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套房被夜色笼罩住,昏暗的空间内隐若看到床上的二人肌肤碰触着肌肤依偎相拥着。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睡了的俊雅容颜,继然发现自己的头枕着身旁男人的肩头,男人的手仍亲密地揽住他的腰,鼻息温热地喷在他脸上。

 倾起上半身,他欲起身穿衣,却被男人的手臂揽回怀中,双臂交握圈住他的身躯,抱得更紧更亲密。

 拧了拧眉,发觉男人仍是沉睡,他微微用力挣开环住自己的健臂,脚尖才刚碰到地,身旁的男人一个翻身,又将他揽回怀中,滕盖无意识撑进他双腿间,然后跟他交缠在一起,怎样也不肯让他离开。他只有苦笑的份。对于这个原本威胁他成为他的情夫,却后来演变成婚姻关系的男人感到无可奈何。

 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他只好乖乖地留在仍处身于梦乡中的男人怀中,放弃起床到露台吸烟的念头。夜,总是容易令人惆怅、令人寂寞、更会令人勾起许多不愉快的回忆…

 自从那件事后,已经足足过了十八年!他从那时只有八岁的毛毛躁小鬼,直到今时今日风靡几亿万人口的世界巨星,那个人…却此终没有醒来…

 十八年了,你还不打算醒来吗?他半垂下眼睑,一股情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里发烤,他用着迷人的嗓音,很轻很细声地唱∶

 看,那么多嘴角在微笑,是为何有,那么多声线在合唱,愉快的歌谁都比我烂漫,笑声若然没结果这天,这些开心的人怎么过…

 “永…”他回神望向身旁的男人,却发现男人只是梦呓。然,他看到男人嘴边挂着一抹幸福似的笑意,不禁嘲笑。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傻瓜!***

 曙光初现,微弱的光芒从窗帘的缝间照射到床上的男人。男人皱了皱眉,身体动了一下,逐渐从梦乡中醒来。未及睁眼,他伸手想确认怀中的人的存在,却蓦然发现自己一直揽住的只是一个柔软的枕头,而爱人早已不知去何。

 睡意顿时全失,他惊吓地坐起身,双手胡乱摸着身侧已渐冷的空位,不知所措的他不禁失声大叫∶“永!”

 以为爱人先一步离开,他祼着身子仆下床,随手拿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未及整理便套上身上,正想穿上鞋子冲出门,厕所的门却[喀]一声开启。

 “干嘛?”一名俊美无瑕的男子从厕所中出来。男子拥有一双桀惊邪美,如同黑洞深邃神秘的眼眸,不自觉就令人沉溺其中,摄人心神。

 他那总是似笑非笑的唇角让人酥入心胸,再加上那如冠玉般的俊颜及紧实光洁不带一丝赘肉、浑身上下的肌理更显出他的刚强俊美,令人无可挑剔。他的颈项挂住一条长形毛巾,漂亮修长的手拿着毛巾的一角擦拭着自己滴下水珠的头发。

 满身湿气的他全身只穿着一件黑色长牛仔裤,拉炼和裤头都没有扣上,罕见地散发一股浪荡颓废却又性感不羁的感觉。男人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不久前的慌乱荡而无存,换来的却是一身熊熊欲火。

 他逼不及待拿起相机,将眼前的美景一福福摄下来。男子任由自己成为镜头中的男主角,早已习惯镜头的他并未因此有任何一丝丝僵便的停顿。男人放下相机,轻吻俊美男子的唇,一手圈住男子的两肩,另一手对他上下其手。

 “永,我以为你不等我便走了。”他的手指自他颈线下滑,沿着背部曲线而下,温热的指尖从男子长裤后方溜滑地潜进去。

 俊美男子---永相随抓住男人不安份的手,推开扣住他肩膀的那一只,然,被格开的手臂并未松开,反而顺势下滑,箍紧着他的身躯,让他感受他那炙热的骚动。

 “煌,别…”他忍无可忍地出声道∶“昨晚应该够了吧?!”洛煌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昨晚才那么的几次,怎么会够?我的梦想是每天24小时也在床上渡过啊!”永相随挣脱掉洛煌的[纠缠],一边扯下毛巾套上衣服,一边戏谑似的说∶“那不叫梦想,是叫奢想。假如你真的想在床上渡过24小时,我建议你自己一个人瘫在床上,任你左辗右滚也不会有人管。”洛煌有些不满。

 “老婆,老公欲求不满,你要做的应该是[安抚]老公的欲火,而不是淋冷水啊!”永相随蹙眉,没说什么,只是穿戴整齐地准备出门。

 “永,你有通告?”对于总是不能多聚的明星[老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他去哪,他便跟到哪,免得自己有一天挂念他至死。

 “不,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你不是还要回报馆吗?那就别跟来了。”“朋友?谁?我认识的吗?长得怎么样?人品如何?做什么的?结了婚没?你和他认识了多久?他对你有没有意思?告诉他些微也不行!”

 “程未常,我朋友,你不认识,长得还好,比较冷峻,是一个心理医生,已经结婚三年还有一个婴儿,我和他也是认识了三年,他对我绝对没意思,你可以放心了吧?!”

 对于洛煌一连串的如哮咆沬,永相随也像念急口令般回敬他。“心理医生?”洛煌不禁皱着眉头,担心地问∶“你为什么要见心理医生?”

 “没什么为什么,只是聚旧而已。”永相随瞥了他一眼,有些冷淡。看着永相随开门离去的背影像比往常更漆黑,洛煌终于也禁不住出声劝道∶“永…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什么?”

 永相随回晲他,略微不懂。“不…没什么了…”他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选择沉默。永相随眼神闪烁,不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相随,我告诉过你多少遍心理病不是感冒,不是吃一、两粒药丸便会痊愈的!”程未常,二十六岁的有名心理医生,冷峻优雅,用着冷静得几乎过火的声音对着眼前的男子说。

 “所以我有来你的疗程啊。”永相随不甚在意地玩着程未常桌上的笔。程未常锐利地盯着他。“你已经连续三次诊疗也没来!我不收你钱你反而要我等你?!”他掟出一抹完美无瑕的笑脸。

 “别这样说,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二人对峙了好半晌,程未常才叹了口气,从上锁的书柜中拿了一份文件给他。

 “相随,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你也听不入耳,所以我将你心理上的所有问题也储存在这份文件中,我希望你最少也看一看,因为你的病况已经很严重。”他默默地接过文件。

 “还有,相随…”程未常考虑了一下,轻说∶“别逞强了…”永相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未常办公室的门便被人[呯]一声撞开,随后一个粗犷壮健的男人便冲进来。

 “果然!我就知你这个臭小子来了!”程未常头痛似的轻压两边的太阳穴。“我说大哥啊,你能不能用些[平静]点的方法进来,不要每次也用[撞]的行不行?”

 “什么啊?还不是进来,有啥分别?”语毕,他转向永相随。“喂!臭小子,这次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太挂念我才来探我的?”

 他虽然这样说,但自己却掩饰不住看到永相随身影时的高兴。永相随站起身,只笑不语地步向门口,不打算继续逗留。

 “喂!相随…”粗糙的嗓音突然不再叫永相随为[臭小子],反而改唤他的名字。惊讶地看着这个粗犷的男人,因为他从来也只会叫他[臭小子],除了伤心或是要对他说什么重要事时,他都甚少叫他的名字。

 “虽然看上去好象没什么…但是你怎么好象很累似的…”***粗犷男人坐在还留有永相随体温的椅子上,感叹地道∶“那个臭小子总是这样,我的事他常常插只脚进来,他自己的事却总是只字不提,有什么事也郁在心里,真要人担心…”

 程未常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平时那么迟钝,今天却竟然这么敏锐。”“也不能说敏锐…不过是那臭小子的事情…所以我才…”他有些不自然,粗厚黝黑的脸上意外地泛起一片玫瑰色。

 “嗯…其实…那个臭小子一直也是我做人的目标…”什么?!程未常惊讶地看着他。

 粗犷男子尴尬地搔搔头,清了清喉头,说∶“还没认识相随之前,我一直也是认为粗粗鲁鲁、满口粗话,拥有壮健的体魄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但自从认识了相随后,我才发觉像他那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坚强独立、责任心重;什么事也能处理得很完满,令人不由得对他投注全部的信赖;对自己身边的人保护有加,不容他们有任何伤害,使他们生活得愉愉快快的…这样顶天立地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程未常深深地凝睇着粗犷男人,久久,他用钥匙打开上了锁的桌柜,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粗犷男人,眼神示意他看里面的内容。粗犷男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接过文件,翻开文件,看了一眼文件的内容脸色便倏地苍白如无血色。

 “怎么会这样…这份文件不就是…”他抖着声音。“这份文件就是我刚刚交给相随的备份,”程未常续道∶“虽然我将正本给了相随,但以他的性子大多数也不会看,所以我才预先复制多一份。

 可是,大哥你现在在这里看到或听到的,也请你踏出这个门口后自动封锁你的嘴巴,不能泄漏半个字给任何一个人!”粗犷男人仿若未闻,只是呆滞地阅读文件,口中嚅动着。

 “天啊…他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一个男子汉所背附的,是你想象不到的沉重!没错,他坚强独立、责任心重,不过他却将所有事也揽上身,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什么事也能处理得很完满,令人不由得对他投注全部的信赖,可是却令他承受许多无形的压力,在潜意识里害怕自己会辜负那人的期望;对自己身边的人保护有加,不容他们有任何伤害,使他们生活得愉愉快快的,然而,假如他身边的人受了什么大小伤害,他也会怪责自己没有保护周全。

 没错,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他也是拥有一个腐烂心灵的可怜人…再加上他过去的束缚…”他叹了口气。

 “当你羡慕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同时,他却羡慕你的无忧无虑、完好无缺的人生…”粗犷男人沉默不语,可是一双眼眸却早已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