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觉得自己今天拍戏的状态还可以,连她自己都满意,没怎么主动喊NG。

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反而比较好发挥。

顺利的拍了好几场戏,一直到下午,顾晓池也没来。

小平和韩菁坐在旁边,一边看葛苇拍戏,一边吃瓜子花生。

为了怕影响现场收音,吃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小平悄声问韩菁:“晓池不会不来了吧?”

韩菁咬着一颗瓜子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换场的时候,葛苇走出镜头,往她们这边走过来。

小平赶忙放下手里的瓜子花生,把外套拿去给葛苇披上。

11月15日,过了立冬,邶城的天已经很冷了。

葛苇拍戏的场景都是盛夏,一条条火一样燃烧的裙子,只裹住身体的必要部位,白花花的脖子和手臂都露出来。

勾引着所有人灼热的yu*望。

摄影棚里开着暖气?,也有很多射灯罩着,温度不低,但韩菁还是担心葛苇着凉,嘱咐小平盯的紧一点。

葛苇披着小平给她的外套走过来,韩菁把躺椅让给她坐。

葛苇看了韩菁一眼,韩菁以为她要问顾晓池呢,结果葛苇说:“花生什?么口味的?蒜香的话给我来两颗。”

“……”韩菁无语的抓了一把给她。

还真是蒜香味的。

顾晓池一直不来,到现在为止,韩菁和小平什么瓜都没吃着,还搭进去一把她们吃瓜必备的蒜香花生。

葛苇吃着花生,脸上的表情木木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吃花生机器。

“那个……”韩菁犹豫着开口。

她本来想安慰葛苇,说顾晓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或许会晚一点来。

但她和小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顾晓池可能不会来了。

因为顾晓池的时间,完全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上课、打工、去周骊筠的工作室,只要她提前安排好时间,没什么走不开的。

现在已经傍晚了,顾晓池早下课了,她现在还没来,只有一个可能:她反悔了,不想来了。

所以韩菁那句安慰的话,到底也没说出口,她觉得如果让葛苇满怀期待,等?到最后顾晓池也没来,反而更失望。

这时陈导叫葛苇过去拍戏了。

葛苇拍拍红裙站起来,身上的花生红衣抖了一地。

葛苇盯着那一地花生红衣,走开前低低的说了一句:“你们把瓜子花生吃完吧。”

然后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镜头前去了,远远看着,脸上带着妩媚的笑。

韩菁却心里一疼。

刚才?葛苇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们今天吃不到瓜了,这些吃瓜必备的小零食也就不用留着了。

原来葛苇的心里很清楚。

顾晓池,不会来了。

******

拍完这场戏,该放饭了。

今天剧组定的不是盒饭,而是火锅。从附近的火锅店,直接把炉子和锅都搬过来了,煮的热气腾腾的,一派喜庆的样子。

葛苇被蒙着眼睛带过来。

剧务把现场的灯都熄了。

时至秋末冬初,天黑的很早,这会儿一熄灯,整个片场陷入一片黑暗。

两个女生推着一个巨大的冰淇淋蛋糕走过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现场所有人跟着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苇姐生?日快乐!”

葛苇眼睛上蒙着的布条被揭下来,蜡烛暖黄的火光一飘一飘,照亮了现场所有人的脸。

那一刻葛苇有点恍惚,对着围在她身边的人,一张脸一张脸的看过去。

好像顾晓池会突然出现似的。

然而生?活不是偶像剧,顾晓池并没有出现。

葛苇勉强笑了一下:“我就不假装惊喜了啊,毕竟我这个咖位,你们是肯定会给我庆祝生?日的。”

大家都跟着笑。

有人起哄:“苇姐许个愿吧。”

葛苇挺配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又闭上了双眼。

推蛋糕来的其中一个妹妹,把一顶纸皇冠轻轻戴在了葛苇头上。

葛苇许愿许了很久,睫毛微微颤动,很虔诚的样子。

有人开玩笑:“苇姐的愿望清单,长的能写一篇小作文?了。”

葛苇许完愿,睁开眼,嗔怪的看了那人一眼:“娱乐圈的男男女女小鲜肉那么多,我不得把他们的名?字都跟神?仙朗诵一遍啊?”

大家又被她逗的笑。

葛苇鼓起腮帮子,呼出好几?口气把所有蜡烛吹了。

现场的灯光适时亮起。

韩菁迫不及待拿起切蛋糕的刀:“大家来分蛋糕吧。”

她有点看不得葛苇那个样子,自从她知道葛苇的心理问题以后。

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鬼知道她背地里自己承受了些什?么。

冰淇淋蛋糕是特制的巨大尺寸,草莓味的,连蛋糕坯都是粉色,搭配一层醇厚的奶油,看起来就很诱人。

韩菁先帮葛苇切了一块。

葛苇说;“我不要,我要一块大的。”

韩菁骂她:“贪得无厌。”

葛苇笑嘻嘻的,眼巴巴站在蛋糕边等。

这时有个年轻的妹妹在门口喊:“苇姐,你的外卖。”

葛苇看了韩菁一眼:“你给我点的啊?”

“嗯。”韩菁说:“你不是想吃麻小么?”

葛苇捧起韩菁的脸,吧唧在她太阳穴上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最好了!”

韩菁吓得差点没把蛋糕撞倒,赶紧看了小平一眼,推了葛苇一下:“女女授受不亲,你收敛点!”

葛苇笑嘻嘻的往片场门口走。

走到门口,看了一圈,她也没看到外卖小哥的身影,刚准备喊韩菁给小哥打个电话。

“苇姐。”

葛苇一愣。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是久违。

“好久不见。”

一个高而瘦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葛苇站在原地,愣愣的。

******

11月15日,下午五点。

顾晓池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难安的。

上油画课的时候,她打翻了洗笔的杯子。去咖啡店打工的时候,她上错了两单。在周骊筠的工作室,她调错了颜料。

周骊筠拿笔杆打她的手背:“先去把你的魂找回来,再来画画。”

顾晓池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往茶水间的冰箱旁边走。

她把一个纸盒取出来,齐笑趁周骊筠不注意,溜到她身边来,小声说:“师姐,加油。”

顾晓池说:“谢谢。”

她坐着公交车到片场的时候,已经七点过了。

她躲在一棵树后面,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纸盒。

纸盒在冰箱里放久了,染了水气,比刚开始的时候软了很多。

她本来没打算把纸盒在冰箱里放那么久的,她准备早早的来找葛苇,可每次想要迈开步子,又犯怂。

想起分开前的最后一晚,葛苇抱着双臂、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想起葛苇发给她的,那条让她没事别再去片场的微信。

又想起韩菁告诉她,葛苇的心理出了问题、症结可能是她时的语气。

顾晓池越想见葛苇,就越怕见葛苇。

她怕葛苇不想见她,又怕自己影响葛苇,磨磨蹭蹭拖到了傍晚。

但就如周骊筠所说,她像是失了魂。

可能非要到片场这边来一趟,才?能把魂找回来。

纸盒在冰箱里放的软了,顾晓池怕盒子里的东西掉出来,就一直拿一只手托着盒子的底部。

晚上的风凉凉的,纸盒也是凉的,很快顾晓池的手就有点僵了。

又一阵风,一片落叶掉在纸盒上。

顾晓池吸了吸鼻子,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韩菁的声音传来。

“菁姐。”顾晓池说:“其实我……在片场门口。”

韩菁听起来一点都不意外,直接说:“你等?等?。”

很快就从片场里走了出来。

顾晓池有些紧张的望着她身后。

“没事。”韩菁说:“她在拍戏。”

顾晓池问韩菁:“你知道我要来?”

韩菁有些古怪的看了顾晓池一眼:“你不会真以为你的微博账号很隐蔽吧?”

顾晓池惊的退了一步。

韩菁觉得好好笑:“小朋友,世界险恶啊,你这么单纯,是要被妖精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那一刻顾晓池差点脱口而出:我愿意!

请妖精姐姐快来吃我。

她忍了忍,问韩菁:“菁姐你……不拦我?”

“医生不是说,苇姐的心理问题,症结可能在……我。”

韩菁没回答,却问她:“抽烟么?”

顾晓池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纸盒放在地上,韩菁抛给她一支烟。

韩菁抽男士烟,很烈,顾晓池一抽,就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邶城的冬天,灰蒙蒙的一片。天是深灰,树是浅灰,连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也是灰的。

韩菁看了顾晓池一眼:“你这段时间很老实啊,葛苇让你别来,你就真的不来。”

顾晓池认认真真抽着烟:“我怕影响她。”

从葛苇去看心理医生的那一天起,顾晓池就知道她出状况了。

韩菁本来谁都没打算说的,可顾晓池像是有感应似的,问的很具体。

韩菁没绷住,说了。

当时顾晓池在电话里沉默。

葛苇好像有自己的打算,韩菁知道她给顾晓池发过一微信,让顾晓池以后别来片场。

不想见顾晓池的意思。

韩菁没想到顾晓池这么老实听话,也没想到葛苇这么能崩。

两人直到今天,真的都没见面。

像是都有很多还没想清楚的问题。

不过葛苇生?日这天,顾晓池还是跑到片场来了。

韩菁瞥着她:“你现在不怕影响葛苇了?”

“怕啊。”顾晓池抬起头,看着韩菁。

韩菁看到顾晓池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璀璨的光,好像能射穿灰蒙蒙的冬夜。

顾晓池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怕啊,但是……忍不住。”

韩菁笑了:“那你跟她挺配的。”

“我就不当你们之间的法海了。”

抽完了烟,韩菁对顾晓池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找个理由骗她出来。”

顾晓池有点紧张:“她会不会不想见我?”

韩菁笑了一声,没搭理她,直接往片场里面走。

远远抛下一句:“你忍不住,你觉得她就忍得住?”

******

葛苇见到了顾晓池。

在看到顾晓池的第一刻,她做的第一个动作,是先伸手把头顶的纸皇冠摘了。

刚才?谁给我戴的?她在心里骂:太二了!简直影响姐的女神形象!

不过表面上,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又貌似随意的问顾晓池:“你怎么来了?”

顾晓池一愣。

张了张嘴:“我……”

嘴又闭上了,像是完全没想到葛苇会这么问,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葛苇生?怕她一紧张,来一句“不好意思其实我没想来的走错片场了”,情急之下,胡乱又问了顾晓池一句:“抽烟么?”

顾晓池愣愣的点头。

葛苇和韩菁还真是亲姐们儿。顾晓池一来,什?么事都还没说清楚呢,先抽了两支烟是怎么回事。

顾晓池手里本来拎着一个纸盒子,现在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两人站在树下抽烟。

烟是各点各的。一个站在树的左边,一个站在树的右边,背对着背,都望着灰蒙蒙的天。

葛苇有点紧张,她没穿裤子,只在拍戏的红裙外面套了一件厚外套,此时觉得小腿上的汗毛,被夜风吹得随风摆荡。

她心里在想一件事儿。

在想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心诚则灵这回事。

她刚才?许愿的时候,默念了十?遍希望顾晓池今天不要放她鸽子,现在,她就真的见到顾晓池了。

她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咳,今天天气?还可以哈?”

顾晓池一怔:“是……啊。”

也不知黑云压城的阴了一天,这天气到底是好在哪里。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葛苇抽着烟,眼神也不知该往哪里落,无意间瞟到片场门口,鬼鬼祟祟伸出两个脑袋。

她扬声叫了一声:“小平。”

小平老实,见偷看行为被发现了,有点慌:“苇姐,我们现在就进去。”

结果葛苇又冲她喊:“蒜香花生还有么?抓一点过来。”

小平:……

她抓了两大把花生,走到葛苇她们站着的树下,往顾晓池怀里一塞,冲顾晓池点点头,看都没敢看葛苇一眼,兔子似的转身就跑。

葛苇哼了一声:“我吃花生又不吃她。”

她问顾晓池:“你吃花生么?”

顾晓池又愣愣的点头:“好啊。”

葛苇把手里的烟灭了,向着顾晓池走过来,拉了一下顾晓池的胳膊。

顾晓池瞬间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触电一般。

也不知是因为被葛苇凉凉的手指碰了一下,还是因为闻到了葛苇身上的香味。

酒香夹杂着茉莉花茶香,混合着葛苇的体香。

这味道,久违了。

顾晓池这时又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苇姐,好久不见。

刚才?她来到片场的时候,还没有要见葛苇的实感。

葛苇叫她一起抽烟的时候,她还没有见到葛苇的实感。

两人聊天气的时候,也没有。

她们之间好像隔着一道隐形的墙,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法打破。

兀自的尴尬。

直到这时,葛苇走近了顾晓池的身边,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飘过来。

顾晓池忽然醒过来了一般。

说的文?艺一点,她之前的灵魂好像在冬眠,在这一刻终于醒了神?。

说的不文?艺一点,她想亲葛苇。

还想干更过分的事。

结果葛苇真的只是想拉着她吃花生的。

葛苇在树下蹲下来,红裙子的裙摆垂到地上,葛苇怕弄脏戏服,把裙摆撩起来,夹在膝盖之间,很豪迈的姿势。

她手里拿着一个纸皇冠,刚才?戴在她头上的,这会儿她把扣在一起的纸扣拆了,把皇冠展开成一张硬纸板,抬头望着顾晓池说:“花生你可以放这儿。”

她刚才?拉顾晓池那一下,是让顾晓池跟她一起蹲在树下吃花生。

还是蒜香味的。

顾晓池:“……好。”

她也把烟灭了,在葛苇身边蹲下,很微妙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可以闻到葛苇身上的香味。

她把小平刚塞给她的花生,放到葛苇拆开的纸皇冠上。

葛苇拿起花生就开始吃。

门牙把花生壳嗑开,手指一掰,两颗花生米不搓红衣,直接丢进嘴里,嚼的嘎嘣嘎嘣的。

葛苇吃花生的速度很快,像只松鼠。动作之娴熟,顾晓池在一边看着,都想给她塞一瓶二锅头。

葛苇一边吃,还不忘抬头问顾晓池:“你不吃么?”

顾晓池:“……吃。”

她陪着葛苇,两个人蹲在树下,嘎嘣嘎嘣的吃着蒜香花生。

小平和韩菁缩在片场门口,偷偷看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十?分诡异。

一阵夜风吹过。

几?片干枯的叶子被吹了下来,其中一片,掉在她们吃完的一堆花生壳上。

葛苇随手把那片叶子捡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看。

“是你么?”她用很低的声音问。

每天来偷看我的人。每天来送一片叶子的人。

“是。”

葛苇又开始快速的吃起花生。

她吃的太快,又急,像是怕顾晓池跟她抢似的,下咽的时候太慌张,打了一个饱嗝。

“嗝儿。”

夜色寂静,这一声就显得特别洪亮。

葛苇马上把嘴捂住,头低下来,烫卷了的长发垂着,遮住她的一张俏脸。

葛苇躲在她蓬松的卷发后面,想了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棵树吧其实成了精,刚才?打嗝的不是我……”

顾晓池低低的笑了一声。

葛苇一愣。

她把头抬起来,看着顾晓池,这时她才?发现,顾晓池也一直看着她。

葛苇有点想哭。

她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听到过顾晓池的笑声了。

低低的。宠溺的。只会对着葛苇一人这样笑的。

她叫了顾晓池一声:“顾晓池。”

顾晓池接着她的话说:“我想你。”

久违的默契还在。

顾晓池凑了过来。

瘦而长的手指,把葛苇的长卷发撩起,放回背后的时候,不小心刮过葛苇的耳廓。

葛苇一抖,但是她无处躲开,因为顾晓池的唇已经迎了上来。

吻住葛苇的唇。

那一刻葛苇说实话有点慌,因为她觉得牙齿之间好像还有没完全嚼碎的花生屑。

手里也还捏着一颗花生忘了放下。

远远的一声“哗啦”传来,葛苇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应该是韩菁和小平帮忙把片场的门给关上了。

葛苇被顾晓池吻着,脑子转的就特别慢,天旋地转的。

两人还蹲着,顾晓池一手扶着葛苇的后颈,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到了葛苇的手,十?指紧扣,把她手里握着的花生,挪到了自己手里,然后轻轻丢到地上。

葛苇的手解放出来,终于知道抱着顾晓池了。

两人秋末冬初的夜风中,在一棵枯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的大树下,拥抱着接吻。

忽然,葛苇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人的唇暂时分开了。

葛苇说:“Cao,蹲太久了,腿麻了。”

顾晓池又笑了。

葛苇索性坐在地上,顾晓池还蹲着,头靠在葛苇肩上,脸埋在她浓密的卷发里,笑的身子都在晃。

“苇姐。”顾晓池叫她。

“嗯?”葛苇伸手,轻轻摸着顾晓池的头发。

顾晓池把头埋在顾晓池的发间说:“我不想走了。”

“虽然我之前觉得,如果你心理压力的症结是我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最好先不要见面,你才?能好一点。”

葛苇说:“其实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不见你,我反而好一点。”

“但今天一见你吧……我一想,嗨,管他呢。”葛苇跟着顾晓池笑了起来:“心理问题本来就是个玄学,我们各自待着胡思乱想,还不如一起瞎tm乱闯,说不定以毒攻毒,反而好了呢。”

******

顾晓池扶着葛苇站了起来。

葛苇说:“慢点慢点,我腿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顾晓池又笑。

这近一个月没笑的,好像要在今天统统补回来似的。

葛苇倚着顾晓池站着,把两条腿拧成麻花,一会儿把身体重心放在左腿,一会儿又换到右腿,想让双腿的血液快点恢复正常流动。

她看着顾晓池背后的纸盒问:“那是什么?”

“蛋糕。”顾晓池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烤的。”

葛苇说:“你昨晚去齐笑家就是为了这个啊?”

顾晓池点头。

葛苇哼了一声:“她没有趁机轻薄你么?”

顾晓池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葛苇伸出手指猛戳顾晓池的胸口:“你什?么意思?”

一边戳还一边给自己配音:“哔哔哔,哔哔哔。”

好像她的手指,能对顾晓池的胸口发射什?么激光射线似的。

顾晓池笑着捏住她的手:“没有啦。”

“因为我昨晚请她帮我设计蛋糕的时候,跟她讲了我们的故事,跟她说,我好喜欢你。”

葛苇靠着顾晓池的胸口沉默。

顾晓池有点紧张:“苇姐,是不是不能说啊?”

葛苇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俩的那张背影照,是谁放出去的?”

顾晓池一愣。

她想了想,才?把所有的前因后果连上,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葛苇抱的更紧了点。

葛苇倚着她说:“顾晓池,哪怕你表面说不想公开,我也知道你实际在想什么。”

“我不会一直委屈你,也不会让我的身份,影响你的未来。我会尽量用最稳妥的方式,一点一点去公开。”

“谁让,你是姐的女人呢。”

******

葛苇站了一会儿,双腿发麻的感觉还没完全解除,但她又怕陈导她们已经吃完火锅,准备要开拍了,便让顾晓池扶她进去。

顾晓池把地上的花生壳收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扶着葛苇往片场里走。

葛苇忽然想起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问顾晓池:“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嘴里没花生吧?”

顾晓池笑:“没。”

两人走进片场,韩菁走过来跟顾晓池打招呼,一边斜着眼看葛苇:“怎么出去亲热一趟还亲热瘸了呢?”

葛苇笑骂她:“滚!”

韩菁拍了拍顾晓池的肩。

顾晓池去跟陈导打招呼,看看片子里的服装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微调的。

葛苇跟韩菁站在一边聊天,语重心长的跟韩菁说:“你这个蒜香花生,买的好啊!”

又拍了两场戏,葛苇要吃顾晓池烤的蛋糕。

顾晓池有点紧张:“我怕烤的不好,你……慢点吃。”

葛苇“嗯嗯嗯”的点头。

韩菁和小平也要吃,顾晓池正要给她们分,葛苇就把她们都赶走了。

葛苇说:“我要一个人吃。”

顾晓池有点犹豫:“你一个人吃得完么?”

葛苇吃了一块,又吃了一块。

确实有点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胃,满了,被超紧身的红裙子包裹着格外明显,凸出来一块。

葛苇又抬头看看还剩了一半的蛋糕,深吸了一口气。

顾晓池说:“要不明天再吃吧。”

葛苇说:“不!我吃得完!”

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顾晓池:……

葛苇一边吃蛋糕一边想,还好顾晓池只烤了个4寸的,这要是一时兴起烤个8寸的,还不得撑死她。

葛苇倒不是小气?到不愿跟韩菁和小平分享蛋糕。

而是她看着这有些粗糙的手工蛋糕,又看着顾晓池紧张的样子,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蛋糕坯子里,不会藏着戒指什?么的吧?

这要是被韩菁或者小平吃出来,岂不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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