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这段时间待在片场的时间少,一收工,人就没影了。

连陈导都有点意见:“谈个恋爱,别耽误正事。”

在陈导这种老派导演的眼里,演好戏,就是天下第一大正事。

葛苇帮乔羽说好话:“她还是挺投入,为了演好这个童颜师傅,都把自己吃胖了,腮帮子里跟塞了两包子似的。”

葛苇说的天花乱坠,连严肃的陈导,都被她逗笑了。

葛苇替乔羽松了口气,换场的时候,走到一边休息。

她还有两场夜戏,还不能收工。

也不知夏天是个燥热的季节还是怎的,每个人都跟脚下站不住似的,乔羽跑得急,小平跑得也急。

又没见人影儿了,葛苇闲着无聊想找人说话,偏偏服化道组的妹妹们都在忙,没人有空搭理她。

葛苇走到片场门口去找小平,因为片场太吵,有时小平会在那儿,接韩菁的工作电话。

走到门口,葛苇一愣。

小平没找着,倒是顾晓池站在那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晓池回头,见是葛苇,微微点了一下头。

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葛苇看着站在顾晓池面前的女孩。

短发,大眼,偏漫画的长相,个子小小的,确实如?韩菁所说,长得还挺乖。

那女孩看到葛苇有点愣。

葛苇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女孩刚才低着头,红着脸,显然在跟顾晓池说着什么。

葛苇说:“我来找人,没找着,这就走了。”

女孩却叫她:“葛苇姐,能等一下么?”

葛苇转头。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签个名么?”又有点小激动的说:“我从小就是看你演的戏长大的。”

葛苇:……

她在心里说,我有那么老么?

瞟了一眼顾晓池,一张素白的脸,什么妆都没化,跟这女孩站在一起,倒是都青春无敌的样子。

葛苇对粉丝一向?挺宠,此时笑着点头:“好啊。”

女孩赶忙在身上摸了一圈,却发现没带笔也没带纸。

顾晓池在一旁说:“我这儿有。”

从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撕了一页,和?笔一起递给葛苇。

葛苇伸手去接,发现顾晓池递得挺小心?,葛苇一接她就缩手了,像是很怕碰到葛苇手指似的。

葛苇看了她一眼。

葛苇发现自己今天尤其耐心?,签了名,还画了颗心?,又给心?旁边画了好几道闪光。

画得慢悠悠的,跟在拖时间似的。

最?后还很亲切的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顾晓池替她说:“她叫齐笑,我师妹,我告诉过你的。”

齐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笑得特开心?。

葛苇看了齐笑一眼。

齐笑说:“对对对,我叫齐笑。”

好像突然特别特别喜欢自己名字似的。

葛苇签了名,递给齐笑,齐笑很开心?的收起来。

葛苇站在那儿,发现齐笑看着她,顾晓池也看着她。

葛苇摸摸鼻子:“噢,我先走了。”

她转身走回片场,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顾晓池站在那里,还在跟齐笑说着什么。

傍晚的夕阳,在顾晓池的身上镶了一层金边。

她的头发长长很多了,不再是毛绒绒的,而是柔顺的垂下来。超过下巴,又还不到肩膀,明明是很尴尬的发型,放在顾晓池身上,却莫名好看。

发尾在金色的夕阳中,看起来像一个一个的小三角。

像什么小动物尖尖的牙齿,一点一点,啃噬着葛苇的心?。

葛苇没有再看,钻进片场去。

下一场戏是她的独角戏,挺重要,她怕走神。

拍戏时她唯一不嘻嘻哈哈的时候。

侠女之前被敌军的一支小队偷袭,一柄长剑,血花翩飞,所到之处,人头落地。

师傅赶去了酒酿铺,查看躲在那里的平民有无伤亡。

穷穷天地间,黄沙漫天,一时之间,好似只剩侠女,唯一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四周都是尸体。断头,残臂。

下一刻侠女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的。

突如?其来的苍茫和孤独,让她第一次思考起了生命的意义。

忽然一只狗走了过来,侠女怔了一下。

侠女的剑,指着这条城中的野狗,剑尖还滴着淋漓的献血。

在她的魔化状态,剑尖所指之处,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可以留下。

这一次,她指了许久,却犹豫了。

野狗呜咽一声,跑了。

侠女怔怔的收回了剑尖。

“卡!”陈导在镜头之外喊。

她有点激动,亲自小跑到葛苇的身边来,跑得急,还被地上的线缆绊了一下。

陈导拍着葛苇的肩说:“戏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那种孤独和苍茫的感觉,全演出来了!”

葛苇也不谦虚,一甩自己的高马尾:“一般一般,全球第三。”

陈导又被她逗笑了。

有实力的傲气,还真不惹人讨厌。

加上葛苇还长了这么一副祸国殃民的脸。

她走出镜头外,追着刚在戏里演野狗的那只狗,其实是一个剧务家养的。

葛苇摸摸狗头夸它?:“演技不错!”

大家都笑了。

葛苇瞥了人群一眼,顾晓池拿着笔记本走过来,应该是刚跟John商量完什么。

换场景的人都去忙了,葛苇下一场戏不用换装,还挺悠闲。

她走到顾晓池身边:“你跟师妹聊完了?”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

葛苇问:“她又来给你送蛋挞?”

顾晓池问:“你要吃么?”

葛苇:“要啊。”

总比都被顾晓池吃了好。

顾晓池还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葛苇看笑了:“怎么你也这么怕菁姐?菁姐最?近不会来的,忙合同呢。”

顾晓池这才把蛋挞盒子给葛苇拿了过来。

葛苇一打开:……

她问顾晓池:“你打开看过么?”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说:“那你还给我。”

一个还挺精致的纸盒里,还是和上次一样,装着四个蛋挞。

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蛋挞是巧克力口味的。

准确的说,是原味加了巧克力酱——黄澄澄的蛋挞上,挤了细细的巧克力酱,写了四个字母。

L,O,V,E。

葛苇心?想现在小孩儿都这么直白的么?

她把蛋挞还给顾晓池:“这我怎么好吃?还你。”

顾晓池说:“不还是蛋挞么?我吃不完,别浪费。”

还跟葛苇商量:“我们一人一个,我再拿去分?给其他人。”

葛苇赶忙阻止:“别了,还是我们一人两个吧。”

顾晓池想了想,同意了。

葛苇拿了一个“L”,吃之前,低头看了一下。

很简单的一个字母,却有点弯弯扭扭。看着这笔画她都能想象,齐笑在挤巧克力酱的时候,是如何手抖。

但顾晓池也不知是傻还是实诚,用来表白的蛋挞,在她眼里也只是食物而已。

不能浪费食物,不光荣。

葛苇咬了一口,蛋挞很甜,反而衬得巧克力酱苦苦的,像少女的心?事,甜中带涩。

葛苇问顾晓池:“你小师妹今天干嘛来了?”

小师妹三个字,拖着长长的调子,加了重音,听上去暧昧横声。

顾晓池直接说:“她来跟我表白。”

葛苇:……

顾晓池这直球一打,倒显得葛苇这么弯弯绕绕旁敲侧击着问,挺无聊的。

葛苇索性也直接问:“你怎么答复她的?”

顾晓池也正在一个蛋挞。她顺手拿了“E”,一口一口的咬下去,“E”变成可“二”。

葛苇心?想顾晓池是挺二的。

不过葛苇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顾晓池反问她:“你觉得我该怎么答复?”

会钓鱼了。

葛苇想了想:“这姑娘长的吧,还是挺乖的。又是你小师妹,应该跟你有共同语言。”

每次说“小师妹”三个字的时候,葛苇都说得特暧昧。

她控制不住。

顾晓池又挺直接:“那你是觉得我应该答应?”

“啊?”葛苇一愣:“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顾晓池没说什么,点点头。

她又顺手从蛋挞盒子里拿起一个“V”,又指着剩下的一个“O”对葛苇说:“记得吃完,别浪费。”

她从小平坐惯的小马扎上起来,转身走了。

剩下葛苇一个人坐在躺椅上。

她手里的第一个蛋挞也吃完了,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最?后一个蛋挞。

拿起来,咬了一个,一个饱满的“O”就只剩一半,留在蛋挞上,像一个尴尬的微笑。

葛苇觉得这段日子蛋挞可能吃多了,这会儿吃着,已经不觉得好吃了。

过甜的味道充斥在空腔里,腻得人心里发闷。

她缓慢的咀嚼着,看着面前空掉的小马扎,想起刚才顾晓池拿着半个蛋挞,坐在这里问她:“你觉得我该怎么答复?”

葛苇的说法,听起来确实是让她接受吧。后来顾晓池点点头,好像打算接纳葛芦苇的建议。

葛苇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艰难的把蛋挞吞了下去,觉得有些剌嗓子。

这姑娘烤蛋挞好像有个毛病,每次都烤得太硬。

一道若有似无的伤痕,梗在葛苇的咽喉里,摸不着,舔不掉。

她在片场里望了一圈,想再问问顾晓池,会不会接受。

望了一圈,没找着顾晓池,应该又跟John去忙了。

她刚才拿着离开的那个蛋挞,最?后是被她自己吃掉了,还是给John吃了?

葛苇又想起顾晓池刚才和?齐笑站在一起的样子。

同样青春的两张脸,在夕阳下并肩。素白的,饱满的,昂扬的。

没那么多沉重的过往。

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况且葛苇刚在阴差阳错之间,已经建议顾晓池接受了,总不能吃了吐吧。

葛苇觉得这样挺好,在顾晓池面前,她就应该是这样负责任的姐姐形象。

而不是再让顾晓池来指责她,不娶何撩。

刚好这时陈导张罗着开拍,打断了葛苇的思绪。

这个问题,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

下一场戏不复杂,就是葛苇拎着一把剑,往酒酿铺的方向走,去找师傅。

路上遇到一朵野花,采了下来,又迷茫的在路边坐了挺久。

葛苇刚演到一般,陈导喊了“卡”。

葛苇主动道歉:“陈导对不起,我有点走神。”

这是拍这部电影期间,葛苇罕见的NG。

化妆师过来帮她吸油,顺便让葛苇静静心?神。

葛苇无意间瞟到,围观她拍戏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晓池。

顾晓池好像看得无聊了,转身又走了。

葛苇收回目光,收敛心?神,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一秒入戏,演得特流畅,从孤独到迷茫再到孤独,情绪过渡得行云流水。

陈导喊“卡”,声音听起来很满意。

葛苇舒了一口气。

不然,她也太没出息了。

******

接下来的两天,齐笑每天都来找过顾晓池。

周骊筠的工作室就在美院附近,离这儿还挺远,姑娘每天跑,也不嫌麻烦。

顾晓池每次见完齐笑后回来,脸上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也看不出特别开心?,也看不出特别不开心?。

这是已经答应了么?葛苇远远望着顾晓池,在心里想。

反正顾晓池再也没拿蛋挞给葛苇吃过,也不知是姑娘没做了,还是顾晓池不再舍得送人,都留着自己吃了。

葛苇也没再找过顾晓池。

因为后来她心?平气和?的想了想,如?果顾晓池真跟齐笑在一起,还真挺好的。

没那么多绞在一起的破事儿,葛苇都替她轻松。

虽然葛苇偶尔想到齐笑的蛋挞,还觉得在那过度甜腻味道的刺激下,好像有胃酸一阵阵翻上来。

酸到了她心里。

******

很快葛苇就没工夫想这事儿了。

因为韩菁,出事了。

葛苇只来得及跟陈导请了个假,戏服都没换,假发片也没摘,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橙果。

大家只看到一个浑身黑的侠女,在走廊上狂奔,眼神看起来要杀人,都面面相觑。

葛苇冲进韩菁的会议室:“韩菁呢?”

只剩小平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要哭:“带走了。”

事出在韩菁这段时间处理的合同上。

关于葛苇的下一部电影,东方奇幻题材,山海经里的各种珍奇异兽都要用CG做出来,投资特别大,偏又找了个以前拍文艺片的导演来拍,这化学反应,想想都挺有意思。

韩菁问她的时候,葛苇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偏偏有关部门突然找上门来,说这部电影涉嫌xi钱,问题还挺严重,韩菁直接被带走了。

这天小平被韩菁叫回公司取东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通知了葛苇。

小平将哭要哭的样子,被葛苇看在眼里,告诉她:“想哭就哭出来。”

小平反而把眼泪缩了回去:“我不哭,我和?苇姐一起想办法。”

意外的坚强,能扛事。

葛苇夸她:“好孩子。”

葛苇直接跟陈导请了一周假,陈导虽然有点不情愿,也没说什么。

葛苇每天待在韩菁的办公室里,打一圈电话,小平帮忙。两人各路打探,想弄清楚韩菁碰的这个事儿严不严重。

乔羽和顾晓池这一周没放假,陈导怕耽误进度,先把没有葛苇的那些戏,都拎出来拍了。

也能理解。拍电影就是这样,每拖一天,烧得都是钱。

乔羽问葛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帮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找关系。也跟她妈说了,要公司全力处理这件事,一定帮忙先把人捞出来。

顾晓池倒是什么都没问。

但是她每天傍晚都过来了一趟。

煲的汤。有时是白果乌鸡,有时是虫草海鲜。

顾晓池每天来的时候葛苇正忙,顾晓池又要赶着回剧组,都是放下饭盒,就匆匆离开。

两人话都没又说一句。

一直到忙到很晚,葛苇终于想起来喝汤的时候,才发现,顾晓池每天早上需要几?点起床,才能保证时间够熬好汤,带到剧组又给她送过来呢?

用保温饭盒装着,直到深夜还是温热的。

葛苇心?里有点暖。

后来她终于弄清楚了,是电影其中的一个资方,出了篓子,韩菁被牵扯在里面,算是连带责任。

葛苇有百分之一万的把握,韩菁肯定不知情啊。

又是乔羽帮她想了点办法,让葛苇和?小平可以去看韩菁一次。

可以送点衣服和?吃的过去。

小平买了一堆,买了清凉油又买了暖宝宝,葛苇看着,都觉得她人格分裂。

小平却说,买清凉油是怕局子里太热,买暖宝宝又是怕局子里冷气开得太低,贴在脚掌心?能防寒。

谁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葛苇心?里也乱,也就不拦她了。

去看韩菁的那天,特意挑午后去的。下午两点,太阳正毒的时候。

一丝风都没有,闷得出奇,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怕中暑,在屋里躲清凉。

因为是乔羽好不容易找的关系,葛苇和?小平跟做贼似的,专挑这种没人的时候。

三人有一个小时的见面时间。

韩菁状态看着还可以,感觉没受什么苦,比葛苇想象的好得多。毕竟乔羽拜托她妈找了关系,帮忙关照韩菁。

而且说到底,韩菁也是橙果的人,出了这么大事,公司也不能不管。

葛苇看见韩菁这样,心?里稍微放松了点,笑着骂她:“你是来蹲局子还是来偷懒放假的,气色可以啊,比在公司还容光焕发。”

韩菁回骂:“姐这是想了一损招带薪休假,你不服?”

两人都笑。

小平在旁边问:“菁姐,你饿么?”

韩菁说不饿,这里吃得挺好,她觉得裤子都紧了,可能还胖了。

说得葛苇都想看看局子里给韩菁吃的什么,她好跟着蹭一顿。

小平却坚持把她带的饭盒打开,推到韩菁面前。

里面是小平自己做的家常菜,番茄炒蛋,青椒肉丝。本来葛苇说点个生鱼片什么的,奢华点,小平非要自己做。

葛苇这几?天焦头烂额的,也没空管这些太细枝末节的事,就由着小平了。

小平把筷子抽出来,递到韩菁手里,韩菁吃了一口,看着小平笑了一下,说“好吃”。

小平一下子就哭了。

这是韩菁出事这一周以来,小平第一次哭。

平时她跟葛苇在一起,都跟没事人一样,特坚强,有时候比葛苇还冷静,葛苇脑子迷糊的时候,还是小平帮她出主意。

这会儿却哭了,哭得止都止不住。

葛苇有点懵,心?想小平是不是平时被韩菁骂多了骂傻了,安慰小平:“菁姐不是在夸你吗?”

葛苇对小平挺和气,现在她觉得小平这孩子真不错,这一周跟打仗一样,她已与小平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小平一边哭,一边把她买的满满一兜子东西交到韩菁手里,还有她帮韩菁收的衣服。

韩菁接过袋子的时候,悄悄捏了一下小平的手。

葛苇一下子恍然大悟:“我cao,你们俩!”

韩菁瞪了她一眼:“别咋呼,你有意见啊?”

葛苇目瞪口呆的说:“难怪小平给我做的绿豆汤里,没有放百合!”

******

看完韩菁出来,小平又不哭了,看起来又很坚强了,还能再打一个月的样子。

葛苇有心?问问她和?韩菁什么情况,但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得先把韩菁捞出来啊。

为此葛苇还自己去找了乔羽的妈。

说实话葛苇是真不喜欢乔羽那个妈,每年也不知打多少次热玛吉打多少针破尿酸,五十多的人了脸看上去跟三十岁似的,完美得像假的。

说话也是“请”、“劳驾”、“谢谢您”,半天听不着一句大实话。

这么多年做起生意来滴水不漏,生生把橙果从一家小公司,带成了内娱第一巨头,决策从不失误,完美得也不真实。

其实葛苇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韩菁这次的合同出了这么大岔子。难道公司不审的么?

乔羽跟她这个妈都没什么感情,更别提葛苇了。除了年会,葛苇一年都见不到这位老总第二次。

这次见了,还跟以前一样,对葛苇都恨不得称“您”,听得葛苇浑身别扭。

陪笑坐了半天,也许是因为乔羽提前打了招呼,这次乔总倒是给了一句准话,说韩菁属于连带责任,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一周内可以把人捞出来。

葛苇千恩万谢,觉得给乔总跪下都成。

当然葛苇跪不跪的也不打紧,乔总买的本来也不是她的面子。

都是冲着乔羽。乔总也许是觉得小时候亏欠女儿太多,都把女儿亏欠出心理问题了,长大以后,反而对乔羽挺宠,一般乔羽要怎么样,乔总都答应。

但葛苇觉得乔总还是没明白问题的核心,因为她还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从来没陪过乔羽。

上次乔羽过生日,她除了打了一笔巨款,从头到尾也没露面过。

葛苇从乔总办公室出来松了一口气,告诉小平,最?多只需要再等一周。

小平腿一软,一下子蹲在墙角。

葛苇赶回剧组拍戏去了,为了赶进度,每天都熬得挺晚。

结果一周以后,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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