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为打开殿门走了出去,内待官伏地行礼道,“严相。”

严无为关上了门,确保不会吵着里面睡觉的女人,压低了声音道,“何事?”

“秦境被袭,秦兵折损近万。”说着便将军报递上去。

严无为接过打开一看,目光一敛,对跪着的内待官道,“把朝中三品以上的将军全找来,到御书房!”

“嗨!”

御书房

武将们深夜被召集到此都是一脸茫然样,严无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窃窃私语,严无为一进来,众人便静了下去。

“严相。”

“严相。”

“严相。”

……

严无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军报递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好好看,武将们将军报展开,愣了,“赖国竟然敢攻我——?”

“岂止敢攻我,还斩杀我秦军近万!”严无为再不是平时那副笑盈盈温婉斯文的模样了,现下她敛起了笑,神色冷漠,“此仇,不可不报。”

“末将愿领兵七万出征伐赖!”一名武将立马上言道。

严无为摇头,“赖国本不与我秦接壤,只是因为蜀地并入秦地后才成了秦国的邻国,现下巴蜀刚平,鲁国的尾稍稍才收,先前派蜀的二十万秦军回来的只有十万人,战事折损三万余人,留有七万在蜀地布防…”

可赖国却趁秦军兵力耗损之际深夜攻入蜀地,只这一场,便折损了秦军近万人,日防夜防,竟是没防到一个小小的赖国。

着实可恶!

“众将军可有良策?”严无为的目光在在场的人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车骑将军杨勇战身上,“杨将军?”

杨勇战略为沉呤,道,“回严相,末将以为此时正是赖军士气高涨之时,秦军在蜀可依山势布防,将余部收拢,集中在西南方向。”杨勇战指着地图道,“赖国乃一小国,国力乏匮,支撑不了长久战,所以他想要的是速战速决。而我秦军已将巴蜀并入秦地,可依巴蜀之沃长期作战。”

“将军要多少兵力?”

“只要留在巴蜀境内的六万则已。”

严无为点头,“如此,将军便率轻骑连夜赶往巴蜀吧。”

“末将领命!”

杨勇战走后严无为并未宣布散场,而是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各武将一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也陪着她看,良久,严无为道,“各位大人觉着楚国如何?”

“与秦交好。”

“交好?”严无为伸手指向赖国,“若是我大秦吞了赖国以后呢?”

“严相的意思是——”

严无为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地图。

一名三品的少将军此时却出言道,“相国是怕楚国发难?”

严无为侧头看向那名少将军,笑,“将军瞧着面生。”

“回相国,末将是刚从巴蜀回来的。”

巴蜀一战确实擢升了不少将军,严无为一时不认得也正常,“将军贵姓?”

“回相国:末将薛回。”

严无为点头,又看向地图,“依将军所见,若是楚国发难于我,秦该当如何?”

“若是只有楚国一国,便请相国和谈。”

“若不是呢?”

薛回抬头,杀气凌冽,“杀——!”

严无为同武将们在御书房呆了一个通宵,天将将亮的时候才散了场,让武将们去吃个朝食后然后准备下上早朝,而严无为则是回了寝殿。

慕容壡已经起来了,见到严无为回来,她道,“忙着了么?”

“还好。”严无为对大宫女道,“先安排用饭吧。”

“嗨。”大宫女领了旨出去了。

严无为走到了慕容壡身前,取过梳子,道,“过来,给你束发。”

慕容壡乖巧地坐到了梳妆台前,由着严无为为她束发戴王冠。

“赖国前夜里攻过来了。”严无为的声音很淡,细细听着还有一丝轻视,“接了飞鸽传书,我已派杨勇战将军赶往前线了。”

对于严无为的安排慕容壡向来是没什么意见的,她只是点了点头,没多问什么。

“时局乱了…”良久,严无为又轻言喟叹道。

“谨儿,若是秦与列国皆为敌,你怕吗?”

“不怕。”

慕容壡回过了头,看着严无为笑道,“我也不怕。”

严无为怔了一下,跟着也笑了起来。

是啊,时局再乱又如何呢?与世为敌都无畏,都岂会怕一个小小的赖国呢?

那日的朝堂气氛莫名的压抑,一扫先前大胜巴蜀的喜悦,有文官听闻赖国竟敢公然伐秦,气得跳脚,慕容壡也冷着张脸听着各方奏报,公务繁多,听得她头疼,而正是烦燥的时候严无为却上言道要扩兵,一时间莫说百官哗然了,就连慕容壡都愣了一下。秦军现下约有六十万,已经是列国中常备军中最多的了,忽然说要再备军,百官难免不感到惊讶,慕容壡的心也是一沉,昨夜她虽然听了严无为的话没去御书房,但是在寝宫里她也睡的不安生,想着严无为什么时候才回来,一直等着,不料竟是等到了天亮。现在严无为会在朝堂上公然提出要备军的事……怕是秦国有难了吧。

“王上,严相,臣以为秦国的军士已足够踏平赖国了。”百官窃窃私语间从蒙古回来了已有几月的韩猛上言道。

“赖国?”严无为听了也不恼,只是笑盈盈道,“韩将军莫不是以为本相怕的是赖国?”

“严相言重了,末将不是这意思,只是相国是文官,对这军务怕是不熟,末将便将知道的告知于相国。”

说来说去还是在拐着弯在说她一个文官插手军务的事。

“区区一个赖国,我大秦自然是不怕的。”严相轻笑问道,“可若再加上别的国家呢?韩将军,无为是文官,对军务自然是不大懂的,但是无为知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东边二十余国哪一个不是对我秦国虎视眈眈的?虽是草木皆兵了些,但有的事还是不得不防。”

闻言,韩猛讪笑道,“不得不防?防什么?防楚国?防齐国?还是防陈国?能跟秦国为之一战的也就这几个了,可这几个国家哪一个不是与秦相距甚远?防什么?!”

严无为笑而不语,韩猛还想再说什么,坐在王座上的慕容壡却在此时出声道,“好了,莫吵了,严相说的也并无道理,我大秦虽骁勇,可一国抵二十国,也是痴人说梦,有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此事便交给兵部去办吧。”

兵部待郎上前一步道,“臣领旨。”

“若无事,便散了吧。”

“恭送王上。”

内待官尖声道,“散朝——”

“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严无为又同几个将军去了军机处呆了好几个时辰,慕容壡也没闲着,下了诏书让定安侯慕容启到了御书房商议政事。

慕容启很快就来了,进门就行礼道,“臣参见王上,王上万年。”

“堂叔不必多礼,起来吧。”慕容壡上扶起慕容启,又对宫人道,“看座。”

“嗨。”

“谢王上。”慕容启坐下后方才道,“王上如此着急召臣来是……”

“堂叔请看,”慕容壡将地图推到了慕容启面前道,“昨夜我好生研究了一番地图,堂叔,你看这巴蜀与鲁并与我大秦后,与秦接壤的就是宋,卫,赖三国了。”

慕容启沉思了一刻,“王上想伐宋卫两国?”

“堂叔以为如何?”

慕容启正欲答话,门口却传来了一声温润的嗓音,“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