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那是煌的手机,通常如果不是他的电话,他是绝对不会好奇去听的,但偏偏煌用的却是和他同款兼选用同音乐的手机。

 他当然拿起来听,然后便听到眼前这个女人说要找煌,他告诉她煌不在,但她却反问他是否煌的情人,他觉得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便坦白地对她说[是]。于是乎,这女人便要求今天在这个时间、在煌不知道的情况下约在这里见面。

 “你…煌只是一时对你的迷恋,将来他一定会后侮的!更何况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没有结果!你们更会受到社会的歧视!”她以为这番话会令他动摇,但他却只是挑一挑眉。

 “你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便一定没有结果,那么言下之意是一男一女便能代表永恒吗?假如是的话,那你又为何会坐在这里?”他不屑地说。

 “一男一女是不一定能永恒,但是绝对比同性恋来得长久。异性恋有家庭、孩子及婚姻的束缚,反之同性恋有的是什么?只有自以为是的爱情!爱情会随着时间淡化,这么虚幻飘妙的东西又能侍续多久?”

 宽颂凝说的无异是事实。这时永相随收起轻佻的态度,气氛顿时变得严肃,他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令宽颂凝不期然地留下冷汗。

 “对你来说,两个人会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为了家庭、孩子及婚姻的吗?对你来说,两个人在一起只为了长久的吗?对你来说、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是毫不重要的东西吗?”他冷笑道∶“原来你一直也是用这种想法去维持俩人之间的关系。”

 “我…我不是…我是真的想和煌得到幸福!”她慌措地想解释,早已忘了约他出来的目的。“你是以什么心态对待煌,我不想知道。”他顿了顿。

 “但是如果你认为煌和我在一起是不能得到幸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爱的形式绝不只一种,不论怎样辛酸、怎样痛苦;不论外界给我怎样的压力,我也会尽全力去经营和煌在一起的幸福,这是我爱的方式。”

 他摸了摸裤袋,表情顿时一僵,但他掩饰得很好。“我…我一直也想和煌…”宽颂凝不禁流下泪来,滴滴答答的落在餐桌上。永相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到她身旁,举起食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幸福…是要去努力经营才是真的,就算失去了还是要重新掁作,将它寻回,紧紧地握在手中,否则幸福是永远也实现不到。”语毕,他便转身离去。宽颂凝呆呆地看着离去的身影,这一场仗她彻底地输了。

 她轻抚刚才被永相随拭去泪痕的地方,手指碰触的余温彷佛仍残留在肌肤上,心也随之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而离开了餐室的永相随不禁在心里暗付∶还打算随手放下几张大钞,然后来个潇洒美妙的转身离开,怎知自己竟然忘记了带银包…真失败!***

 洛煌从报馆出来后,一路上挂着令人妒忌的幸福笑容。…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可以的话,不仅是以情夫的关系…而是真正的在一起…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好了,就算现在天空下大雨,他也会以为现在是晴天。呵呵,永向他告白喔,呵呵呵…洛煌吹着口哨回到永相随的小窝,一关门便立刻倒在床上。

 他的脸窝在枕头中,深呼吸了一下。嗯,很香,是风的味道,也是永的味道呢。对了!他们便是在这床上欢爱。他翻过身,看向露台。而昨夜,一真期盼的人在那儿向他告白!呵呵呵!

 “啊!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美妙了!”洛煌禁不住自己的大叫了出来。对了,永也就快回来了吧!?好,来做一个爱心午餐给他吧!将他喂得饱饱的,然后…嘿嘿…他立刻坐起身,开了电视,走到开房式厨房准备下厨。

 真是完全一副等待自己心爱妻子回来的丈夫模样!洛煌开心地预备这预备那的,直到电视里映着永相随的容颜才停下手来。

 “最近同性恋的倍率直升,娱乐界方面也开始制作男与男的爱情故事,越来越受大众欢迎,而Jos花你为那辑同性恋戏而拍摄的广告及照片更是荣耀第一位的人气之作…”

 洛煌专注地看着电视里的永相随的每一个些微表情的变化。长久以来经商的观察力及记者的直觉警告他,永的表情很不对劲!不!

 坦白说,永的表情很温和,和以往他面对媒体时没什么不一样。但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总觉得…总觉得…好像…不应该…是了,永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个恋爱中的人应有的甜蜜感觉!

 洛煌震摄于自己的念头,压抑不住的不安从心底涌上来。不会的,永一向也很能掩饰他的情绪,更何况在媒体面前不能表露太多,最重要的是国际巨星和同性相恋是难以有人接受的。

 永不是也这样说吗?所以他才表现得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对!一定是这样…可是,永好像只说想和他在一起,却从来也没说过他喜欢他啊!

 原本精神奕奕的俊脸倏地黯然下来。唉!洛煌啊洛煌,你的自信能干究竟去了哪儿?如果被以前的同事看见这副模样,一定会笑掉他们的大牙!

 “…那么,透过这辑电影,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呢?”不知那记者之前在说什么,陷入思绪中的洛煌只赶得及听见这句问语。“基本上我并不排斥同性恋,毕竟他们只是忠于自己所爱的,那没什么不妥,所以我也很乐于拍这类戏。”

 “但是因为这辑电影,Jos花你会被男性触摸,这对你来说没什么恶…不舒服的感觉吗?”很明显,记者其实是想说恶心的感觉。永相随笑了笑。

 “也不会有什么舒不舒服的感觉,就像你被同样是女性的朋友触摸,你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可是假如这样下去,你会否因这辑电影的影响而走上同性恋的路?”这真是爆炸性的问题。

 “不会!”简洁有力的答案,加上永相随拥有带动人心的气质,令人不期然相信他的说话。洛煌顿时间觉得四周的境色在旋转般,晕眩令他跌坐在地上,所有温馨的感觉也灰飞烟灭。

 “哈…哈哈哈…”他在笑,大声地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笑。然,笑中的空虚,有谁能明白?“煌?”此时永相随刚好进门。

 “你怎么了?”他瞥眼看到电视正播着他被采访的片段,立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种疲倦感令他无力面对眼前的洛煌。他有气无力地说∶“煌,你别误会…”“我误会?”

 他打断他的说话,然后又笑了出来。“对呢,我误会了!”“煌?”他突然怒吼。“我就是该死的误会你会在乎我!”意想不到的愤怒令永相随不知所措起来,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吧…”洛煌的怒气顿时化成凌厉的剑尸剌向他的心窝,令他揪紧了一颗心。胸中凝聚的痛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而狂噬他的心脏。

 “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真正的答案…在过往的日子中便已经一清二楚!”他声嘶力竭地说∶“其实我应该一早便知道,除了在做爱时才能感受到你的热情,其他的时候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就算是昨天你对我告白,但是我却觉得你理智得不得了,你让我觉得你很假!一直以来,你面对我的时候也是在做戏!”

 “煌…”永相随左手掐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俊容出现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痛楚,语气透着虚弱、像呼吸不到般喘气。

 “听我…说…好不…”只是忿努中的洛煌却发现不到永相随的异样。洛煌幽幽地说∶“够了…真的够了…一开始也是我在强逼你,只是我自己一相情愿…你只不过在可怜我…我真傻,还以为只要接近到你,无论多大的伤痛我也能坚强地留在这里,但其实…原来我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坚强…我真的承受不了你给我的伤害…”说罢,他红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一直迷恋的地方…及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是真的对你…”被留下的人双手紧紧地掐住左胸,声音显得吵哑,身躯不停颤抖着,每一滴晶莹的泪珠也降落在地上。

 蓦地,他的衣袋里滑出一个细小圆圆的红盒,它跌在冰冷的地上而撞开了紧闭的口,露出两只一模一样的美丽戒指。

 那是风原本对珍惜的眷恋作出的承诺。而此刻,电视里的采访也到了尾声,那个一直笑得洒脱的男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其实我很高兴我能拍这辑电影,因为其中有一段台词我是很喜欢的。[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同性,我会毫不犹豫放弃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享受他只会给我一人的温柔…]”

 一切就如狂风般,将前一刻还留在小窝里的温馨一扫而空,原来要将幸福粉碎,不需要太多时间,数分钟便足够了…***

 不知为何,落漠的人总喜欢徘徊在街上淋雨。有些人说雨水能冲淡人们的伤痛;有些迷信的人却说雨水是神为历尽辛酸的人而流下的眼泪,让那人知道神一直也在他的身边,他不是孤单的。

 洛煌比较相信后者,只因他淋了那么久的雨水也不见得他的悲痛有丝毫减少。但是,像他这种爱上同性的人也能得到神的谅解吗?那些天主教、基督教的教徒不是常说这是人神共愤的事吗?他需要答案…不,应该说他需要一个能令他死心、让他不用再辛苦爱着同性、爱着永的答案。

 于是乎,他来到了一个能给他一个答案的地方---教堂。***“神父,还记我吗?”洛煌坐在教堂内的长椅,愁悴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神父。他们这次没有进告解室说话,因为他一进教堂便看到神父站在中央,进不进去也已经没多大分别了。

 “天主是会记得每一个向衪倾诉的孩子。”神父点了点头。“孩子,不用害怕,将您心中的郁闷尽情地向天主坦告吧!”

 “神父,爱上同性是错的吗?”他空洞的声音使人明了到爱情的辛酸。“孩子,只要您是真心真意爱上,那便没有对与错。对与错只是人们主观的想法,当人们认为是对,便是对,是错,就是错。同样道理,人们认为爱上同性是错,但谁又能判断那是对,还是错?”洛煌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