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俄台拜见夏尔大人。”木箱轻轻放下后,五个人匍匐在地。“听说你要见我?”“是的,夏尔大人。我是从遥远的帝朗司帝国最南方来的商人。”不愧为奔走于整个帝朗司帝国的大商人,口齿伶俐之极。

 “我在南方一个极偏僻的山谷的到了一样举世无双的珍宝,经过长途的跋涉,我终于找到了有资格做这样珍宝主人的人。所以我求见您,尊贵的夏尔大人。”

 “有资格的主人?你是指我?”夏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心里却想着该用什么样的酷刑让眼前这个自大的商人惨叫着死去。用这些故弄玄虚的手法,当我夏尔是什么人了?“不,尊贵的夏尔大人,我指的有资格的主人并不是您。”

 俄台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律朗大吼一声:“大胆,你竟敢在大人面前如此狂妄。”“律朗”夏尔制止律朗,冷冷地眼光扫过匍匐在地上的人。“说下去,俄台。”

 “我无意冒犯您,大人。”俄台的额头也被夏尔的目光逼出一身冷汗,但是,如果成功,那可以获得的奖赏…“我所说的有资格的人,是指帝朗司帝国最尊贵的人,无人可比拟的神圣所在--封旗陛下。”

 “哦?”夏尔的眼光停留在那口木箱之上。“那要让我看看,什么珍宝如此厉害。”“大人,在看货之前,请先让我把价钱报上。”俄台似乎真的不怕死。“多少?”夏尔压着火气,依然露出温和的笑容。“五万索,应该是个合适的数目。”

 五万索!众人喧哗起来,连夏尔也深深皱起了眉头。无论多俊美的少年,三百索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价钱了,而五万索,是贵为将军、这一方土地的领主,且深受王之爱宠的权贵---夏尔大人整整一年的收入。这家伙肯定是疯了!不过,无论如何,夏尔已经对木箱里的东西有了很大的兴趣。

 “如果值,就给你五万索又如何?”夏尔脸上现出猫玩弄老鼠的神情。“但是,如果不值,你就要用你的性命,弥补你冒犯的罪过。”

 仿佛对此一点也不担心的俄台,站立起来,走到木箱前面,准备打开这充满了神秘的木箱。众人都好奇紧张的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连夏尔也忍耐不住,从住座上走了下来。木箱揭开。…四周所有的声音忽然都安静下来,似乎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夏尔的视线触到木箱里的东西,如被闪电击中一样,全身动弹不得。木箱里,如夏尔所料,静静的躺着一个男孩。但是,是这样的男孩啊!惊心动魄的美!优雅的身躯起伏在薄薄的丝绸被下。

 连天神也无法勾勒出的完美脸庞,突显出直挺着透出骄傲的鼻子;而鲜艳的嘴唇,象在邀请温柔的浅尝,令人忍不住向往从这里吐露出爱语的迷人模样,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话语。

 他静静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了千年的仙子。夏尔不自主地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滑过那覆盖着这无价珍宝的丝被,久久不能从震撼中回复。

 神啊!你用这个少年来彰显你的存在吗?还是---他就是你的化身?…当晚,这个少年被安置在夏尔的寝房,熟睡于夏尔那除了封旗外,从不容他人靠近的床。明天,将是怎样的世界…

 “天梦…”仿佛已从熟睡中醒来,少年口齿不清地呼唤着贴身侍女的名字,慢慢扇动长而卷曲的睫毛,迎上一双充满了关切和爱意的丹风美目。不出所料,这孩子果然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夏尔暗赞一声。

 “天梦?”少年显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环顾四周。“你在叫谁?”夏尔轻问。为什么会有陌生人出现在寝宫?天梦呢?夜寻勉强整理昏沉沉的脑子,观察周围的摆设。疑惑一丝丝进驻美丽的眼眸,夜寻开始慢慢皱紧了眉。

 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寝宫!强烈的认知冲击着,夜寻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却全身一软,直往地上栽去。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他,敏捷地将他抱回床。“你是谁?”

 夜抬头看着这散发着温和气质的男子。“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多问题的少年。夏尔如实回答:“我叫夏尔。”

 “我从一个商人手中买下你。你的价钱很高,足足五万索。”“据这个商人说,他是从一个偏僻山谷的捕兽陷阱里找到你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了。或许是掉进去的时候受了伤吧。”夏尔慢悠悠地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少年的神色。

 “至于这个地方…是我的寝房。”夏尔的话说到一半,夜寻的脸色就已经微微变色了。被买了吗?夜寻懊恼地回想起那天愚蠢的行为。因为与父王生气,而瞒着从小跟随在身边的侍女天梦,擅自跑出族人隐居的山谷,一心想着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结果…

 身为因神秘传说而被权贵者无情追捕的小日族的王子,夜寻从小就被灌输了许多:不要随便乱跑、不要走出山谷、不要让陌生人看见你…连身边负责教导武术的夜林师傅都说:“夜寻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被抓走的。”

 仿佛他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娃娃。为什么要抓我呢?夜寻也曾经问过许多人,却没有人肯说。只是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侍卫和族人的私语:

 眼眸…紫色…男宠…太漂亮了…这孩子似乎对被人买下很不高兴?夏尔心底想。其实没有多少人在知道自己失去了自由后还高兴得起来,但是敢在主人面前,尤其是在他---帝国中权势炙手的夏尔大人面前,这么明显表现出来的,可真的不多见。

 “你叫什么名字?”夏尔问。夜寻看看眼前这个温和的人,虽然不大高兴,但实在对他起不了恶意,答道:“夜寻。”“好名字。”

 果然如夜晚令人神往,又难以寻觅的月神一般。“夏尔…”夜寻思索着,他虽然知道关于奴隶和男宠的事情,但都是偷听回来的,对于会有什么发生,却一点底也没有。“你买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是的。”“我要怎么做呢?”夜寻问。夏尔想了想,说:“我要将你献给封旗陛下,所以你首先要好好的学习。”

 “学习什么?”夜寻问。夏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会教你的。”一个好的开端是否意味着成功的一半呢?

 夏尔靠在犹挂着小花蕾的梅树下,凝视着正在兴高采烈的吃着烤鱼的夜寻。十天的相处,已经使夜寻对夏尔产生了很大的好感,每晚象亲人一样相拥而眠,随着夜寻的兴致不停地游玩。

 此刻,夜寻已经开始不时对夏尔绽放令人目眩的笑颜。夏尔,就象哥哥一样。而被人抓走,被人买下,也不过如是。乐不思蜀的夜寻并没有过多的想到家人,他已经被太严密的保护压得太久了。

 而且,让父王和天梦他们担心一下,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恶作剧。唯一对夏尔隐瞒的,只有夜寻的身世和小日族的秘密。那毕竟是他一出生就不断被人提醒的禁忌。

 “夏尔,你烤的鱼很好吃啊!”夜寻意犹未尽地伸出嫩红的舌头舔着纤细的手指,浑然不觉夏尔的眼瞳忽然紧缩起来。哎…这个小东西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处境吗?随意做出这样诱人的举止。

 诱人而又充满了天真的夜寻,真让夏尔伤透了脑筋。王就要来了,而当王看见娇媚动人的夜寻时,会如何的高兴啊!

 这个堪称为帝朗司大陆第一美人的男孩,一定可以为王带来无上的欢娱。可是…夏尔苦笑。已经整整十天了,他依然无法开始对夜寻的调教,想到纯洁天真的夜寻眼中那对他无比信任的目光。

 夏尔实在无法提出如此亵渎的要求。夜寻必定会拼命反抗吧。怎能想象有人用猥琐的手抚摸夜寻白皙优雅的身躯,教导他亲吻和呻吟,探索他身体每一个地方。该怎么办呢?“哎…”夏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权倾帝朗司帝国的夏尔,竟然会被一个男孩难住。此时,烦恼的引起者却没有丝毫发现:“夏尔,你怎么了?”“哦?”夏尔盯着眼前的美颜,恍然回过神。“没有什么。夜寻,我要去办理一些公务,你回房吗?”

 “不!我要在这里睡个午觉。”夜寻说到做到,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今天的太阳好极了,对他这怕冷的小日族人来说,在阳光照耀的小湖边,观赏这连绵的梅林入睡,比回去闷人的房间好多了。

 夏尔微微点头。他知道夜寻极端怕冷,而冬天的大太阳是很难得的。何况就在府邸里面,不用担心他会不见,而下人也不会来打扰他---夏尔已经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骚扰夜寻。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吧。”夏尔低下身,在夜寻额头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

 刚跨进议事厅,律朗就迎了上前,显然等候多时了。夏尔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个多年的心腹爱将,最近总是喜欢把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提个没完。

 “大人。”律朗恭敬地鞠躬示意。夏尔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接过侍女端上的参汤,没好气的说:“律朗,又有什么事情?”

 “请问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调教那个男孩?”果然又是这个问题!如果跟前的人不是律朗,手中的碗早就砸出去了。夏尔压住火气,温和的说:“不是早说过了吗?你负责另外四个的调教就可以了,夜寻的事情由我来管。”

 律朗还不死心:“已经十天了,大人似乎还没有开始吧。”“用不着你管。”“封旗陛下一月后就要到来了,如果还不抓紧时间,恐怕…”律朗锲而不舍。“这我自有打算。”

 夏尔沉声打断律朗的话。要是在平日,律朗断断不会再叨叨不休。今天却象要激怒夏尔般,依然不依不饶:“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封旗陛下向来不喜欢哀哭不依的男孩,在宠幸时有胆敢不婉转承欢者,立毙于庭下。

 以陛下的体质,如果没有经过彻底的调教,有哪个男孩可以经得住不开口哀求。”朗朗不绝地把话说完,律朗仍觉不足,又补上一句:“再延误下去,等陛下驾临,享用美色的时候,万一他不从,扰了陛下的兴致,恐怕连大人您,也会受到牵…”

 夏尔黑着脸听了半晌,火头早在心里一窜一窜。律朗每句话,都刚好戳在他的痛处,勾起他连日来的烦恼。他虽然长相温文,但当年征战四方,杀戮无数,已经把封旗的残暴学了个八成;若换了别人,早就被他撕成几段了。

 对着素日看重的律朗,忍了又忍,终是按捺不住,霍然站起,伸腿将身边的一张大理石茶几踢倒在地。

 “哐铛”一声巨响,大理石面断成几截,茶几上的一套水晶茶具也随之散为一地粉末。律朗话语愕然而停,脸色立刻苍白得象雪一样,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其余的侍女男童早吓得脸无血色,战抖着跪了一地。

 “很好啊!”夏尔气得声音微微颤抖:“你这是问我?还是在逼我?律朗,是我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得意忘形了?”

 焦躁的踱了几个来回,夏尔猛然转过身,盯着脚下的律朗:“你是要管我的事了!那好,你倒说说,该怎么做?我没有打算,你有什么打算呢?律朗公子?”

 “律朗不敢。”律朗润润干涩的喉咙,这么多年,夏尔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怒气:“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如果大人不想调教夜寻的话…”律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引来什么后果。

 “就请大人将夜寻交给我来调教。”一阵沉默。连头顶上人的呼吸也察觉不到。令人窒息的感觉朝律朗沉沉压来。夏尔深吸了一口起,怒到极点,口气反而温和平静了少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天天闹着要调教他。”

 愈说到后面,口气愈加温柔:“律朗,夜寻确实长得很美,是不是?可惜啊,他是要送给陛下的,他的卖身契上立了陛下的名字,他是王的东西。”接着语调一变,怒吼在庭院回荡:“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敢起窥探之心?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大人!”律朗抬起头,仰视夏尔。“律朗只是太过担心。”“担心?你担心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