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言,人家身上…还有好多地方…要上药啊。”煽情的喘息着,丽雪灼故意贴在纪悟言耳边断断续续的说,就不信他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样啊…”纪悟言有些为难的笑,手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剥光了丽雪灼全身的衣裳,利落的在他该摸不该摸该看不该看的伤处全上好了药,再给他重新套上衣服。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得让丽雪灼一个字也来不及说,更别提有什么动作。等他回过神来,纪悟言已经把他裹进被子里,依旧笑如春风“表少爷好好休息吧,悟言先告退了。”说罢就要离去,却被及时醒悟过来的丽雪灼捉住了衣袖。

 “悟言,陪陪我好不好?”纪悟言回过头看他,只见他满脸恳求。丽雪灼期待的看他,却感觉到纪悟言渐渐抽回的衣袖。

 “就陪到我睡着好不好?”细瘦单薄的少年慢慢的拉过被子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只留一双扑闪的眼睛露在外面,却…仍不见立着的人有什么反应。

 “只是…我会想起爹和娘而已。”被子越来越高,直到遮住全部的脑袋。仍然没有什么反应。…正当丽雪灼就要放弃之际,却发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我会等到你睡着的。”

 很体贴的话。可是…那夜丽雪灼硬是强撑着没有睡觉,而纪悟言…没有回到偏院。那么偏院…整夜巨响不断。而这,也是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十年来第一次分离的长夜。***

 世界上永远就有这么一种人。永远得寸进尺,永远打蛇上棍,永远你退一尺他进一丈。很明显的,丽雪灼就是这种人。三天,整整三天,丽雪灼硬是没让纪悟言回偏院。

 撒娇、哭泣、打滚、耍赖、大闹、上吊、喝药、溺水…总之是让你想不到,见不到,连听都没听过的招数,全都使了出来。不过到底是让纪悟言留了三天,也让纪悟言的头大了起来。他真的是万万也没想到,这个丽雪灼竟然如此难缠。

 不知道涤尘现在怎么样了。每天早上都是自己帮他穿戴衣衫…他注意晚上加衣物了吗?每天都是自己做菜服侍他用下…他可吃得惯其它人做的饭菜?每天晚上自己都要去看看他盖好了被子没有…他晚上是否会着凉?心绪更加散乱。

 “悟言,悟言,快过来帮我研磨!”高兴的叫着,丽雪灼坐在书桌后,大力的挥着手招呼纪悟言过去。

 又微微的叹息,纪悟言移步走过去,还带着无奈的笑容。见他过来,丽雪灼忙站起身,让他站在自己身旁,故意把画的东西亮给纪悟言看个明白。

 一看之下,纪悟言确是愣了片刻。那是一幅他的画像。虽谈不上什么技巧,不过对神韵的把握却十分准确。而且旁边还有一行让人啼笑皆非的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是…”扭头要说话,纪悟言看到的却是…丽雪灼的唇瓣凑了上来。急忙退步要躲,丽雪灼却事先抓住了纪悟言的手臂,让他无法后退。再加之他本身武功并不及家族嫡传的丽雪灼,眼看就要被吻上面颊。

 一道破窗而入的剑气及时的隔开了两人。这剑势真是又快又准,竟从两人差不到半寸的距离间隔空打了过来,而且并未伤害到他们…除了丽雪灼头发掉了几根…

 纪悟言冲到门口,却一个人也没有。不过他自然知道是谁,正要追出去,却听丽雪灼叫道“站住!”“表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吩咐?”纪悟言依言停了下来,让丽雪灼略感意外。“我的人…不许离开我!”

 丽雪灼望着他,微微仰起了下巴。纪悟言也看他,却不说话,只是笑容依旧。“悟言,你是聪明人,日子虽不长,也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想要的,一定会拿到手。”

 闻言,纪悟言的笑容加深,眼神却逐渐冰冷“表少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新丧了父母,惨遭灭门的少侠,现下想的…似乎不该是这些事。还是说…表少爷你表达悲伤的方式与旁人不同呢?”纪悟言慢慢抬起头,目光射出棱芒。丽雪灼这才明白他没有追出去的目的,是要和自己摊牌。

 两人对视半晌,终于还是丽雪灼先移开了视线。“表少爷放心,只要没什么大事,悟言不是个爱多嘴的人。那…悟言先告退了。”

 还是低下头,收起眼底的光彩,纪悟言后退出房门,转身离去。挫败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跌坐回椅子,丽雪灼平生首次真正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纪悟言,你究竟是什么人?会是…我要找的人么?好了好了,讲到这里,各位看官应该知道纪悟言去了哪里吧。否则…你也实在是太笨了吧…咳咳…请大家原谅我这个心直口快的美人,我们继续往下说。

 没错,纪悟言当然去了偏院。可当他到的时候,偏院里却没有人。那么慕容涤尘呢?他现在…其实…就是…在做要长针眼的事…表问我什么是要长针眼的事,那不就是…在偷看人家那个那个嘛…

 当然,这并不是慕容涤尘的本意,而是他由于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心口实在酸得厉害,情绪过于混乱,乱冲之下竟然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而且很不巧的听见了怪异的声音。

 好奇心的结果就是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而且人也都是熟悉的,一个是自己的大哥慕容清尘,一个是他的伴读冷夕菲。

 两个人浑身都赤裸着,以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在下面的冷夕菲不断的在哭,也一直在求饶。可大哥却丝毫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即使汗流满面。奇怪,平常大哥不是一直都很疼夕菲的吗?怎么…

 可仔细看去,好象夕菲脸上的表情又似乎很快乐很满足,大哥也都在不断的亲吻安慰他…慕容涤尘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而且,朦胧的视线中,夕菲变成悟言,大哥,变成了自己。

 ***这是…这是…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慕容涤尘被自己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并不知道慕容清尘和冷夕菲在做什么,一切只是直觉的反应。可他仍然反射性的红了脸,而且一想到纪悟言,脸上更是几乎要沸腾起来。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亏得慕容涤尘定力够,还能施展身法悄悄的退了出来,飞奔回了偏院。另一边的纪悟言却已经是心急如焚。他不在偏院还会去哪里?平常的二少爷是从来去别处的。

 碍于自己在慕容家敏感的身份,慕容涤尘一般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凡事都由纪悟言打点。

 在旁人看来,慕容二少爷这些年是更绝更冷了。可纪悟言明白,他只是把自己的伤痛埋得更深,越来越学会了用坚强的外衣伪装自己。其实,在坚硬的壳下面,他仍是自己当年遇见的那个,有些别扭有些善良又渴望亲情疼爱的小孩。

 而且,更敏感,更容易受伤,对世事也更加不确定,更害怕失去如今保有的东西…比如自己。自己是喜欢慕容涤尘的。在两年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纪悟言心中并没有经历过所谓的道义上的挣扎。

 唯一的想法是留在他身边,尽自己所能的一切爱他、照顾他。也从未有过需要他响应自己心意的念头。

 这对纪悟言来说,太过遥不可及。目前的状况对他来说已经是满足了…他是在意自己的。有这就足够了。不过,真不知道他气成了什么样子…再怎么气也罢,自己一定要看看他、确定他没事才好。

 又轻叹一声,重新倚在门边张望,此时纪悟言几乎凝固的视线里,却现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二少爷,”纪悟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忙迎出门,奔过去道“你去哪里了,悟言好担心。”

 慕容涤尘却仿佛没听见,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头直接进了房间。微微一怔,纪悟言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还是赶忙跟了上去,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又奉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慕容涤尘接过来吃了几口,再交给纪悟言让他端下去,却还是怎么也不肯看他。纪悟言心中越发的急了,想观慕容涤尘神色,他却总是别开脸不让自己看见。

 就算冰雪聪明如纪悟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慌乱的站在原地,小心道“二少爷,悟言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有什么罚,悟言都受着,就是…别要不理我。”

 话说到后面轻轻的,已经有了些哽咽的味道。慕容涤尘心中一惊,连忙抬头急道“我哪有不理你,只是…”

 这一抬首便见纪悟言倾国的美颜,慕容涤尘又急忙转过头。纪悟言这才发现他脸红得厉害,也发觉才三天不见他就瘦了好多,更担心他病了,便急得顾不了许多伸手去探他额头。

 “别碰我!”被慕容涤尘一把推开,纪悟言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这下可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怜他哪里知道,他的二少爷是因为动了绮念才怕他触碰,不是在生他的气,更不是讨厌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不信的望着自己的纪悟言,慕容涤尘心中可不是一句“后悔”

 就可以形容。眼瞧着纪悟言脸色越来越白,神情也渐渐悲楚,自己心里也愈来愈急,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和他说刚刚看到的东西?和他说自己被他一碰身体就仿佛要烧起来?这种丢脸的话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的,再加上他本就不善言辞,此时就连编个谎话都不会了。

 纪悟言强自压了压翻腾的情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惨然道“…二少爷累了先休息吧,悟言下去…”话还没说完,一晃眼慕容涤尘已经到了眼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怒道“你要去哪里?丽雪灼那儿?”“不…我…”后半截话,纪悟言没办法说也忘了说。

 原因…当然是被某人给吻住了。而这个人…除了我们的慕容二少爷还有谁***

 单就一件事情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很失败的例子──跟纪悟言与慕容涤尘上佳的资质,绝对百分百的不匹配。不过如果就一个吻来说的话,这却显然是一个更加失败的尝试。无所谓技巧,更无所谓享受,两个人唯一的感觉是疼得厉害。

 这时的慕容涤尘还不知道什么是“吻”他不像凡事嬉笑的大哥慕容清尘,朋友多应酬多,很久以前就开了荤尝尽个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