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葛苇家楼下,葛苇说:“谢谢。”

乔羽笑:“我送你?上去。”

行李也是乔羽拖着?。小小的电梯轿厢里,两人站得很?近。

葛苇盯着开合门上两人隐约的影子。

乔羽伸出小拇指,若有似无的勾了勾葛苇。

她轻轻的笑声,在电梯轿厢里回荡,碰到四壁,撞到葛苇的耳膜上。

进了家门,放下行李,乔羽环视一圈:“你?家还是这么?干净。”

黑白灰的调子,看不出任何主人的喜好。

葛苇歪歪头:“或许我太懒了,懒得布置。”

乔羽拉着?葛苇在沙发上坐下,问她:“要喝水么?”

倒像她是主人似的。

葛苇摇摇头:“我有点困。”

乔羽站起来走进厨房,葛苇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响动。

乔羽在开橱柜的门,清清楚楚知道杯子放在那里,一次也没开错。

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又向着?葛苇的卧室方向走去。

然后乔羽才回到客厅:“热水给你?放在床头了,醒了可以喝。”

葛苇说:“谢谢。”

乔羽走到门口,葛苇站起来,去送她。

乔羽拉过葛苇的手:“小苇。”

葛苇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挺温柔的。

乔羽问:“你?不怕我,是不是?”

葛苇说:“我是全世界最希望你?好的人。”

乔羽笑了:“我知道。”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葛苇的脸:“我先走,让你好好休息。”

屋子里恢复了寂静。

葛苇低着头沉默了一阵,上楼,走进卧室。

窗帘紧紧拉着?,挡住春日的阳光。床头柜上开着?一盏小灯,昏黄的。

一杯热水,还冒着?氤氲的热气。旁边有两粒小小的绿色胶囊。

葛苇走过去,把胶囊丢进嘴里。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想了想,打算先去泡个澡。

给浴缸接满热水的时候,葛苇在选浴盐球。觉得头脑晕乎乎的,也忘了自己选的什么?。

泡进去,温热的水像海浪,轻轻包裹着身体。

葛苇把伤了的右腿架在浴缸上。总算还记得医生的交待,伤口不能碰水。

在医院许久没有泡过澡了,葛苇觉得舒服得令人想睡觉。

明明她是一个这么?不容易入睡的人。

不过,也许是刚才?的两粒绿色胶囊,起了功效。

那是镇定剂。乔羽的处方药,葛苇平时是搞不到的。

葛苇仰着头,靠在浴缸边上,望了一阵天花板,觉得在旋转。

她想了想,摸过浴缸边在放歌的手机。

声音别致的女歌声在唱:“ButifyoufeellikeIfeel,pleaseletmeknowthatit\\\'sreal。”

暗呀的嗓音,特别的韵味,很?容易勾起人心里的那点小情绪。

葛苇打开手机的通讯录。

滑到顾晓池的名字。

顾,晓,池。

怎么这么?多比划。葛苇仰躺着?晕乎乎的一颗头,扬起沾满泡沫的手指,在空中一笔一划。

顾,晓,池。

她把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竟然没人接?葛苇皱了皱眉,觉得头越来越沉。

挣扎着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嘟,嘟,嘟……

******

葛苇一瞬间惊醒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寒意。

她猛然坐起来,觉得尾椎骨磕得一疼,身下硬邦邦的,还有哗哗的水声。

她竟然在浴缸里就睡着了。

猛然看向自己的右小腿,葛苇:……

明明很小心架在浴缸边上的,因为自己不小心睡着,早就掉进水里,打了个湿透。

她抬腿看了看,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上沾满了水。

浴缸里的水早就凉透了,早春的时节,冷得人发抖。

葛苇赶紧从浴缸里起来,扯过浴巾,擦拭着身体。

一旁手机里的女歌手还在唱:“You\\\'rejusttoogoodtobetrue,\\\'ttakemyeyesoffyou。”

她之前设置的是单曲循环。

葛苇围着浴巾,摸过手机。

低头看屏幕,皱了皱眉。

她睡了三个多小时,睡着之?前给顾晓池打了两个电话,顾晓池没接,到现在也没回。

不知是什么?情况。

******

韩菁听到办公室门被推开的时候,一阵烦躁:“我不是说了先不要打扰我……”

一阵轻笑声传来:“你?怎么跟日理万机的皇上似的?给我看看你?为我打下的江山啊。”

一听这声音,韩菁惊讶的抬头:“你?怎么来的?”

葛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瘫着,右腿跷到茶几上。

她翻了个白眼:“让一涵送我过来的呗,这么?远难道我走过来啊。”

“什么?时候出院的?”韩菁丢下手头的工作,坐到葛苇对面:“怎么没通知我去接你??”

“中午。”葛苇言简意赅的说:“乔羽呗。”

乔羽把所有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不用麻烦韩菁。

韩菁沉默的点点头。

关于她去看过葛苇、但乔羽没让进这件事,她犹豫着?要不要说。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葛苇也没问。说实话,韩菁都不太确定那天,葛苇有没有听见她去过。

一旦涉及到乔羽,好像很多事就变成了成年人之?间的默契,一个不说,一个就不问。

“我问你点事儿。”葛苇突然开口。

“嗯?”韩菁心想打脸不会来的这么?快吧。

“顾晓池……”

韩菁抬头看着?葛苇,原来她是想问顾晓池。

“顾晓池有没有来找过你??”

韩菁说:“她来找我干什么?,她被你?开了不赶紧去找工作来找我,难道我能bao*养她啊?”

葛苇伸在茶几上的右腿往前怼了怼,想踢韩菁一脚:“你?个lsp。”

又问了一遍:“真没来过?”

韩菁沉默了一阵,说:“你?不是说要放过人孩子么??”

“我怎么不放过了我都把人开了。”葛苇说:“我就问问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韩菁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葛苇站了起来。

韩菁问:“这就要走?”

葛苇都已经走到门口了,韩菁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最近瘦了好多,远远看着?一根竿似的。

有点心疼。

韩菁问:“不一起吃晚饭?”

“得了吧。”葛苇挥挥手:“什么?一起吃晚饭,不就是我吃草看着?你?吃肉么??”

韩菁笑:“可以分你?一片。”

葛苇撇撇嘴:“姐姐不稀罕!走了,不耽误你?为我打江山了。”

带上门之前,还把头从门缝里伸进来,笑嘻嘻的:“皇上,空了记得来临幸臣妾啊,别去调戏人良家妇女。”

“滚。”韩菁一本小便签掷过去。

葛苇嘻嘻哈哈的走了。

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刚才?伸头进来的时候,在灯光的阴影下,之?前饱满的脸颊,稍微有一点凹。

这样的状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韩菁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从乔羽回来的时候开始。

韩菁打了两行字,觉得心烦意乱的。

索性把笔记本电脑扣上,双手撑着?下巴,坐在灯下发愣。

想起顾晓池上次来找她的时候。

径直问她:“菁姐,你?为什么?怕乔羽?”

韩菁觉得灯光刺眼,按了按遥控器,要亮度调低。

她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顾晓池,这孩子太聪明了。

既然葛苇自己说要放过人家,那两个人,还是不要再?接触得为好。

不然对葛苇、对顾晓池,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

******

葛苇在回家的车上,接到韩菁的电话。

韩菁问她:“你?腿怎么样了?”

葛苇还没来得及开口,韩菁又问:“有没有留疤?”

“韩菁你这个狗东西!”葛苇大骂:“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我还以为你?关心我,没想到你就是怕我留疤担心你?赚钱!”

故意嘤嘤嘤:“我在你眼里就是一赚钱的工具。”

“别演啊,别演。”韩菁笑:“你?要是戏瘾上来了,我马上塞你?进组。”

“别,让姐姐歇歇吧。”葛苇难得说:“最近有点累。”

“腿到底怎么样了?”韩菁又问。

“能有什么?大事儿啊。”葛苇自己倒是不放在心上:“就算稍微有点疤,大不了去纹个身吧,上镜的时候遮了就是了。”

韩菁又交待了两句,不要碰水、不要吃发物之类的,挂了电话。

葛苇的右边小腿上,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

那是她刚才?在家的时候,擦的药膏。

顾晓池给她的那罐。

她走回卧室,把药膏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昏黄的小台灯下看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色泽诡异。

看到右腿上刚刚沾了水的伤痕,想了想,还是擦了。

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

很?持久,经久不散的。去韩菁办公室的路上萦绕着?,在韩菁办公室的时候萦绕着?,回家的路上还在萦绕着?。

葛苇又看了看手机。

顾晓池还是没有回电话。

******

这几天,只要乔羽有空,葛苇吃饭都是跟乔羽一起吃的。

自己连点什么?菜都不用想。在她腿伤完全好之?前,韩菁也没给她安排什么?活。

日子过得很?逍遥。

不过乔羽也忙,难得回国一趟,各种时尚盛典抢着邀请她,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盛典。

这天乔羽不在,葛苇不想闷在家里。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自己开车出去溜达。

明明是漫无目的的开,开着?开着?,怎么觉得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

“cao。”葛苇骂了一声:“怎么开美院来了。”

不知不觉间,像是身体的本能。

这几天乔羽不在的时候,她给顾晓池打了好几个电话。顾晓池没接,也没回。

整个人好像失联了一样。

也许真如韩菁所说的一样,她忙着?打工?

葛苇戴上太阳眼镜,下车关门。

靠在车门上,看着?美院的大门。

她决定在这里堵一堵顾晓池,碰碰运气。

葛苇从不曾想自己闲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时已是黄昏,葛苇戴着太阳眼镜反而有点显眼。

加上她长得也太打眼,冷白的皮肤,浓密的黑发,身材前凸后翘,随便穿着?条牛仔裤,也能衬得臀如蜜桃,往车门上一靠,跟拍广告似的。

已经有路过的学生在看她:“那是哪个明星么??”

“有点像葛苇,是不是她?”

葛苇觉得有点烦,钻回车里。

本来她是出了名的宠粉,虽然脾气不好吧,却也喜欢花蝴蝶似的到处撩。这会儿有人注意到她,她却莫名觉得心烦意乱。

可能因为她本身就心烦意乱。

但坐在车里,葛苇又怕看漏了顾晓池。

想了想,还是钻出车去等,加了个口罩。

一副高冷的气场,还是很多人在看她,但好在没人敢上来搭讪。

葛苇摸出手机看了看。

她竟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葛苇决定,等到一个小时,要是顾晓池还没出来,她就开车回家,叫个韩国料理吃。

一个小时到了,顾晓池果然还没出来。

葛苇决定再?等五分钟。

一个小时零五分到了。

葛苇决定再?等五分钟。

烦闷的摆弄着?手机,点开家附近的韩餐厅,已经在琢磨着?怎么点菜。

要炒杂菜还是牛五花?葛苇不经意的抬头,一愣。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向着?那个无比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

顾晓池,好久不见。

顾晓池见到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人,猛然向自己冲过来,攥住自己的手腕,被吓得一怔。

不过她很快认出是葛苇,轻声问:“在这里,没事吗?”

意思是说美院门口,学生人来人往,会不会认出葛苇。

葛苇说:“那你跟我上车。”

顾晓池问:“你?找我有事?”

葛苇撇撇嘴:“问你点事而已。”

“什么?事?”顾晓池问:“就在这里问。”

葛苇问:“你?很?赶时间?”

顾晓池说:“我要去打工。”

“打什么?工?”

顾晓池沉默。

葛苇觉得两人好像在跳交谊舞,她进一步,顾晓池退一步,她又进一步。

眼看着?顾晓池酒退到了墙角。

葛苇放开顾晓池的手腕:“好,算了,你?去吧。”

顾晓池竟然真的背着?她的书包,转身离去。

葛苇想了想,上车,发动车子。

顾晓池在路边骑了一辆共享单车,葛苇就缓缓、缓缓的开,一路跟在她身后。

顾晓池当然听到了,她转身、回头,一只脚撑在地面上,固定住单车。

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想劝葛苇,好像又觉得葛苇不会听。

葛苇觉得顾晓池挺了解自己。

顾晓池继续往前骑,葛苇就这样缓缓跟了她一路。

顾晓池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葛苇也把车停了,走进去。

“主人,欢迎回家!”一阵欢快的招呼声传来。

葛苇环视店内:……

竟然是一家女仆咖啡馆。

葛苇走到前台,老板娘问她:“请问想让哪位女仆为您服务呢?”

葛苇懒洋洋打量着店里的陈设,拖延着时间。

直到顾晓池低着头,从员工休息室走出来。

葛苇笑了一下:“就她,中国风那个。”

顾晓池穿一件蓝色旗袍,有团花的暗纹,盘扣一直扣到领口。平时总披散着的一头长发,此时盘成了双丸子头,顶在顾晓池的头顶。

偏偏顾晓池低着头,也能看见她冷着一张脸,像被逼良为仆的落魄大小姐。

葛苇本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得心烦气躁,这会儿一下子就笑了。

她坐到桌边,懒洋洋跷着二郎腿,翻着顾晓池送上来的餐单。

拖着?长调子问:“你?们店特色是什么?啊?”

顾晓池低声回答:“看个人喜好。”

头恨不得埋到地里去,冷着一张脸,耳朵根却是红红的。

葛苇一抬眼,就能看到顾晓池头顶的两颗丸子在自己面前晃,她忍不住又笑。

她能看出顾晓池有多不好意思。

可太好玩了。

葛苇把餐单翻完了,实在没什么?可吃的,全都是咖喱饭和奶昔,年轻人喜欢的那些。

葛苇把餐单一合,对顾晓池说:“你?看着?上吧。”

“就按……你的口味。”

尾音上扬,语气里的钩子又出来的,特妩媚。

葛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一见到顾晓池,就忍不住的想调戏她。

顾晓池越害羞,她就越起劲。

此时她看着?顾晓池,抿着嘴,拿着餐单走下去,对后厨交待着?什么?,她脸上浮现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过。

她就抱着双臂坐在那里等,手机也不玩,看着?顾晓池穿着旗袍,顶着双丸子头在店里走来走去。

顾晓池显然能感受到葛苇注视的目光,头一直低着?,耳朵根也一直红着?。

给一位客人上完咖喱饭、端着餐盘往回走的时候,路过葛苇的方向,脚步滞了滞,像是想要抬头,往葛苇这边看。

又反悔了,头也没抬,加快脚步走了。

旗袍的裙摆,一扬一扬的。

葛苇笑得更开心了,面前的一杯白水,被她喝出了蜂蜜的味道。

顾晓池端着餐盘走过来了,沉着?脸,把一碗咖喱饭往她面前一放:“番茄口味,少油少盐了。”

又把一杯草莓奶昔往她面前一放:“没加糖。”

说话声音特别低,全程低着头没看葛苇,送完餐就想走。

葛苇拉了她一把。

顾晓池红着脸,轻轻甩开葛苇的手。

老板娘已经在注意这边的动静了。

葛苇说:“跟我说会儿话。”

顾晓池拒绝:“我在工作。”

葛苇环视四周:“这不是女仆咖啡馆么??”

她索性把老板娘叫了回来:“这位中国风女仆说不能陪我聊天。你?们的服务内容不包括陪客人聊天么?”

老板娘吓得连忙摆手:“客人,我们不是那种店!”

葛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说得我好像sao*扰犯似的……我就是想和她聊聊天而已。”

老板娘快哭了:“客人,我们真是做正经生意的!不然早被严打了!”

葛苇:……

看来这误会是解释不清楚了。

顾晓池早已端着餐盘走远了。

葛苇叹了口气,拿起调羹,吃了一口咖喱饭。

不咸不油,不难吃。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客人,吃一口咖喱饭就要猛灌一口水。

还好顾晓池帮她交待了。

不过比起顾晓池自己的手艺,差远了。

葛苇吃了小半盘饭,还是怕胖,尤其不想把热量留给并不美味的食物。

又看了看顾晓池。她在店里穿梭走动,不过一直离葛苇这一桌远远的。

再?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

顾晓池每晚七点上班,十点下班。做晚上的兼职。

老板娘宣布今天打烊的时候,顾晓池松了一口气。

她捏了捏肩膀,往柜台旁的那张桌子看了一眼。

那是葛苇刚刚坐过的位置。

今晚店里生意意外的好,顾晓池一开始是装忙,后来是真忙。

等到她再?去偷偷看葛苇那桌的时候,葛苇已经走了。

一个同事要过去收拾桌子,顾晓池说:“我去吧。”

拿着餐盘和抹布走过去。

咖喱饭只吃了小半盘,奶昔喝了一口,玻璃杯上还沾着她淡淡的口红痕迹。

唇形很好看。

顾晓池低头沉默,把葛苇吃剩的东西收走,桌子擦干净。

抹灭了葛苇来过的痕迹。

把餐余垃圾送回后厨,站了一会儿,听见同?事叫她:“晓池,发什么?呆呢?”

她才醒过神来,快步走过去帮忙。

这才?发现,原来葛苇来过的痕迹,抹灭不掉。

哪怕葛苇坐过的那一桌,早已换了别的客人。

打烊以后,顾晓池换回自己的衣服,双丸子头放下来,披在肩头。

头发盘久了,压出一道道弯曲的痕迹,顾晓池对着镜子扯了扯,没用。

她背起书包走出店去。

“喂。”

顾晓池转头,看到店不远处的平台上,停着?葛苇的那辆奔驰。

葛苇靠在车门上,抽着一支烟。

斜眼看着?她,带着笑,眼尾微微挑起。

说不上更像狐狸还是更像女妖精,反正能勾人魂魄的那种。

顾晓池抿了抿嘴,走过去:“你?在等我?”

“不,我在等那个穿暗黑loli裙的。”

顾晓池一愣。

葛苇笑了一声:“我不等你?等谁啊?傻得很?。”

顾晓池问:“什么?事?”

葛苇吸了一口烟。

这一片很?黑,晚上十点了也没什么?路灯。学生差不多都回学校了,没什么?人,葛苇站在路边抽烟也没人发现她。

一时间,葛苇烟卷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到。

顾晓池盯着她嘴边吐出的烟雾,在银白的月光下聚合,又离散。

葛苇问:“你?是不是去找过韩菁?”

顾晓池沉默,继续盯着葛苇吐出来的烟。

葛苇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顾晓池抬起头。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正视葛苇。

葛苇瘦了很?多。饱满的脸颊微微凹了一点,无损于她的美貌,但是……是另一种感觉。

顾晓池想起乔羽的脸。

冷白的,瘦削的,眼窝凹下去,看上去像欧洲人。

一种很?清冷的气质。瘦下去的葛苇,看上去与乔羽,感觉变得相似起来。

顾晓池说:“你?多吃点饭。”

葛苇一愣:“你?说什么??”

顾晓池摇摇头:“没什么?。”

葛苇把烟掐了:“韩菁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顾晓池说:“她说,让我别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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