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男人来告诉他,晚上许瑞会来见他。于是夜晚就在望归漫长的期待中到来了,随着囚室的门打开,望归看到,站在门口的,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许瑞。

 “进去呀,老弟,我让你们见面是冒了很大风险的!”男人不耐烦的将许瑞推进屋中“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就在门外,记住了,有什么赶快说!”说完他关上了铁门。许瑞僵直的站在屋子中间,头却一直低着不肯看望归一眼。

 “阿瑞。”直到望归很轻的叫了他一声,他才突然抬起头来“望归…望归…”抬起头,他才发现望归凄惨的状况,顿时抛开了所有尴尬,扑到勉强支撑着自己坐在床沿上的望归身边“怎么会这样?!”

 难以置信的看着望归身上累累的鞭痕,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血迹将衣服粘在了伤口上,至于望归藏在衣襟下的双手,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会…”

 看着望归肿的好像萝卜似的手指,许瑞似乎完全忘记了两人现在的处境,忘情的抓住望归的双肩,激动的的低吼:“你怎么了?!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望归,望归,你告诉我!”

 一瞬间,望归感到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已经远去的日子里,自己受了伤,被人欺负了,许瑞也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大呼小叫,费尽心力的回护自己。这样的回忆,使得望归再一次哭了出来“不要叫了,阿瑞…我…”

 突然想起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真正原因,望归抬起头,哭着轻轻问:“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就是想问问你,阿瑞,你为什么?为什么作那种证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阿瑞,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要我死!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许瑞也清醒过来,松开了望归“你不明白?”“你要我明白?我明白什么?我不明白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作那种伪证害死我?!”

 “够了!够了!你别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从中学开始,我就讨厌做你最好的朋友!我他妈的从来就不想做你的朋友!什么朋友,什么死党,都是你一相情愿的!”

 许瑞激动的大叫起来,猛然回过身去,喘着粗气。他的一番话让望归呆住了,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那这些年来,他们又算是什么?这些年来他对他这样好又算是什么?

 许久,屋子中只有许瑞粗重的呼吸和望归拼命压抑的哭泣。“我一直都不希望你吧我当成朋友…”

 许瑞再次开口说话,声音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那么长时间,我就这样守护在你身边,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可是,你一直不能明白,反而错将我的爱当成了友情…所以我就死心了,朋友就朋友吧,就算你将来有了老婆孩子,我这个‘好朋友’仍然会在你心里有一个最重要的地位的,只怕让你知道了我的心意,你会恶心,你会讨厌我,你会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你会躲着我…可是!”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望归“为什么他就可以?为什么他就可以虏获你的心?!明明和我一样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个一开始强暴了你的男人,你却可以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而我,我这个守护你十年的人,却到头来只是一个好朋友!

 望归,也许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很俗的,俗的好像女人们爱看的肥皂剧里的人,我还爱说很俗的话,你问我原因,我就用一句很俗的肥皂剧里的很俗的台词回答你: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

 所以,你明白了吗?因为处于失意中的人最能看清彼此的心事,所以…”他开始苦笑,似乎是调侃的对自己说:“我跟柳强那个混蛋一拍即合,这些话,是他教我说的,他那个手下,是故意让警察抓到好来替你这件事情作证的…你现在明白了,恨我吧!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好久,没有听到望归回答,许瑞轻轻抬起眼睛“望归,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望归点点头“听到了…对不起,原来我这十年来的态度,给你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可是…”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留下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爱这种东西,几句话是说不清的…我不恨你…反正…”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只是你送给我的死法未免太过羞辱,而且,你怎么可以和柳强联手?和那个那样深深的伤害我羞辱我的人联手?!

 想到柳强,望归的心再次抽痛了,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由爱生恨,爱情,真的是一种罪过…“阿瑞,我们该说再见了。”听到这句话,许瑞似乎才如梦初醒“不!我不想这样做!不想这样做的!望归…”

 紧紧抓住望归的双肩“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我去告诉他们,是柳强逼我这样说,好不好?然后,然后我们走的远远的,把这一切都忘掉!”

 望归抬头,对上许瑞充满希望的双眼“不,不可能的…阿瑞,第一,他们不会放了我的,不管他们是不是相信你的话,第二,我不会跟你走。

 你应该明白的…阿瑞,再见!而且,我想告诉你,柳强这个人太狠,太毒,以后不要和他联手了,最后,我想问你一句话,队长他们,真的死了吗?”许瑞点点头“柳强干的。”

 “我想也是…所以,以后离他远一点,阿瑞,就想你说的,把这一切忘了吧。”许瑞离开后,望归任由自己的泪水放肆的流下来,真的真的是很可笑啊,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居然连个朋友都没有,原来许瑞,竟然会这么多年来,爱着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和柳伟相爱,如果不是柳强爱着柳伟,如果不是许瑞爱着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可悲的一步?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每一个人都落的一个最悲惨的下场?真的就象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十字架的横代表人类的爱情,竖则代表神的愤怒,于是十字架,代表了神对人的惩罚。”

 (这是“绝爱”上的话,借用一下!)“愿望达成了,还有什么好哭的?”不只何时,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凑到望归身边“想问他的话已经问完了?”

 见到望归擦干了泪水后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男人恶心的笑笑“放心,我没有偷听,我现在只是向来问问,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付款了?”

 “可以!”望归斩钉截铁的说“来吧。”在被男人兴奋的压倒在床上时,望归已经感觉不到背上伤口叫嚣的疼痛,听着耳边男人粗重的呼吸,望归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到了。

 就在男人伸手解开他的裤子的时候,望归把全身仅剩的力气集中在了右腿的膝盖上,狠狠的踢在男人作恶的根源上。

 男人的惨叫都没有结束,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望归冷笑了一下,混蛋,这一下就算不让你段子绝孙,也会让你好一段日子做不了男人吧?其实对你来说,这样的报应还不够!

 轻轻的起身,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衫,望归忍着疼痛来到男人身边,从男人腰间抽出匕首,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那把匕首,本应该插进自己的胸膛的…

 当已经不听使唤的手勉强抓紧匕首划开自己左手的手腕时,望归感到的,是一种解脱…阿伟,我来找你了,你不会已经另有新欢了吧?那样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哦…随着眼前蔓延的鲜血越来越模糊,柳伟的脸,却越来越清楚了…

 眼看着本来拉住自己的手向前走的柳伟突然放开了自己,自己一个人向前走,望归开始着急“阿伟!阿伟!你去哪?等等!等等…别再丢下我!”只是这样的呼唤,却不能让渐行渐远的柳伟回头,望归着急的大叫:“阿伟!”

 随着这样的大叫,望归猛地张开眼睛,醒了过来。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望归难以置信的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没有死,刚才的柳伟,依然只是在梦境中…

 可是,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环顾四周,自己是躺在一间卧室的床上,不算华丽的卧室,看得出来家具都是用了很多年了,却保持的干干净净,只是这里,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轻轻的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擦了药,包好了纱布,而且放自己在这里的人显然很细心,让自己采取了趴卧的睡姿,以免压到背上的伤口,再看看手腕,也被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是谁?是谁救了自己?似乎这房子的主人已经知道他醒了,房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望归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来人“爸爸?!”***望归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来人“爸爸?!”

 看着站在房门口的人,望归真的有点难以置信,是他?他怎么会在这?而这里,又是哪里?“爸爸…”苏树文走到床边坐在望归身边“好了没事了,有爸爸在,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可是…”听到这句话,望归的大脑才又开始转动,终于想起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

 “你已经不记得这里了…”苏树文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望归的头发“你小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一从国外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那天,本来是到看守所去看你的,结果看到的却是那种景象…傻孩子,我再晚到一步,你就没命了…就算受了冤枉,你又何必想不开呢…”

 “不是的…”怎么说呢?怎么告诉养父,自己不是什么想不开,而是当时的情况,除了死,他还有什么办法不被那个人渣侮辱?“是他,是那个男人他…”

 “他怎么了?”苏树文轻轻将望归扶起来,搂进自己怀里,轻轻的亲着望归的头发“他怎么了?告诉爸爸,他除了打你,还做什么了?”久违了的父亲的温暖怀抱似乎让望归一下子就崩溃了,望归“哇”的哭了出来“他欺负我…爸爸…爸爸…”苏树文搂紧望归,点了点头“知道了,爸爸替你出气。不要哭了…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