么我们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他们又为什么愿意和永业合作﹗﹖”

 虽然永业的规幕不少,但比起其它远近驰名的企业却显得微不足道。然,世界排行第一的爱德华集团贸易,却会看上永业,这绝对是令人惊讶﹗“这全是霍追的努力。”

 无视身旁的错楞,依然故我地说﹕“霍副总为了得到爱德华集团的认同,花费了不少功夫,日以继夜地工作才能和爱德华集团扯上合作的关系…”

 什么﹗﹖他根本对此事毫不知情﹗更遑论日以继夜地工作﹗“相随﹗”霍追楞然地叫道。“追,不用觉得尴尬,你的辛苦应该让大家知晓的。”

 永相随站起来,拍了拍霍追的肩膀,似是在鼓励他。这是我要说的吧﹗﹖霍追合不拢嘴,看在别人的眼里倒真像秘密被竭开的尴尬。心里难受之极。要得到世界第一贸易的合作关系,原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爱德华集团的总裁是出了名的难缠。

 可是,相随一句是霍副总干的便将功劳全过给他。虽然清楚了解相随是想帮他在董事会前巩固他的地位…但心里还是免不了的难受…为他的[大舅]那份无私而难受…

 永相随是一个异类,但不代表其它人也是,人类只要关系到自身的利益,态度便会360度转变。此刻,一众人也以赞赏的目光投向霍追身上,毕竟永业盈利高,自己的得益便越多。

 心是为这个副总裁驯服了一半,不过他们却没有没记他提出的另一项[修改]。想及此,怒气不由得取代赞赏之心。

 “他确是为永业贡献了不少,可他不能减了我们百分之二十的退休金﹗”百分之二十…这绝对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倘若他们的退休金有十万,即减了二万;退休金有五十万,即减了十万﹗况且他们工作了那么多年,退休金才不只那种数目﹗“这是我的决定。”

 淡然一句,功劳全过给霍追,反之责骂却自己一力承担。永相随的嘴角勾一道漂亮的弧。“我觉得这个决定对你们来说已是仁至义尽。”

 “混帐﹗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六名董事会主席登时气得青筋暴现。永相随没有理会他们的怒气,只是用按下内线电话的按扭,对着电话讲机,道﹕“印,你现在可以进来了。”闪亮着光泽的指尖甫离开电话的按扭,会议室的大门便被推开。一名外表刚毅成熟﹑健硕壮朗的男人双手捧着一堆文件进来。

 “追,你走去印身旁吧﹗”永相随轻声在霍追耳畔道。霍追脸上闪过托异,霎时间搞不懂他的意思。当他注意到那名昂藏男人的脸上竟带着一抹羞怯的红晕,一双星眸害臊似的闪闪缩缩,时而紧张地瞟向董事会,时而又畏缩地望着地板。

 立刻,霍追便明白永相随的用意。走近像个害羞的小学生一般的永相印,伴着他一同步向永相随。霍追的眼睛一点也没有离开过永相印身上,仿佛他只要调开视线,下一秒爱人便会出问题似的。

 果不期然,永相印尽管在霍追的[监视]下依然出状况。成为众人焦点的他,不由得紧张万分,脚一绊,他的身躯向前倒去。

 早有预防的霍追,手迅速地环住永相印的腰,可永相印那捧着文件的手却无可避免的向前伸出。眼看文件快要从永相印的手上掉落,永相随瞬间把永相印因倾倒而伸出的双手压下一点,使弟弟手上的文件倾斜﹑准确无误地滑至桌上。

 “印学长,你没事吧﹖”霍追担心地问道。永相印一边慌措地摇摇头,另一边又红着腮帮子不住的对着董事会和永相随道歉。

 永相随只是温柔地笑说﹕“印,不要紧的。”离开之前,永相印依然涨红着脸小声道歉着。真是可爱的弟弟,他的心里划过暖意。小插曲过后,便是战争。

 “相随,要不要我先离开﹖”“不用,你需要吸收经验。”语声甫落,张老的暴喝便随之而到。

 “混帐﹗你别岔开话题﹗立刻删掉减去我们百分之二十退休金的文件﹗”怒努之势,犹如饥饿中的野兽捕捉猎物一般。霍追顿时停住了呼吸,身躯仿似凝结如冰般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唯一能动的眼眸,注视着身旁的男人。

 相随,你会怎么做﹖一抹邪魅笑意却反之浮上形状姣好的唇畔。没有畏惧;没有闪绪,只因,再骇人的经历也面对过,区区的怒吼又怎会难到永相随﹗﹖

 况且,永相随从来也不懂得胆怯是什么﹗“你们…好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自觉。”他双手挺直的撑在会议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身说﹕“这些年来,你们在公里里挖了不少,不是吗﹖”

 此言一出,董事会主席们的神情皆不约而同的略微僵硬。“你…你说什么…什么挖了不少﹗胡说八道﹗”

 “桌上摆放了六份文件,每一份也包括了在座六位的资料…”沉下嗓音,续道﹕“任何资料。”在于不相干的人而言,他是在暗示;在于那六名心有鬼的老家伙而言,他却是在明示。

 “你…这算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永相随从六份文件中拿出其一,将之打开便读﹕“陈将,于XX年亏空公款,数目高达九千多万,接近一亿。

 其后于XX年,擅自把公司争取得的合约,以高价转售给其它公司,使永业的名誉受到测疑…”

 “胡说﹗你有何证据﹗﹖”陈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已是掩饰不了心中的惶恐。闻言,永相随从关于陈将的文件中拿起一只磁盘。“你认为这会是什么﹖”“难…难道…”陈老早已汗流满面,汗湿的西装紧粘住前胸后背。

 “这是你做假帐的证据,你逃不掉的。”逸出冷冷的一句。他,胜卷在握。众人倒抽一口气。只因,不仅是陈老,其它人在这些年来亦背着公司干过不少利己的事。

 然,倘若连一向以狡滑见称的陈老亦被抓到犯罪证据,那他们十之八九也逃不过永相随撒下的捕网。萧静﹑沉默,使人窒息的死寂弥慢着空间;薄薄的汗水味,代表着惊心与颤栗。

 霍追站在这间会议室内,只觉犹如修罗降临前,等待宣布死亡时的一刻。这样可以吗﹖利用犯罪证据只能威胁董事会,而不能使他们屈服。那样的话,倘若有一天他们有机会反击,到那时只会被他们逼进困境。

 对于身旁男人的决定,霍追不禁动摇。可下一秒钟,他便发现只是自己不够了解永相随而已…“你们只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对公司来说,你们的用处是等于零的废物。我随时都可以把你们关进牢狱。”

 如恶魔般残酷的光芒在神秘的眸子中闪亮。“不过请放心,我也蛮敬老的。只要你们安份守己地留在公司;别做多余的的事;对公司有些页献,我不会为难你们,亦不会把你们送进牢狱,更会加回你们被扣掉的百份之二十的退休金。”

 众人一阵惊喜,紧绷的心情瞬间放松开来,全身瘫涣似的坐在椅上,呼出一口气。天啊﹗还以为他们的下场必是牢狱…永相随恢复往常的洒脱,前一刻骇人气息不复见,可屹立不摇的气势依然逼人。

 “你们可以选择下半身在牢狱里渡过,亦可以为公司忠心效力…不过我相信你们不需要考虑,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什么是压倒性的胜利﹖此时霍追终于明白到,倘若对方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甚至连说一句话也不能,锐气全灭,只能像个奴隶般顺应主人的说话。那,便是压倒性的胜利。既已得到胜利,战场不再是他留恋的地方。经过霍追身旁时,他轻声对他说﹕“追,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因为活得久,思想亦变得以自我为中心,总是以为自己没错。

 对付这种食古不化的人,你最好直接点出利害之处,否则你将会和他们对峙很久也没有结果。”霍追明白地颔首,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亦紧跟随住那股洒然的风离去。

 确定永相随已踏出会议室,六名董事会主席像打完丈般瘫软在椅上,呼出疲惫的气息。“真是个善于心理战的男人…”“不,仅只这样也不足以形容他。他给我的感觉像是自己的心被他紧紧地抓住,好象所有想法和心情亦在他掌握之内似的。”

 “难怪外界给他的评价这么高,若是与他为敌,那么我们的下场可能不只是被关进牢狱而已。”

 “我并不认为在被他握有我们的犯罪证据下,还要与他为敌…况且…他与霍追的能力有目共睹,在他们手下共事,我们说不定得多的利益会更甚。他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安份守己,他不会为难我们,而我亦相信他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坦白说,我很欣赏他。可以的话真想让他做我的女婿,只可惜扪心自问,我的女儿与他不相衬,我不想糟蹋这么优秀的男人。”“[他]那时给我们的感觉也是这么刻骨铭心…”张老意味深长的一句,使另外的五人一佂。

 “不愧是[他]的儿子,青出于蓝…”***“喂﹖阿满﹖嗯…行了,我一会儿便回片场…路同﹖随便他说什么…啊﹖排舞﹖知道了…什么﹗﹖拍外景﹗﹖广告﹗﹖录音﹗﹖还要为四个月后的演唱会开会﹗﹖这…好象多了点…唉,行了,我会出现的啦…拜。”

 自己的媬姆跟了别人后,阿满便身兼经纪人和媬姆两职,无时无刻总是致电给他,把一天内的行程说了一遍又一遍。

 “相随﹗”手机甫挂了线,背后便传来霍追的叫唤。呀呀…那个[别人]出现了。转过身,他望住霍追向着他跑过来。“相随…”霍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永相随面前,一手捧着一叠文件﹑另一手撑住滕盖,弯身喘着气。

 若换了是其它人的话,早已经问“怎么了﹖”但永相随却没有,他只是默默地﹑耐心地等待霍追平缓急促的呼吸。只因,若此时问他什么事,霍追便会不顾自己正在喘息,急切的道出来意。

 又要说话﹑又要喘息的,霍追会感到呼吸困难。几秒钟后,霍追咽下最后一口喘息,欲抬头说话之际,永相随却不知何时已掏出纸巾,轻轻帮他抹拭额际泌出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