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面两串数字是什么意思?7.19,5.3?”

列车长三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听到他们的讨论也加入进来。

白天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姑娘,眼神空洞,再也找不见原先活泼的灵气,高铁司机看起来还算不错,除了满脸干涸的血迹有些吓人以外,似乎没有别的大碍。

“我总觉得这种用点号间隔的两个数字在现实中哪里见过似的……”戴斌搓了搓脸颊的血痂嘀咕道。

一旁的祁舟闻言灵机一动:“是坐标!不管是数学课上的平面坐标还是地理课上的经纬坐标都是这样的数字组合,一般第一个数字是横坐标或者经度,第二个数字是纵坐标或者纬度。

而在这里的话第一个数字应该是行数,第二个数字应该是列数,所以编号是F5-7.19-2/23/2/10的影碟应该是在放电影的第五个大柜子第七排第十九列的那个大格!”

“一定是这样的!”

其他人也激动起来,有了这条线索,即使最后那串数字他们没搞明白也已经大大缩小搜寻的范围。

众人很快找到编号所指的大格,格子里放着一排影碟,大约有五十张,阮小水踩着柜子上的扶梯爬上去一一比对。

白天并没有跟过去,而是若有所思地走到收银柜台前,叶昭静静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他包着纱布的脑袋上,垂下的右手握紧又松开。

然而几分钟后,小个子一脸失望地下来,摇头道:“那里并没有这个编号的影碟。”

“怎么可能!你确定比对仔细了吗?”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众人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确实不会有。”白天平淡的语气在他们身后响起,“因为这张影碟已经损坏了。”

白天手中托着一个打开的透明盒子,这个盒子上没有封面,侧面也没有编号,里面装着几块影碟碎片,碎片上还留着黑红色的斑斑血迹。

“阮小水,我问你,第五个大柜子第七排第十九列的那个大格里放的是不是都是张国荣的电影作品?”

阮小水闻言吃惊道:“天哥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没错了。”白天将碎片倒在柜台上,移动手指,将它们拼装起来,又用胶带粘好,“霸王别姬,这就是那张编号为F5-7.19-2/23/2/10的影碟。”

白天不等其他人发问继续道:“祁舟对编号前半部分的理解是正确的,至于后半部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数字没有一个超过26?”

众人一怔,旋即猛点头,祁舟很快反应道:“26!26!26这个数很容易联想到26个英文字母,如果按英文字母的顺序,那么2/23/2/10就表示BWBJ,正好是霸王别姬的拼音首字母。”

白天淡淡一笑:“是的,其实我原本并不敢确定,所以问阮小水第五个大柜子第七排第十九列的那个大格里放的是不是都是张国荣的电影,而他的回答恰好证实了这一猜测。”

这个小编码的破译其实很简单,白天在查看1-4号柜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唯一让他没料到的是方默租的这盒影碟居然碎了。

坏掉的影碟自然不可能再放回到柜子里,所以它被夹在其他坏掉的影碟里,随手扔在了柜台上。

众人千方百计地想找正确的门卡,谁曾想它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呢?

阮小水接过那张粘好的影碟,九个玩家走到电梯前。

“嘀——”伴随着一道微弱的红光闪过,电梯门开了。

电梯在五楼停下。

轿厢门一打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充斥鼻尖,白天看到电梯外满眼的白色心下一沉。

五楼是个医院,确切的说应该是医院的某一层。

“卧/槽,老子从小到大最讨厌去医院!”阮小水暗自骂了一句。

此刻已经是晚上,白天看了眼手表正好七点钟,医院里到处亮着惨白的灯光,跟二楼和四楼一样,这家医院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的装修风格和各种医疗设备都是十几年前的水平。

整个楼层里空无一人,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电梯在最东面,出来右拐是个值班室,门关着,上面挂着急诊值班室的字样——看来这里是某家医院的急诊部。

值班室里只有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一个搪瓷杯和大红牡丹花的不锈钢热水瓶,旁边还有一份摊开的报纸。

白天伸手从值班室的小窗口把报纸拿出来,报纸是Z省的地方日报,跟所有地方报纸一样,头版头条必然有关国/计/民/生,洋洋洒洒地占了大量篇幅,其他则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

不过在报纸反面白天还是看到了一则豆腐干大小的新闻——新远中学某高二学生因学业压力过大而自杀身亡!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报纸上的右上角,只见那里写着1998年8月25日。

白天心中一动,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个自杀的学生会是方默,毕竟方默在第二年的高考中还考了个理科状元,但是两者都是新远中学的学生,而且还是同一届的,实在太过巧合……

还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方默去音像店租霸王别姬的日子是1998年8月23日,这两个日子这么近难道有什么关联?

白天不禁想起那张碎成几片的影碟,上面还沾了血迹……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觉得后脑上还没完全好透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只得无奈地揉了揉眼睛,暂时将疑惑放在心里。

值班室对面是个U形护士站,上面东西很少,只放了一盆已经枯萎的看不出品种的植物,还有一部电话机和一台打开的大屁/股台式电脑。

看到电话机,音像店里恐怖的回忆不约而同地涌入众人脑海中,齐齐脸色一白,阮小水小眼珠一转,把电话机的话筒放在了护士站站台上,嘿嘿笑道:“这样电话就打不进来了!”

白天将目光放在那台电脑上,移动鼠标,打开桌面上一个文件名为就诊记录的电子文档,然后用文档自带的搜索功能检索方默的名字。

文件很大,这时候的电脑装的又是windows95的系统,运行速度极慢,差不多等了一分多钟,一个画着大大黄色惊叹号的对话框跳了出来:无法找到您所查找的内容!

“咦,难道这个楼层跟那个叫方默的学生无关?”阮小水惊讶道。

白天摇了摇头:“不一定,或许是系统有意隐藏了他的信息。”

“那个,我想上厕所……”一个弱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回过头,看到高铁司机憨厚的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尬笑,声音里带着丝委屈,“我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前面几个楼层都没找到……”

“……”

值班室隔壁就是洗手间,男女分开,阮小水很想说你自己不会去啊,但是想到这是在副本里,而且又是医院这样很多人看来非常不吉利的地方,便猜到戴斌估计是一个人不敢去。

白天想了想道:“正好趁这会大家都去一下厕所。”

“我不急,我就不去了。”奚蓉神色疲惫地道,白天眉心微皱,他察觉奚蓉的这种疲惫里带着一丝厌倦,显得十分奇怪。

不远处列车长小声问了怀里的小姑娘,后者呆滞地摇摇头,此刻听到奚蓉说她不去上厕所便打算把小姑娘交给她,让她暂时帮忙看一下。

谁知小孩刚被交到对方手里就哇哇大哭起来,大概是哭得次数太多,嗓子都哑了,分外可怜。

奚蓉冷冷哼了一声,收回伸出去的双手,低下头拨弄腕上亮闪闪的金镯子,不再理会众人。

“我来吧,我也不急。”阮小水把手在皱巴巴的T恤上擦了擦。

列车长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似乎不大相信他能看好孩子。

“不要拉倒!”阮小水似乎是被他怀疑的目光刺伤,顿时恼羞成怒。

列车长又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没有任何接管小孩的意思,只好把她塞到阮小水手里。

说也奇怪,那孩子倒不排斥这个看起来猥琐自私的小个子,任由对方粗鲁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很快几个男士从洗手间里相继出来,白天数了数人,惊诧道:“戴斌呢?”

“不会拉肚子了吧?”阮小水让小姑娘自己站在地上,只拉着她的手随口道,“要是有事他肯定会喊的。”

“啊——”话音刚落洗手间里就传来高铁司机声嘶力竭的大叫声。

“啊呸,乌鸦嘴!”阮小水轻轻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紧跟着众人推开洗手间的门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你还说你没有不喜欢我,为什么你给人家的是绷带,给我的就是牙膏?!

系统:绷带能有牙膏好用吗?能吗?你在屁/股上打个绷带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