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走进会所,由经理亲自带着,来到一间隐秘的小厅门口。

经理恭敬的敲门,一个沉稳的女声传来:“请进。”

经理微微躬身,送葛苇进去,自己带上门离开了。

葛苇探头,发现一个优雅大气的中年女人,已经坐在桌边,带着一点点笑。

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葛苇一时想不清,自己该鞠躬还是握手,于是先鞠了一躬,又伸出手:“邬寒轻前辈,久仰。”

邬寒轻笑了。

她伸手,轻轻拍开葛苇的手:“可别,辈分整乱了,我都不好下手了。”

葛苇也?笑?了。

跟着邬寒轻在桌边坐下,感觉气氛轻松了不少。

邬寒轻喜欢打直球,这对葛苇来说是好事,她向来对女生的那种弯弯绕绕头疼不已。

弯弯绕绕的心思?多了,就喜欢耍心机。比如贺淼,比如……

邬寒轻很好。

葛苇带着礼貌的笑?意,打量面前的邬寒轻。

虽然已到了四十出头的年纪,但保养得极好。乌发如云,在脑后挽一个优雅的发髻,没戴任何首饰,就是刚才伸出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

莹白。通透。一看就要价不菲。很称邬寒轻。

邬韩轻笑?着说:“想认识你很久了。”

“嗨,那您该早点儿召唤我。”葛苇客气着:“我没拍戏的时候都闲出p……”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说了一半觉得不太恭敬。

邬寒轻又笑了:“不用这么拘谨。”含笑瞟了葛苇一眼:“你不是经常说,仙女的屁是粉红色的吗?”

葛苇哈哈哈。

邬寒轻很了解她。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就如韩菁所说,邬寒轻很有诚意。

“白暖晴,你也?知道吧?”邬寒轻问。

“知道。”葛苇点点头:“没合作过,但在时尚活动见过一两次。”

“那你自然也知道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嘛?”邬寒轻喝一口柠檬水,问得坦荡荡。

葛苇也?就跟着坦诚:“听说过。”

“后来我们分了。因?为……”邬寒轻说起时,眼里还?是掠过一道阴影:“她觉得我掌控欲太强。”

“我想认识你,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很明确。”邬寒轻笑了一下:“所以我还?是先把这些往事纠葛,给你交代清楚。”

“前辈。”葛苇问:“那您……”

邬寒轻打断她:“别您啊您的,把我叫老了。”

葛苇蓦地想起,同样这句话,她对顾晓池也?说过。

邬寒轻比她大十岁。她比顾晓池也?大十岁。

葛苇笑?:“那前辈你觉得,自己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么?”

邬寒轻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葛苇突然提议:“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

顾晓池一路飙车,重新开回会所门口。

两根巨大洁白的罗马柱,在夜色中很醒目。

会所的停车场很大,但只零星停着几辆车。顾晓池匆匆下了车,又往会所里面跑。

跑了两步,发现车都忘了锁。

回身猛按车钥匙,然后继续往前跑,跑得更快。

来到会所大厅的时候,因?为脚步太快,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

顾晓池连忙道歉:“对不起。”

还?好女人不计较,摇摇头走远了。

顾晓池稍微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嘴里的气还?没喘匀。

一位迎宾的侍者站在那里,看着顾晓池,微微皱眉。

少女的模样很好看,却裹着一件老气的黑色棉服。一头黑长直发有些凌乱,冷白的脸颊此时泛起血色的红,嘴唇也?红红的。

进来的时候,带进一阵冷风,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侍者又低头,看着她旧得发灰的白色运动鞋,问她:“小姐,请问您有预约么?”

顾晓池摇摇头:“我找人。”

“请问您找的是?”

“葛苇。”

侍者低头查看了一下手里的薄子,摇摇头:“我们没有接到有访客的通知。”

顾晓池掏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直到拨出电话的提示音响到断了,还?是没人接。

侍者说:“那对不起,我不能让您进去。”

声音礼貌,但冰冷。

顾晓池想了想,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又给葛苇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顾晓池在心里想:葛苇……是跟邬寒轻聊得太投入么?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踢踏,踢踏,踢踏。

顾晓池抬头,是一个穿宝蓝色大衣的女人,挽着一个穿深灰格纹大衣的男人。

女人暗蓝色高跟鞋的鞋跟很细,看上去像要折断。

侍者客气的问:“请问二位有预约么?”

女人摇摇头:“临时想来的,还?有位置么?”

侍者客气的鞠了一躬:“里面请。”

里面又一个侍者,出来迎接,带着女人和男人进去了。

顾晓池走过去:“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进去?”

侍者的声音还是很礼貌,但带着一点隐藏不住的倨傲:“小姐,他们是会员。”

顾晓池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店。不多。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顾晓池,都有些惊讶。

没有直愣愣的盯着她,但有女人悄悄的打量她。

顾晓池低着头,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目光,刺得她脊背发烫。

她盯着自己的白色运动鞋,连鞋带都是灰的,还?起了球。

踩在洁白的、带着一点金色纹理的大理石上,显得有些可笑。

顾晓池把脚往里面缩了缩。

又两个女人走进来,贵妇打扮,往顾晓池这边瞟了一眼。

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内容,但顾晓池能明确感觉到,她们在议论她。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葛苇开始吃这顿饭,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她给葛苇打了两个电话,但葛苇没回电话,连信息也没回一条。

门口迎宾的侍者,对顾晓池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友善。

顾晓池站起来想走。

却觉得腿很重。比刚才在冷风中狂奔的时候,腿显得更重。

她迈不开步子。

于是顾晓池知道了,她的内心根本不想走。

她今晚一定要等到葛苇。

正准备重新坐下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顾晓池循声望去。

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五十岁上下,浑身珠光宝气,一双手,就戴了三枚比手指还?粗的鸽子蛋钻戒。

两个侍者,还?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消消火。

“我怎么消火?”女人的声音很尖锐:“我丢的那枚钻戒,九百万!你们赔得起么?”

据她的说法,那枚钻戒造型特别,上完洗手间后,洗手时特意摘了下来,放在盥洗台上,竟忘了。想起来后回去找,就不见了。

顾晓池听懂了,原来这位贵妇,怀疑自己的钻戒被人偷了。

但她心里想的是,那么之前,这贵妇手上足足戴了四枚大钻戒了。

这审美……太可怕了。

顾晓池是学画的,对美的追求有点执念,此时浑身不适。

竟没注意到,迎宾的侍者带着吵吵嚷嚷的这一群人,向她走过来。

经理话说得很客气:“小姐,我们能检查一下您的随身物品么?”

顾晓池惊讶极了:“为什么?”

经理保持礼貌:“因?为我们的员工怀疑,您与这位女士丢的钻戒,可能有点……牵连。”

贵妇应该是刚才听了侍者的话,此时劈头盖脸,指着顾晓池的鼻子骂:“年纪轻轻的,竟然来当小偷,要不要脸啊?”

顾晓池蓦地抬头,看向那个迎宾的侍者。

侍者不看她,又对着经理解释了一遍:“今晚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位女士离店,那位女士离开之前,就是与这位小姐,交头接耳了一番什么,还?把手伸到了这位小姐的衣服里。”

又强调:“我亲眼看到的。”

顾晓池冷冷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那位女士素不相识,只是不小心撞到她,跟她道歉而?已。”

又问:“若那位女士偷了钻戒,她不自己带走,交给我干什么?留在这里,等着自投罗网么?”

经理看了侍者一眼,侍者的眼神很坚定。

其实经理平日,也?不会凭自己员工的一面之词,就全盘的相信。

只是眼前这女孩,衣着落魄,实?在与店里格格不入。坚持着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就显得很诡异。

说是来找个葛苇,也?许是看到葛苇今晚进店了。不认得其他人,只报的出葛苇一人的名字,想以此混进店去。

还?有,这店里以前也?发生过一件事,有人偷了珠宝交予另一个同伙,同伙佯装是捡到的,交还给失主时要一大笔好处费。

神不知鬼不觉,不用担失主报警的风险,自己还?能大赚一笔。

所以经理坚持:“我们还是需要检查一下。”

贵妇还?在骂:“当小偷,不要脸,下*贱坯子……”

顾晓池抿嘴。

她是一个能忍则忍的人。

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当做小偷。

这不是简单检查一下的问题。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顾晓池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每个人的应激反应不一样。有的人很气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哭出来。顾晓池发现自己很气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狂抖,连牙床都在抖。

她不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人,此时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把自己的愤怒外化。

“那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搜到呢?”

一个女声响起。

冷冷的。熟悉的。尾音上翘。带一点点暗哑。

顾晓池眼眶一热。

葛苇迤迤然走过来,穿着顾晓池帮她选的那条灰色包臀裙。

一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得气势十足。

葛苇站在经理旁边,打量了那珠光宝气的贵妇一眼:“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搜到,就跪在她面前给她道歉,如何?”

“这……”经理满头大汗,但突然出现的葛苇,也?是个得罪不起的:“葛小姐,这涉及到人格侮辱……”

葛苇问:“你们随意怀疑一个年轻女孩子是小偷,就不涉及到人格侮辱吗?”

又瞟一眼迎宾侍者和那贵妇:“狗眼看人低。”

贵妇怒了:“你骂谁是狗?”

葛苇懒洋洋打量着自己的指甲盖:“谁对号入座谁就是狗咯。”

贵妇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气,此时跟葛苇杠上了:“我看她就是小偷!看她那个穷酸样!除了她,这店里非富即贵,谁会偷东西?”

指着顾晓池,语气尖酸刻薄。

“要是搜不出,道歉就道歉!”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葛苇看着顾晓池:“晓池,让她们搜。”

又用嘴型无声的说了一句:“没事。”

顾晓池点点头。

她没抖了。心里安定下来。

经理请来两位女性侍者,把顾晓池带到一边的角落,搜身。

葛苇和贵妇都看着那边。

突然,一位女性侍者的手中,精光一闪。

“果然。”经理皱眉:“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贵妇的声音,愈发尖锐起来,带着旗开得胜的喜悦:“我说什么来着!看她那穷酸样,就是小偷!小贱*坯子,还?想赖!”

冲过去就攥住顾晓池的手腕,一双肥手跟钳子似的,瞬间勒出一道红印。

顾晓池一时之间有点懵,竟忘了挣脱。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女性侍者竟真从她羽绒服的内袋里,翻出了一枚硕大的钻戒。

葛苇冲过来,一把打开那贵妇的手,低声问顾晓池:“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顾晓池还?是懵懵的:“我进来的时候,确实跟一个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莫非这是她塞我口袋里的?但我不认识她……”

“调监控。”葛苇言简意赅,转向经理:“我要看看那女人是谁。”

“这……”经理为难。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诚如那贵妇所说,会员非富即贵,店里虽然按照规定安装了摄像头,但监控是不可随意调取的。

“要报警么?”葛苇瞟了经理一眼。

经理快哭了:“葛小姐,我们开门做生意的。”

对这样一家性质的店来说,要是今晚真闹到警察来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再也?不会有名人或权贵愿意光顾。

“不报警也?可以。”葛苇坚持:“那我必须调监控。”

经理急得腋下冒汗:“今晚其他就餐的会员,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同意的。”葛苇拉着顾晓池的手腕:“因?为,我会一个一个去问。”

顾晓池事后回忆起来,那时她内心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里一团浆糊,都不太记得请,葛苇是怎样拉着她,一间间小厅敲开门,客气的询问,她的朋友受到了莫名怀疑,能否让她调取一下今晚的监控,一看究竟。

语气不似平时的戏谑。礼貌而?认真。

不知说了多少句“拜托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

经理带着一群人,去监控室。

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被录了下来。

经理大汗:“这……”

那女人,新来的迎宾侍者不认得,经理却是认得的。

之前也?在他们店里闹过事,偷过东西。

不是因为穷。正相反,她是一家电子集团的大小姐。

但从小受到的关爱太少,有心理疾病,很严重的偷窃癖。上次出事以后,她父亲带着医院的证明过来,道歉了很久。

能看出来,那位父亲出于愧疚,对女儿很溺爱。

想不到今天,又出事了,还?闹得这么大。

经理把前因?后果讲了,满头冷汗的鞠躬道歉:“对不起!想不到是这样的误会!”

那迎宾的侍者,也?吓得脸都白了,跟着经理,深深的鞠躬:“对不起!”

葛苇的语调懒洋洋:“别对我,对她。”意指顾晓池。

经理又赶忙带着侍者,对顾晓池鞠躬道歉:“对不起,这位小姐,请您原谅!”

九十度鞠躬生怕不够,深深的弯腰,上半身几乎贴到腿上,鞠躬鞠成了两步折叠手机。

葛苇问顾晓池:“够了么?”

顾晓池说:“够了。”

也?不可能真的要人跪下。她和葛苇,其实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葛苇又迈到那贵妇面前,睥着她:“那你呢?”

贵妇撇撇嘴,不愿道歉:“你知道我老公是谁么?”

一看就是趾高气昂惯了。只能别人惯着她,没有她给别人认错的。

葛苇偏偏最不愿惯着这种?人:“信不信我在微博挂你?”

翻了一下自己的微博,语气还?是懒洋洋的:“最近微博涨粉不行啊,才八百多万粉丝,该跟我助理好好说说了。”

那贵妇深吸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对不起。”

“你蚊子叫呢?”葛苇烦躁的挥挥手,把顾晓池拉过来:“对着她,好好说,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不耐烦的小声抱怨:“怎么来相个亲,还?得给大妈上节台词课。”

贵妇只好转到顾晓池面前,微微低头:“对不起。”

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吃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大瘪。

葛苇笑?了一声,不再理会那贵妇,拉着顾晓池,走到那迎宾的侍者面前:“无论贫穷富贵,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无论你做不做服务行业,都该明白这一点。”

她看了一眼侍者的手,残留着粗糙的痕迹,也?是苦孩子出身。

“你也?没来由这样自轻自贱,看不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不就是因为你其实挺自卑么?”葛苇轻声说。

侍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葛苇揽过顾晓池的肩,亲昵的,不留一丝缝隙的。

揽着顾晓池一边走,一边对那侍者说:“用不着自卑,钱的作用虽然不小,但也?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带着顾晓池离开了。

******

两人坐上车,葛苇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抖抖烟盒,问顾晓池:“要么?”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吐出一缕薄烟,悠悠闲闲的。

奇怪的转头看了顾晓池一眼:“开车啊,愣着干嘛?”

顾晓池问她:“你吃完了?”

葛苇好笑:“我就没吃。”

“没吃?”顾晓池疑惑。

因?为葛苇刚才出来的时候,穿着她那一身灰色包臀裙,前凸后翘的,本来挽成发髻的头发,微微有一些乱,脸颊微红。

好像……还有一些喘?

没吃饭……那……那她和邬寒轻,是在……

葛苇瞥着顾晓池的脸色,忽然说:“看不出来啊顾晓池。”

顾晓池一愣。

葛苇吸了一口烟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是个lsp了。”

好笑的问她:“你乱想什么呢?小电影看多了吧。”

顾晓池脸红,问她:“那你刚才……”

葛苇说:“刚才我和邬寒轻前辈,玩了一局游戏。”她一挥右手,甩臂向前,做出一个又酷又飒的动作。

问顾晓池:“桌上冰球,玩过么?”

******

邬寒轻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右手臂撑在桌上,夹着一支烟。

侍者敲敲门,闪身进来,恭敬的问道:“菜还?上么?”

邬寒轻一笑?:“上啊,为什么不上?”

侍者又问:“还?是按两人份上么?”

邬寒轻含笑点头。

侍者退了出去。邬寒轻一个人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脸上笑?意不退。

她觉得葛苇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一次见面,饭还没吃,竟邀她一起,先玩一局桌上冰球。

这家私人会所,麻将机和各种?休闲设备,一概不缺,毕竟商务宴请,很多时候不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需要更多机会,让宾主尽欢,放下戒备。

邬寒轻也没什么架子,跟着葛苇往休闲厅走。

葛苇穿着一件修身的包臀裙,也?不拘束,索性把高跟鞋脱了,拉开架势。

还?贼笑了一下:“前辈,我可不会让你啊。”

邬寒轻大笑?:“说什么大话。”

葛苇先进攻。

很快她发现,邬寒轻没她想象的那么弱。

虽然邬寒轻没怎么玩过桌上冰球,但她心明眼亮,平时也经常锻炼,运动的底子好,上手奇快。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葛苇还?能占到一点便宜,很快二人便势均力敌起来。

比分僵持不下。两个人都打得投入,面对对方的进攻,死守着,分毫不退。

虽说是一张小小桌面上的运动,也?挺消耗体力,很快,二人都喘起气来,脸颊染了绯红。

但一人得一分,比分始终僵持不下,谁都不想休息。

就在这时,葛苇突然轻声问:“前辈,你觉得你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么?”

邬寒轻一愣。

随即又笑了:“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各位小天使们拜年啦!祝大家牛年大吉呀!(^V^)期待新的一年我们继续相亲相爱呀~感谢在2021-02-1108:45:59~2021-02-1210:2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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