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戏我们两个基本没有NG,都是一气呵成的结束,然后很有默契的拒绝了晚上剧组一起吃饭的邀请,推说太累要回去休息。

 一进小屋我就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压到墙上,他用力的吻我,我气喘吁吁的回应,浓重的烟草味道在两条纠缠的舌之间弥漫,我伸手到前面去解他的扣子,他粗重的喘息着,使劲的向下扯着我的皮带扣。

 我们彼此解放的时候还是像一对打架的公鸡,我又踢又打的,他按住我,吻却温柔了很多。我的神经慢慢放松下去,任由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也是。

 我看他的眼神恍如在梦中。我们的动作都很笨拙,当他进入我的时候,身后巨大的撕裂的疼痛让我想去撞墙,我哑了嗓子拼命的叫,他拼命的吻我,压在我身上想动又不敢动,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他感觉到了,颤抖了一下,声音哑哑的叫我的名字:“烨子…”

 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轰隆的震了一下,万般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纠缠个无以复加。终于闭了眼,咬了牙:“…师哥…动啊!”他的脸紧紧贴着我的,我感到他在身后开始缓缓的抽动,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难过过…我咬着牙抽冷气,叫他:“师哥…”

 他的嗓子有些哽,应了一声。…算了,我闭起眼睛,由他吧,我是个疯子,我脱轨了,由他吧。

 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忽然进入了一个温热湿润的地方,我倒吸一口凉气,挣扎了一下才看见那是他的手,厚大的手掌紧握着我的,徐徐的摩擦移动。

 我陡地发出一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奇怪的呻吟,很尖,很媚,我的脸腾得红的发烧,却不自觉的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溺水的鱼一样,弓起身子,张大了嘴,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定茫然无神…

 他在我的身后撞击着,手的动作也随之加快…我的叫声被他的吻压下去…我浑身一阵颤栗,一阵热流在身前喷薄而出…身后的他随即也一阵剧烈的抖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吼,一股温热的东西射到我的体内,然后松弛下来。

 …我坚持要去洗澡,他坚持要帮我洗澡,我根本不同意,粗声粗气的呵斥他,死活把他推出了卫生间,咣的锁上了门。

 白色的水雾喷洒下来,我仰起头,任水流和蒙蒙的热气滑过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能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在缓缓流出来…疼,还是疼。我咬住了嘴唇。我仿佛听到耳边有细微不可闻的声音在问自己。戏如人生。我们弄假成真了吗?这是戏里,还是人生?…睡觉的时候他一直抱着我,他轻声问我:“疼吗?”

 我笑笑没回答。他揉着我的头发,吻我的发际:“…对不起。”我摇头。都是成年人,都有欲望,哪有纯粹的谁对不起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问。

 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我闭上眼睛…他很快的沉睡了,我却没有睡着。身后的疼痛一阵阵的还在侵袭,心里,也有莫名的不安。

 我撑起半个身子,拧亮一点床头灯,趴在他身边仔细的看他的轮廓。他很黑,皮肤也有一点糙糙的,眼睛不大,还是单眼皮,现在睡着了,居然发现有一点内双,我能想象到白天的时候,这双眼睛所散发出的不一样的味道。

 他的鼻子和嘴很漂亮,鼻子特别直和挺,嘴紧抿着,形状很优美。我想他算不上一个美男子,可是绝对算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我下床去,一歪一斜走到桌前,在黯淡的灯光下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微褐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黑色睫毛垂下来,嘴有点大,一笑就弯弯上去。

 关导和阿魏都说我的目光中有一种忧郁和悲伤的感觉,真的吗?我感受不到,可是我知道,蓝宇就是这个感觉的。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阿魏会说,我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吧。我重新走到他身边,在床边蹲下,看着他。我自言自语:“像我这样的美男子,怎么会喜欢上你的呢?”

 然后扯了扯嘴角笑了。…卫生间里的龙头没有拧紧,水珠一滴一滴的滴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我把头埋在他身边的被子里,发不出声音。我喜欢他。我怎么办呢?他呢?第二天我发了轻微的低烧,可我知道剧组不能耽搁,坚持爬起来要去拍戏,胡军死都不肯,按住我命令我休息,我们两个正争执的时候,关导进来了。

 胡军抢在我面前开口:“阿关,烨子病了,今天先拍我的戏份,让他休息吧。”“我没事…”我掀开被子一下子跳下床,光着脚在地上跳了两下:“我没事,我…”

 下一秒被那个男人按倒在床上强行盖上被子,绿着脸恶狠狠的瞪我。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失控的表情,一下子笑出声音来。他的目光温柔下来,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去:“阿关,我有很多场单独的戏的,今天我们可以先拍第场…或者第场也可以…”

 关导的表情变了几次,看看我又看看胡军,终于“啊”了一声,点头表示同意,转身出门去。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关导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说实在的,今天多亏不用拍戏,早上是憋了一口气才跳起来。他们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才觉得全身无力,身后一阵一阵的疼痛,头也昏昏沉沉,连胡军给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退烧药都几乎没力气塞到嘴里去。

 好容易喝了口水,吃了片药,头一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睡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屋子里拉着窗帘,暗得要命,身上还是酸软,却不像早上那么难受了,嗓子又干又疼,我挣扎着起来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长长出了一口气,想要躺回去的时候,眼角忽然瞟见墙角坐着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等到那人站起来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我才看出来那是关导。“关导,有事么?”我心虚,先开口,冲他笑。关导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摸我的头发。我不习惯他这么“慈祥”可又没法躲开,只好看着他傻笑。他还是不说话,我咳嗽了两声,企图打破尴尬。

 “厄…师哥呢?…”一开口就问他,我都被自己打败了。嘿嘿又笑了两声。“我让他去买治裂伤的药膏了。”关导淡淡的说。我“啊?”了一声,嘴巴半张着,觉得有异样的温度缓缓的从耳根开始向两颊蔓延。见鬼!胡军!你给我记住了!我在心里暗自骂。关导又叹了一口气,我瞪了他一眼当回报,别过头去。既然知道了,就索性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可能鄙视或者挖苦。…

 “不是他说的,是我看出来的。”关导似乎在解释。“哦…”我脸上的温度降了一点点。“…我以为,你们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这么…”关导喃喃着。我转过头来看着他,我知道我的目光即使不特意变化,也会给人感觉得像要忧郁得滴下水来一样。果然,面前的男人更内疚了,讷讷的低下头去。我喘了一口气,笑出声音来。

 “干吗跟默哀似的,我没怪你啊。”我带上轻松的语气,逗逗大导演的感觉也不错呢。他愕然的抬起头来,正对上我调侃的目光。怔了怔,也微微笑了起来。

 “烨子…”他轻声叫我的名字:“…别动真情,啊。”…我看着他,这个大导演此刻坐在我的面前,目光里,竟然包含着那么多的…同情,了然,包容…我低下头去,觉得自己无从遁形。

 “…他有妻子的。”关导的声音不高,却温和的,刺进我的身体里。“何况你们都在国内,又都是演员,万一曝光…”

 他没说下去,不用他说,我也懂得。我捏住了被角。那压得人透不过气的焦虑,像潮水样,一次一次,翻涌着,扑过来。…

 “你们也许只是暂时的欲望,因为相处产生的欲望…以后分开了,也就好了…别太执着,伤的是自己…像我这样的感情,太苦了…我不希望你们再走第二次,再说未必有好的结果…”

 关导仿佛在自言自语。然后,我们都沉默了。…窗外的天更黑了,夜,已经降临了。我在那一刻只是在想,很简单的想。

 师哥,他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